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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刚刚被风吹的吧。”七金借着月光,依稀能看见路。过了一条花径,再绕过一棵百年银杏树,就可以看见她的小院了。那儿应还亮着灯。
昏暗,一个人影从银杏树的另一边闪了出来刚巧和七金撞作一团,两人唬了一跳。碧玉惊喊:“小姐,你没事吧?谁呀这么冒冒失失。”
七金稳了稳脚步,顺手扶那人一把。看身形应是个年轻男子,不知是哪房的侍僮或小厮。“没吓着吧?”
“谢小姐。”男子两手不知什么时候圈上了她的腰。七金有些不适,只当他惊慌中的求助动作,没有推开他。
“仲秋急着回去,冲撞了小姐,请小姐恕罪。”男子微曲膝行礼,手还是没有放开。
“没事。”七金不解,询问,“怎么哪儿扭到了?”
“呃,有点,脚有点。”
“严不严重?”
“没大碍,回去擦擦药酒。”仲秋微倾身靠向她,圈着她腰的双手渐渐收紧。他身上的熏香充盈了七金的周身。
碧玉更多的是怀疑,正要推开那人。却听七金吩咐:“碧玉,叫人来帮忙送他回去。”
“小姐?”
“快去。”
“哦。”碧玉瞪一眼仲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小姐,麻烦您了。”仲秋在七金耳侧说话,气息都呼到了她脸上。七金察觉不妥,刚想推开他,就听他哑声叫疼,便放弃由他靠着。
好在,碧玉够快,叫来了两小厮。两人都提着灯笼。一人欲送七金和碧玉回房,“不用了,我们就到了。你提着灯笼,他背上仲秋,你们俩送他回去,前面有点黑。小心点。”借着灯光,七金瞧清了仲秋,面若冠玉、神似清莲。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俊俏男子。他一双眼盈盈看着她,说不尽的温柔,看不腻的风情。七金回头直往自己小院,“碧玉,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小姐说什么?”
“还装,跟着瞎参和。”
“呵呵,天下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也只有小姐了。人家都投怀送抱了,使这些小把戏。呵呵,我瞧着还不错,不如您就收了吧。”
“哎,无福消受哇。”如果真要娶,也是自己欣赏信任的人,就如那个人。七金情不自禁地笑开来。和他的约定该实现了吧。
京城,天下最繁华最高贵的地方,天下最多是非的地方,也是他在的地方。
他的她
春末夏初,太阳暖哄哄地照在身上,百花齐放,树木葱笼,正是出门的好时机。
“琉云,你收拾这些衣物干什么?”宣郎瞧儿子翻箱倒柜,把所有这个时令的衣物都丢在床上。
“爹,妹妹要带我上京。”琉云兴奋得整张脸都笑圆了。在外面,他管宣郎叫二爹,叫娘的正夫楚贤为爹。私底下,他还是喊亲生父亲为爹。
“上京?”宣郎很是惊喜,“那好,我来帮你收拾收拾。你已经十七了,也该出去见识见识,这两年就要嫁人了。不知道你娘给你选的什么人家?”
“爹怎么整天念叨这个。”琉云早给爹磨厚了脸皮,谈起成亲之事也不再闪躲。
“你的终身大事我能不念叨吗?”
“娘有和您提过吗?”他不是不好奇,只不好开口。
“之前有说有人上门提亲。后没同意。”
“谁?”琉云回身惊问。
“说是远房表妹家的小姐,他们家如今已大不如以前。你娘说他们是想娶樽金娃娃。”宣郎庆幸妻子没允。
琉云眼神一暗,“其实不论什么家世财产,只要她对我真心……就像妹妹说的情投意合。”
“但愿我儿有这个福气。”
上京的一路上,琉云比谁都兴奋好奇,东看看西问问。“妹妹,快看,成群结队的大雁。好多。”
“在家不是也瞧过吗?”
“那不一样,家里的天是方的,这外面的天是圆的。”
“还有这样的说法。挺贴切的。”
“妹妹,你说这次是去探访在庆城认识的朋友。他是怎样的人?”
“很特别的凡夫俗子。”七金故弄神秘。
“这怎么说?”
“你见了就会明白。”
“一位公子?”看她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琉云胡乱猜想。没想她笑得更怪。
“真的?!”琉云对这事比窗外的景色更有兴趣。“去见他父母,然后提亲?”
七金好笑地摇头,“你想得太远了。顺其自然吧。”
“你要有这心,就早日定下来吧。我听说京城的楼相有意……”
“我听娘提起过。楼狐狸,我们现在还不能得罪他,只得装傻充愣。以后,谁为主谁为奴还不知道呢。”
“你有信心?”
“这天下就两大势力,一是权,一是钱。”
“那楼二公子,我还有些欣赏,极出色的人物。”
“这天下绝色才子多如天上的星星,能共度一生的,一生难求。”
“京城那位公子是不是能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不知道。”七金喃喃低语。
“不知道?”
“世事难料,明天会怎样,谁又知道。”
一路走走停停,正常只要七八天的路程,七金一行走了十天。
“小姐,京城到了。”庆梅在外喊道。
琉云撩起窗帘,一脸赞叹,“高楼危阁,片连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瞧,还有异族人。这就是京城呀,气势辉宏,海纳百川,自有一股天子霸气。”
“你是要继续在这儿欣赏,还是下去体验呢?”
“对对,去体验,难得来一趟。”琉云带上路的侍僮方英早再马车前候着,见他出来忙搀扶住。之所以没让琉云带他近来颇宠信的青柳,是七金怕哪天晚上有人偷爬上她的床。说来可笑,也不得不防。
他们停的这地儿是一家客栈门前,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府上办喜事呢。这可能是京城客栈的特色吧。
客栈掌柜瞧着这前来订房的下人就是气质不俗,猜想那主人是何等人物,喜滋滋、兴冲冲地上前来迎客。待他瞧见翩然而来的琉云,惊若天人。他立即回身让小二烧水烧菜好生侍候,亲自将琉云和七金迎至天字房,末了还一番嘘寒问暖。打发走掌柜,进了隔壁房间,关了门,七金毫无形象地躺上床,伸伸精骨。“哎呀,腰酸背痛。”碧玉倒水,庆梅上前替她揉捏。她习武,手劲和穴位都懂得把握。七金舒舒服服地哼出声。
当天,七金就送了拜帖上郭家。郭家当家主母在京城任一闲职小官,膝下有一女一子,倒也悠闲富足。七金在帖中只以郭瑾朋友名义约访。京城风气较开明,不防男女公开相见。
第二天,郭家就遣人用轿来接七金和琉云。两人带上庆梅和一护卫就上路了。
“金小姐。”早已等候在家门前的郭瑾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险些冲上来握她的手。
“郭公子。”七金碍于郭家下人在场,只露欣喜。而且,她敏锐地觉察到郭瑾极力掩饰的黯然和闪躲。发生了什么事?
郭家主母在大厅见了七金一面,又看了看琉云,好似放心地退了出
去。她一走,郭瑾放松许多。
“金小姐果然依约前来,没让我空盼望。”他言语眉眼处均是思念。
“这几月家中事物太多,来晚了。”
“来晚了?是啊……晚了。”郭瑾苦笑。
“怎么了?”七金不忍,抛开礼教,握住他的手。这类似轻薄的举动,郭家下人看见欲阻止,可少爷却回握人家。叫他们难办呀。
“我……”
“瑾哥哥!”门外一声娇呼,竟吓得郭瑾一哆嗦,放开了七金。
“瑾哥哥,”一位和七金一般大的红衫女孩跳进来,“你在这儿呀。”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着,“你有客人?”她一蹦一跳地到了郭瑾的身边。“可你前几日不是答应我陪我的嘛。”
“婉儿。”郭瑾躲开她拉扯他衣袖的小动作。婉儿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好奇地打量琉云。琉云被看得侧目低头,婉儿轻笑着收回目光。琉云则担心地看向七金。
看看这两人,七金笑了,苦涩自嘲。“我明白了。”她后退一步,“郭公子,打扰了。琉云,我们走吧。”
“金小姐。”郭瑾的惊呼让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走了。
再次看见七金盯着一件东西发呆,琉云看向碧玉,她也只是摇头叹息。琉云急得踱来踱去,该死的郭瑾,竟然这样伤他妹妹的心。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好了,不要再走了。晃得我眼花。”七金把手里的小东西揣进怀里。
“妹妹。”琉云不知说什么。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只是这里有点疼。”她拍了拍心窝。
“妹妹。”琉云哽咽,拥她入怀。
碧玉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陵州。这京城真不是好地方,不逛也罢。
夭折的初恋
众人没想刚到京城又要回去,一向向往外面生活的琉云没有一句抱怨的话,反而竭力维持平和有表面,不知情的其他人均感觉到那异于平常的压抑气氛,乖乖上了马车。
琉云陪在七金身边。“哒哒哒。”见她闭目休养,琉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
碧玉早已到前面向庆梅打听原因,耐何她嘴闭得像化了石一样。
“庆梅,到底怎么回事,你想急死我呀。”碧玉拧她的大腿,看她开不开口。
“别闹了。”庆梅瞪眼,拍开她。
“那你说,到底在郭家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和少爷回来都闷不吭声的。”
“没什么?”
“胡说。明明有事,如果回去夫人、老夫人问起咋这么快回去了,又问小姐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你叫我怎么回答,答不上,就是失职。”
庆梅转开头,难道得叹了口气。
“你都烦成这样,肯定是大事。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以我们俩的关系你还不相信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最在力的保证就是不告诉你。”
“你!”
“闭嘴!”
“什么?你嫌我?”
庆梅突然转过头向马车方看去。
“什么事?”碧玉伸长脖子,奈何车身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在后护行的护卫策马前来,停在庆梅和碧玉的侧后边报告有人随行。
“什么?有人跟在后面?”碧玉惊怒,转身就钻进车内去报告小姐。庆梅都来不及拦住。
“有人在后面?”七金立刻提高警觉,掀起窗帘看去。
“小姐,要不要先下手?”此时的碧玉已进入完全的紧张状态,早没有平时的叽叽喳喳小麻雀样,一心为护主,不惜残忍地对待别人的生命。
“不用。”七金回头命令停车,让其他人不要动。她跳下车不顾其他人的惊呼,奔向后面远远跟着的马车。一时间,双方人马都没动静。七金跳上那马车钻进去。
“那车上是谁?”这是在原地所有人的疑问。
而跳上车的七金紧紧拥住车内的那人,张唇狠狠地吻上他。
又惊又喜的郭瑾回过神来,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任她吸走自己胸中所有的气息。哪怕就这样死在她怀里,他也是愿意的。
不防七金却咬了他唇一口,推开。“你为什么来?为什么?”
“你知道的。”郭瑾伸手拉回她的身子拥进怀里。
“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七金坐在他膝上攀着他脖子追问。
“只有你。只有你。”郭瑾不顾礼义规矩,一点儿一点儿啄吻她的脸颊。顺从自己的欲望,探入她的颈窝。双手甚至钻进裙内探索着揉捏她圆挺紧致的俏臀,若得七金躬身呻吟。“住手,郭瑾,住手。”
“我不放,你就要离开我了。”他好似想豁出一切拥有她,就在此刻。
“不能在这儿。郭瑾,我要光明正大的迎娶你。”不想他背上淫乱的罪名,七金硬生生抓住他的手。男子婚前失贞,即使是给自己的妻子,也是会遭人耻笑和辱骂的。
“真的?”郭瑾忐忑,“可以?”
“我这就回陵州向我家人禀报,亲自上郭家提亲。”
“可是,婉儿是我娘订下的未婚妻。”
“不要担心,论感情,你娘会以你心意为主。论家世,你娘也不会拒绝。说我势力也好,说我庸俗也罢。瑾郎,我是要定你了。”
“好,我等你。”等你来迎我,等,我们在长辈面前定下一个约定,一辈子的约定。
刚刚还为主子们一脸阴沉伤透脑的碧玉惊异地发现小姐是带着甜蜜的笑回到众人视线内。众人一扫从昨日开始的阴霾,欢欢喜喜上路。
七金有一句话说过了,世事难料。她没料到郭母替瑾郎订了亲,也没料到她此去就自此和郭瑾永远分离,婚嫁各不相干。
她刚回府还未向老祖宗报喜,就得到晴天霹雳的消息。宫里明妃有意嫁他爱儿即十二皇子给七金,已约过老祖宗进宫谈话,言谈间均是探测。怕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皇上在意牵制住金家,以下嫁皇子来暂时稳定局面。更让金家为难的是,楼相得知风声后,不仅不退,反而几乎在同时向金锦衣递了楼如璧的生辰八字,挑明要和金家结为亲家。楼如璧要嫁自然是突然间被争夺的金鑫鑫。看来,皇上暗自不满楼相专政的传言是可靠的。楼相不惜以此险招来拉拢天下首富稳定自己的地位。
七金回府后一直将自己锁在摘星楼,十天不踏出一步。她不是在和谁抗议,而是思索,要不要赌上金家百年基世和上上下下乃至各地数百口人。如果她坚持要娶郭瑾无异于和皇帝、楼相两大势力绝裂。很有可能要成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实权之争的牺牲品。如果两者中选一方,金家才有可能保全。恨只恨她现在羽翼未丰,根本不能扭转这种被迫的处境。
十日后的早上,她踏出摘星楼,以坚定的步伐去见老祖宗。
“祖母,娘,二姨,小姨。七金自幼由你们爱护扶持。即使我侍宠而娇,你们也不强逼我做任何事。七金谢你们的放纵。但今日起,身为金家嫡女的金鑫鑫,要负起金家嫡女的责任。”她跪着说完,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见她如此,知她心意已绝,众人无语。
“七金,委屈你了。”老祖宗含泪而笑,七金长大了,不用她这老太婆一步一步地带着了。
“老祖宗,我不委屈。”
老祖宗点点转身抹泪。金锦衣此时将一封信原封不动地递给七金。她展开来。
那竟是郭母的亲笔信,在信中她言辞委婉但决绝地拒绝了金家七小姐对儿子的厚爱,并请她从此不要打扰郭家的安宁。信中还夹着另一张纸。上面是郭瑾颤抖、被水质晕染的笔迹。他说得知她身份后惊惶不安,自认配不上金家嫡女,又有婚约在身,对于过往深感抱歉。请她愿谅并忘记。
七金咬牙握紧信纸,楼相已经向郭家下手了。可恨!我金家岂会任你摆布?!
“吩咐帐房准备聘礼,上楼相府提亲。”她以从未有的精锐和权威命令金府的总管金若虹。
金总管恭恭敬敬听令,亲自去办小主子的差事。金家风起云涌,权力变更。
新姑爷
“主子,陵州金家来信儿了。”楼相府上早安排注意金家动向的人跑到楼相跟前跪禀。
“说。”楼相这几日寝食不安,这盼着这消息,挥手让那人起来回报。
“主子,好消息。金家七小姐已上京。”
“他们答应了。”楼相拍掌,激动不已。
“是。金家人就带着聘礼和聘书两日后到京。”
“好。”楼相站起身,“下去领赏。”
“谢主子。”
“去请少爷。”楼相兴冲冲地吩咐下人。有些事他得早些叮嘱如璧。
“是。”
得知金家要来迎娶自己,楼如璧有些欣喜,但毕竟他没见过那金家七小姐,中意与否是谈不上的。但他有信心以自己的相貌和才智摘下这朵金花,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他早想好了,将来可容不得其他男人和他抢妻子。
“大哥,你看这块玉配不配这身喜服。”如璧问着漫不经心的怀玉,非要他看不可。喜服自是楼相从江南重金订购的。其镶金嵌玉的华丽和精美绣工,就句不敬的话可譬美皇正夫出嫁的装扮。那佩于腰间的玉坠也是价值连城,是相府的珍藏。这些对楼怀玉来说是想到不敢想的。他低着头看墙角的蚂蚁搬家。听说蚂蚁搬家,天色就要变了。他的狗小黄还套在院子里,可别淋了雨。怀玉想起身回去,又不敢扫了如璧的兴。有时候,他真怀疑二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集于一身的宠爱。那个金家七小姐听说也是金家的宝贝疙瘩,是不是和二弟一样的性子。是,那他们还真是绝配了。
“金小姐后天就到了。你说我要穿这件还是这件?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以二弟的风采穿哪件都一样。”不都是白色的吗?一件衣角有梅花,一件嵌有波浪形银线而已。
“是吗。”这话听得再多,如璧也不嫌。“俗话说先长后幼。可我却先大哥嫁人。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娘有跟你提过吗?”
怀玉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