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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罗一空,然后随军带走,让鄂军只能看着铁路和码头望洋兴叹!
但懋辛等听闻消息也都是一脸无奈,唯独刘明昭毫不在意:“诸位不必介怀!韶关境内河流纵横,各种船只在在皆是,想来张自操不可能将所有船只全部搜尽带走,我们只要出得起价,肯定能找到不少漏网之鱼。退一步说,即便张自操真有那本事,在韶关挖地三尺把所有船只全部搜罗一空,咱们也可以另想他法。比如这韶关城内外林木茂密蓊蓊郁郁,就地取材扎些大木排运送辎重武器,应该不难!
“本来韶关至广州之间有铁路,可以免掉咱们步行之苦,现在看来只能让咱们省去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麻烦,步行的考验却免不掉了。好在咱们也不着急去广州凑热闹,不如先让张自操会会龙子诚,看看他们俩谁更有做封疆大吏的福分。”
但懋辛道:“依属下看来,张自操有铁路之便,从韶关到广州不过一天半的工夫,肯定比龙子诚早到。龙子诚能不能尝到都督的甜头,就要看张自操如何对付苏子奇(苏慎初)。苏子奇在广州左近只有两个步兵营、一个炮兵团以及工程辎重营,论实力稍稍逊色于张自操。若是苏、张二人大打出手,张自操的独立旅也能获胜,但是惨胜,之后该如何应对龙子诚的虎狼之师?
“若是苏子奇顾大局、识大体,又或者张自操足够聪明,能够派人说服苏子奇的话,二者兵合一处,只怕济军再凶悍,也不敢轻易撄他们的虎须,除非龙子诚拿得出拼尽济军的狠心!站在我们的角度上,自然希望苏、张能握手言和,与随后到来的龙子诚决一死战,这样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但具体情况会如何发展,属下却不敢随便妄言!”
刘明昭捏了捏眉头:“是啊,现在广东的局面已经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简单了,反而有点像打麻将,苏子奇是庄家,张自操、龙子诚还有咱们都想和牌。大家一个个都是傻子,心里都在默默算计着上下家,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底牌轻易露出来。谁最先露出来,谁就最先出局!”
杨伯坚道:“无论如何,已经明牌的苏子奇肯定最先出局。至于张自操,虽然先下手为强,只怕很难笑到最后。在广东这张牌桌上,最后还是龙子诚和咱们的!”
刘明昭却摇了摇头道“若是单打独斗,咱们确实有很大的赢面,关键是其他三家会不会串通作弊?比如张自操与龙子诚合作,或者龙子诚与苏子奇联手,那局面就对我们大为不利了。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全力猛然扑上的话,更容易促成他们联手!”
但懋辛道:“旅长不用太过担心,说到底都督之位只能由一个人来坐,总不能苏子奇、张自操、龙子诚他们三个拈阄决定吧?而他们都是一时豪杰,自然不肯居于人下,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吼吼地赶往广州。大不了咱们就在广州城下一见真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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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四、秋风欻吸吹南国
刘明昭道:“广州城下确实要见真章!无论是张自操占得先机,还是龙子诚后来居上,等咱们到广州的时候都不可能以言辞说动,最终必然要兵戎相见。而我们旅自成军以来,从湖北到湖南,从湖南到广东,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倒是不少,小打小闹的战也打过几场,都是以泰山压顶狮子搏兔之势一举击垮对方,这种两军对垒攻城野战的大场面真还没经历过。
“再者,咱们对于广州人地生疏,已经处于不利位置。加上那里又是粤省精华之地,人烟辐辏,商贸云集,攻城巷战所受限制必多,甚至飞机都不能随便轰炸,以免炮弹无眼殃及无辜。那个时候,咱们只怕真得拼尽全力、赌上性命才行!”
但懋辛道:“既然飞机在广州难以施展拳脚,咱们何不早作打算,歼敌于城外呢?”
刘明昭奇道:“怒刚参谋长的意思是?”
但懋辛道:“眼下此刻张自操和龙子诚想必都在赶赴广州的路上,我们应当乘其不备,命飞机对他们展开轰炸,尽量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免得他们顺利进入广州,以后龟缩在城内占尽地利优势。”
杨伯坚却摆了摆手:“不可、不可!万一此举激怒张自操和龙子诚,促使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咱们,咱们岂非是作法自毙?估计明天午时张自操就能抵达广州,两三天之后龙子诚也差不多能望见省城,不如我们就这样慢慢缀在张自操后面。且看他们两人如何自处。
“至于飞机能不能用,不在于它是否会殃及无辜,而是要看战事进展顺利与否。如果咱们真的被阻挡于城外。短时间内难以突破,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又或者忍痛命令各团拿着人命往里面填?到那个时候,就算孙总理有命不准使用飞机,咱们也要拿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劲儿忤逆他一回!”
刘明昭道:“子惠所言甚是,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当下他便命令第五团沿着铁路迅速南下。第六团则在韶关附近搜罗船只、伐木编筏,准备东下。就在鄂军第三旅分头忙碌的时候,张我权沿着广韶铁路顺利抵达广州城外。
尽管驻守在广州城外的第二师并不完整。只有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又一个辎重营的兵力,但与来犯的独立旅之间差距并不太大,何况苏慎初还拥有都督之威、地主之利呢?最初大家都以为两下会爆发一场激烈的龙虎斗,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在关键时刻。苏慎初不知是不想祸害桑梓之地。还是无法掌控麾下的兵力,居然很干脆地放弃了到手的都督之位,携带国库巨额逃之夭夭。
就这样,张我权顺利接管广州,坐上了被苏慎初弃之如敝屣的临时都督宝座。可张我权的宝座还没坐暖,龙济光便率领济军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广州城外。
俗话说得好:“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着胡汉民、苏慎初两位都督做榜样,再加上城外杀气腾腾的济军有一万五千多人,独立旅明显不是对手。张我权也很光棍,毅然抛弃到手的都督之位和手中的军权。带着广东国库中仅存的百万大洋溜之乎也。
短短几天之内,广东便以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更换了三任都督,尽管没有爆发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但这走马灯似的换人却把国库搜刮得干干净净,造成的损失不比爆发大战小多少!
但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
当志得意满的龙济光正准备接管广州,并进而当选广东都督之时,闻知张我权携款潜逃消息的刘明昭立即命令空军对此刻正驻扎在广州城外的济军展开最严厉的打击,同时命令已越过花县的第五团加快脚步,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对济军展开攻击,必须阻止龙济光踏入广州!
是的,刘明昭是不可能让龙济光踏入广州的。现在的广东省议会如此没节操,可以想见,只要龙济光踏入广州,明天就能获得临时都督的任命。偏偏龙济光是袁世凯新近任命的广东镇抚使,遵命率兵东下荡平粤乱,足见龙济光的政治倾向以及袁世凯对他的倚重。只要广东省议会通过都督选举,大总统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承认的。——到那时候,孙元起的攻粤计划真的会彻底泡汤!
随同攻粤的西北空军第一、第二大队也知道事机紧急,得到命令之后所有的轰炸机倾巢出动,在两架侦察机的带领下由韶关直扑四百里外的广州城。
此时济军听闻张我权不战而逃都放松了警惕,各营官兵都簇聚在一起,迫不及待往省城方向汇聚,熟识的人一边行军,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进入广州城该怎么开洋荤:“等老子进了广州城,一定先找家上等的福寿膏店好好抽上一晚上!梧州那些憨包实在太豁人,烟土都敢掺假,抽起来还不如烟卷得劲。真是背时!”
此话顿时惹起周围人一片赞同声:“梧州人太鬼道!”
“梧州的烟土真是整不成!”
“要老子说,还是咱们云南的云土最板扎!”
周边马上有人反驳道:“烟泡哪里不能烧,何必要去福寿膏店?依我蔡三之见,咱们应该去谷埠的花舫上住上一宿,躺在牙床上抽着烟土,听着小曲,逗弄着粉头,岂不是逍遥快活?”
“蔡三,怕你是想你在谷埠的那个相好吧?话说咱们都离开广州快一年了,你那个相好还能认识你么?”
“还相好?我呸!没听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只怕蔡三前脚刚离开广州,那个烂屎就勾搭上了别人。她认识蔡三是哪个?”
“她不认识蔡三,可认识蔡三手里白花花的现大洋,而蔡三呢,也就认识那个粉头白花花的胸脯肉。两下都是只认识白东西的白眼狼!”
“哈哈哈哈。”周围一片笑声。
领队的营官也是含笑不语,没有加以呵斥。即便要劝又怎么说?自己手下的这些粗猛汉子都从军七八年,对于他们来说,干的是刀头舔血的活儿,今天脱鞋还不知道明天穿不穿,家中又没有妻儿老小,所以只图自己逍遥快活,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赚来的饷银大半花在妓院、烟馆和赌场里。这次开拔上头又发了一笔钱,凭什么不让他们花销出去?
就在这群人嬉笑打骂的时候,十多架飞机带着低沉的“嗡嗡”声由远而近。最初他们都在热火朝天的斗嘴,没有任何人在意,直到飞机的身影在视野中变成鹰隼大小,众人才不由得抬起头打量这奇怪的物什:“蔡三,你说那是什么玩意?”
“大鸟?风筝?老子瞅着都不像啊!管带大人,您老说说那是什么?”
“老子以前也没见过,啷个晓得?”虽然飞机已经在北京、外蒙、长沙等地数次逞威,但在济军这支近乎文盲的军队里,从上到下对于飞机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个个都跟呆头鹅似的驻足打量着在两广难得一见的飞机编队。
轰炸机上的驾驶员却没有丝毫犹豫,在圈定各自的轰炸目标之后,迅速拉低高度,将重达500公斤的航空炸弹毫不留情地砸向地面。几秒钟或许足够身姿敏捷的士兵为扔下的炸弹腾出一个落地的空间,但他绝无可能逃出四五百公斤tnt炸药的杀伤半径。
“呜——嘭!”
以落点为圆心的一两百米范围都是杀伤半径,在圆圈之内济军官兵三成死于爆炸的弹片,四成死于爆炸造成的冲击波,剩下的三成也都失去了战斗力。
要说济军的装备真是不差,因为早在前清光绪末年就被朝廷倚为南国柱石,武器粮饷都是从优供给,所以兵器是一水儿的汉阳造,甚至广东正规军中难得一见的马克沁重机枪都有近二十挺,像迫击炮、山炮等也都有装备。但是他们的战术思想却一直停留在冷兵器时代,打仗拼的是一拥而上的血勇之气,以及云南土著“赌钱不怕输,喝醉不怕醉,赌钱不怕死”的蛮横劲儿。
这或许这和他们一直以来的主要作战对象有关。
从济军光绪二十九年(1903)参与剿灭云南个旧发生锡矿工人暴动开始,到后来的广西会党起义,他们面对的大多是手持大刀长矛的乡间愚民,最先进的武器也就是鸟枪土铳。无论拼武器还是拼气势,济军都稳操胜券。之后又有镇南关起义、河口起义等,革命党手中偶尔会有一点新潮的武器,但在人数上却远处下风,济军凭借着人海战术想要取胜也不困难。
正是因为这一场场胜利,既局限了统帅龙济光的治军方式,也僵化了各种军官对于战场冲锋的理解。如果他们面对的是缺乏武器弹药的其他军队,还有很大的胜机。若是敌人装备更先进的武器,他们在战场上的行径无疑等同于送死。
偏偏孙元起的部队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更先进的武器,于是济军就悲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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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五、肠断入城芳草路
话说飞机轰炸时,龙济光正在前军之中与兄长龙觐光谈笑风生,尤其眼看广州遥遥在望两人更是心花怒放。龙觐光忍不住对前几任粤督大加贬斥:“胡展堂、苏子奇、张自操这几个憨包,生得一副土贼像,还想觊觎粤督之位!我们济军不发一枪、不放一弹便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乖乖让出广州城,哪有一点像有卵蛋的样子?”
龙济光心中也是暗暗得意,嘴上确实老气横秋的口气:“他们啊就是图样图森破,萨姆太姆拿衣服!——哦,这是洋文,你们听不懂的。”
话音未落,便听见飞机的呼啸声由远而近。龙济光作为一军之帅,自然不会像军中普通官兵那样毫无见识,当下指着天空惊疑不定地问身边的参谋长龙明藻道:“明藻,难道这便是孙百熙麾下的飞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想染指广东?”
龙明藻既是济军的参谋长,也是龙济光的族弟。他虽然没见过飞机是什么模样,但想也能想到这些在天上飞的是些什么东西,当下急促说道:“大帅,那些应该就是飞机!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它们如此大规模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想对我们不利。还请大人暂时脱离部队,寻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躲避,以免出现不测!”
龙济光一愣神,马上问道:“那我军官兵又该如何?龙某执掌军队数十年,未尝须臾离营。视军中袍泽如骨肉兄弟,安能因为一时安危而弃全军于不顾?大丈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龙某宁愿与军中兄弟生死与共。不愿如此苟且偷生!”
“大帅,济军可以没有任何人,唯独不能没有大帅您!”龙明藻当下对周围卫兵喝道:“还不快带大帅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至于其他军中兄弟,我自会去通知处置,毋庸大帅挂念!”
眼见龙济光等人打马走远,龙明藻才对各营官兵厉声高呼道:“各营官兵速速散开。小心天上炸弹!”
官兵听见他高声呼喊都有些面面相觑:天上有炸弹?天上怎么可能有炸弹呢?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硕大的航空炸弹已经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天而降,然后是山崩地裂的爆炸声。尘土硝烟直冲云霄,瞬间天地为之颤抖,日月为之变色。弹片掠过之处,人体马上变成一堆糜烂的血肉。随着爆炸气浪漫天飘洒。仿佛是下了一场血雨。
巨响隆隆,惨叫阵阵。
随着炸弹不停地落地爆炸,不断地有人倒在血泊中,终于在济军中引起极大恐慌。全军上下都感到发自心底的恐惧,好像死亡就在眼前,甚至能看见黑白无常抖着铁链往自己身上套来,一个个都吓麻了手脚,疯了似的扔下武器。四下寻找庇护场所,期望可以躲避天上降下的惩罚。水潭里、树底下、草垛旁。在这些以往躲避战火的最佳场所附近都蜷缩着无数瑟瑟发抖的兵士。但很快这些庇护场所又成为轰炸机新的目标,济军官兵不得不在弹片纷飞中再次逃命,在逃命的过程中又有更多的人被炸死炸死,暂时苟活的人也只能向满天神佛苦苦哀求。
好在轰炸机载弹量有限,短短几分钟内就扔完了所有炸弹。十多架飞机在绕着自己的狩猎场巡视一圈之后,才满意地扬长而去。对于轰炸机上的飞行员来说,这场血腥的游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对于地上的济军官兵来说却无异于度日如年,直到飞机飞走将近十分钟之后,他们才试探着走出来,胆战心惊地觇视同袍的生死。
尽管济军官兵都久经沙场,肠流满地、尸横遍野早已司空见惯,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们毛骨悚然:原先部队行进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出现了几十个巨大的弹坑,每个弹坑都有五六米深、十多米宽。弹坑周围弹了一地的尸体,却没有几个是完整的,没死透的人还在血泊里抽搐着身体。再往周围一看,发现原先茂密翠绿的榕树早已枝折叶落,上面七零八落地挂着被炸飞的各种人类器官组织。
侥幸逃得性命的济军瞧见这一场景都惊恐万状,无不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神经脆弱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剧烈呕吐起来。
此时龙济光也返回军中,虽然看见战场如此惨烈也觉得难以入眼,但损兵折将更让他悲痛万分,当下哽咽道:“军中兄弟跟随龙某十余年,转战滇黔贵粤四省,百战余生,本期此次东下共享富贵,没想到居然遭此劫难。一念及此,便觉肝胆俱裂。龙某在此发誓,如不为兄弟报此大仇,龙某誓不为人!”
没想到龙明藻居然躲过轰炸,而且还五肢齐全。见到龙济光他便劝道:“大帅,小弟此前曾听闻孙百熙派遣鄂军第二师第三旅入粤,现在他又派飞机掩袭我济军,足见他也想插手广东。现在鄂军第三旅距离我军远近尚不可知,而且张自操弃城而逃,省城无主,所以大帅此时应当勉强收拾起情绪,尽快率领数营精兵入主广州,迫令粤省议会选举大帅为都督,报袁大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