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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嗯,若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到时尽管提就是。”秋骨寒很想与她多说几句话,却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完话后便起身离开。
离开凤惊华的院落以后,他慢慢的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往幽竹深处行去。
那里,又传出天籁般宁静优美的琴声。
那是玉梵香又在弹琴了。
她的琴艺之高,连他这个打从见多了各种高明才艺的皇子都觉得极其出众。
只是,可惜了她的一双眼睛……
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她。
在他的有生之年,旦有机会,他一定会弥补她。
翠竹之下,玉梵香以白纱蒙眼,十指拨动琴弦,琴声很美,却隐隐有寂寞和孤寂之感。
她最想让其听到这琴声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弹得再好,却是缺少最佳的听众。
经过数月的静养,她的身体已经康复,只是,她背部的灼伤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净白与光洁,而她的眼睛除了终生不能视物以外,眼部还留下了一道明显的、丑陋的、终生的疤痕。
秋骨寒站在三丈开外,静静的聆听这美妙的琴声。
一曲终于,玉梵香微笑:“来者可是幸亲王?”
秋骨寒上前,抱了抱拳:“是我。我是来告诉玉大人一个重要的消息。”
玉梵香微笑:“请说。”
秋骨寒缓缓的道:“秋露霜昨夜死了……”
玉梵香是以暗杀秋露霜、为母亲报仇的名义留在天洲的,锦国这才由着她独自在天洲行动,而今秋露霜死了,她应该第一时间知晓这个消息。
待他说完秋露霜死亡的经过以后,玉梵香长长的叹息:“我本想亲自手刃仇人,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死了也好,否则以我现在的状况,也无法杀掉他……”
但随即她又微笑,站起来冲秋骨寒施了一礼,道:“多谢王爷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玉大人不必客气。”秋骨寒回礼,道,“你会失明,也是受我连累,我欠玉大人一个人情。来日若有机会,还请玉大人让我回报。”
来日,他若能成帝,一定会还这个人情。
玉梵香知道他这类人的性情,也不谦虚,微笑:“王爷的话,我记住了,若有这一天,我一定不会客气。”
虽然她不甚清楚秋氏皇室的内部之争,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很有野心,而秋露霜的死,只怕会加剧这种争斗。
这个男人也许能成事,也许不能,但她作为锦国的女王,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承诺,总不会是坏事。
“如此,我便告辞了。”秋骨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最近数月,还请玉大人不要离开凤府。”
因为,外面会非常危险。
玉梵香心里微微一惊,而后微笑:“我明白了,多谢王爷提醒。”
战争,正式打响了,是吗?
975 你杀了雾公子?
秋骨寒再度回到王府时,已经临近午时。
一夜又一个早上的忙碌并没有让他感到疲惫,但他还是准备吃些东西,而后补眠。
然而他才踏进大门,手下就来报:“王爷,夏大人已经在书房等你多时。”
来得可真快——秋骨寒淡笑着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夏物生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转圈,不住的伸长脖子往外张望,不断的在心里怨怪流雪这孩子怎么又到处乱跑。
现在是什么时局啊,怎么能到处乱跑?
当秋骨寒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立刻冲出去将秋骨寒拉进书房,而后将门紧紧的关上,急问:“流雪,你对遗诏公开的事情可有什么打算?”
他这会儿可是恼死了雾公子,若不是雾公子擅自行动,他们本可抢占先机,先将六人“裁判”中的多数先拿下来并暗中收买各方势力,而雾公子的行为必逼得秋夜弦现在就全力反扑,置他们于更险的境地。
秋骨寒一派从容,不疾不徐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淡淡的道:“堂舅急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就按照以前制订好的策略,加快行动就好。”
“怎么能不急呢?”夏物生在他对面坐下,不住轻拍桌子,“至少要先铲除一个竞争者吧?”
秋骨寒眼睛微眯:“堂舅这是什么意思?”
夏物生道:“按照遗诏,秋烟散同样有资格争帝,咱们得趁他羽翼未丰之前除……”
“堂舅,”秋骨寒的表情蓦然严厉起来,“关于这个问题,本王已经明确跟你说过,绝对不可以动他!难道你一直没有把本王的话给听进去吗?”
“但那是遗诏未公开之前!”夏物生这会儿也是很强硬,“现在遗诏公开了,大臣当中必定有人倾向于秋烟散,从而导致势力分化,局势更乱,于你不利!而且——”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又狠厉:“他当众说过他想当皇帝!他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你还要心软吗?与其日后和他厮杀,让秋夜弦得利,不如现在就除掉他!”
“流雪,”他语重心长,“想成大业,该狠时,就得狠啊!”
“但他还没有做过谋害本王的事情!”秋骨寒并没有动摇,“本王说过,在他确实谋害到本王之前,本王绝对不会动他!堂舅,我这是最后一次向你明确这一点,请你莫要逼我!”
“逼你?”夏物生摇头,叹息,“流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若是要怪我恨我杀我,我也受了。想成大业,终究得有人要牺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骨寒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他这话里有些不对,“你做了什么为我好的事情?”
夏物生一脸平静:“既然王爷不愿弄脏自己的手,我就替王爷动手好了。”
“你、你对我的哥哥做了什么?”秋骨寒脸色大变。
夏物生却是阖上眼睛,不说话。
“你……”秋骨寒知道事情不妙了,起身就往外跑,“如果我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跑远了,夏物生还是定定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流雪这么心软,可不行啊,还是由他来成为流雪的刀子吧。
书房离雾公子所住的轻雾居并不远,但秋骨寒却觉得这段路还是太长了,长到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他算是很快的冲进轻雾居。
轻雾居里静悄悄的,只有低低的几声虫鸣。
“哑巴——”他大叫着冲进屋子,“哑巴你在哪里?还活的话就吱一声,我有急事找你!”
但没有人吱声。
屋子里没有人。
他冲进卧室,卧室里没有人。
他接着冲进书房,书房里没有人。
他又冲进琴房,瞬间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雾公子趴在琴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觉了。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哑、哑巴?”秋骨寒颤着声道,“你、你是不是睡着了?睡着了就快醒过来……”
雾公子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脚边,有一只歪倒的茶杯,茶杯里的水和茶叶散了一小圈。
“哑……巴?”秋骨寒急促的喘息着,慢慢走上前,伸手去点雾公子的肩膀,“你醒……醒醒,别装死吓我……”
他的声音卡在咽喉,整个人似乎冻住了。
因为,他看到雾公子压在琴弦上的那面脸颊上有……血迹……
这血迹,就从雾公子的右边嘴角里流出来,染红了脸下的琴弦。
秋骨寒的身体晃了两晃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着,一边拿手去点雾公子唇边的血迹,好稠的血,还是温热的,雾公子的肌肤也还是温的。
雾公子应该是、是刚刚中毒……
“大夫——”他猛然大吼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擦雾公子脸上的血迹,惊慌的道,“赶紧去找大夫,快——”
他的身边当然总是跟着侍卫或随从的,他刚踏进琴房时,就已经有机灵的侍卫跑去请大夫了。
但大夫住得再近,也不可能马上赶到。
“哑巴?哑巴你怎么样了?还有气的话就睁开眼睛,不要吓我……”
秋骨寒越擦,雾公子脸上的血迹越多,弄得他的一张脸红红的,看起来很诡异,于是秋骨寒不敢再擦了,手忙脚乱的伸手进怀里,掏出几瓶药来。
“解毒药……”他喃喃,“哪里有解毒药……”
然而,他的身上并没有带有解毒药。
“怎么办怎么办……”他颤抖着手,喃喃,“再不解毒,就不行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他的身上不就有奇毒吗?
以毒攻毒,说不定能有用!
于是他掏出匕首,就往手腕抹去。
侍卫们大惊,迅速抓住他的两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请快快放开匕首,切勿伤了自己……”
“滚开!”秋骨寒怒道,“我要割血喂他,你们快滚开,别耽误本王救人!”
侍卫们哪里敢放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大夫很快就来了,请王爷切勿焦躁!雾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放手!”秋骨寒目光凌厉,“否则本王就赐死你们……”
“就算王爷赐死咱们,咱们也不能让王爷伤了自己……”
一群人正闹成一团时,夏物生的声音突然传来:“王爷真这么恼怒的话,不如就杀了老夫吧!”
秋骨寒转头,怒视着夏物生,厉声道:“是不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夏物生平静的道:“是!老夫等不及王爷回来,便命人在雾公子的茶水里下了毒,并看着他喝下去。”
在他看来,除掉对手势在必行且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于是他等王爷等了一阵后便狠下心来,先下手为强。
976 他不是对手,是兄弟
“你、你……”秋骨寒两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我说过不许动他,你为何背着我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不仁不义之事?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夏物生冷笑,指着雾公子道,“他说他要当皇帝啊,你说你要怎么办?与他好好商量由谁来当皇帝么?还是说你愿意退让,当他的臣子?”
秋骨寒怒道:“就算要打要杀,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以后的事情?”夏物生又冷笑,“现在是杀,以后也是杀,难道以后杀就是有仁有义,现在杀就是不仁不义?再说了,你现在对他心软,他以后未必对你心软,想做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秋骨寒脸红脖子粗的怒吼:“你想让本王变成秋夜弦那样的无情无义之徒?你若是如此希望,不如去投靠秋夜弦,何必扶持本王?如今正是秋夜弦最想要本王的命的时候,你杀了本王,将本王的人头献给秋夜弦,必定一夜登天,何需冒险等到本王功成之日!”
夏物生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乃是出于对王爷的绝对忠诚才杀了王爷的对手,王爷若是怨我,我也愿意为王爷付出这条命!”
秋骨寒死死的盯着他,怒是怒,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丢开夏物生,缓缓的道:“如若他能保住这条命,朕就原谅你这一回,你还是本王的堂舅和本王的亲信。他若是保不住这条命,你愿意投靠谁就投靠谁,但本王一定不要你这等置本王的命令与意志于不顾的臣子。”
夏物生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王爷,你、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与你争夺皇位的对手而丢弃一个对你忠心耿耿、什么都愿意做的臣子?”
他可以接受王爷杀了他,如此至少可以证明王爷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人物,但他不能接受王爷丢弃他,因为被丢弃的他将不再拥有任何价值,也意味着他的能力与付出被全盘否认,更意味着王爷不够心狠,不足以成大器——难道他付出了这么多,就落得这样被全盘否定的下场?
“他不是本王的对手!”秋骨寒的目光落在雾公子身上,缓缓的道,“他是本王的兄弟,也是本王的好友。本王不想当一个没有兄弟、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
他不羡慕秋夜弦,从来不曾羡慕。
他也不想成为秋夜弦那样的男人。
他若是成为了秋夜弦那样的男人,那她……一定会看不起他,也看不上他。
“兄弟?朋友?”夏物生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帝王怎么会有真正的兄弟与朋友?王爷,你抱着如此天真的念头,如何斗得过秋夜弦?如何能成大事?王爷,你可以杀了老夫,但绝对不可以将老夫的告诫当成耳边风……”
“本王没那么弱!”秋骨寒转头,目光如铁,口气成刀,“本王的心还没有窄到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本王也没有弱到可以让任何人抢走本王的东西!这皇位一定是本王的!没有人可以抢走!包括本王的兄弟!”
夏物生:“……”
所有人:“……”
秋骨寒环视在场的所有人:“本王不需要通过杀光兄弟和好友来保住本王的东西!只有弱者,才会天天、夜夜、时时怕别人来抢,怕自己失败,怕自己保不住重要的东西。本王不怕任何人来抢,因为,没有人能抢得过本王,本王会让想抢的人输得心服口服,怕得再也不敢造次!”
秋夜弦看似很强大,也自以为很强大,但在他看来,秋夜弦才是真正的弱者——弱到担心和害怕所有人杀了他和抢走他的一切,以至于连自己的所有亲兄弟都容不下。
真正的强者,何需怕成这样?
死寂。
所有的侍卫都低下头,不敢看主子一眼。
主子和夏大人说的这些话,他们都不应该听到的,但他们都已经听到了,便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但主子此番言论,令他们很是佩服。
真正强大到无所畏惧的强者,只嫌对手不够强,哪里会急着除掉任何反对自己的人?
终于,夏物生开口了:“王爷所言极是有理,如此,老夫认罪。”
他承认流雪这话说得有气势,有胆识,令人叹服,但是,能做得到吗?
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能做到这点?
流雪这般想,还是太天真了……
“大夫呢?”秋骨寒说完之后也冷静下来,“大夫可来了吗?”
“来了,来了……”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来,接着,一名老者从人群后面走出来,“老夫来了好一会儿,只是没敢打扰王爷……”
刚才王爷和夏大人说的可是争皇位的事情,谁敢出声?
连他都恨不得堵上耳朵逃走才好。
“还有什么事情比救命更急的?”秋骨寒冒火,甩袖,“还不赶快救人!”
刚才他过于着急,没有去探测雾公子的脉搏,也不知道雾公子还有没有救。
只是,看雾公子的状态,恐怕是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他不禁黯然。
他想要皇位,但也想保护重要的人。
如果连重要的人都保不住,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保得住皇位?当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夏物生看着他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只能希望,雾公子最好还是死了吧,否则,终究是一个隐患。
琴房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盯着那名大夫。
大夫拿起雾公子的手,平摆在桌面上,搭上他的脉搏后,惊异的“咦”了一声。
秋骨寒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脸色变了,微抖着声音道:“他的病情……如何了?”
大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重新探了探雾公子的脉搏,好一会儿后才道:“王爷,雾公子他、他的脉搏很正常,并没有中毒或生病之相。”
“啊?”秋骨寒吃了一惊,“你、你莫不是在骗我?”
大夫道:“老朽行医三十多年,绝对不会连脉象都弄错。”
秋骨寒:“……”
众人也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骨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上前去,重重的踹了雾公子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脚,怒道:“你这死哑巴,是不是又在装死?”
众人都愣住了,雾公子在装死?不会吧?
“呵,呵呵呵,”突然,雾公子发出尴尬的干笑声,而后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左右飘忽,“不、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977 这是你们的考验
啪!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巴掌打得可真……狠啊。
雾公子愣了一下后,抬起双手捂住脸颊,红着眼睛,又嗔又委屈的瞪着秋骨寒,一副“你不讲道理,你好凶”的表情。
“把手拿下来。”秋骨寒冷冷盯着他,“我才打了一巴掌,还没打够。”
雾公子双唇一抿,嘴角一垮,把脸捂得更严实了,还不断摇头,意思是“不行,你不可以再打我”。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