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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恒笑着说:“老板亲自出马,还有什么话说?放心吧,他说一个星期,那就是一个星期,绝对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声音微微一顿,想起件事,突然又语气古怪地问道,“苏进啊,你真的跟我们老板家没关系吗?”
“周家?”苏进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了,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至少在我记忆里,是没有的。”
“哦……”骆恒记得,在他给周景泽讲解完方案之后,周景泽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激动表情,提高了声音道:“好,很好!没想到啊……我们又欠了他一次。”
后面这句话,他声音很轻,但骆恒当时靠得比较近,还是听见了。
欠他?又欠他?
这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像是周景泽一时激动口误了啊……
骆恒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这种事情,周景泽不透口风,他肯定是猜不到的。而且,假使真的有什么事情,被周家欠情肯定也不是坏事。
所以骆恒没有多想,迅速把思路拉回到方案本身上:“一星期很有点紧张,你们那边能完成吗?”
苏进对这个好消息的反应比骆恒平静多了,他声音平稳地说:“时间比预想中的是要紧张一些,但还好,抓紧一点,应该没有问题。”
骆恒听见他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他清了清嗓子,冷静下来,道:“那行,我这边继续跟进,你那边也抓紧了。到时候改建组这边会派人出来,我尽量争取,当这个中间的联系人。”
有这样一起做方案,关系也比较密切的人做中间人,肯定会更有利于工作的进展。苏进笑了,道:“嗯,那就各自努力吧。”
…………
接下来这一整个星期,好像并没有什么什么大事,各处都很安静。
但只有少数一部分人知道,一股潜在的力量正在积蓄,即将要爆发出来。
天工社团终于还是有了一些改变。
他们平时仍然在正常上课,没有错过任何一节,上课时同样听得很认真,笔记也做得好好的。但下课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在学校看见他们了。甚至很多时候,他们连晚上也没有回寝室,平时关系非常好的室友们,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
文修专业一直有人关注着他们——谁会不记得苏进说的那句话呢?
有了储晓方的前车之鉴,他们倒是不敢靠得太近了,但一直监视着吉光榜上的情况。
令人意外的是,天工社团看上去挺忙的,他们在吉光榜上的分数却一点也没动。
要知道,离苏进说好实现目标的日子,一共只有41天。这41天,每一天都无比宝贵。
天工社团不抓紧时间,在干什么呢?
不过,文修专业终究还是没太多时间留心那边。
周五的时候,文修专业的教室里,许多学生都在窃窃私语,相互交流。
一个学生小声问旁边的同门:“你听说了吗?”
那人微微激动地点头:“嗯嗯,听说了!‘那一位’要过来,听说今天到!”
毕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石家出来的,一个京师大学招进来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这些学生在本专业里地位比较低,被淡淡瞥了一眼之后,听见了师兄哼笑的话语:“当然是石家的……”他的声音压低,“大师傅了!”
“大师傅?”这个学生还是有点不解,然后他旁边另一个同学瞪大了眼睛,拉了他一把,略带兴奋地问道,“难道是那一位?”他受到气氛影响,也压低了声音道,“石家的族长,七段大师?”
他们说的这个人叫石永年,是石家地位最高、段位也最高的人物。他和石永才一样,主精金属和石像修复——这两项,本来就是石家这一门的专长。
身为族长,石永年向来都留在石家主持大局,潜心研究修复技艺,很少外出。
这次会出现在京师大学,可是难得的大事。
学徒们兴奋地窃窃私语,他们还记得上次石志祥说的话,并不奇怪石永年的来意。
“就是嘛,听说一开始,还是钱校长主动去石家,邀请大师傅来办学的,结果,啧啧,现在搞成这样,让我们在别人面前丢这么大个脸!”
这话说得太偏颇,有些人表情有些异样。毕竟,是他们先动手的,平时他们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现在说起来,脸上还觉得有些火辣辣的。
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迅速一起转移了话题:“大师傅这次来,校长肯定得让步了吧?不知道会达成什么协议呢……”
七段修复师是高段修复师的起点,更高级的八段和九段修复师,平时很少出现在人前。七段修复师即使在文安组这样的部门,也能担任首席顾问,跟部长级别的官员能够平起平坐,跟钱校长也能平级。
而钱校长要求着石家在这里办学,无形中低了一头,肯定要做很多让步。
学生们讨论的时候,钱校长正走进一个豪华的包厢,他身边跟着几个人,离得最近的正是江主任。
这场宴席明显来者不善,他们的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
一行人走进包厢,里面的人立刻站起来迎接。站得最慢的是坐在上首的一个中年人,他的长相跟他的姓氏有着奇妙的共通之处,脸部轮廓极为刚硬,皮肤微黑,毛孔很粗,看上去真的就像石头刻成的一样。
他的眼睛黝黑无光,看见钱校长进来,先是抬眼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站起来,沉声道:“钱兄好久不见。”
钱校长笑呵呵的,保持着平时那种弥勒佛一样的样子。他向这个中年人拱了拱手,笑道:“石兄也是,上次一别之后,一直没有见面,还真有点想念!”
这个中年人当然就是石永年了,他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但笑容少,长得也不怎么显老。他的嘴角向上扬了一线,伸手道:“钱兄请坐。”
钱校长点点头,施施然地走到主位上,也没有马上坐,而是笑着说:“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我来给钱兄介绍一下。”
石永年没有吭声,眯起眼睛看他。
石家是传统修复家族,非常注重上下之分。石永年是石家的族长,石家最高位的人,他跟钱校长见面,是平等交往,可以互道一声“兄”,但跟钱校长的手下就不一样了。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手下”,有事情交给他们办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
他看着钱校长,嘴角僵直,钱校长却像是没有留意一样,笑呵呵地把那几个人全部介绍了一遍,这才分别坐下。
石志祥轻轻哼了一声,想说什么,被石永年淡淡扫了一眼,很不满地闭上了嘴。
人到齐了,服务员接连上菜。江主任主动站起来,给在座的人把酒倒上。
倒到石永年面前时,石永年左手一张,把杯口捂住,淡淡地道:“我不饮酒。”
江主任也不介怀,笑着说:“那喝点什么?果汁还是……”
石永年打断道:“清水即可。”
江主任的态度好极了,招呼服务员道:“来一瓶农夫山泉吧。”又转向石永年,笑着说,“农夫山泉,有点甜!”
石永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江主任微笑着跟他对视,等矿泉水到了,他接了过来,要亲手给石永年到。石永年终于缓缓放开手,让出了杯口,透明澄澈的液体流进了杯子里。
宴席还没正式开始,桌上就进行了一次无形的交锋。
京师大学的人态度非常好,做定了“不管你怎么含沙带影,我一概绵里藏针”的姿态。
接下来,钱校长劝酒劝菜,石家面无表情地接下,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酒过三巡,石永年把桌上所有的菜肴全部尝过一口之后——一模一样的份量,一模一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喜好。然后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直视钱校长,问道:“这次的事情,钱兄是不是应该给我石家一个交待?”
钱校长吃得正高兴,听见这话,他也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拿起餐巾纸,抿了抿嘴。
等到一切做好了,他这才抬起眼睛,看向石永年,慢悠悠地问道:“哦?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钱校长这是要装傻充愣了?
石志祥的脾气明显比族长差多了,他脸色一冷,手一按桌子上,沉声道:“钱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钱校长仍然慢悠悠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石兄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的而已。”
版本?这是指石志祥会隐瞒事实了?
石志祥眉毛一轩,仿佛就要动怒。石永年却轻轻按了按手,石志祥一见,立刻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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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胖狐大大!
0275 自找苦吃
包间里一片安静,半天没人说话。
钱校长挺光棍的,看见这种情况,等了一会儿,竟然重新拿起筷子,又去吃菜。
石永年耐心地等他吃完一轮,这才道:“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钱兄可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钱校长再次擦了嘴,道:“嗯……我当然记得。我们两方各取所需,你在我们京师大学开专业,我们可以充实专业,请你们帮忙完成一些文献的修复工作;你们也可以招收学生,扩充人力资源。”他一笑,反问道,“很合理,是不是?”
石永年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确合理。我记得,你当时许诺,一些相应的政策规矩,会尽量迎合本门规矩,做出一些调整与优待。”
“没错,我是这么说了。”钱校长并不否认,“我们的确做了调整,给了很多优待。人人都知道,贵文修专业在我们京师大学,待遇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这点,石老师也感受到了吧?”
石志祥不说话,但这种事情,他的确也没法否认。
钱校长拿着一根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道:“不过,国法家规,前者在前,后者在后。我可以给文修专业一些优待,但这不代表,石家的家规,能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了。储晓方做的事情,是刑事案件,触犯了国家法律。现在是警察要处置他,我们京师大学又怎么能干涉?”
他抬起眼睛,小眼睛里精光四射,石志祥不自禁地移开了目光,无法与他对视。
石永年等他说完,竟然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嗯,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确是那孩子自己做错了,跟京师大学没有关系。”
听见这话,石志祥猛地转头,看向自家族长。
石永年不动声色地道,“我也承认,京师大学的确给了我们一些特殊待遇,不过,钱兄,你是不是忘记了最早达成协议时的承诺?”
他重重一拍桌子,提高了声音,道,“当初你们答应,京师大学只会有我们石家进入,只有我们一个文修专业。你忘了吗?现在这个天工社团,是怎么回事?”
钱校长笑了一笑,点头道:“我当然记得, 当初我的确承诺过。但是……现在的京大,还是只有石家,只有你们一个文修专业。”他摊了摊手,道,“跟以前完全没有区别啊。”
石永年冷冷哼了一声,这时候,他跟石志祥惯常的表情有了微妙的重合。他断然道:“无需狡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京师大学有了我们文修专业,就不应该再有另一个文物修复组织!”
钱校长再次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初石老师向我提出,给天工社团一个额外的限制,我也答应了。石老师还记得吧?”
石志祥脸色铁青。
他当然记得,当时他听说了天工社团的事情,非常生气。然后储晓方给他提了这个意见,让他去提议一星组织的事情,他想了想就同意了。
那时候他还想做点面子工夫,保持一些矜持。他哪里知道,天工社团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么离谱的要求,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拿到500分,成为一星组织,堂堂正正地在京师大学立了足,搞得他们现在想反悔都不容易了……
石永年倒不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石志祥的表情非常难看,文修专业另一个四段——也是石家人清了清嗓子,把那件事给石永年讲了一遍。
听完,石永年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了。
如果一开始,就用事前协议的事情,强行要求钱校长解散天工社团,事情还好办一点。现在来了这么一手,反倒不好说话了。
而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提出那样一个迂回的条件?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太傲慢。他们觉得一棍子把天工社团打死太不过瘾,得像猫戏老鼠一样玩弄他们一番,看着他们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绝望,这样才过瘾嘛。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被重重给了一个耳光,还搞得骑虎难下了!
也正是因为一开始这个条件是储晓方提出来的,所以在事情不妙的时候,他才会慌起来,冲动地要对天工社团出手。他很清楚石志祥的脾气,知道这事要是不谐,到时候石志祥第一个找麻烦的就会是他!
石永年迅速理清了事情经过,他狠狠瞪了石志祥一眼,这才道:“一码归一码,钱兄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这样的条件!”
钱校长无奈地摊手:“贵方主动提出来,我的确不好拒绝啊。”
石永年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屈屈一个学生社团……”
他黑色的眼睛里隐约有戾气流动,本性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钱校长看在眼里,突然一拍桌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道:“对了,有一件正事呢,差点忘记跟石兄说了。”
他开口问道,“最近文安组那边在做一件大事,石兄你知道吗?”
文安组是国家级的文物保护组织,虽然暂时列在国安局下面,但一向只接受国务院的直接管理。最近有风声说,文安组将从国安局下面独立出来,组成独立的国家文物局。虽然只是风声,但也能看出来,国家对这方面的重视日益加重的态度。
文安组属于国家,文物协会则是由多个文修家族组成的民间组织。石家是其中一员,石永年在里面担任了一个职位。
一直以来,文安组和文物协会的关系看上去还是比较友好的,但石永年心里却很清楚, 情况并不像表面上这样。
文物协会有技术,文安组有权利有资源,两者一直想争个高下,试图压过对方。
近年来,文安组这边一直想向外发展,寻求自己的技术支持。以前,他们有东西要做,会直接找上文物协会要人。而近年来,经常是事到临头了,文安组才跟文物协会联系。结果搞得文物协会还经常要跟外面的人竞争,非常被动。
但石永年可以这种态度对京师大学,文物协会却没办法跟文安组撕破脸。
一方面,近年来,文安组渐渐有了自己的技术力量。这些人有的是没有背景的,有的则是从文修家族“叛门”离开的。文修家族认为他们是叛徒,非常不满,但其实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有了这些人,文安组在很多时候也不需要靠文物协会帮忙了。
另一方面,文安组背靠国家,论财力物力,谁能跟国家争?
文物协会经常要靠文安组拿资源,怎么可能在他们面前硬气得起来?
文物协会一直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重新恢复自己超然的地位。但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太好的办法。
所以,现在钱校长貌似简简单单提起来的这句话,却一下子就拿捏住了石永年。
显然,文安组最近又有一个大行动,甚至是一个他们没办法独立完成的大行动,势必要对外寻求帮助的。
像这样的行动,越早得到消息,越能提前做好准备。
这件事石永年没听到什么风声,证明文安组那边还没正式开始。如果他现在就能开始行动的话,无疑就能占据先机了……
心里这样盘算着,石永年脸上却一点声色也没动。他好像不是很关心地问道:“哦?什么大事?”
钱校长也没有戳破他,笑着道:“这么说,长沙那边的事情,石兄是一点也没听说了。”
石永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钱校长。
钱校长道:“湖南长沙市区旁边,有两座小山,名叫马王堆。最近文安组派了好几个组去了那边,因为那里发现了一座大型汉墓,暂时命名为马王堆汉墓。”
石永年听得很认真,钱校长继续道,“最近有消息称,马王堆汉墓不止是一座独立的墓,而是一个墓群。”
钱校长不是做这行的,现在说起这些事情来却信口道来,熟极而流,显然是事前做过了不少研究。
墓群!石永年目光一凝,这才真正注意起来:“一共有几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