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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过有狼。”白露迟疑了下，小脸一白。
“有狼？！”高展倒吸一口冷气。这可了不得啊。这山里有狼？没有听过狼嚎啊？
“现在不多了，不过我也不肯定有没有狼，哎呀，反正挺危险的，你就别去了。”白露眼神有些慌乱，小老鼠般的。
“我记事的时候，大约有六岁吧，见过狼的。”白露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嗯。从小爹就告诉过我，狼怕喝，狗怕摸，豹子来了吹牛角。”提到自己的父亲，白露眼神一黯。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爹说过，狼是铁头麻杆腿，打狼莫打头，打腿，狼腿脆，一棍子下去就能打断。它还怕人吆喝，也怕人拿棍追赶。”白露幽幽叹了口气，然后低头扒拉饭。
看到白露一脸悲伤，高展心里也不是滋味，心里又不好意思去劝她。
好半天，白露才抬头笑了笑，目光望向村里。
“小时候，村里时不时的都会来过狼的。那狼吃村里的猪崽，叨走过村里的小山羊，那鸡鸭被它们糟蹋的更是数不胜数。”
“不是一般狼会在冬天出现么？”高展倒是知道这个常识。
“是的。狼一般不会到村子里来，冬天没有食物了，才会来村子里。都在冬天的晚上，月黑风高夜，狼叨上家畜就消失于山野，没影没踪。”提到狼的可怕，白露身子一抖，那表情倒是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一听，高展也放下了筷子。这白露说的有板有眼的，要不，不去了？可答应过了李明哲的，这失言，不好吧？再说了，白露也说了，这事情不都是她小时候的事了么？
吃过了饭，高展换了身衣服，然后背了个包，转身出去。白露一看有些急了，小跑的拉住高展的衣角，眼睛睁的老大：“别去了。真的不行的。”
“我知道的，我去问问村里的老人，如果他们说山里有狼，我就给李明哲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不去了。要是去，也找胡子一起去，这样总行了吧？”高展知道这白露是真心为自己好，所以也就耐心的解释。
白露一听是这样，这才放开了小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那也行，不过你去不去，给我个准信儿啊。”
高展这出了门不远，倒是看到那瘸子王伯在那太阳下晒太阳，走过去递了根烟，高展不放心的问起这狼的事。
“狼？村子里？”王伯美美的点着火，抽了根烟，在云里雾里脸上浮起回忆的神色：“你别急，我想想。”
“应该是没有了，我印象中的见狼，都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没有见过，如果有，你晚上就能听到狼嚎了。”王伯咂吧咂吧嘴：“如果有了狼还好了呢，那狼粪用途可大了。”
“狼粪，不是狼烟么？”高展一提到狼粪，想到的就是古代那点燃烽火的样子。
不过前些日子高展看了那一本书《狼图腾》上面就写到了狼烟这个典故，而且他本人还做过实验，亲自找了一大包的狼粪点了，结果说那烟还不如那蒙古包里的炊烟来的猛。
高展想到这个问题，倒是问起来了这王伯。
“他见的那狼粪啥子颜色的？”王伯听到高展说的有鼻子有眼，也是一脸纳闷，
“狼粪呈灰白色，香蕉一般粗长。”高展倒是记的仔细。
“颜色也对啊。也许只有狼会拉下白色的粪便这就奇怪了。我小时候倒是亲自点过。”王伯挠挠头，有些迷惑，不对看高展也不你是开玩笑。
“你自己点过？”高展大是兴奋，支起了耳朵。
“其实狼粪烧着的时候冒的是浓烈的白烟，而不是像你说的黑烟，你说的那写书的，不会是写错了吧？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堆火里只需稍加几粒干狼粪，其烟势之状比大片山火燃烧时还要壮观，那烟白浓白浓的，小时候我们在深山迷路时，经常用此方法来解除来通知大人，不过我们用的狼粪都不是新鲜的，一般都是干透透的。”
高展心里也解了疑惑，大是高兴。
“放心，那狼早没有了，至少在咱们这方圆十多里，不会有狼。”王伯拍着胸口中保证。听到这王伯说的话，也就放了心，然后向李明哲家里走去。
这李明哲果是有钱人家，高展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从那里换了一身迷彩，桌子上正放着二把武器，一把弩，一把虎头牌双管猎枪。
一看到那东西，高展就移不开眼了。对于枪，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这虎头牌猎枪，几乎已经代表着咱们国内最顶尖，质量最好的猎枪了，一般那些档次非常高的打猎场，用的就是这种猎枪。
这枪枪管是上下配置的，两个枪管分别由各自的扳机、阻铁、击锤、击针来控制枪弹的发射和击发。一般猎枪弹都采用中心发火式枪弹。
那枪该是新枪，枪管铮亮，散着冷光，那黑洞洞的枪口一看就感觉到冷气逼人。
那弩也是好弩，眼镜蛇牌的气枪式弓弩，采用65Mn纯钢片弩片，烤漆的实木托，钢丝弩弦，气枪专用木托，外观豪华大方，即使可射钢珠又可射箭，都是好东西啊，高展一个劲在心里赞叹。
买这些东西，估计怎么着也得万儿八千的，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就这钱，估计买猎物，能买一卡车了，在这里。
看来有钱人还真不把那钱当回事，按李明哲的话来说，哥玩的不是枪，是寂寞。
“选选？看中什么选什么吧。我自己喜欢猎枪，你用弩如何？”李明哲有些兴奋，爱不释手在那抚着猎枪，一遍又一遍。
这李明哲把打猎当成了一种享受，身上背了一身的急用品，不过高展倒是没有反对，毕竟二人都是菜鸟，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这二人说说笑笑，从山村南边起，也就进了山林。刚开始二人挺乐呵的，看啥都是新鲜，顺着那小路走过去，一路谈笑风声。小路陡而峻峭，全是石块和大树凸出的树根，走来非常艰苦。比起林场修的路，真有天壤之别。但，树林内暗沉沉的，古木参天，偶尔响起的一两声鸟鸣外，林内就充满了一种原始的，自然的寂静，有股震慑人心的大力量，使人觉得自身出奇的渺小。
“高展，讲个笑话啊。”李明哲也许感觉到这山里的宁静，有些不自然，手心里流着汗，不由的攥紧了手里的枪。
进了深山，抬头不见太阳，高展心里也是发虚，正想找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高展一个宅男，那里有什么笑话，自己绞尽脑汁，倒是想到到个自己遇到的笑话。
“去年上学，我做公交车迟到，到了站牌，那车已经开出去了，我只好在车后边跑边撵，‘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啊。’喊了老半天，一个女孩子伸出脖子，语气严肃：悟空，你就别追了。’”不得不承认，高展这笑话声色俱备，让前面走的李明哲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也许是累了，李明哲在一块大岩石上站住，一手叉腰，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然后开始给自己的枪装子弹，不紧不慢看了着高展：“我也给你讲一个。”
“两个渔夫出海捕鱼，一个渔夫幸运的捕到一条美人鱼，但却把她放了，另一个渔夫就不懂了，问“Why？〃渔夫回答：“How？”
高展还倾着耳朵听，那李明哲却是不说话了，然后直直前进。
“下面呢？”高展瞠目结舌，他还等着这哲少说完呢。
“下面没有啊。”李明哲笑的有脸神经质。
林内的地上，积满了成年累月没有人清扫的落叶，在那儿自顾自的坠落和萎化。岩石上遍布青苔，证明了长久没有行人经过。
走了好一会，高展脑子一闪，却是突然想到了这笑话的含义，噗哧笑了出来，这李明哲，可真够那个的。
“现在想出来了？”李明哲嘿嘿一笑，拾了一根树枝，用来作拐杖，一面爬着山，还一面拿树枝击打着身边的树叶，或者往草丛里乱捅一阵。
“你这是干嘛？”
“赶蛇！”李明哲老老实实的说。
与其说是来打猎，还不如说是观光，这走了大半天，连个毛也没有看到一个。那鸟叫听是听到了，不过抬头却只看到那满眼的树，根本不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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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卷 第六十四章 惊心动魄
那传说中的山鸡，更是没有见着半只，看到一只松鼠这李明哲轰的一枪射过去，把那树皮射的稀烂，树叶子哗拉拉拉下一堆，可那松鼠一跳一跳的直接蹦走了，让这李明哲看的眼一阵直。
这森林里蚊虫倒是不少，这一下午下来，二人收获几乎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一只野兔、二只山鸡。
那兔子被李明哲挂在腰上，一走一拍屁股，说不出来的风骚。一条小小的瀑布正从山崖上挂下来，这二人走得又热又累，看到了瀑布，都忍不住欢呼。
李明哲把猎枪交给了高展，然后摘了眼镜用手掬了水，用嘴凑着水，咕嘟咕嘟的大喝特喝，然后拉出毛巾，痛痛快快的洗了手脸，然后，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休息，凉风拂面而来，山谷中云霭腾腾。
这李明哲好像彻底的对打猎丧失了兴趣，二人交换了个狩猎武器，没有经常运动的李明哲在那叉着腰直喘气，跟高展商量着准备回山。
这李明哲看了下GPS确定了方位，然后一闪身进了树后面，走出去了老远。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树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这李明哲解个手竟也是害羞，跑出去了老远。
突然李明哲啊的一声尖叫，把高展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猎枪给射出去：那枪膛里可是有二发子弹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高展听着李明哲声音慌张，拎着枪就向他的方向跑。
刚跑到那颗大树边，就看到李明哲跌跌撞撞向自己这边跑，身上的包已经裂开，东西撒了一路，手里的弩也不知道丟到那了，看到高展拎枪过来，脸上浮起欣喜的神色。
向他身后一看，高展心里突突跳了起来。树林中若隐若现，四五只狗一样动物在草丛中穿行，那目光紧紧盯着李明哲。
狼？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不过随后被他否认了，狼的照片他见过，眼前这东西，长的像狼，体型比狼小了很多，头宽、颜面部较短，它全身的体毛棕红，尾巴毛密而长，尾端黑色。豺狗！
他终于想到这里什么了。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他以为那狼是最团结，最狡猾的动物，但后面还是从书里，他知道在中国还有一种比那狼更喜欢群体生活的动物：豺狗。
它喜欢群居，经常三五成群一同出没，性情凶猛，生性刁滑，善于集体攻击，配合十分默契。刁滑凶残的豺狗善于群捕围猎，令猛兽也退避三分，堪称“山中之王”。
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豺狗，试探着，绕着李明哲飞快的转着小圈，时不时试探着准备下口，那李明哲手里挥舞着一根铁箭，多少起了作用。边上几头豺狗就从两侧包抄着前进。
高展感觉自己的头嗡一声，双手冰凉，不过还是快速的举起来了枪，瞄着李明哲前面的狗。
是他不敢开枪，那猎枪都是散弹，一打一大片，如此近的距离，绝对会伤到李明哲。
刚好有一颗树斜斜的垂下枝干，差不多伸到了地面。
“哲少，爬树上去！”高展大声的吆喝李明哲，然后指了指树。
李明哲犹豫了下，然后又紧跑了几步。也许是发现了他的意图，这些豺狗们眼里冒着绿光，下巴贴着地面，这是攻击的前兆！
顾不得什么了，高展直接瞅着那在旁边做掩护的豺狗们枪口一指，手指用力的扣动了扳机。
“轰”虎头猎枪枪口喷出一道火舌，同时一股火辣辣的硝烟味道传到高展的肺里，高展不由的倒退了二步，左胸剧烈的痛了起来，那知觉好半天恢复不过来。
“呕儿”一声惨叫，一个豺狗一个跟头就栽到了地上，前面的树叶子直接变成光秃秃的一片。
这些豺狗们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亡放弃攻击，那地上的二只，闪电般的向李明哲发起了攻击。
正当李明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里拉着那树枝，求生的欲望，让他发挥平时没有的力量与技巧，双臂一使劲，直接让身体；荡了上去。
同时紧跟感觉到小腿一痛，那豺已经是扑到了他的小腿上，还好有着迷彩裤子，那狗叼着就不放，嘴巴来回摇晃着，李明哲惨叫一声，那树枝多了个狗的重量，发出吱吱的声响，慢慢向下缀着。另一个豺狗踩着同伴的身体，高高跃起，向李明哲的咽喉扑去。
那张开口大口，带着一种独有的腥臭，更可以看到那豺狗噬血的眼神。李明哲下意识的把眼一闭，脑中一片空白。
高展以为自己会逃跑，但接下来他自己的动作几乎让他感觉到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他竟是跑向了那李明哲。
也许是与村里的村民们呆久了，这高展身上也传染了那村民的质朴的气息，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狠劲，甩起枪托，在空中直直击飞了那飞扑向李明哲咽喉豺狗，然后转过身子，那枪口直直捅到咬到李明哲小腿上的豺狗腹部，轰的一声开了枪。
一股强大的后座力传来，那狗被轰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刚想松口气，李明哲眼中突然浮出恐惧的目光，看向高展身后。
极度的恐惧让高展后背陡然的发紧，回身，却是看到二个豺狼正蓄势待扑。
“子弹！”高展背着身子，发出来的声音已经恐惧的变了味道。李明哲身上的包已经跑没有了，掏了几次，才把自己口袋里装的几个子弹掏了出来，递到高展手中。
快速度的换了子弹，高展这才感觉心里稍安，那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开了二次枪，高展已经多少知道了猎枪的性能，双手托起，又是一枪，把前面一个豺狗前腿给打瘸了。
那豺狗又围着二人转了半圈，然后发出一声中甘心的嚎叫，像狼又不像狼的声音，这缓缓消失在山林中。
李明哲抱着树干身子颤抖着像是风中的树叶，望着高展的眼神几乎快要哭出来，那以往傲气的神情消失不见，望着高展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
高展激动的脸色红成一片，自己摸摸脸，烫的吓人，那肩膀更是抽痛着，看到危险消除，高展脚下一软，手里的猎枪都几乎拿不住，瘫坐在地上。
好半天，李明哲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控制，从树上溜了下来。一行血顺着他的小腿淌了出来，润湿了他的裤脚。
“高展……”这李明哲眼一红，一瘸一拐的走到高展面前，嘴巴却是哽咽着说出来话，重重的拍拍高展的肩膀，向高展点了几下头，然后偏过头去，开始摘了眼镜擦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走，”高展打量了四周，不知怎么，感觉那四周的草丛里阴沉沉的，像是隐藏的无数的杀机在里面，把枪抱紧，然后又塞了一颗子弹，然后挽住哲少的肩膀：“怎么样，能走不？”
“能，不是很严重，咬着小腿了。”李明哲感觉了下，更觉的小腿一阵阵的刺痛。养尊处优的他那里遭受过这样的罪，疼的整个脸纸一样的白。
高展走过去，搀扶住李明哲的身子：“走，咱们回家！”
出了那山林，到那山村升起来的缕缕炊烟，再看看自己身后那丛林，二人相视一笑，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李明哲望着高展，久久拉过高展，然后重重的拥抱了下，这才放开，不过李明哲知道，自己这命，几乎也算是眼前的高展给的。
“高展，今天这份情，我承了，以后有用到我李明哲的地方，尽管开口。”李明哲少有的脸色通红，拍着胸口，给眼前这还算是男孩子的高展，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别说了，我想在还在心跳呢。这打猎打到这个地步水平，也真是过瘾了。”高展看出了丛林，高展松了口气。
“别放在心上，换成你，我估计那时候也会去救我的。”
天空突然传来隆隆的雷声，高展抬眼一望，也就是转眼间，那西方山上空出现几块褐色云朵。那褐色云朵慢慢在天空聚拢，变密，变浓，形成一块巨大黑幕，急速向西扯去。黑幕像从东山后面拉出来，远远拉不完似的，很快遮满天空。瞬间，一个亮堂堂白昼，变成黑夜。
远处的山开始模糊起来，那天色转瞬既暗，蔓延到二人的面前。
“快走吧！”李明哲抬头看了看开，然后看到高展的狼狈样，然后指了高展，回头看那李明哲，也是一脸的泥土，头发上还沾着草叶子，那迷彩衣服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挂破了。
又是一声轰隆隆的雷声，天上的雨点，带着土腥子气，扑面而来，转眼间打湿了二人身上的衣服。
双手捧在脸上抹了把脸，李明哲指指高展，然后二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高展并不讨厌李明哲这人。这人傲气归傲气，但最起码，他这人值的交。
临走到村口，那村庄上哄动起来：女人叫小孩，放羊娃唤羊，男人叫骂，响成一片。
远处传来隐隐闷雷声，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天空白茫茫一片，分不清雨丝。雨击到地面，冒出青烟似的白雾。群山隐在雨雾中，仿佛映在水中的倒影。渐渐，有微风吹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