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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妻(典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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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日,她戴了串南海珍珠。下午宝喜坊里的珍珠饰品,就被城里的贵妇们搜刮精光,还接了上百万两的订单。

    第二日,她戴了顶金丝花冠,不到晌午,君莫笑就必须到店里,向没买着的主顾道歉,保证近期内,肯定会做出大量同款式的花冠。

    不到几日的时间,客人全回笼了,不但挽救了生意,还狠狠的大赚一笔,新开的那间珠宝行,即使降价求售,也仍是门可罗雀。

    君莫笑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先前对宝宝的疙瘩,早被感激之情挤到九霄云外去,像齐府的其他人一样,对这位少夫人心悦诚服,只差没把她当成救命的菩萨。

    第三日的「广告时间」结束后,她亲自端着鸡汤,来到分号后方,一间僻静的小跨院里。

    丫鬟们开了门,恭敬的福身。

    「全都退下。」她吩咐道,往花厅走去。

    窗下的软榻上,宝宝窝在双面披风上睡着,双眼紧闭,小脸上满是倦意,发间的金镶玉步摇还没卸下。

    「少夫人。」

    「嗯?」她突然坐起来,仍是半梦半醒,双眼蒙胧。「要上楼台了吗?」

    「不是。」君莫笑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怕她迷迷糊糊,又要爬上楼台。「我端了鸡汤来,请少夫人用膳。」

    「好。」她端起鸡汤喝着,眼睛慢慢闭上,小脑袋点啊点,差点掉进碗里。

    「少夫人,我必须谢谢你。」君莫笑衷、心说道。

    「谢什么?」娇嫩的小脸上茫茫然。

    「谢谢你为我出面,招揽回客人。」要是没有出此奇招,宝喜坊只怕要关门大吉了。

    「小事一桩,我常常这么做。」

    「啊,常常?」

    「是啊,以往家里只要有新铺子开张,大姊就要我去那儿住两天,吸引人潮。」当姑娘的那段时间,她的责任就只是到处剪彩,到哪儿去住个几日,新店自然就容似云来,日进斗金。

    莫笑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久闻钱金金为了赚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是没想到,她连自个儿姊妹都不放过,用得如此彻底,让宝宝四处「出差」。

    说着说着,宝宝又累得睡着了,小手一松,汤盅笔直的往下掉。

    莫笑探手去接,没让汤盅摔在地上,免得惊醒宝宝。她没再出声,蹑手蹑足的退出屋子,却差点撞倒门外的彪形大汉。

    「啊!」她低呼一声,吓得差点摔倒。

    司徒莽迅速出手,将她扶得牢牢的。「喂,咱们是平辈,不用急着趴倒行礼。」他笑着说道,往门内看了一眼。「少夫人呢?」

    「在屋里小憩。」

    「是嘛,那就别吵她。」这种天气,在楼台上久站,毕竟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少夫人是娇养惯了的富贵人儿,连续几日折腾下来,肯定要累坏了。

    「你找少夫人有事?」

    「没事,我找的是你。我去调查过,原料被掉包的事,以及珠宝师傅被挖角的事,都跟那个运货的家伙有关,新开的那间珠宝行,就是他投资的。」

    「该死,那家伙吃里扒外,竟还妄想要瓜分齐家的生意。」莫笑握紧拳头,气得牙痒痒的。

    「别发火,我找到那家伙,也替你料理过了。」

    「你怎么处置他?」

    「这你就不需过问了。」他咧嘴一笑,说得轻描淡写,转身准备离开。

    「司徒。」她突然开口唤道。

    他又回头。

    「嗯?」

    莫笑咬着唇,挣扎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开口。

    「多谢。」

    「谢什么?」他故意装作不懂。

    她瞪着地,又好想去摸他。

    「不懂就算了。」她倔强的说道,掉头走开。

    只是,走没两步,眼前一花,那高大的身躯就闪到了她面前,低着头,含笑望着她。那笑容有几分无赖,让她脸上一热。

    「别走别走,我自然知道你在谢些什么,只是,我说君大姑娘,这么大的恩情,只值你一句谢吗?」他挑眉。

    「那你要我怎么谢你?」

    她也知道,这桩恩情不小,司徒莽不但费钱财,为她调度资金,填补亏损。花钱事小,最可贵的是他还费了心思,运用人脉,找来数一数二的珠宝师傅,补足了分号里的存货。

    这些工夫,可是劳心劳力,艰难极了。这么大的恩情,她该拿什么来谢他?

    司徒莽伸出手,大掌搁在她头上,把她的发揉乱了,那张粗犷的大脸,笑得放肆而温柔。

    「你就好好想一想吧!」

    楼台献「宝」到了第六日,已经是接近尾声,人潮更多、气氛更热烈,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引起骚动,司徒莽还必须派出人手,维持秩序,免得人群把楼台挤垮了。

    宝喜坊的帐房,数银票数到手发软,就连算盘都拨坏了两副,人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谁都没想到,齐严会提前回来。

    日正当中,楼台上的宝宝保持微笑,克制着不要打呵欠,清澈的眼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突然瞧见,莫笑在楼台正下方又跳又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知在嚷些什么。她眨眨眼睛,攀着栏杆,探出上半身。

    「什么?!你说什么?」

    莫笑脸色苍白,双手双脚,连同脑袋一起猛烈摇晃。

    「大声点,不然我听不到啊!」宝宝更往外探去,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栏杆外。

    平地一声雷,轰得楼台摇摇欲坠。

    「下来!」

    啊,在莫笑后方,那张气得发黑的俊脸,看来好眼熟——

    齐严!

    她抱着栏杆,全身僵硬,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愤怒的脸庞瞧。

    不对啊,他去慕容山庄上香,来回不是需要十天吗?这会儿离他返家的日子还有三天,他不但回来了,还赶到镇远县,把她逮了个正着。

    「你会吓着她的。」司徒莽出声说道,把吓得口齿不清的莫笑往身后推。以免她惨遭主子的修理。

    齐严深吸一口气。

    「下来。」这一次,他克制着没有吼叫,但表情还是很吓人。

    他急着赶回来,差点累死胯下骏马,没想到她没乖乖待在家里,反倒是忙得很。他听见了她登楼台的消息,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招死那个送消息的人。

    宝宝动也不动,小脸发白,双手像被栏杆黏住了,不肯放开。

    「少夫人可能是腿软了。」

    「你怎么知道?」齐严回头,眼神凶恶。

    司徒莽耸肩微笑。

    「主子,您是要留在这儿发火,还是去抱少夫人下来?如果您不想上去,我倒是可以代劳。」

    如雷的吼叫,再度轰了过来。

    「不需要!」

    司徒莽笑得更开心,拎着莫笑退到后头。

    「那么,就劳烦主子了。」他挥挥手,让部下们挡开人群,为齐严得出一条路。

    齐严低咒一声,一撩衣袍,在众目睽睽下,足尖一点,高大的身形恍如鬼魅,迅速上了楼台。

    下头看热闹的人们有增无减,全都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瞧着,不断猜测,气得头顶冒烟的齐严,是否舍得再对娇妻咆哮发怒。

    楼台的栏杆边缘,宝宝像只胆怯的小动物,缩成一小团。当丈夫臭着脸踏上顶楼,她开始考虑,从这儿跳下去,是不是比被他抱下去来得安全。

    「你又做了什么?」齐严一脸狰狞的吼道,发现自己每出门一次,这女人就有新花样,压根儿不安分。

    「我只是想帮忙。」她吞吞吐吐的回答,虽然用指头塞住耳朵,但是他的吼叫还是大声得好吓人。

    「是哪个人提出这鬼主意,要你上来的?司徒莽?君莫笑?」他眯眼。

    宝宝连忙摇头。

    「是我自个儿提议的。」

    他的脸色更黑了。

    「我的妻子不需要抛头露面。」

    「但是大姊说过——」

    「她又说过些什么?」他吼。

    「呃,她说,能赚钱就好。」她这是帮他赚钱啊,为什么他不高兴,反倒好生气?

    尖锐的抽气声响起,高大的身躯也隐隐颤抖。

    他想掐死钱金金!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该尽快把宝宝弄下楼去。那娇小的身子,不断往栏杆外挤,一来危险得很;二来,他也不想让整个镇远县的人,欣赏他妻子丝裙下诱人的粉臀曲线。

    「过来。」他伸出手臂。

    她可怜兮兮的摇头。「我、我、我的脚动不了。」呜呜,都是他啦,吼得那么大声,害她双脚都软了。

    齐严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徐缓的下达指令。

    「把手给我。」

    她慢慢的伸出手,但是还没碰到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小手又收了回去。

    「夫君。」

    「做什么?」他不耐烦的问。

    她瑟缩了一下。

    「回去之后,你不能骂我喔!」

    他受够了!

    宝宝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齐严已经伸出手,迅速一扯,将她扯离了栏杆,软软的身子,偎进久违数日的宽阔胸膛,紧得不留一丝缝隙。

    好戏落幕,齐严带走富贵锁跟美人儿,重新取回专属於他的权利,这下子啥都没得看了。

    楼台之下,响起一阵惋惜的叹息。

 第八章

    回双桐城的路上,没人说话,气氛格外凝重。

    宝宝坐在马车里,偶尔掀开车帘,瞧瞧马车前方,丈夫骑在马上的高大背影。看了一会儿,她就缩回小脑袋,窝进马车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少夫人,别担心,爷只是气气就算了。」莫笑出声安慰道,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是为了帮她,少夫人不会上楼台,爷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宝宝沮丧的摇头。

    「不,这次不同,他真的很生气。」从离开镇远县开始,齐严的脸色就坏得吓人。无论她怎么道歉,他仍是一脸冰冷,紧抿着薄唇,丝毫不肯搭理她。

    打从成亲之前,她就发现,齐严格外忌讳地在外人面前露面,只差没把她锁在府里,勒令她不许出门。如今她却趁他不在,像办展览似的,闹得这么盛大。

    只是,她实在不懂,只是露个面,他为什么就怒火中烧?难道他想把地藏在家里,永远不让别人瞧见吗?

    成亲之前,他在钱家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着。

    我就是不让她见人。

    宝宝咬紧红唇,久违的刺痛,又悄悄爬上心头。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她始终不敢问,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她难以见人?

    她窝在马车里想东想西,外头却有了动静。

    山林小径旁,赫然出现数十名黑衣人,手中提着刀剑,虎视耽耽的望着马车。

    司徒莽扯紧缰绳,率先喊道:「主子,来者不善!」

    话还没说完,黑衣人们已发出连迭狂啸,举着亮晃晃的刀子,杀气腾腾的攻了过来。

    「小心!」齐严厉声喝道,抽出随身的长剑,飞身下马。

    刀剑撞击的声音,瞬间响彻四周,他冷眼以对,以寡迎众,单手持剑,轻易制住十来把刺来的利刃,对方的刀,甚至沾不到他的衣角。

    莫笑掀开车帘,衡量战况。

    那些黑衣人大概没料到,爷跟司徒莽非但能够自保,剑术还格外精湛,虽然人数众多,却还是占不了便宜,没多久的时间,就被摆平了大半。

    几个黑衣人,掉转方向,进攻后方,朝马车扑来。

    「少夫人,请别出来!」莫笑吩咐道,窜身跃出马车,帮着应付敌人。

    宝宝用力点头,坐在马车内,完全不敢动弹。

    她没学过武,压根儿帮不上半点忙,这会儿就算是冲出去,只怕也是自投罗网。

    外头铿铿锵锵的,打得好不热闹,有几把沾了血的断剑,因为力道太大。还射入马车内,牢牢的钉在车壁上。

    那两个带刀的大汉,观了个空,眼看就要杀到马车旁。

    齐严回头,拧眉暴喝。

    「出手!」

    司徒莽与莫笑同时出掌,没有挥向敌人,反倒重击马车两侧。

    坐在马车内的宝宝,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胸口一闷,五脏六腑难受极了。

    「啊!」她尖叫一声,强大的内劲,将她从里头轰了出来,笔直的飞向小径旁的巨石。

    还没撞上那面石壁,她的腰上就陡然一紧,身子被强大的力量扯了回来,免去了撞得血肉模糊的厄运。

    齐严凌空抱住她,大手压住她的后脑。

    「别看。」低沈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胸膛传来。

    她把小脸理在他胸膛上,不敢睁眼,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刀剑撞击的声音、男人惨叫的声音不绝於耳,没一会儿,惨叫声停了,四周静悄悄。

    「少夫人,都解决乾净了。」司徒莽说道,将长剑插进土里,长长吁了一口气。

    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齐严冷峻的脸色。她慢慢的松手,退开好几步,不敢离他太近。

    「呃,夫君,这些人是谁?」她小声的问,还、心有馀悸。

    「你引来的人。」他冷冷的答道,走向马车,察看马匹的状况,态度比先前更疏远。

    宝宝眨着眼睛,被指责得莫名其妙。是她引来的人吗?她做了什么,引得这些人全提着力想来杀她?!

    三人都往马车走去,只有她揪着丝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蓦地,刀光一闪。一个男人猛然跳了起来,手上的刀子,笔直的伸来,神准的搁上宝宝的颈子,他倒地诈死,等的就是她落单的这一刻。

    「别过来!」黑衣人吼叫道,拉紧实实的头发,用力扭扯,露出白嫩嫩的颈子,以及灿烂夺目的黄金富贵锁。

    头皮上的刺痛,让她疼得几乎要掉泪。

    「放开她。」齐严吼道。

    还没有任何动作,锋利的刀尖就压紧了白嫩的颈子,还威胁的不断用力。

    「再上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脖子!」黑衣人的脸上,有着狰狞的刀伤,还在冒着鲜血,随着他激动的吼叫,鲜血溅出伤口,看来可怕极了。

    齐严全身僵硬,拳头紧握着,黑眸深幽得看不见底,视线却始终盯着黑衣人,没有接触妻子惨白的小脸。

    刺痛逐渐加强,她忍不住颤抖,红唇中逸出疼痛的呻吟。

    「别急,我只要钱,不要女人,等会儿就把这婆娘还给你。」黑衣人说道,双眼通红,兴奋得全身发抖。

    这副富贵锁,可代表着无尽的财富啊!天下人都在传说着,只要得到这个锁,就能吃穿不愁,享尽荣华富贵。

    贪婪的欲望,让他失去理智,沾着血的手,拉住富贵锁,用力的扯啊扯,那黄金打造的锁圈却文风不动。

    齐严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

    「爷——」莫笑焦急的低语,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暗暗扬手,示意稍安勿躁,全身的力量却已蓄势待发,长剑的剑刃因为蓄满力量,正在轻轻颤动着。

    黑衣人仍忙着跟锁圈缠斗,他粗鲁的又拉又扯,手劲愈来愈大。「该死,解不下来吗?」

    锁圈勒在娇嫩的肌肤上,磨出了瘀伤,那股尖锐的疼痛,逐渐形成怒气,从胸口冉冉浮上。她捏紧小拳头,深吸一口气。

    眼见富贵锁取不下来,黑衣人没了耐性,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这个富贵锁,老子要定——」

    危机在瞬间解除,志得意满的宣言,化为尖锐的惨叫。

    刀子还没落下,黑衣人却陡然脸色一白,整个人蜷成一团,不断颤抖,齐严的长剑在同一刻赶到,贯穿他的胸膛。

    宝宝紧闭双眼,全身一软,往前跌去,趴进齐严等待的怀抱。

    她刚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这时才觉得害怕,无法遏止的颤抖着。直到胸口刺痛,她才发现,自个儿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呃,少夫人,你做了什么?」司徒莽问道,走到黑衣人身旁,好奇的左瞧右瞧。

    虽然是主子出手,才宰了这家伙,但是在中剑之前,那人的脸色就已经惨白得不像话,显然是少夫人也出了手。

    「我踹他。」她边喘边说。

    齐严皱眉,看着娇小纤细的妻子。

    「踹他?」

    「嗯,踹他那里。」

    他沈默半晌,才又确认。

    「那里?」

    她点头。「对,那里。」三姊说过,遇上危险,就算打不过,也要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唔,她应该是踹对地方了吧?

    司徒莽瑟缩了一下,不敢想像那会有多疼。

    「够了,回去。」齐严突然开口,口气森冷,率先迈步离开。确定她安然无恙后,黝暗的眸子就不曾再看向她,甚至不曾开口问问,她颈上的伤疼不疼。

    宝宝再也不敢久留,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她走到他身旁,却不敢去碰他,更不敢去握他的手,只敢偷偷的觎着他冷若寒冬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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