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视频的过程,正是周一在故宫古玩街、文玩斋门口发生的事情!
从何老板走出文玩斋,当众说明怎么回事,到砸瓷断真假,到“王诗丹顿”,事情的全部过程都被录了进去,一点也没缺。
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很清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唯一令人不满的是,这件事最关键的那个人物,也就是说瓷像是假的,并且跟修复师打赌的那个人,没录到正脸。从头到尾,他没说几句话,连声音是什么样的都听不出来。
四段,是中级修复师的起始点,地位非常高。这样一个人物被当众打脸?还赔了320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视频刚出来不久,就有人无意中点进去看了一眼,一看就惊了,马上呼朋唤友地人转发了。
很快,这个视频就以极快的速度在网上传播了开来。
四段修复师掌眼掌错了,跟一个年轻人打赌也打输了,赔了320万不说,连手上戴的名表也是假的!
什么修复师,会这么挫啊?
一开始就有人说这肯定是假的,太离谱了。修复师怎么可能蠢到这种程度?对方虽然没看到脸,但从旁边的人说话之类的可以看出来,这就是一个年轻人。四段修复师主动跟一个年轻人打320万的赌?凭什么啊?
而且那个胖子货主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掌眼打赌?瓷像摔碎了,他买回去的就只能是碎片,就算是真的也不值钱,他凭什么要这样力挺那个年轻人啊?
视频只从何老板走出店门开始,前面的经过都没有录进去,观众不明所以,不少人都开始质疑事情真假。
不久,就有其他人开始发声了。
先是另一个帐号表示,他听朋友说了,之前在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四段调戏年轻人身边的女孩子,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出声断真假的。
而且当时他说的是什么?“这观音长得太不正经,看脸就知道是假的了。”这理由一听就不靠谱嘛,谁会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结果瓷像一砸,还真证实了他的话!
这个人文笔不错,把前面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
老资格修复师无耻挑衅,无名年轻人愤起打脸。
这情节简直太小说,太喜闻乐见了!
尤其是那个四段修复师,不久前还在炫耀自己价值一千八百万的名表,回头就被打脸是假表……网上的观众只要一想像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时间越长,出来说话的人越多。前面店里发生的事情,看到的人不多,后面当众砸瓷的围观者可不少。
他们纷纷出来证实,补充细节,还顺便填补了一下事件后续的空白——后来,四段修复师跟假货货主被送到了派出所,在里面两个人还在扭打。四段修复师打电话给银行挂失支票,假货货主拿出协议,宣称要起诉他,修复师嘲讽他卖假货的也敢打官司……
总之热闹得不行。
网上群众看得心满意足,开始追问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这时,又一个视频被扔了出来。这次的视频没有事情经过,只有那个男声的实地采访和旁白。
男声说,头件事发生的时候,人群里有些人认出了这个年轻人,于是引出了另一件事。
接着,九月一号那天在典当行门口发生的事情也被爆出来了。
主动出手帮助一个年幼的萝莉,当众修复,把一幅破画卖出五百万的天价,简直是不逊于头一件事的精彩。
这男声采访了好几个当事人,他们都把事情叙述得惟妙惟肖。典当行店员的凶猛、修复师的无耻、萝莉的可爱无辜、年轻修复师的淡定从容……只是一段段采访,就已经足够让人想出当时的场景。
文物鉴定与文物修复,现在正是最受全民关注的时候。这两件事包括了以弱胜强、逆境突破、无名小子、隐世高人等多重因素,比故事还精彩。
一时间,无数人转发,头一个视频转发了六万多,第二个视频没有事件直击,但也转发了两万多。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不过没一个能想到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一定是哪个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天才少年。
后来,大家都开始用“s先生”称呼他,“你长得太不正经,一看就是假的”,也突然间变成了微博上的流行语,无数人开始用这句话嘲讽自己的对手。
事情的余波还在继续,四段修复师的身份终于被曝了出来,倪明宇的修复师证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被翻出来,堂而皇之地挂在微博上,也转发了一万多。由于“王诗丹顿”这件事,倪明宇也有了一个外号,叫作“表大师”,再进而发展成了“婊大师”。
“这东西,也只有婊大师会觉得是真的!”这句话,也变成了新的流行语。
苏进这段时间各种忙碌,虽然一开始就注册了一个微博号,但从来都没怎么上过,当然也不知道这件事,竟然在网上发酵成了这样。
京师大学倒是有不少学生看到了,他们兴致勃勃地口称“长得太不正经”“婊大师”,但没一个人能把这件事跟苏进联系起来。
星期一的时候,何三跟苏进强调了几次周末会面。但一直到周五晚上,他都没有打电话过来,苏进心里有点奇怪。
难道有什么事情,取消了约定?
他想了想,转手打回去了一个电话,问道:“明天怎么说?”
何三的声音有点有气没力的,听见他的话,才勉强提起神来:“哦,我记得呢……”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突然道,“明天你过来接我吧?”
“接你?”苏进一愣,问道,“你住在哪里?”
如果是在九环山那边的话,他还真没法接,也太远了……
何三道:“我住西四八条,吕宅,你过来说找我就行了。”
西四八条是北京城出了名的老/胡同,位于西城区,以前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胡同里基本都是大宅门。这里离南锣鼓巷倒不算很远,苏进很干脆地答应了:“行,我去接你。”
何三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这时候,他的声音里才出现一些以往活跃的感觉来。
苏进放在电话,皱起了眉头。
上次在古玩街见到何三时,也觉得他跟第一次见面时有些不同,眼神远没有上次有活力,显得有点颓唐。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第二天早上,苏进照常先去学校的小树林,跟着张万生一起泡澡练拳。这是这一周来,他每天早上的惯例,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正在发生变化。先不说战斗力,精力、体力和耐久力都比以前强多了。这还只练了几天,要是一直坚持下去……
程文旭也跟他一样,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报到。他每天都被龙虎松骨汤折腾得要命,要不是被胶带封住了嘴,他的惨叫声得传出一里地远。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强撑着泡完“澡”,又强撑着练拳,把药性化成实实在在的身体素质。
张万生有些意外,但看得出来,老头子还是很满意的。
练完拳,苏进换了身衣服,就往西四八条过去了。
上个世界,他经常出入这一片地方,最早的时候,还在这里“捞过宅”,淘过东西。后来,也不时过来坐坐,吸取一下古建筑的灵魂与精华。
这个世界,这些老宅子变成什么样了呢?想到这里,他还有点期待。
走进巷子时,苏进还有点意外。
南锣鼓巷也是老宅,但就没能好好保护,虽然很有人气,但还是显得有些破败。而这里,高门大户,红门森然,就连门口的石狮子,也比南锣鼓巷的那些威猛得多。
很明显,这一整条街,都是经过长年的修葺与维护的,到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苏进仰着望着飞檐石兽,笑着点了点头,往前走。
苏进走进出一段,正好看见一扇侧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门里出来。他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缂丝直裰,交领右祍,倒是极为标准的明服样式。
他连忙迎上去问道:“请问这里就是吕宅吗?”
那人斜看了他一眼,一指巷口,接着就理也不理地,扬长而去。
苏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一看,看见巷口墙边有一块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吕”字。苏进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吕宅”,不是指这里的哪一幢老宅,而是这一整条巷子的所有宅子!
巷子深幽,青石板路一直向前延伸。苏进记得,在这个世界里,这巷子里一共有六户人家,全部都是五进的大宅。这六户人家,现在都姓了吕?
苏进拿出手机,拨给了何三:“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吧?”
“到了?哦,你在门口是吧?嗯……你进来找我吧。”
进来?怎么找?
苏进正在迷惑,何三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那人走了,侧门还半开着,苏进想了想,往里走。他预备着被门房拦下,没想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他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0104 吕家
门后仍然无人,只看见一道红廊,苏进走上回廊,继续往前走。他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人问一下。
走出一进之后,突然从他的左边传来“啪”的一声鞭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闷哼。
苏进转头一看,左边是一块校场,校场的正中央跪着一个人,他身后还跪着十来个人,都很年轻。
执鞭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着灰色长衫。他一鞭下去,喝问道:“报数呢?”
挨打的少年咬紧牙关,片刻也不敢迟疑,大声道:“八!”
中年人脸色阴沉,道:“报数中断,再从头开始!”
他又一鞭下去,挨打的少年片刻也不敢迟疑,大声道:“十!”
“啪!”“九!”
“啪!”“八!”
……
看得出来,中年人手下一点也没留情,每一鞭都下得非常之重。
少年被打得额头青筋直跳,他上半身**,一道道鞭痕间隐约可以看见血丝。但是不管他再怎么疼痛,每一声报数,他都喊得果断干脆,再也不敢迟疑。
从倒数第五鞭开始,他的身上冒出了大量汗水,十鞭一结束,他的身体马上瘫软了下去,完全虚脱了。
他每挨一鞭,他身后的少年人的身体就是一阵紧张。但是他们只是老老实实地趴跪着,一个敢于出声的都没有。
苏进眉头紧皱,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作坊里,严厉的师傅经常就是这么教训徒弟的。徒弟,准确地说应该是学徒工,他们根本没办法反抗。严酷的等级差别把他们跟老师分隔了开来,他们名为学徒,其实到出师为止,都只能算是奴隶。
十鞭打完,挨打的这个学徒工几乎出不了声了。
师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溜起来,喝道:“跪好!”
少年勉强挣扎着跪正,师父问道:“你可知错?”
少年虚弱地说:“徒,徒弟知错……”
“错在何处?”
“三遍浣纱,我不该只浣两遍……”
“哼!”师父重重哼了一声,手执鞭子,围着他们打转道,“少一遍浣纱,会有什么坏处,你说给我听听!”
徒弟快要跪不住了,他的手撑着地面,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师父喝道:“那边的小子,你是哪来的?私人重地,你怎敢擅闯?”
徒弟勉强转头,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站在走廊上。他的脸被旁边草木的阴影盖住,看不见表情,但徒弟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怜悯而温和,好像一阵轻柔的抚慰一样。
苏进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抬头道:“我叫苏进,是来找何三的。”
“何三?”中年人皱起了眉,上下打量他一遍,接着冷哼一声,转头道:“曲狗儿,你带他进去!”
立刻就有一个少年站了起来,走到苏进面前,躬身道:“先生,我带您进去。”
苏进点点头,又往那边看了一眼,道:“谢谢你了。”
这少年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径自往后走。
苏进跟着他走到长廊上,后面,那个中年人又开始教训起来自己的徒弟了。他的声音和语气已经不能用严厉来形容了,用“严苛”可能更合适一些。
走了没一会儿,中年人的声音渐渐消失,苏进前面那少年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一些。
苏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你们犯了错,都会像这样挨打?”
少年闷不吭声。
苏进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入门的?是吕家的子弟,还是到外面收来的徒弟?”
少年还是沉默着,一声不吭。
途中,苏进又问了几句话,不过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像聋了哑了一样,一个字都不吐。
少年带着他走到后院,一指前方的一间屋子,这才一行礼,转身跑走了。从头到尾,苏进连他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好严苛的规矩,就算不在师傅面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少年指的是最左边的那间屋子,雕花木窗,上面甚至不是用的玻璃,还是糊的窗纱。苏进推门进去,何三正从床上直起身体,看他一眼,道:“你到了啊。”
苏进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把他推倒在床上,手腕一翻,就把他翻了个面。
这几个动作里,他用上了张万生教的“战鹰拳”,何三完全没办法反抗,“啪”的一声,就趴在了床上,脸埋进了枕头里。
何三哎哎哎地叫,头从枕头里挣扎出来:“你不要……”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背后一凉,上半身衣服被剥了下来!
何三怪声怪调地叫道:“强奸啊……”嘴上这样叫着,他却没有反抗。
苏进审视了一下他的背,放开了他。
何三慢腾腾地坐起来,把衣服抖回到身上,哼了一声,问道:“在前面看见师父训徒弟了?哼,你放心,没人敢打我的。”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好歹我也是何家的人,他们还指望着我……”
他没说下去,站起来走到桌边,给苏进倒了杯茶。
苏进打量着周围,道:“这宅子可真仿古啊……”
现在的中式大宅,很多时候都只是仿了个外形和韵味,里面的家具电器都是用了现代的。毕竟在舒适性上,古代家具根本没办法跟现代的比。
但吕宅却不一样,它的“传统”渗进了骨子里,这一桌一床,连同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都是古代的款式。
何三表情有点复杂,道:“喝完了就走吧。”
苏进一边喝一边打量着他,几天不见,他的表情仍然有点阴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至少在自己面前,他表现得还是很正常的。
苏进很快喝完了茶,问道:“你可以随便出门,没人管吗?”
据他所知,这种门派的规矩是很严的,轻易不能外出。
何三怪腔怪调地道:“怎么会有人管?我可是何家人啊……”
他这话的语调非常奇怪,又像是自得,又像是自暴自弃。
苏进看了他一会儿,一拍他的肩膀道:“行,那就走吧!”
一路走出去,果然没人管。走到前院时,苏进又看见了那个灰袍中年人。他斜斜地睨了苏进和何三一眼,嘀咕了一句什么。苏进听不见他说话,但可以明显看到他脸上的不屑。
其余少年看何三的眼神也非常冷漠,完全不像是对同门师兄弟,就像是看着“外人”一样。
一出吕宅巷口,何三就恢复了原形,变得活跃起来。
他嘻笑着搭上苏进的肩膀,问道:“要上哪里去?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让你好好爽爽!”
苏进肩膀一搭,抖掉了他的手:“地方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是我带你去吧。”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何三一愣,立刻跟上:“什么好地方?这帝都城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好地方?”
不久,两人就到了南锣鼓巷。
何三抬头一看,马上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南锣鼓巷吗?这地方倒是有点意思,你知道吗?这一片已经被保护起来了,不许拆迁……咦?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进一早就跟天工社团的学生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按时到这里来。
他过去接了一趟何三,学生们已经到了,已经把摊子和招牌都撑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他们跟南锣鼓巷的居民们已经熟悉起来了,一大早,就有两个老太太站在巷口,搬了东西过来。一看见学生,她们很亲热地过来,先是给他们端了茶,再送东西。
何三到的时候,天工社团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一人一个小马扎地坐在牌坊正同,一人拿着一件东西,专心清洗或者修理。
方劲松提议的排号措施继续施行了下来,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