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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祢不能带走她。”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无她而赖活着。
风怒雷因为高烧不退而满脸通红,浑身散发滚烫热气,近其身的人都能感受那股热,仿佛会灼人,热得他喉头干涩的发出粗哑嘎音。
他拖着沉重的病体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得艰辛,好几次因过于急喘而不得不停步休息,干裂的唇办不断呼出几近气断的热息。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别又加重伤势。”明明都快支撑不住了还硬撑,他不晓得她会担心吗?
瓶儿急切的奔上前,扶着差点踉跄一颠的削瘦身躯。
因为受伤的缘故,风怒雷整个人消瘦一大圈,食欲不振又忧心“闇”的人会趁机下毒手,因此伤势好得慢,甚至有加剧的现象,现在的瓶儿一手就能撑起他。
“死了也好,反正这世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若没有她,生有何欢?
她一恸,含泪一斥,“你想惹我伤心是不是?什么叫没什么值得留恋,我们的一切难道你能忘得掉,毫不珍惜?”
她不是不想留下,而是没有办法,她比他更想留住这份情,可是她却必须亲手舍弃;那种痛绝非他能想象的,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人间不过百年,转眼白骨一堆,但天上的她不老不死,守着千年、万年的孤寂,她的思念将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忘了自己是谁。
“你就那么狠心让我难过吗?你一走了之,回去当你的仙子,那被留下的我该如何自处?我相信你为我许下的承诺。”一辈子结发成夫妻,不离不弃,同葬一穴不分彼此.
“大哥……”他说得情深意切,她如何能走得开?
心痛如绞的瓶儿只能泪眼看着心爱的男人,双手紧握他的大掌,她知道他不是斥责她悔约背誓,而是痛心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有情人终将分隔两地,到死难相见。
“瓶儿,不要为我牺牲,我晓得你有多么眷恋人间,就算我不在了,你还是能乐得一人逍遥,吃遍美食,我不要你救,阎王想带走我并不容易。”他会一直挺着,直到撑不下去为止。
“不,不一样,我只想赖定你,你养刁了我的舌和胃,让我再也吃不惯其他人的手艺。”她吃定他了,他最常挂在嘴上的一句怨言。
“刁钻。”他一笑,眼含柔情,想抚上她发的手竟无力垂下。
风怒雷的呼吸越来越喘,脸色也较先前赤红,他想笑着安慰满脸慌乱的佳人,可是喉口一紧说不出话来,黑眸竟起泛起薄雾。
他不想离开她,真的不想,但是……他吃力的抬起眼,看向云间的菩萨,心口痛得几乎要魂魄离体,只想问菩萨一句:相爱有错吗?
“大哥、大哥,你不要吓我,我胆小……”她呜咽地哭出声,大喊大士的名。“我愿意回去,我愿意回去,请大士救他。”
“不,不可以,她不……不回去,不要……逼她……”他要多看她一眼,在他仅剩的生命里。
坏事做多了果然有报应,他杀孽过重,所以老天要收他。
“风怒雷,不许你再开口,我收回我说过的话,我要你忘了我,彻彻底底地忘记!你不是还要寻找亲人,为爹娘报仇雪恨,你要活着做你的事,没有我就不会有人烦你,老惹得你暴跳如雷。”他的日子会平静许多。
瓶儿又急又气的大吼,想推他又怕摔疼了他,气他情深,恼他意浓,怨他太爱她。
“……”风怒雷果真不再开口,只是深情地凝望她,似要牢记她总是贪嘴内容颜。
菩萨敛笑地看着这对爱得深切的小儿女,幽幽地叹了口气。鸟儿生了双翅为了飞行,游鱼在水只是清心,人间有情却苦在多难。
这不就是大修练场吗?人生百相自有开悟,处处是佛、处处道场,一颗澄净的心便是大欢喜,何求成佛。
“年轻人,你真不愿瓶儿与本座回紫竹林,归位仙籍吗?”
一闻菩萨开言,风怒雷抬头一视,“把我的命拿去,让她留下。”
一旁的瓶儿直摇头,要菩萨别听他的胡言乱语,他烧糊涂了,所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难得你有心为瓶儿着想,但她本是天上仙子,断无留在人间之理,除非……”
“除非什么?”他一急,险些呕出一口红血。
訑但笑不语。
“大士,祢别吊人家胃口了,瓶儿知道祢最慈悲了,不会忍心我们受苦。”她会一直求、一直求,求到菩萨动容。
瓶儿好不心焦,舍不得情郎为她所苦。
“你这丫头呀!心都野了,我看让你回来,少不得要一番时间调教。”菩萨取笑着。
“大士……”她哀求着。
“好,若想救他还有一个办法,取回宝珠。”有舍才有得,就放她走吧!
“宝珠?”
“你们这几个丫头弄掉的珠子具有神奇疗效,能让人功力大增、起死回生,有了它,他的伤自可痊愈。”并且能延年益寿,不生华发。
也就是驻颜有术,老得慢。
“真的?”那她要快点找到它好救回大哥。
一听菩萨金言,迫不及待的瓶儿就想找寻蛇妖的下落,越快找到它就能越快医治心爱男子的伤。
“等等,别心急,本座尚未说完。”毛毛躁躁的,没啥耐性。
“大士,瓶儿很急呐!”她言下之意是别再拦她了,有话快说。
菩萨笑道:“瓶儿,你忘了你还是得回返天庭吗?”
祂一说完,放松的两颗心又匆地揪紧。
“大士,我一定要回去吗?不能通融?”这结果和让风怒雷死了有何两样,终究得别离。
“并非不能,不过你们愿意接受考验吗?”
一听有转圜余地,两人连连点头。
“好吧!本座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我会暂时压抑他的伤势,瓶儿得尽快取回宝珠,当你用宝珠医治他后,他将会忘了你是谁。”
“什么?”
两道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敢相信所谓的考验竟是忘记所爱之人。
“不愿意吗?”心,是个容器,盛装着爱。
世间有情才多苦难,无挂无碍方是十方乐土。
“不,我愿意。”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赌上一赌。
瓶儿语气坚定的说道,笑靥灿灿的面容多了一丝令人迷眩的光彩,就算她爱的人忘记她是谁,但至少他仍好好地活在人世不再为她牵挂,她走也走得安心。
是她的错,她不该贪恋人间的有趣和美食,身为仙人本就不应扰乱人间秩序,她将原有的平静还给不平的乱世,苦果由她一人独尝。
“我也愿意接受考验,但我绝不会忘了瓶儿。”风怒雷紧握住心系的女子之手,用他的心告诉她,绝不食言。
他不赌,而是相信自己,真正爱着彼此的两人是无法被切割的,他要用事实证明,人的心不受任何外力掌控。
“有心便是有情,人间多情,方为美丽,去吧!瓶儿仙子,别让本座失望。”
第十章
“你……你怎么又来了?像幽灵一样死缠不放,不能让我好过些吗?”
浑身赤裸的妖娆女子惊慌地从急喘不已的男体上爬起,摇身一晃身上多了几件蔽体的薄裳,慌乱而惊惧的连连后退,背靠着十人粗的古木。
本能让她又饿了,鉴于先前找错了享乐对象,这一回她仔细挑选,谨慎观察了一位卖茶的小贩,确定他无害后才现身勾引。
苏玉娘的欲念和她能吞食牛只的胃口一样大,即使几度云雨后仍不满足,她卖力地扭动水蛇腰,不榨干男人所有精力不肯罢休。
就在她忘神驰骋之际,属于兽的警觉性忽地觉醒,她回头一睨,顿时身子一僵,恍若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寒颤顿生直起哆嗦。
她已经很努力要避开了,连着数日躲在巢穴不敢外出,要不是腹鸣如鼓、饥饿难当,她也不会冒险出外觅食,寻找止饥的食粮。
“苏苏姑娘,我不减你道行,你就好心点把宝珠还来,咱们两两相忘,日后见着了也相见不相识。”求人者低声下气,先礼后兵。
“蛇有好心吗?再说我把珠子还给你后哪能有这身女子形体,你别好听话说尽来蒙骗我。”没了珠子哪有道行,存心耍弄蛇嘛!
苏玉娘扭动腰肢往上一钻,下身似麻绳般缠绕在树干上,上身昂立一吐舌信,虽是人的外貌却行蛇之习性,横挂在树上俯视底下的动静。
蛇本是一种狡猾的兽,有过一次惊惧的教训后,她根本不相信仙子所说的话,瓶儿的企图明显可见,就为了她体内那颗珠子。
“神仙哪会骗人,你先下来嘛!有话好好说,不伤和气。”她能修到今日的模样并不容易,她不想一下子毁了她。
“哼!信了你我才是笨蛇,休想我会上当,你哟!白费心机了。”她抵死不下树,看她能奈她何。
一见她满脸防备地攀缠着树,和颜悦色的瓶儿走至树下仰起螓首。“不然我们来打个商量,看你想用珠子交换什么,在我能力范围内竭当为你效劳。”
以物易物。
“呵呵……你真爱说笑,有什么东西能及得上我腹中的宝珠,我……”一阵腹鸣声咕噜咕噜响起,她眉头一颦伸舌一舔下唇。
“我饿了,就拿你那只鸟来交换吧!反正我只要维持人身,少几年道行尚能忍受。”她实在太满意这身皮相了,能让她恣意享受与男体交合的欢愉。
蛇妖并不笨,她知道情势对己相当不利,纵使她能一直待在树上不下去,可仙子若执意要伤她,怕也得使尽全力抵抗,受点伤在所难免。
这次她没把握能全身而退,毕竟对方是名列仙班的仙人,她一只小小妖蛇哪能与之抗衡,有好处当然是使劲地捞,那只鹊儿虽瘦小,塞不满牙缝,可聊胜于无,仙禽下肚同样能增长道行。
“小喜?!”她不会要吃它吧!
苏玉娘娇媚的撩撩发,玉手往腰上一抚做出挑逗动作。“仙子,你舍不得一只鸟吗?它和宝珠孰轻孰重,相信你不难作出选择。”
呵呵,仙禽的美味……想想都垂涎,恨不得一口吞了它。
“我不是鸟,是喜鹊、是喜鹊,你们怎么老是搞不懂两者的不同,我是报喜的鹃儿。”虽然它看起来像乌鸦。
小喜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啁啾地发出不满声,它戒慎地离蛇妖约一丈远,小心提防她倏地攻向自己。
“呵呵……是鸟是喜鹊又有什么分别,到了我的肚子只是一团肉泥,我会慢慢吐出你一身羽毛,让你留点遗物在人间。”她仿佛猎物已经到手,得意地掩嘴轻笑。
“哼!你休想吃了我,瓶儿主人才不会让你这只臭蛇横行霸道。”笑得真难看,一张血盆大口。
她抛了抛媚眼娇笑,“哪儿臭了,你来闻一闻呀!我这身香粉可不输百花,迷得你心眼儿都醉了。”
“你……你坏蛇、恶蛇,想引我过去好一口吞了我,我才不上当。”小喜怒冲冲地拍拍翅,对蛇妖是又畏又恨。“瓶儿、瓶儿,快收了她,不要让她危害百姓。”
世上妖物都该灭绝,免得它们四处流窜害人,吸食人的精魄以壮大妖身。
“啐,瓶儿是你叫的吗?要喊我主人。”没大没小的嚣张鸟。
它一点也不把主人放在眼里的发出嗤音。“少啰唆啦!你不想救大胡子吗?再拖下去,他虽痊愈了也会留下病根,三天两头犯病痛。”
“大哥……”一提到心上人,瓶儿的神色为之一变,口气也不再像先前的和悦。“蛇妖,我等着宝珠救人,再不给我,休怪我动手行抢。”
礼不成,兵戎相见。
“呿!就说你们神仙不守信用,才说要满足我的需求,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帐了,没了仙鹊就取不回宝珠,你自个看着办。”两者之间,她一定要得到其一。
“喜鹊仍天上仙禽,不是尔等能动之,你快快交出宝珠,我尚能饶你一命。”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苏玉娘冷哼一声,化为蛇身爬上更高的树梢。“不拚一拚怎知死活,我苏苏也不是好惹的。”
想要她的命可不简单,蛇最滑溜了。
“你……不知觉悟的孽畜,留你何用。”她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瓶儿朝手心吹了口气,化气为云雾,它由小渐凝成一人得立的云团,承载着仙子往上飘浮,御风而行。
“你……你会飞……”蛇妖惊慌地颤了一下,将身子往茂密的树叶里藏。
“你忘了我是天上仙只,腾云驾雾不过是我们往来仙乡的工具罢了。”就如同人间的马车,便于来往远路。
“你……你别过来,不要过来,不然我要对你不客气了……”苏玉娘张开血口,龇咧着森冷长牙。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接招吧!”由不得她留情了。
瓶儿站在云层上对四周的花草树木施法,它们一下子像活过来的人似,扭动树身和叶办,一朵朵开得鲜艳的花儿像在跳舞,鼓噪,呐喊地发出细碎声响。
以为躲在树上就能万无一失的蛇妖惊骇地尖声大叫,因为她盘身的大树正在摇动,无人拉扯而自弯的树干低垂落地,再突地一弹让她几乎跟着飞起。
她怕极了,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藏,可是不管她爬行至何处,眼前的草木总会竖起一道绿墙,阻止她的去路,想再后退,盘旋而起的花朵有如旋风,不断拍打着蛇身。
真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她完全被困在自己所熟悉的山林之中,任何有灵性的生物都与她作对,她慌得六神无主,眼神顿花。
霎时,清香一阵近身,她还没意会到发生什么事,腹部突地受到重击,她吃痛的惨叫一声,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顺喉一出,飞跃至半空中。
一瞬间,所有的树木都回复原状,野花万朵齐落一地,草长迎风抖落霜白,万物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只柔腻小手顺势接下宝珠。
“不要再害人了,苏苏,潜心修行必成正果,少则百年你就可修成人身。”望她好自为知。
毫不感激的青花蛇怒目横视,扭动着丈长蛇躯往林间深处而去,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瓶儿将宝珠小心收妥放入怀中,宽心地吐了口气,让解除危机的喜鹊飞停在肩上,轻抚鸟羽露齿一笑。
顺着山路往下走,她的欢喜明显可见,层峰叠翠都不及她脸上灿如金阳的笑靥,纤足轻快踩着碎石小径,不见先前的愁眉苦脸。
她笑着一路和喜鹊嬉闹,一戳一啄地互相取乐,不意撞到一名路过女子,她惊呼一声想上前搀扶,迎面而来竟是血花溅起的银光。
“你凭什么得到他?他是我的,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他!”
瓶儿为之一怔地看着手背上长长的一条血痕,有些迟顿地不解为何会飞来横祸。
当银光再度落下时,她猛地回神一闪,水眸圆睁地看向姿色不俗的女子,十分纳闷她因何一脸妒恨,怒满双目的欲置自己于死地。
“你必须死,有我无你,黄泉之下见阎王。”恨花比人娇,蹉跎红颜老。
“等……等一下,我又不认识你,干么要我死?”她才不见阎罗呢!他凶得很,最爱训人。
梁玉紫冷笑,眼露残酷。“你不该与修罗走得亲近,他是我拜过堂的夫婿,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拥有他。”
“修罗……咦,谁呀?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夜修罗,‘闇’组织的一流杀手,也就是你口口声声唤的大哥。”她冷讥的扬起唇。
“喔!是大哥……”呃,不对,他几时娶妻了?居然瞒着她。
“受死吧!狐蹄子,勾引我丈夫的女人都得死。”一柄弯刀如圆月划下,直取她咽喉。
唉!世人怎么都爱动刀动剑。“刀是两面刃,伤人又伤己,你何苦看不开,大哥的心若是向着你,你又何必出手?情海之深深似海,无涯无际苦相随。”
赶着回去救人的瓶儿不与她缠斗,她摘叶成舟顺草滑行,一泄如洪的滑下山头。她想着若真有其事,一定要大哥给个交代,他怎能一手摘两花,大享齐人福呢?
一刀落空的梁玉紫诧异自己竟会失手,再看瓶儿居然身怀奇技,刹那间她的心一空,不知为何而来。
她真的想杀了她吗?就算杀了她他就能爱自己吗?
两行泪顺颊而下,风吹不干的泪珠晶莹如露珠,不断地洒落叶片上,复而滴入泥土里,她心痛得忘了怎么痛,兀自在风中伤心。
不远处,一道踽行的身影慢慢靠近,将黑色大氅披在她肩上,惯于守候的叶半月依旧守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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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小心点,不要发出声响,弄好了就赶快走,别再耽搁了。”
几道偷偷摸摸的身影沿着墙蹑足而行,十分兴奋的绯红了小脸蛋,这边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