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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收回手机又是一顿摁。
小司班长认识我的字!!!
“总是管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自己的身体也不照顾好。”苏杭叹气;弹下小天的额头。
“……我会担心的。”
小天傻傻看着他;点头;微笑。
苏杭其人之宽容善良……是别人都发现不了的宝物。
……一次一次;轻而易举地被他的声音和细微动作;他的琴声拯救。
所以再怎么维护他珍惜他……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回报。
“吃过早餐了?”
“……一定没有。”
小天连连点头。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眼睛水汪汪的小狗。
摆出手机屏幕:
我要喝带香菇的带肉末的带香葱的香喷喷的粥……
苏大人最好了^_^
苏杭略略沉思;道;
“我只从家里带了些中药过来。”
“虽然秀奈阿姨说你已经吃过药;不过我认为中西结合效果更好……给你做碗药粥吧。”
小天伸着颤抖的手;泪花花。
苏杭暗暗弯起唇角。
站起离开;却在开门的前一步折回去;将CD机里的曲子由悲怆》》换为田园交响曲》》再出门。
小天的笑容也随着少年走远渐渐淡下来;化为安然的恬静。
约过了一个小时;少年提着粥盒回来;额角尚残留细细的汗珠。
“因为火候不够……这次的可能比不上平时好喝。”
小天闻着诱人的清香;咽咽口水盯着苏杭舀出一碗飘着嫩绿葱花的香菇肉糜米粥;伸手就想接过来。
“烫。”
淡淡一个字;苏杭稳稳端着碗;避过小天的“攻击”。
“而且你笨手笨脚的;又打翻了怎么办。”
曾经干过此事的小天默。
少年慢慢地翻动着粥;软糯的白米与棕灰色的香菇末;微红色肉末碧色的葱花混在一起;流动着冒出腾腾热气;馋得小天直摇尾巴。
苏某人最后拿起另一把勺子舀些粥试了试;道;
“张嘴。”
小天虽然觉得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要人喂有些丢脸;但在美食诱惑下么……
瞟一眼苏杭。
嗯……正常;没有偷笑的痕迹。
是了……病中三次浪费粮食弄脏被子以后一向是苏某人喂的;他不嫌麻烦;自己还怕啥丢人~
心安理得地照做。
一勺粥吃下;温热的润着喉咙;小天幸福得眼儿眯眯。
“Oishii……”小小的实声。
少年这才露出一点满足的神情。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在家里还会突然生病。”
小天呆了呆;慢慢吞下勺里的粥。
半饷低下头勉强地笑笑;
“……好像又是在自寻烦恼……”
“就是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生病的。”
少年继续手上的重要工作;默然无声。
“日本的事情……并没有想像中愉快顺利;不过我不会轻易言败。”
“能这样想就好。”
放下碗;拿出手帕擦擦少女的嘴角。
望着她明净无半分扭捏的双瞳;安心占多数。
“这两天哪里都别去;留在家里养病。”
“明晚的宴会我一定去!”半途又哑下来;
'到时病一定好了……再说;‘海音’又不要说话;也不要待多久……'
'……那么重要的场合连最好的朋友都没去;多不成体统~'
……想要在你身侧;陪你一起面对。什么都可以。
就像你现在在;一样。
苏杭知道海音犟上一件事没有回转;想了片刻;道;
“明天傍晚来看你时再决定。”
化妆都会化得精神点嘛~
小天得意地笑起来。
苍白的温柔(下)
幸村家的哥哥发现妹妹没来学校;已经是下课后的社团活动时间。
这之前被自责和困惑缠绕……虽然很想找小天说清楚;还是觉得该留下缓冲段。
……实际上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害怕面对她……像昨天一样说出一些自己都预料不到的言语。
是怎么了。
已经……不想再惹她流泪了。
装做平常地问切原小天今天的状况;他却一脸惊讶地反问“难道不知道小天没来上课”。
心一阵紧缩。
担忧;焦虑;怒意……快要吞噬掉残存不多的冷静。
“弦一郎……照顾一下球场;拜托了。”
“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和莲二。”真田皱着眉认真道。
幸村哥哥点头大步离开网球场;到更衣室取出手机匆匆拨出妹妹的电话。
关机。
转拨家里的。
……终于接通。
〖喂;精市?〗
“妈妈;小天有没有回家?”
〖啊……呃……〗
〖其实……其实小天今天一整天都在家……〗
“……怎么回事。”
暗暗松口气;庆幸不是自己想到的最坏情况“离家出走”。
〖小天病了;低烧……头痛;喉咙有些发炎。早上是她特意让我不要告诉你。〗
刹那脑海中除了妹妹哭泣的样子和病弱的模样什么都没有。
……小天。
……小天……
内疚心疼到想要杀了自己。
说什么守护好她……
〖……吃过药已经好多了。我在照看着;精市不要太担心。〗
“我马上回来。”幸村哥哥困难地维持平静声音。
……说什么;守护好她。
〖可……小天说不想见你。所以不必急着回家……〗
电话从僵滞的手中滑下半分。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吵架……?做哥哥的怎么也该让着妹妹呀。无论如何好好跟小天道歉!再这么下去;小天绝对会跟苏家的孩子走掉哦。〗
“我会的。”
心乱地扯下绿色头带;收拾起网球袋。
挂断电话;无视妈妈的话一刻不停往家里赶。
…
“怎么办呢?……精市刚刚打电话给我;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秀奈在女儿身边柔声道;“真的不要见哥哥么?他很担心哟。”
小天摇摇头。
苏杭来过后已经渐渐想通……说到底昨天只是自己折腾自己;哥哥并没有做错什么……
逃避不是办法;自己清楚得很。
即使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可惜秀奈女士完全曲解了女儿的意思。
轻轻叹口气;道;
“妈妈知道了。现在要吃晚饭吗……?”
小天摆摆手。
中午吃苏某人的菜……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什么时候想吃再说吧。”秀奈起身;“我得去准备爸爸和哥哥的晚餐了。小天还有什么事要妈妈帮忙?”
小天想了想;发出'箫'和'乐谱'的虚声。
不一会两样东西就搁置在小天的床头柜。
朝妈妈微笑;比出'谢谢'的口形。
秀奈尚算安慰地离开。
……不管怎样;小天的心情似乎已经好些了。
刚到厨房;就见儿子网球袋都未放地跑来面前。
……这样不镇静甚至有些许慌乱的精市真是少见。
怎么说呢……Kawaii~
“小天在房间里休息……让她一个人静一下。”
“其他的;先去把网球袋放下再说~seiichi~”
只盛一盘菜的功夫;幸村哥哥又站到了母亲身边。
神情复杂地低声问;
“……妈妈;小天”
不知不觉出口的已是不同的语句。
“……吃点东西没有。我可以帮忙做一些。”
“苏家孩子下午离开前已经准备好了……”秀奈迟疑着道。
幸村哥哥淡淡一笑;道;
“那就不用了……我做的东西的确不如他。”
苦情啊!!!纠结啊!!
秀奈被萌得唏哩哗啦中。
幸村哥哥此刻也没心情理会母亲的不正常;再不说什么;离开厨房。
“哎;精市!”秀奈赶紧泪闪闪地叫住儿子;大义凛然道;
“味道怎样不要紧;重要的是心意!”
犹豫着;
“……妈妈……可以告诉妹妹;苏杭的料理加热时不小心弄糊了……”
幸村哥哥黯然夹杂安然;声色不动地转方向;打开厨房大冰箱……寻找材料。
“小天没吃过精市亲手做的料理;一定会很感动哦。”秀奈安慰性质的鼓励。
“对了;可以告诉妈妈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
“不过……一定是我错。”
…
小天本想稍稍练下箫;无奈发现一口气下去会止不住地咳嗽。
转而看乐谱;不时地用笔画下圈点;写下文字;冥想中奏出黑白五线谱中的玄妙世界。
轻细的敲门声。
没有办法让外面的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天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怔怔退后一步。
哥哥戴着色彩鲜艳的庙会面具;端着什么;站在面前。
……只能看见那双从来温柔温暖的眼睛。
而幸村哥哥隔着面具看到的妹妹;在宽大的及踝睡裙中;柔弱得像风一吹……就会消失化散。
此刻感谢起妈妈诡异的主意……至少;小天不会因为他脸上的愧疚心疼而不安。
幸村哥哥默默进去房间;把餐盘放在书桌上。
清汤面条;配着西红柿和鸡蛋;点缀几粒葱花。
细致地摆好筷子。
糟了……小天低下头。
喉咙怎么又发涩了……
“快点吃;不然面条会化掉。”
“……我做的……不合口味的话那边还有妈妈和苏杭的菜。”
然后发觉不知说什么或是从何处开始……起步离开。
小天倏然抓住他的袖子。
另一只手;慢慢摘下那个平时只挂在墙上的夸张面具。
恬静微笑。
'……还是这样最好看'
被紧紧抱住。
“……对不起。”
有过守护笑容的誓言却惹你哭泣……
“……对不起。”
……甚至让你被最厌恶的病痛纠缠。
小天依偎在熟悉眷恋的怀中;言语哽在喉间;眼泪又不争气地随呼吸落在哥哥胸膛……不知不觉将黄色的网球社正选服润湿一片。
哥哥这个笨蛋。
大笨蛋。
那心跳的安宁温暖……是可以永远依赖下去的存在。
……一直相信着。就算只是异世的灵魂……也这样相信着。
好不容易理顺气息;软软地说;
'……面条要化开了。'
'哥哥特意为我做的东西……很想吃吃看。'
幸村哥哥慢慢松开手。揉揉妹妹的发。
温柔足以溺死星球上的任何生物。
'这才是平常的样子。'
揉揉眼睛;再次雨过天晴。
“现在别说话。声音比平时难听……”幸村哥哥牵妹妹到书桌前;让她坐下。
'真是的……和苏某人说一样的话……'
小天嘟嘴;手下的筷子却欢快地翻起面来。
于是……幸村哥哥的幸福笑容无意识地加深。
自家妹妹生病;是别人陪了她一整天……呐……
晚宴暗潮(上)
长长的以天使蛋为坠物的珍珠项链绕过少女线条纤长优雅的颈间;被小心地扣起。
“妈妈年轻时戴过的……现在看来么……”秀奈望着镜子里的女儿喃喃自语。
“不怎么合适吧……”
“え?我倒是觉得比自己在欧洲用过的那些都要适合。”小天手指一粒粒地滑过均匀莹白的珠子;笑意满满。
已经换上少女系黑色礼服裙;戴好隐形眼睛抹上发蜡化了淡妆;海蓝卷发一半盘起一半弯柔垂下。这条双环珍珠长项链出乎意料地合称今天的装扮;为“云海音”的身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不不不……妈妈不是那个意思……”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美丽的女儿;
“……妈妈只是觉得;太没有真实感。”
一是怀抱里的娃娃眨眼间成晚装打扮的少女;一是小天现在的模样美上平日许多;到了自己都要屏息的地步。
虽然自家精市王子和苏家的骑士现都在宴会……秀奈还是需要考虑视觉冲击和黄鼠狼指数问题……
“九点二十分了!我不要迟到;就这样吧。”小天踩着高跟鞋拎起晚装包。
心里默念“过去时过去时过去时”;回归海音的沉静幽雅;形成自然的闲人隔空带。
“去吧;迹部家的车已经在西侧门等着了。”秀奈恋恋不舍道。
为了不使小天身份暴露;幸村家的车万万用不得……苏杭特别让迹部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开车来接她。
小天坐进宽大舒适的宾利车;心情出奇的平静。
而老管家除了见面时跟小天道声晚上好自报姓名外再不多话;发动了车子。
车厢一直安静到小天看见迹部家的巨大花园。
“……铃木先生;苏杭的身份已经公布了么。”
“是的。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老爷正向客人们介绍大少爷。”
“嗯……谢谢。”
Ma……自己只要理会接下来的事……
下车;由铃木老管家领到灯火辉煌;城堡般的迹部家主宅。
华贵的红金两色波斯地毯延伸至阶梯以下百米之外;两侧排开二十四名佣人躬身欢迎。
见惯了宫廷晚宴;对气派阵势免疫力强大的小天;以几年间积累下的礼仪风度;缓步前行。
这是海音第一次参加允许媒体活动的宴会;却并不觉得不自在。
呐;和苏某人一起面对的话;什么都不必担心。
……时间暂停一秒。
在场宾客全然肯定步入场中的少女不是东京圈内的社交界上流人士。
非人的美貌与气质;看过哪怕一眼;绝不会忘记。
海蓝色眸发与出现的地点时间;不禁让所有人都想到一个名字。
云海音。
与今晚宴会的主角苏杭齐名的乐界天才;谜一般的少年钢琴大师。
仿佛为了验证众人的想法;宾客环绕中仍清淡似荷间露的少年一瞬缓和了神情;直接朝女孩走去。
一条过道被宾客自觉地让出。
“欢迎;海音。”日文。
苏杭在一众惊呼抽气声中露出今晚第一个可供捕捉的微笑;向海蓝少女……伸出了手。
小天自动屏蔽周围影像声响;回应以笑容;悠然地抬手放入少年掌中。
刹那镁光灯狂闪。
苏杭握住走到身侧小天的手;笑容未变。
这个场景让他有一些愉悦的错觉……其他一切忽略过去。
不知是宴会事先的规定还是服务生保安的阻劝;灯光渐渐息止。
“做为主人真是不好玩呐。”小天同情看向苏杭;轻声道。
毕竟;两人以前都是以音乐家或乐师身份出席各种宴会。
少年侧过脸低声道;
“……符合要求。”
小天愣愣想了半天才记起他说的是“作为料理顾问的报酬”的装扮问题。'见归于平静?(一)'
冲他极快地一眨眼。
和妈妈可是忙和了很久呢。
小天片刻的走神在旁人眼中是除了对身边人外高贵的疏离。
“……现在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傍晚你来的时候不已经确定我‘完‘全‘好‘了嘛。唉……年纪轻轻地;瞎操心。”
两人的低声对话在旁人眼中是情语温柔。
于是苏杭和云海音的“恋人”身份至此确定。
虽然事后不知迹部家用了什么手段让海音的照片没有流传出去;但一直备受世人关注的云海音素颜问题终于有了官方的;一致的答案。
不世出的天才;亦是不世出的美人。
此不世出的美人现被迹部家大少爷领到迹部清彦夫妇面前;顺带牵引全场或不经意或全未遮掩兴味惊叹的目光。
小天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到苏杭“继母”(是叫继母吗……苗子不知……);迹部女王的生母身上
那并不是一位看上去严苛尖刻的女性;且自有一番雍容大度的美态;看向她和苏杭的目光是含笑的;善意的;让小天自然而然地放松戒备;滋生出好感来。
本与夫妇交谈的记者怔怔愣在原地;迹部清彦只稍向他点下头;便转移目光至自家儿子和海蓝少女。
“父亲;阿姨。这是挚友云海音。”平和有礼地介绍。
“两位好。”默契地绽开无可挑剔的礼节微笑;“一直以来承蒙您家苏杭照顾了。”
迹部家主了然中带着些遗憾;温和地交代苏杭招呼好海音;而迹部夫人的眼神很像某些时候的芙子;八卦又暧昧。
这是不是女性的本性?
小天悲哀地从这问题抽身的时候;已被苏某人带离其父母所在的会场中心。
可惜两位实在太过打眼;就算不做什么只端杯高脚玻璃杯盛的果汁站在长长餐桌一侧;一样有人在身周晃荡。
小天发现此避无可避的事实后勇敢地接受……化被动为主动;考察起宴会人员构成。
不出意料发现许多熟人。
莲二;柳生前辈;表姐夫真田晋太;手冢;当然也少不了由女王;关西狼;桦地;向日;冥户组成的冰帝王子团。
又不能去打招呼什么的……又没有其他同道中人……又不用奏乐弹琴……
抿了一口橙汁;跟苏某人交换眼神
相较之下还是欧洲的宴会好玩一点啊啊啊
“……主人公就这样闷在一边不去招呼客人;不要紧么?”
“无所谓;父亲和爷爷没提出要求;而且我也不擅长这些。”
苏杭淡然。
“也是。你家人对你还不错呢……”小天安心道。
两人交谈不多却自然形成独立的磁场;一些记者和崇拜者只能远望;不敢上前打扰搭话。
小天忽然看到一个高高的银发少年冲着他们腼腆地微笑。
“凤君?”
立刻笑起来。当然;是很维持海音形象的典雅浅笑。连带苏杭也染上亲切神情。
宾客们好奇的探究的艳羡的眼神让银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