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玫心中一颤。
她突然想到,自己经历过的前一世。
但洪光道长真是诧异了一下,就没有多想,开口道:“八月初八之前,你将所收集到其它物品送至之前道观吧。再晚,就不必了。”
“仙长已经准备妥当了?”徐玫问道。
“五五把握,只能一搏。”洪光道长淡然的道:“谈不上妥当。”
“不知我还能帮上什么?”徐玫再次问道。
洪光道长摇摇头,不再停留,踏步飘然而去。
徐玫在原地站立片刻,待自己头疼能忍了,才低头看自己取出来的瓷瓶。瓷瓶上贴着三个字:固本丹。
“固本”这两个字的意思,她理解。医术之中,有固本培元的说法,也有许多这一类的汤药和丸药。比如说,西北贺家就有顾氏养元丸,效果十分不错。
洪光道长出手的,想必药效会让她大吃一惊。
徐玫琢磨了一阵,打开瓷瓶,见里面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药丸足有百粒之多,散出来的药香让她立即精神一震,她几乎就想要取一粒尝尝!
但她总归是没有冲动。
徐玫将瓷瓶放入怀中,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头痛不适,向来路走去。
石桥边。
几十人已经默默等了许久。
徐塘忍不住,向徐立行使了个眼色。
“大麦姑娘。”徐立行轻声开口,问道:“你们真的见到了那位仙长当面了?他……”
“立行公子,没有得到小姐允许,请恕我们不能说。”大麦歉然却明确地拒绝了,道:“相信小姐很快就能过来了。立行公子不必心急。”
对于她们经历的种种,就是两个人私下碰在一起之时,也因为心中敬畏,根本不敢出言讨论,只能目光交流一二,缓解压力。她们只是小小的婢女罢了。
像自己小姐一样胆子大,她们真的做不到。
徐立行只能作罢。
他再次向远处看去,立即激动起来,道:“姨父,两位姑娘,玫小姐回来了!”
徐塘也看到了。他快步向前,道:“我们去迎一迎。”
大麦和朱燕脚下更快,早一步迎上了徐玫,见徐玫脸色很差,忍不住目露关切。
“徐伯,族兄,我们回去再说吧。”徐玫扶着大麦的手,歉意地向徐塘二人点点头,钻进了马车。
“回去。”徐塘吩咐道。
马车行驶起来。
徐塘和徐立行骑马落在了后面跟着。
不多时,来路上飞奔过来一人,向徐塘耳语几句。徐塘眉头跳动好几下,才吩咐道:“回去关照所有人,都把嘴巴给闭严实了。徐家的规矩,你们心里清楚,别自己犯错,连累了其他人。”
“我们知道,大人。”那人应了几声,回头走了。
徐立行看向了徐塘。
徐塘抬眼看前头的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轻声道:“没有车辙的痕迹。所有的黄金,凭空消失了。神仙手段啊。”
徐立行吃惊,许久才道:“姨父,我们赶紧走吧。”
他们已经落下很远了。
车厢之中,徐玫察觉到后面的一幕,继续享用着朱燕做的头部按摩,眼皮动也不动。
那玫戒指,此时正被她戴在了手上,毫不起眼。
回到了商会小院,徐玫感觉自己好多了。
她请了徐塘和徐立行稍座,自己略作梳洗,换了一件衣裳,方才重新走了出来。
“徐伯,族兄。”徐玫吞了一口茶水,道:“不瞒你们,我已经得到不少东西了。回头禀告母亲之后,如同分配使用,就与我不相干了。”
见徐塘和徐立行有些恍惚,欲言又止,徐玫有些明白他们的心思,大约是想问问都有什么……但她也不知道都有什么,所以无法告诉他们。白天,她是不会尝试再打开戒指空间存取东西了。因为那滋味实在不好受。便是缓过了神,她也会在临睡之前再做尝试,而不是在白天,免得让人发现不妥。
“徐伯,听说伯娘亦在京城?”徐玫问徐塘道。
徐塘一愣,点头道:“是,只是内子自从七年前产后体虚后,这些年几乎全靠着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久病不能外出,没来拜见小姐,还请小姐体谅一二。”
别的不提,这位徐塘,对于自己妻子顾氏,绝对是情深义重的。他有一女一子。长女是顾氏年轻时候所出,当时生产不顺,有些遭罪,但也母女平安。但随即约有十来年,顾氏却再未受孕,徐塘从来没有埋怨过妻子,反而对妻子更加体贴照顾。再然后,徐塘费尽心机结实了神农堂的老堂主,求到了一次给妻子看诊的机会。当时神农堂主明确告诉顾氏她不宜再孕育,但顾氏感念丈夫深情,执意求来调理身体增加受孕的药方。(未完待续。)
334 顾氏试药
七年前,顾氏如愿产下一子,但当时情况更加凶险,大小差点儿全部没命!还是神农堂堂主觉得心中有愧,在顾氏生产之时及时赶到,以金针秘法保住了大人小孩的性命。
只是顾氏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她本人身体亏损至极全靠珍贵的药材当饭吊着一口气努力活着,听说因为药物用的太多体内累积的毒素已经让她的味觉受损严重,几乎尝不到滋味了;而她儿子的情况仅仅比她好一点儿,也因为早产,身体孱弱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连一般强身健体的武功都无法修炼。
母子二人的身体状况都十分差。
远远不能长途旅行。
七年里,几乎都没有出过自己的院门。更别提出门拜访交际了。
徐塘也因此一直只能留在京城做事。这一次,徐立行回来,也是奉了母亲之命,看探视姨母和表弟的身体情况。
“我是晚辈。”徐玫含笑道:“该我去探望伯娘才是。”
见徐塘迟疑不应,徐玫又道:“正好,我新的了一种固本培元的药丸,亲自送给伯娘,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新得的药!
哪里来的!
难道是从洪光道长手中得来的!
徐塘立即呼吸急促,猛然站起,看着徐玫道:“玫小姐,您的话可当真!”
徐玫道:“这种事情,怎好拿来玩笑?我还没有那般不懂事。只是我也不清楚药效如何,徐伯若有顾虑……”
“没有顾虑,没有顾虑!”徐塘道:“玫小姐,我们这就走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时眼中竟然有了水光。
徐立行向徐玫深深施礼,道:“玫小姐,您怕有所不知,从年初,所有的大夫都宣告说姨母她已经是油尽灯枯,无论如何活不过今年冬天的。实话说,姨母能撑了七年,已经是奇迹了!”
“她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孩子!”
“每每我看她那般受苦,有时候真的希望她闭上眼解脱算了!”
徐塘道:“因此,只要小姐肯舍药,无论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玫小姐,徐伯求您了!”
这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恳求小辈。
“徐伯,当不得。”徐玫起身,道:“那我们这就去探视伯娘吧。”
徐塘再施礼,急急在前面带路。
他和徐立行显然都是又激动又忐忑,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徐塘居住的院落,位于整个会馆的西北角,有些偏僻,却十分幽静。他们一路行来,甚至没有见到什么人。
“内子和小儿都需要静养,所以有些冷清。”徐塘终于冷静了些,向徐玫解释道。
徐玫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五十上下的妇人迎上来,有些诧异,道:“太太才睡下了。小少爷今儿还好,这会儿正在锦鲤池子边玩耍,几个丫头跟着呢。”
“邱妈,这一位是玫小姐。”徐塘介绍了一下,向邱妈道:“你去将太太唤醒,就说玫小姐来探望她了。”
邱妈迟疑一下,见徐塘瞪眼不悦,才低头应了,匆匆而去。
“玫小姐,请您稍微坐一坐。”徐塘长出一口气,似乎是觉得此时已经尽了最后一分心力,好与坏都是听天由命,便是妻子就此辞世,他也不会再有遗憾不舍了。
只是,他坐在那里,有些魂不守舍。
徐玫也不介意,随意打量着四周。
她被徐塘直接带到了寝室的外间。这里应该是顾氏常待的地方,窗户开的很大,用的是玻璃,因而光线十分明亮。窗台上,有一盆栀子花正在吐着清香。手边的桌面上的花瓶之中,插着一把明黄色的太阳花,开的鲜艳热烈。
无论是窗帘帷幔,还是地衣屏风,以及软榻上的铺陈迎枕,用的都是暖色,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温馨又舒适,没有一点儿冰冷晦暗之感——
顾氏真的是在极其努力的、乐观的活着。
但愿,洪光道长的药,真的能有让人印象深刻的效果。不然,徐玫觉得,自己会极其愧疚的。
盏茶时间之后,两个小丫头打开了帷幔,邱妈扶着一个无比消瘦的妇人走了出来。妇人身着淡橘色银纹的锦衣,头发枯黄而且很少,梳成一个小小的圆髻,用一个珍珠网兜兜着;她很瘦,让人震惊的那种瘦,已经判断不出她原来的相貌;但她的眼神却是温柔而又喜悦的,实在不像一个活不过冬天的人。
除了瘦,除了各种**上的不好,她仿佛活的很好很好。
顾氏靠着邱妈,走的很慢。
徐塘立即走过去,扶住了她。
徐玫站起身,见顾氏仍然要行礼,连忙道:“伯娘,您千万别客气!原本是我来打扰您休息了!”
“多谢玫小姐体谅。”她由着徐塘搀扶着,坐进一把垫了锦垫塞了毛巾靠枕的大椅子里,含着温和的笑意,打量着徐玫,道:“玫小姐长得可真好。看见您,都有点儿让我想念蓉儿了。”
“蓉儿都二十岁好几嫁了人,是当人娘亲的人了!”徐塘道:“你瞎说什么呢。”
“老爷,我怎么是瞎说呢?在我心里,蓉儿一直就是我进京之前的样子,只有十三四岁,娇嫩的跟花儿似的,看着就让人欢喜高兴。”顾氏温柔地回忆,又有些伤怀:“后来她长大嫁人,我又没有日日看着她,怎么会太深刻的印象呢?”
“伯娘说的很对。”徐玫放轻了声音,赞同道:“我想,在蓉姐姐心目中,伯娘您肯定也是当年的样子吧。”
顾氏微笑着摇头:“蓉儿怪我为了生儿子不珍惜自己,这些年一直怨着我,都不肯来看我和她弟弟呢。”说的是让人听了都觉得异常难过的事情,她却仍然笑容柔和,让人敬佩,更让人心酸。
徐玫听不下去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在干净的茶托上,向顾氏道:“伯娘,这是我新得到的,做固本培元之用。特意送来给您试一试。”
“玫小姐有心了。”顾氏温柔地笑着道谢,却并没有多少激动期待。
而徐塘和徐立行的呼吸却有些急促了。徐塘立即问道:“玫小姐,敢问这药,是化水,还是直接吞服?”
这个问题,真是闻到徐玫了。
她谨慎地道:“我没有问。以前伯娘服用丸药,都是什么情况?或者,我们找个大夫询问一下?”
“合适吗?”徐塘又迟疑了。
这药丸若是从那位仙长手中得到的,若被大夫看到,不慎宣扬的话……
但事关顾氏,他又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化水吧。”顾氏微笑道:“我这些年闲来无事,也看了不少医书。不敢说学到什么本领能治自己和孩子的病,但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药做成药丸,更多的是为了方便携带和随时服用,化开与否,对于药效并无太大的影响。”
“那就化开。”徐塘沉声道。
他亲自倒了一杯热水,待热水冷凉到微烫之后,才谨慎地将药丸投入水中。
药丸入水,眨眼便化。
徐塘亲自将水端给了顾氏。顾氏向他道歉,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将一杯水喝了下去。
她像是已经病的连端稳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下杯子,徐塘凝神看着顾氏的面色,小心地问道:“你感觉如何?”
“有些苦。”顾氏微笑道。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到了药石难救的地步。之所以愿意配合喝药,是照顾徐玫特意送药过来的一片心意,和让自己的丈夫放心一些。其实,她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
只是努力,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顾氏想。
“不是,姨母。”徐立行有些急,向顾氏解释道:“您刚才所用的药物来历非同一般……”
“真的有些苦。”顾氏再次道。
但这次一说完,她就有些愣住了:她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尝出过任何味道了!无论是直接品尝食盐,还是去嚼那新鲜的苦瓜!
“怎么会苦?”她口中喃喃。
她早就尝不到苦味了!
“太太,您……”邱妈在旁边,十分激动地道:“您真的尝到苦了!”
徐塘反应过来,也刹那激动起来,猛地抓住顾氏的手,急切地问道:“夫人,你当真尝到了苦是吗?你恢复了味觉?”
“姨母,您尝尝这个。”徐立行直接端了手边的一盘杏脯,送到了顾氏面前。
不等顾氏反应,徐塘亲自拿了一个杏脯,送到了顾氏嘴边。
顾氏迟疑将杏脯入口,慢慢咀嚼,在众人注视之下,双目缓缓流下泪来。
“酸的,也很甜。”顾氏口中喃喃,道:“我又能尝到滋味了,我又能尝到滋味了……”
大夫告诉她,她这么熬着熬着,先会失去味觉尝不到味道,然后就会失去视觉看不见东西……她甚至想,当她到了看不见的那一天,她就放弃,不再坚持……
没想到,时隔半年多,她还有恢复味觉的一日!
“对啊,药!刚才的药!”顾氏突然激动起来,抱着徐塘的手臂泪流满面,失声大哭道:“老爷!你是不是傻啊你!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给念儿!为什么不给念儿用!为什么让我吃下去了啊!”
她的命,又怎么能比得上儿子的健康重要!
只要能让儿子健健康康的像是正常的孩子,他甚至都不必怎么聪明能干,只要他健康,她就是立即死了,也心甘情愿!
“夫人!你冷静一下!”徐塘安抚她道:“你冷静一下!念儿他是能慢慢养着的,但你的身体却拖不得了!难道你想让念儿没了亲娘!”
“不要!”一个瘦小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进顾氏怀里,大哭道:“娘!念儿不要您死!您不能死!”
“娘不死,娘一定不死……”顾氏一见儿子,情绪就缓了下来,搂着孩子落泪道:“娘刚才喝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徐玫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有些酸涩,又很是无奈。
一定要这样哭吗?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应该弄清楚药效到底如何吗?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她手上不止一粒药?
徐玫不怎么懂的药丸。大麦和朱燕也都不懂。但她们都懂些瓷器,能断定那个装药的瓷瓶就是近两年烧出来的,一般富贵人家都能用得起的景德镇青瓷。从瓷瓶判断,瓶子里的药丸应该不是那种能起死回生的仙丹,而应该是洪光道长才弄出来没多久的一种比较普通的药丸。
因为洪光道长也强调了,这个世界十分贫瘠。没有好材料,当然就弄不出太好的东西。
徐玫觉得,这固本丸对固本培元应该有很好的效果,毕竟是洪光道长出手做出来的;但效果也应该有个限度,不会逆了天。
再说,那一瓶足有几百粒。她分出来这个小瓶里,也装了十粒准备赏给徐塘和徐立行呢……他们怎么就觉得仅那一粒呢?
徐玫等了一会儿,见那一家人仍然处在各种激动的情绪之中没有回神,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示他们自己的存在。
徐塘首先回神,擦了一把脸,向徐玫深深行礼道:“玫小姐,大恩不言谢……”
“别,徐伯,先别谢。”徐玫连忙摆手阻止徐塘,问顾氏道:“伯娘,您先冷静一下。不知家里有人懂诊脉没有?替伯娘看看,您是不是真的好转了。”
“味觉恢复,肯定好转了的。”顾氏收拾了一下情绪,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确好了很多。”
“还是要诊脉之后才能判断。”徐玫沉吟一下,道:“其实在伯娘您尝试之前,我也不知其药效如何的。伯娘就当是帮我品药了吧。”
顾氏仍然感激,却没有再坚持道谢,转身对邱妈道:“邱妈,你替我看看脉象。”她一边让邱妈妈把脉,一边对徐玫解释道:“邱妈懂医,医术还算不错。这些年若非是她看着,想各种办法做药膳进补,我和念儿也不会有这么好。”
徐玫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个小孩子方才一个激动大哭竟然已经伤了神的了样子,此时看起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