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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只要尽了力,就算失败也没有遗憾。”老人家若有所思。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楠西,爷爷,终于找到你们了。”
楠西循声望去,余辉金灿灿的,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她眯着眼睛,看到夕阳的尽头,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骑着他的二**奔,正冲冲过来。
是王亚瑞。
夕阳下,王亚瑞的衬衫衣摆一飘一飘的,帅气干净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他骑车赶到他们跟前,满额头的大汗,喘着粗气说:“终于找到你们了,我听说唱片店被查封,就到处找你们,楠西,你手机呢?”
楠西翻了一下包,“啊,没电了。”
“我跟海海找了你半天了,可急死我们了……爷爷,您没事吧?”
何大勇失落地叹着气,“我没事。”
“亚瑞,我爷爷没事,就是我们的唱片店可能开不了了,警察说要关门整顿。”楠西看了看爷爷,爷爷好不容易化开一些的眉头,又紧皱起来,她赶紧撇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海海人呢?”
“我们分开找的,我这就通知她找到你了。”
“嗯……亚瑞,我先陪我爷爷回家休息,晚上老地方见。”
王亚瑞点点头,“好,爷爷,不要想太多,保重身体。”
何大勇现在也提不起精神,嗯了一声,又是连连叹息。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一家名叫“bluesky”的休闲吧,而王亚瑞就是这里的驻唱歌手。
中心舞台上,王亚瑞抱着吉它深情地演唱着,他的歌声犹如一杯加了少许糖的冰咖啡,苦涩中渗着丝丝甜蜜,冰冷中透着微微暖意。
下面的楠西完全沉浸在他的歌声中,好多年了,每当她失落忧伤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听王亚瑞唱歌。
“嘿,何楠西!”
宁海海不知道何时已经到来,一来,就给了她一个十足的惊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手捂着胸口,狠狠地瞪了宁海海一眼,“你有病啊,吓我干嘛?!”
“吼,到底是谁吓谁,你家唱片店被查封,你又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跳海自杀去了。”宁海海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拿起啤酒瓶就喝,“渴死我了,你知道我去哪儿找你了,我去了海边,我真的以为你会跳海。”
唱片店不但是何大勇的命,更是何楠西的命,她甚至比何大勇,还要看重这家唱片店。
楠西叹了口气,也拿起啤酒瓶喝了起来,她庆幸还有王亚瑞和宁海海这两个生死相依的朋友。
还记得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三个人一起去了海边,楠西的生日愿望就是,一定要把唱片店开下去,唱片店在她在,唱片店不在,她跳海。
“唱片店在我在,唱片店不在,我跳海。”
那时,她向着大海,向着蓝天,向着远方,大声地喊着这句话。
一口冰凉的啤酒下肚,从舌尖凉到了脚底,“啪”的一声,她将啤酒瓶重重地放在玻璃桌面上,“海海,要是唱片店关门了,我和爷爷的信念也就没了,或许我真的会去跳海。”
“……”宁海海看到她认真的深情,不敢再开玩笑,“呵呵,没这么严重吧。”
“你不懂!”
是啊,海海不懂,王亚瑞也不懂,所有人都不懂,不懂楠西守着一家没有前途的唱片店做什么,她打了那么多份工,就是为了补贴那家亏损的唱片店,没有人能理解。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诶?我有订单了,亚瑞帮我做的代驾网站真不错,又有人下单了。”楠西点开短信看了起来。
“不是吧,我才来你就要走?”
这时,休闲吧里舒缓的伴奏声已经到了结尾,王亚瑞用一个天籁般完美的假音收尾,顿时,掌声如雷。
王亚瑞鞠躬感谢大家,拿着他的吉它便走下了台。
“亚瑞,你给她做的什么破网站,她又要走了。”宁海海抱怨着,“她喝酒了,她要酒驾。”
楠西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猛喝了几口,“一口啤酒而已,算毛个酒驾……亚瑞,你唱得真棒,我先走了。”
王亚瑞的目光尾随着她的背影,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好的,注意安全。”
宁海海“啧”的一声,摇摇头说:“别看了,人都走了。王亚瑞,我想这个世上,只有何楠西这个当事人不知道你喜欢她。”
我想这个世上,只有何楠西这个当事人不知道你喜欢她。
是啊,如果他有勇气表白,或许以后的许多纠葛都不会发生,如果他再大胆一点,只要一点点,何楠西就会成为他一个人的何楠西。
第7章 这下你可跑不了
第7章这下你可跑不了一入秋,早晚温差就变得格外的大,白天穿一件长袖单衣都觉得热,到了晚上,就不够了。
何楠西按照订单留言中所示的地址,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后院停车场。停车场里有许多车,上海是一个金矿地,绝大多数车都是上五十万的好车,百万以上的车也有好些。
可是走了一圈,楠西并没有找到订单中所示的车牌。
秋风吹来一阵,楠西冷得直打哆嗦,她只穿了一件蓝白格子的棉布料子衬衫而已,在这诺大的停车场里,越发的冷,“在哪儿啊,不会是耍我玩的吧,大晚上的还骗我出来,什么居心啊这是!”她一边走,嘴巴里面一边默默地抱怨,“最好别让姑奶奶我白跑一趟,不然我咒你个龟孙子生儿子没屁眼。”
突然,正前方位置一辆车的大灯唰的一下打了过来,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线,她不得眯了起来。
“嘿,是何小姐吗,代驾的何小姐?”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明显已经喝醉了。
何楠西伸手挡住光线,慢慢适应了下,她回说:“是我,你把车藏得可真好,我找了好久。”
车里的女人穿着紧身的黑色蕾丝薄衫,脸上浓妆艳抹的,一看就知道正在参加哪个派对。她的车很普通,纯黑色的现代,跟她装扮和品位一点都不搭配。
话不多说,女人下了车将驾驶室交给她,“你帮我去浦东接个人来,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你不去吗?我可不认识你的朋友。”真是放心啊,难道你就不怕车子被我开走了?唉,有钱人的思想,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女子往前冲了一冲,赶紧扶靠在车门上,她笑了笑,眼睛上面的睫毛在路灯光下泛着闪闪的荧光,“我朋友认识我的车啊,快去吧,我们正在等她,跟我差不多体形的一个女生。我不行了,我得歇一歇,我就在这里等你。”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何楠西也不必多说,“好吧,那我立刻去。”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靠在一旁的女子忽然挺了起来,站得又稳又正。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可惜,楠西并没有发现。
路口红灯,楠西踩下了刹车,刹车顿顿的,她觉得并不怎么灵敏。
这时,旁边车道突然想起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楠西转头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楠西瞪大双眼看清旁边的男人,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他!
卓凌坐在副驾驶上,他今天的座驾,是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酷炫的车头是绝对的拉风。
何楠西嘴角微微抖动,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她并不希望被他看到。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卓凌就是奔着她来的啊。
卓凌站了起来,探出身体敲响了她的车窗玻璃,“喂,这下你可跑不了了吧。”
他摆明是来挑衅的。
何楠西直接甩了一个白眼过去,这种人太无聊了,无聊得拿我们这些穷人开涮,真够无耻的。
绿灯一亮,她就直接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追!”卓凌一声令下,司机踩紧了油门追上去。
一辆兰博基尼已经够拉风的了,一辆兰博基尼追着一辆黑色的现代跑,更加引人注目。
何楠西双手握紧了方向盘,车速越加越快,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个男人抓到,不然她会死得很惨。
卓凌的车里放着动感的音乐,他悠哉悠哉地随着音乐声摆动着手臂,“哇哦,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追上去追上去……别超过她,对,就紧跟着她。”
何楠西从照后镜里看到,后面那辆兰博基尼紧紧地跟在她的车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开着开着,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好几辆车,好像兰博基尼的护航一样,都紧紧逼着她的车。
现代车已经快到了极限,她不是车手,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会开车的人,她从来都没有把车开得这么快过。
极限速度可以令人心跳加速,可以勾起人内心的恐惧,何楠西觉得自己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完全由不得自己,只能越开越快。
“哇哦~~”有一辆车开了上来,开车的人鬼叫似的吼了起来,车子一下子超过她,一下子又退了下去。
他们要超过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们摆明了耍她。
前面又是一个红灯,楠西不得不踩下刹车,这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刹车踩下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慌了,满脑子空白,又连续踩了好几下刹车,没用。
现代车闯了红灯,像箭一般冲了出去,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卓凌挑了一下眉毛,“呦呵,我小看她了,她不但是个牛逼的代驾,还是一个牛逼的车手,”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司机友人,“阿杜,人家也是有车技的呢。”
阿杜笑了笑,邀功起来,“卓少,我看这个女人的胆子确实不小,连你都敢得罪,我办事你放心,一定做得不留痕迹,包你满意。”
卓凌一阵疑惑,“什么做的不留痕迹?”
“呵呵,你不用着急谢我,等成功了再说,到时候我那汽车4s店可得卓少多多帮助啊。”
“阿杜,我就是让你叫上你的车队吓一吓何楠西,你还做了什么?”
阿杜愣了一下,“吓吓她?她把你的车划成那样,又害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丑,你就想吓吓她?……”阿杜不确定了,“你不是要了她的命?”
卓凌觉得事情不对头,看前面那个何楠西,车子一直保持着极限的速度,难道真的不怕出意外么?他正色地问道:“你还做了什么?快说!”
阿杜有些慌了,看卓少那表情,并不像开玩笑,“我在那辆车的刹车上做了手脚,不过你放心,出了事故绝对查不出来,那辆现代车本身就是一辆病车,不能上路。”
“靠,你给我乱七八糟添什么乱,我几时说过要何楠西的性命了?!”卓凌咆哮起来,用力地一拍按钮,直接关掉了音乐,“开上去啊,救她!”他要抓狂了,害死人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还不至于那么心狠手辣。
第8章 把手给我
第8章把手给我单单是“恐惧”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何楠西此刻的心情了,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她只知道她要看清前面的路,将方向盘把牢。
虽然是晚上,但路上的车俩依然很多,何楠西随时都可能因为闪避不及而撞上前面的车辆。她不断地试着踩刹车,可是刹车越踩越松,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突然,前面路口蹿出来一辆面包车,“啊!”千钧一发之际,她打转了方向盘避开了面包车,虚惊一场。
可是,更大的惊险还在后面,再开过去就是陆家嘴,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的后果了。
楠西的脑海里闪过爷爷咳嗽的画面,又想过十分模糊的爸爸妈妈朝她挥手的画面,天哪,这难道是回光返照,临死前的预兆?
旁边,阿杜在卓凌的命令之下,也将车开了上去。让兰博基尼与现代并肩同行,并不是难事,只不过在这车祸马龙的大马路上,还是有些难度的。
“何楠西,”卓凌大喊着她的名字,“何楠西,前面路口调头……听到没有,调头!!”
卓凌的车,为了躲避其他的车辆,而一下往前,一下落后的,画面十分惊险。
“阿杜,开上去,这样她听不到,开上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也得为安全着想么。”
“安全,你在人家刹车上动手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的安全,快开上去,她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卓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闹出人命。
兰博基尼又开了上去,而且开得离现代车很贴近,卓凌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车窗,大喊:“何楠西,前面路口调头。”
楠西转头回骂了一句,“这么快怎么调头,这车又不是变形金刚。”
是啊,车速太快了,路又太窄,就算调头,恐怕也会撞上高架桥的桥墩。卓凌紧紧皱着眉头,再不想办法,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
忽然,一个念头跳进了脑海,卓凌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开现代车的车门。
何楠西并没有将车门上锁,卓凌一拉,车门就开了。冷风从车门里倒灌进来,楠西更加的惊恐,“你想干什么?!”
卓凌一手拉着门,一手伸向她,“把手给我,”他笃定地说,“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行吗?肯定不行的!何楠西摇摇头,她害怕,她担心她一扑出去,身子会被断成两截,这样会很难看,连具全尸都没有。
“快把手给我,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拉你过来的。”卓凌的眼神十分执着,这是现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这时,旁边有警车的声音响起,一辆警用摩托车开了上来,警察举着扩音喇叭朝他们喊:“前面的车辆,请立刻停车,请立刻停车。”
何楠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倒是想停下来啊,可是停不了。
“何楠西你听到没有,把手给我啊,你想死吗?!”该死的女人,关键时刻怎么这么胆小,拿出你划我威航的胆量出来啊。“何楠西,要么把手给我,要么死,你自己选!”他火了,声音嘶吼一般的嚎叫着,喊得嗓子都火辣辣的疼。
何楠西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路口有许多辆警车停着,警方已经在路口设了障碍,左右两边的车也已经被拦截。她不想死,她还有许多梦想没有完成,她还有年迈的爷爷要照顾,她真的不想死。
不如,就赌一把吧。
楠西转头看着卓凌,这个陌生的男人,他调戏过她,她得罪过他,他俊美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坚毅的眼睛,他固执地伸出大大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让她把手给他。
要么把手给他,要么死,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楠西一手离开了方向盘,颤颤地伸向男子。
卓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小又冰,还不断地打着哆嗦,他鼓励道:“把另外一只手也给我。”
此刻,他好像一个拯救生灵的天使一般,一种生命的希望由手心传递开来,楠西完全松开了方向盘,把手交给了他。
方向盘一松,车子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幅度由小变大,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阿杜吓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卓少,这样太危险了,会撞车的。”
“别废话,好好开车,”卓凌紧紧地抓住何楠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我数到三,我们一起用力,你往我这里跳。”
楠西没有选择,只有点头,可是,头往外一探,头发就在脸上凌乱地飞舞,看到急速倒退的公路和路边的景物,她吓得浑身发软。
“一,二……”卓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三!”说话的同时,猛地一用力,连拖带拽地将她往自己身上拉。
何楠西害怕极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公路上耍起了只有在电视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汽车特技,她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替身。她就这样,从现代车的驾驶室,飘到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室,还压在了那个冤家的身上。
“额……”卓凌的下体被撞了一下,痛到痉挛,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的背撞到了阿杜的手臂,车子一阵乱转,一连串“嘶嘶”的刹车声响起,车子这才被控制住,靠边停了下来。
阿杜已经是满头大汗,是冷汗,t恤的背面全都湿了。
而那辆现代车,保持着它的极限速度,毫无例外地撞上了高架桥的桥墩,“砰”的一声巨响,黑夜之中可以看到一连串因为强烈撞击而产生的火花。如果这时候在高架桥上,一定是地动山摇。
何楠西死死地抱住卓凌的脖子,她的双腿弯曲地蜷着,左脚膝盖就顶在卓凌的小腹上,右脚的膝盖顶在座椅上。
她已经失了魂,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卓凌也抱着她,位置太小,松不开手,“额咳咳,小姐,你压得我好痛。”
“哪里,哪里?”楠西动了一下双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