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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说:“下官这么久一直在想这问题,总的来说宁远方面为重,那是我们防住女真人的根本。现在要防住大凌河就得收缩兵力,袁大人以攻代防的构想就得先放一放,在锦州周围骚扰的人也得撤回来派到大凌河边去。只是袁大人道理多又没有直接命令,下官怕不能说服他。”
孙承宗说:“袁崇焕那里我去信通知他,让他把外派的人撤回来加强大凌河的防守,以前是有选择地建立哨堡,现在必须在面对大凌河的每个山头建堡防守,草原上没把握山头上防住应该没有问题。”
熊廷弼问:“防守部队这样安排去防守,满桂将军的野战部队怎么安排?”
孙承宗说:“让满桂在每个山沟里都驻扎上人,袁崇焕的人在山头上固定驻守绝不后退主守,满桂的人在山沟里进出游动敌人来了主攻,两人互相配合守住大凌河。平时可叫满桂的人过河查探敌情,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前出大凌河在北边守得住,这是皇上的旨意。”
熊廷弼问:“如此一来就不能派人去锦州扰敌了,女真人有什么新举动我们也不能及时发觉。”
孙承宗说:“没有必要再探听下去了,总之一句话就是锦州必须拿下来,只不过不是现在得等条件成熟。既然决定要拿下锦州就没有必要天天盯着让皇太极紧张,撤回来人让他放松一下,他一放松我们才有机会。”
熊廷弼和高第走后孙承宗叫人把王化贞、卢象升还有倪元璐叫来,想了想又派人把军参处的张祥安和陈奇瑜叫来。等大家都来后孙承宗说:“喀喇沁人迁移到辽西,一是安内一是御外,安内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现阶段的御外你们也可以不必多想。我现在就想问你们一句话,假如哪天皇上要求你们出边墙占据大宁直到大兴安岭之下,将女真人和归顺女真人的那些蒙古人挡在东边,你们有没有能力做到?”
孙承宗这话就让人很难回答了,三年前在宁远关和宁远城下,数量占优的明军依靠关墙和城墙才跟女真人打个平手,这还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的情况下最好结果。以前是倚城而守现在要人去草原上堵人,以前是对付女真人一支人马现在是要对付女真人加蒙古人两支,以前是倾所有精锐现在只叫一个军区还被抽走了一大半人,怎么想都没有一点把握能够完成任务。
好在卢象升不是个软蛋,他说:“皇上真要下官去下官立即带人去就是,下官就学习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承宗皱眉说:“不是要你们去死,而是要你们想办法守得住,卢总兵有必死必胜的勇气是好的,但是缺少必胜的手段。我知道现在我们在草原上对付女真人有困难,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解决,问题解决了不就没有问题了吗?张祥安和陈奇瑜两位这么久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怎么在草原上打败女真人?”
张祥安说:“下官跟陈大人一直在研究以往的战例,看怎么在草原上对付女真人,现在还真找到点办法。”
孙承宗高兴地说:“快说来听听。”
350 合计兵力
军务院中原来的小字辈除了张祥安和陈奇瑜都放出去了。张祥安和陈奇瑜知道并不是要他们享清闲,所以平时就专门探讨怎么跟蒙古人和女真人打仗,今天见孙承宗问起来知道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两人相视一笑拿出一本记录来。
孙承宗也笑了,他说:“难道你们还编了本书出来不成?”
张祥安说:“下官知道自己没有记住就不忘的记忆,所以把平时从各位大人那里得到的经验还有跟陈大人商议的结论都记录下来,为的就是得到一个全面的分析。我们这个记录里并不是只记好的经验,对过去失败中得到的教训也有看法,可能不是很全面所以还要请孙大人多提意见。”
孙承宗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心中记的总不如纸上记得多,否则的话为什么还有人编书?就是因为很多东西到后来自己都忘了。话又说回来,假如你真的过目不忘那你的心里装的东西就太多了,也就没有空余位置让你去分析成了一个书袋有何用?你们不但总结成功经验也注重失败教训这是对的,本官以为很多时候从教训中学到的东西比成功中得到的还有用,你就试着说一说吧。”
张祥安说:“是,多谢大人的教诲,下官先说几点陈大人补充。蒙古人也好女真人也好都是草原上的敌人,我大明跟他们打了几百年除了少数几次是采取攻势,大多时候都是采取的守势,都是凭借坚城防守而很少主动进攻。这样的坏处是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只能被动挨打,时间久了我们习惯了他们也习惯了,但这种习惯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孙承宗点头说:“三年前皇上就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把敌人赶走不算胜利,而我们很多时候都认为赶走敌人就是胜利,皇上当时的话让本官很不好意思。假如你们真能想出办法让所有人转变态度,敌人抢劫我们一次我们就必须要去抢转来,让敌人明白抢劫不但当时要付出代价,过后也得受到惩罚,如此一来他们要动手就得仔细考虑后果。真达到这样的效果不但本官高兴,皇上也会很高兴的。”
张祥安说:“把敌人赶走就是胜利,有这种心思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像大人说的那样去抢转来,并不是不想是实力不济做不到。首先是敌人没有固定居住地,不可能受到一次攻击就要在草原上去到处找人,因为草原太大纵横几千里像大海捞针。其次是我们的长处是依城而进行防守战,在没有坚城依靠的草原上我们的战斗力不如别人,也就是说就算找到也打不过,与其送上门再挨一次打还不如在家里养伤。”
陈奇瑜说:“第三点就是真在草原上寻敌我们看似主动其实被动,因为敌人可以边转移边过日子,而我们的粮食日渐消耗没法拖必须尽快决战,时间越拖得久胜利越倾向于敌人那边。”
孙承宗想了想说:“当年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经常深入草原寻敌决战,把不可一世的匈奴打得没了踪迹,他们又怎么有那样的实力?”
张祥安说:“汉武帝讨伐匈奴是因为从文帝时就忍辱负重准备了好几十年,光养马就侵占了百姓无数耕地,后世说起汉武帝都说他穷兵黩武不顾百姓死活不是明君,所以说这样做不能长久。我大明现在本身粮食都不够吃,不可能像汉武帝那样毁苗养马建大量骑兵,下官统计了一下现在北京军区和东北军区加起来骑兵不超过三万人,前一阵林丹汗跟喀喇沁等几部内战时据说有十万多人都是骑兵,可以说无论蒙古人还是女真人我们都无法用骑兵跟他们冲杀抗衡。”
孙承宗问:“既然如此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在草原上打败女真人?”
张祥安说:“下官和陈大人商议了很久,认为应该分兵种各自训练然后互相配合,弥补自己不足的同时发挥自身优势。具体说来就是不但进攻和防守要分开,进攻中步兵和骑兵也要分开,防守时固定防护手段和移动防护手段也要分开,避免一点失误全线溃败的结局。”
陈奇瑜说:“战争就是要有进有退,局部胜利时知道适可而止不上圈套,局部失败虽败不乱能够及时弥补不伤大局。这么多年我们跟女真人野战时屡屡吃亏,就在于现在的明军只能打顺风仗,胜了就忙于抢功败了就一败涂地,要改正习惯就必须在平时的训练中注意,只有平时有了针对性的训练打仗时心中才有底,现在的训练思路有问题必须要及时增加或者改正。”
孙承宗想了想说:“去年张静安和赵率教在贵州训练士兵,同时刘兴祚协助袁可立在辽西练兵,现在马世龙又在西北练兵。他们几处都给军务院写过练兵过程,你们说现在的练兵有问题,是不是指他们练兵不得法?”
张祥安说:“这三处写上来的我们都仔细看过,可以说是各有特色也都有成就,不过他们都只做了一半而不能做到尽善尽美。贵州练兵重心是筛选人,就是把老兵、疲兵、弱兵筛选出来,把这些人拉去学习修路、修房、架桥等技术,说穿了就是准备让他们退役,因为这些人不适合继续当兵。筛选后剩下的人也只是练习力量、技巧、服从命令等项目,并没有分兵种训练,更不要说分兵种后的互相配合了。”
孙承宗点头道:“各卫所久不治兵士兵战斗力下降得厉害,贵州平叛平了好几年,那里的士兵在全国来说都算得上好的。据说嘉靖年间几十个倭寇就可以追得几千明军四处乱跑,士兵没有战斗意志只顾自己逃命,我相信再有倭寇出现好多地方的卫所军还是会像猪羊一样被少于自己的敌人追得跑。张静安和赵率叫在贵州练兵有成果不能苛求,据说现在叛匪数次反扑都被将士们轻易击退,这里先不说就说其它两处的练兵过程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祥安说:“辽西地区练兵主要在于一个纪律和命令,没有纪律就没法打仗所以说还是对的,只是后来刘兴祚要求每个士兵都要成为攻守具备的多面手,要求每个人都要上得山下得海骑得马放得炮,这就有问题了。人的精力有限哪有可能什么都去学上一学?真要样样懂门门稀松打起仗来也于事无补。”
孙承宗笑道:“刘将军性子急想打仗所以过了点,不过他的这个办法用来训练小股部队还是有效果的,这次在辽东袭扰女真人的就是他训练出来的小股部队,后来他到皮岛后带了几千人千里奔袭萨尔浒,也是这些小股部队探听的情报,可以说他的训练方法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只是不应该大规模应用。”
陈奇瑜说:“西北军区练兵重点在各种阵势的熟悉还有勇气和力量的培养,那里原来的守军个人战斗力还是有的,不过互相间的配合就要欠缺一些,战斗**也很弱想的就是能避则避。皇上封马世龙为玉门将军就是要他西出嘉峪关主动对付瓦喇人,士兵不想打仗怎么行呢?所以马世龙的训练法有针对性,但是不适合用在对付女真人身上,因为马将军还是没有分兵种和兵种间配合的意识。”
孙承宗想了想说:“我听你们的意思是要把军队分开训练,然后又让他们互相配合作战,这种想法是好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正像你们开始说的那样人的精力有限,样样都懂但门门稀松还不如专精一门。不过你们只是笼统的一说,现在你们就具体兵力安排上说一说怎么样?”
张祥安说:“北京军区在京师的防守军队由皇上直接调派指挥所以不算,只算蓟州那里的军队一共是两万人,还有一万在山海关作预备部队。其中一万步兵分驻居庸关、古北口、喜峰口、两河口等要地,还有一万是左良玉的车炮营在昌平、顺义、蓟州、遵化等地,山海关一万人虽是骑兵但属于预备队战斗力不强。由于蒙古人内哄所以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西北方向,应该主要把防守重点放在应对女真人上面。”
见张祥安说到自己的地盘,卢象升说:“东北军区已经是防守部队和野战部队分开了,我们这里还没办法分开,因为兵力实在太少所有人都在防御。喀喇沁人进边墙后我实在担心,虽然是两道边墙加一道长城隔着,但是想到好几万人在里面随时可能闹事我就睡不着。但愿早点把他们安置到辽西去,然后把防守任务交给王大人,我也好前出长城到外面去打几仗,野战部队不去打仗在家里窝着也太名不副实了。”
王化贞说:“三万人实在太少,要守这么多地方无论如何也不够,能不能增加一些兵力?”
孙承宗问:“王大人认为该增加多少?”
王化贞说:“防守至少要五万人,卢总兵还要分人去野战,再来个三万共计八万人不算多。”
孙承宗摇头笑道:“你也真敢要,不过不要说八万就是增加八千都不可能,真需要增加兵力为什么还会把曹文诏的三万骑兵调走?说明蓟州一带不需要那么多人,还是由张祥安和陈奇瑜两位给你想想办法吧。”
张祥安说:“下官认为不要说没有人,就算有人也不能守在这里,应该立即去占领大宁城。大宁以前是林丹汗的驻地,被皇太极攻下来后林丹汗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据说他现在已经在阴山一带积蓄力量顺便清理门户,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皇太极现在很紧张锦州,自己亲自带领重兵防守在那里,大宁本是当年宁王驻地被人占据,现在蒙古人退走女真人也退走,我们不去占住难道还等人请不成?”
孙承宗问:“你准备怎么占?用那些人去占?”
张祥安说:“开始只说了北京军区的人,下面下官说说东北军区的人,两面的人都说完了再说用谁去占大宁。东北军区骑兵有一万,主要是驻守在宁远边的月形关城里,宁远城中和觉华岛上有祖大寿的三万水师陆战步兵,可以上山也可以下海,现在由大总兵满桂统领。两河口到义州的大凌河沿线有数千守军,加上宁远关上几千人约有一万人,这些人由辽东巡抚袁崇焕在带领,后来他又从移民和步兵中挑选了七千人成立防守用的骑兵。”
王化贞说:“那他们那里就有六万人了,用得了那么多吗?”
张祥安说:“用得了,宁远是承受女真人攻击的最前线,原来最多时有十一万人,现在加上你们那里的三万人也不过才九万,算起来已经少多了。好在马上又会增加两万人,不过不是用来防守的而是要划出去野战,这两万人就是从朵颜部和喀喇沁部各抽出来一万组成野战骑兵。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把不稳定因素抽走了剩下的人想闹事也闹不起来,二是多了力量在草原上跟女真人较量。”
孙承宗说:“原来你们还是打的以骑兵对骑兵的主意啊,但是就算把两处骑兵和蒙古骑兵加一起也只有四万余人,能跟女真人在草原上正面对决吗?蒙古人中途反水怎么办?当年叛徒孙得功就干过这样的事。”
351 风林火山
见孙承宗提到叛徒孙得功。陈奇瑜说:“当年孙得功叛变出卖国家让人痛恨,他之所以会得其所愿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想法有问题。让将士防守孤城而认为一定守得住,这就属于不智,等受不住了再让人去救援救不到人不说还把自己赔进去,早先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断定守得住?相当于损兵折将成全敌人围点打援的战法,真不知道当时决定这么做的主官是干什么吃的。”
陈奇瑜说完后感到很安静,四周一看见大家都不说话,蓟州巡抚王化贞满脸通红地低着头。陈奇瑜突然想到当年孙得功叛变时就是王化贞在辽东主事,他立即说道:“王大人莫怪,下官只是那么一说没有它意。”
王化贞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在狱中除了痛恨孙得功这叛徒外就一直在想这一切是否可以避免。后来想到自己一是太相信蒙古人,结果他们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来帮忙,二来也是没有考虑到双方将士战斗力不一样,认为只要人数多就一定能取胜。今后我们在考虑问题时一定要注意这两点,一是不能只考虑人数还要考虑实际战斗力,还有就是要明白蒙古人不可全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张祥安说:“王大人的话是经验之谈,在下考虑人员配备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想来应该能够避免以前的覆辙,但具体怎么样要经过实际检验。开始说到各兵种互相配合,孙大人让我们说得具体一点,我想就两大军区的攻防来提一点自己的看法。本来蓟州和辽西各有六万人,曹文诏带了三万去西北军区后两边一共就只剩下九万人,其中骑兵四万步兵四万车炮营一万,再加上袁崇焕袁大人招的七千人,以及朵颜部和喀喇沁部各一万,接近十二万人。”
孙承宗说:“这不到十二万人要防守宁远关不失,还有防守住大凌河沿线不让女真人从北面过来,还要防守住蒙古人从蓟州几处关口进长城,算起来不是很够用。而且你们还要想办法向北前进占据大宁变被动为主动,还要伺机夺取锦州,而且还要考虑到朵颜人和喀喇沁人的忠诚问题,你们可有信心?真不够可以把专管修建的人拉出来用,不过那些人是技工匠人不喜欢打仗,能不用还是不要轻用。”
陈奇瑜说:“信心肯定有,但这个信心是建立在每支部队的密切配合上,假如有一支人马不听指挥,那就会顾此失彼难以达到目的。当然我们也作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实在不行就装孬躲在边墙内,先让女真人跟林丹汗的蒙古人拼个两败俱伤再说,前出大宁那是不敢想的了。”
孙承宗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们是要本官一个态度,就这么说吧,你们尽管去大胆计划,有谁不听安排我来出面解决问题,再说你们只是参谋军事就算出了差错也不会让你们负责任。”
张祥安说:“我们认为现在林丹汗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