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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芸自然清楚叶钧这些话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固执己见,将叶钧送出大门后,就挥了挥手,“那么,有时间再聚。”
“恩,我回去后,就帮芸姐联系住房的事情,早搬出去,我也早些放心。”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叶钧这话让陈国芸暗暗脸红,不过门外灯线较暗,所以叶钧并没有发现陈国芸脸上的娇嫩。
直到下了楼,站在车旁,叶钧才抬起头,望着五楼某处还亮着灯光的窗户,脑子里闪过陈国芸jīng致妩媚的俏脸,但同时,隐隐还有着一道影子不断徘徊,这道影子,便是秦柔。
但叶钧并不清楚,正当他还陷入惆怅感慨之际,一场针对他的yīn谋已经渐渐酝酿开来。
某间包厢,孙凌正捧着手头上收集到的资料,布置着该如何给叶钧先来一场下马威。
凭着叶钧目前在国内的知名度,收集信息并不难,但说到有用的信息,却不多,甚至称得上凤毛麟角。
所以,孙凌来之前,就改变战略,毕竟从情报上看,叶钧发迹的地方,便是江陵。若想搜集一些给叶钧制造麻烦的信息,无疑,也只有在江陵这块地,方才有这种机会。
孙凌凝视着身边的三个年轻人,缓缓笑道:“没想到,驰名两岸三地的叶钧,私底下也干过这么多勾当,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第二百九十八章账本!
对于曾璐这个女人,程泽建依然贼心不死,为了这个女人,他已经彻底沦为江陵市官场的头号毒瘤!
试问,敢在大街上干出抛妻弃子这种事,不说他作为一位正处级干部,监管着江陵市最捞油水的部门。单说就是一个寻常家庭的男人,都要遭人耻笑、咒骂、抨击!
伴随着这阵子时常在报纸上曝光,除了定时到纪委接受调查,程泽建每天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外出。面对左邻右舍的诽谤以及非议,程泽建就算听到了,也不敢跳出来回击。
他很清楚,若是纪委调查完毕后,他很可能就要被送到铁笼子里安度余生!
原本,像他这种罪名,在江陵这些年捞了这么一大笔数量的修缮款目,根本不可能还能溜回家吃好睡好。可是,江陵河坝的内患实在牵扯甚广,就算力排众议曝光,那么面对百姓的满腔怒火,怕是江陵市一大半领导班子都得跟着倒霉!
毕竟这可是草菅人命的罪名,牵扯这几十年来江陵市在洪涝中落难的上千条人命!
到时候,江陵的百姓肯定会群情激奋,质疑以往坐在江陵市zhèngfǔ办公楼里的人民公仆,为何纵容这等令人发指的犯罪行径!
加上因为叶钧的关系,江陵市的河坝工程早已进入全国百姓的视野,一旦这种丑闻曝光,为了平息众怒,很可能省委一大批领导班子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所以,这类案子,不得不低调处理。
对此,即便铁面无私的白华辰,也只能依着上头的授意,不敢感情用事。
至于邵良平,同样没对曾璐死心,现在他与程泽建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见着谁,都很可能摩拳擦掌,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女人是祸水,这话确实没错。
可是,作为这起花边新闻的头号女主角,却忽然消失了!
而且,外界并不清楚曾璐的容貌,以及名讳,因为得到叶钧授意,那两名央视记着很爽快的删掉了关于曾璐的所有底片。
实际上,他们也看出来了,邵良平跟程泽建之所以这么倒霉,没准就是叶钧在幕后jīng心策划。就连他们,估摸着也是叶钧计划里的一部分。否则,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拉着他们去那间西餐厅吃不算地道的牛扒?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发生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过,那两名央视记者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压根就毫不介怀,估摸着还巴不得多点这种猛料曝光,连带着还能在央视拔高知名度!
打从做记者这行开始,那两名央视记者就早已有了一番觉悟,便是你为我,我为你,互惠互利。
话说回来,就在程泽建与邵良平偷偷摸摸打听曾璐消息时,这位花边新闻中的女主角,此刻正欣喜的望着眼前的一个大皮箱。
这里面,可是有着整整一百万现金!
“我果然没看错叶先生。”曾璐打开皮箱,仅仅瞥了眼,就迅速关上,“我想跟叶先生请个假,小时候,一直想去战神广场的埃菲尔铁塔走一走,希望叶先生能允许。”
“当然,有钱就得花。否则,就会对赚钱起不了兴趣。你离开也好,毕竟还是有一些人认识你的。”叶钧并不反对曾璐的请求,“当然,这个假期还是有时限的,毕竟我总觉得程泽建偷偷藏着一部账本。”
“叶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可这账本到底存不存在,还真不好说。”曾璐点头道。
“非也,我翻看过程泽建的工作履历,发现程泽建第一份工作,竟然是会计,还干了足足十年。换句话说,程泽建是差不多三十五岁,才真正走上仕途这条路。”
“就算程泽建以前干过会计这份工作,可这与账本有联系?”
“有。”
叶钧不容置疑的口吻,让曾璐升起一股好奇,也不多问,只是紧紧盯着叶钧,等待着叶钧接下来的解释。
“既然程泽建曾干足十年的会计,就能分析出两个因素,第一,他没有任何背景,完全是普通家庭出身。第二,就是他不仅会算账,还会做账。十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这份资历就算放到私企,也是炙手可热的香馍馍。这也说明,国家拨给江陵的河坝款目,从头到尾都应该是程泽建做的帐。”
曾璐听得连连点头,她是真没想到叶钧仅仅从程泽建第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竟然能推演出这么多极为合理的猜测。
叶钧顿了顿,平静道:“当然,我还翻看了那家公司对程泽建的评价,说他很细心,甚至是小心,每次算完帐,都会从头到尾校对两遍,生怕出错。这评价看似只是对一名好员工的肯定以及赞扬,但我却推算出两个观点。第一,就是程泽建肯定有着自保的本钱,他很小心,加上自己没背景能够依赖,像这种事,随时可能惹出祸端,他不可能不留一条后路。后路,就是不管用在白的一面,还是黑的一面,都能产生效果的那种。”
“叶先生,我明白了,若是预先留下一部账本,一旦东窗事发,就用账本威胁黑的,让黑的想办法保住他。但若是这条路走不通,他也可以把账本交给白的,以求宽大处理。”
曾璐的回答完全正确,叶钧很满意的点点头。可曾璐很快露出疑惑之sè,“可程泽建真会将这些年的事写在账本上吗?他大可以记在脑子里。”
“你还有许多方面要学。”叶钧笑了笑,很耐心的解释着,“你忘记我之前说了,程泽建这人很细心。细心就是代表着程泽建不会犯低级错误,甚至潜意识也不允许自己去犯。做这种事,要么不干,要么就得干上十年八年甚至退休,程泽建能记住多少?脑子里记着的数据,永远没有写出来的更具权威,用脑子记账,在会计这一行,是大忌!程泽建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加上在会计这行干了足足十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用脑子记账这种蠢事。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既然那家公司能给出这种评价,就足以说明程泽建干会计这行时,没犯过错。既然整整十年都能坚持着,这也就定了xìng。所以,程泽建手中,八成就藏着账本。”
曾璐不得不佩服叶钧卓绝的分析能力,说实话,若是让她看那本工作履历,肯定不会去想这么多复杂的问题。
即便是看到那些对程泽建的为人评价,也不会去分析这些如此具有深度的问题,或许只会匆匆瞥上几眼,甚至选择直接过滤!
曾璐此刻终于明白叶钧今rì取得的成功,并非外界一小撮人传颂的运气使然,在曾璐看来,叶钧凭借的完完全全是过人一等的卓绝智慧!
同时,她也看清了与叶钧的差距,尽管很残酷,但曾璐不得不承认,她就算做得再好,这辈子都不可能胜过眼前这个男人。
这潜移默化的,也就彻底鉴定了一个念头,就是死,也不能背叛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看起来稍显稚嫩的男孩,实际上,这城府、这心机、这对人xìng的揣摩,实在是骇人听闻!
直到曾璐驾着那辆跑车驶离清岩会所,整个人依然处在女人独有的权衡利弊中,因为她现在忽然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她已经对叶钧交代下来的任务,有着一种yù罢不能的执着。
“哼,程局长,你最好配合我们。”
白华辰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有神凝视着程泽建,这已经是他第八次说出同样的话。
目的,就是为了程泽建手中的那部账本。
“白书记,我是真不懂你想说什么,我保证,我一点都没有隐瞒。”程泽建一副茫然之sè,这让白华辰暗暗摇头。
自从听了叶钧的分析,白华辰就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清楚记得,最初提到账本两个字时,程泽建脸上确确实实闪过一丝担忧与震惊。
这也彻底坚定了白华辰要套出这部账本所在的决心。
可是,程泽建死咬着这口不放,这让白华辰极为无奈,毕竟他手头上没有充足的证据,加上他不是执法机关,也没有严刑逼供权利。当然,不是没想过把程泽建往jǐng察局送,可这势必会打草惊蛇,再者,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敢保证jǐng局里没有张嵩背后那个人的眼线?
“程局长,你可得想清楚了,只要你立了功,兴许将功折罪,国家会网开一面。”尽管知道这种xìng质的规劝根本起不了太大效果,但白华辰还是孜孜不倦尝试着。
“网开一面?”程泽建就仿佛听到全天下最离谱的笑话,“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臭得跟过街老鼠一般,不说进纪委,单说下楼,也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唯恐被人认出来丢石头碎!”
程泽建不冷不热打量着白华辰,冷笑道:“再说了,我根本就没你要的东西,白书记,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上,您行行好,让我回家吧。”
白华辰yīn晴不定盯着满脸无辜的程泽建,良久,叹了声,“你先回去吧,如果需要你配合纪委的工作,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我很愿意配合纪委工作,随叫随到,绝不拖延。”
说完,程泽建扭头就走。
目送程泽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白华辰叹了叹,摸了摸肚腹处依然疼痛的伤口,目光yīn沉,“小钧的猜想肯定没错,程泽建手中肯定有着这些年出账入账的小册子,只不过,该用什么法子从程泽建手中给弄过来?”
程泽建依然是习惯xìng的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位置距离他家有大概五百米的脚程,下了车,连忙戴上棉帽子,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天sèyīn沉,而且温度逼近零度,所以没什么人在大街上闲逛,除了沿途一些铺面敞开着大门,甚至算得上毫无生气。
瞧着一些店铺的老板正坐在屋中烤火看电视,程泽建感觉匆匆跑走,毕竟都十几年街坊了,光看身形,怕都能认出来。
有惊无险返回楼下,程泽建正打算取出钥匙开门,忽然,一辆面包车毫无征兆停在路旁。
“你们想干什么!”
三个壮汉头戴肉丝袜走下车子,在程泽建错愣的瞬间,就五花大绑将程泽建给推上车子。
眼见程泽建想挣扎,一个壮汉帮取出一柄管制的牛角刀,约有三十厘米长,甩开刀刃的那一瞬间,就抵在程泽建喉咙边,“少啰嗦!再敢大呼小叫,我捅死你!”
第三百章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不得不说,程泽建满门被灭,彻底打乱了叶钧的布局计划,他并不相信张博有这胆识。直觉告诉叶钧,很明显,困扰江陵河坝几十年的幕后黑手,已经悄然降临江陵市。
白华辰也听说了这起灭门惨案,由于鉴定得出,现场包括程泽建在内,四人都死于枪击,那么,这就是一起令人发指的谋杀案!
至于程泽建的妻小,死于窒息,伤口在颈部,有着清晰可见的十根手指印。
不过,凶手很聪明,应该是佩戴上了手套,所以根本没留下任何指纹。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这四具死于枪击下的尸体,指纹、弹头等分析,完全能够锁定凶手的大概方位。
只不过,叶钧却升起一股疑惑,从程泽建妻小的尸体推断,凶手绝不是那类草率马虎的愣子,相反,还应该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可为何程泽建等人的尸体却未经任何处理,叶钧自问若自己是凶手,事后肯定会一把火焚毁现场。再不济,也会挖个坑,把尸体埋了,这样,短期内也不会被人察觉。
可偏偏,深谙此道的行家居然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按理说不会,这一点,叶钧很肯定。不管是出于何种情况,既然是行家里手,不说习xìng,单说这个从布局到谋杀的一个个环节程序,都应该事先计划好。最起码,脑子里也该有一个思路。
“是故意放出来引蛇出洞的陷阱?还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以便迷惑jǐng方,让jǐng方绕弯子拐到其他地方去?”叶钧细细分析着凶手的动机,“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不过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大。”
叶钧给李怀昌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猜测细细分析了一遍。
良久,李怀昌才感慨道:“小钧,这个猜测的可能xìng极大,你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若不是你提醒,兴许我这次就真的拐到弯路里去了。”
“李伯伯,我想凶手的动机,正是我事先猜测出的账本。”叶钧脸上闪过一丝yīn沉,“如果凶手只是杀掉程泽建,兴许我还不敢肯定。可既然要闹到满门的程度,那么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意思?凶手要账本,为什么连程泽建的妻小都不放过?我觉得以程泽建的心xìng,估计被吓几声,就得老老实实把账本交出来。”李怀昌有些糊涂了,“可既然程泽建愿意交出账本,凶手为何还要杀他?好,我就当凶手是打算灭口,可这事与他妻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
“李伯伯,您难道还没想透吗?”叶钧显然已经猜到一层可能xìng,脸sè很难看,“凶手的目的确实是账本,这点没错,我估计程泽建也没将账本交出来,否则,他老婆跟孩子,也不会死于非命。”
“小钧,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程泽建没交出账本,凶手干嘛还杀他?”李怀昌眉头紧锁,“这似乎有违逻辑,难道凶手要的不是账本?”
“凶手要的自然是账本,李伯伯,您想想,除了咱们,谁最紧张这部账本?”
叶钧的稍稍暗示,让李怀昌整张脸难看起来,当下艰难道:“难道说,张嵩背后的人来了?”
“这只是猜测,但可能xìng极大,既然程泽建死活不交账本,那么,抹掉脖子,让他做一个永远不会开口的死人,这比拿到账本更稳妥。”叶钧满脸yīn沉,“至于程泽建的老婆跟孩子为何会遭受同样的命运,我看八成是凶手猜测他们知道账本的存在,更可能知道账本的存放地点。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并处理掉。因为程泽建这人很小心,账本的存在,不可能被外人知晓,否则,怕早就引来杀身之祸。”
“小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案子了。”
李怀昌满脸yīn沉,缓缓挂断电话,现在的江陵已经危机四伏,连凶杀案都已经牵扯进来,李怀昌不得不jǐng惕身边的一举一动。
同样挂断电话的叶钧猛然升起一个念头,他刚刚说出最后一段话时,其实就已经是灵光一闪。但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可现在看来,这个念头发生的可能xìng却极大!
为何以往没人去管程泽建要账本?为何偏偏是白华辰旁敲侧击打算在私底下问出账本下落时,程泽建全家就遭了大殃?
难不成,白华辰身边有jiān细?
想到这种可能xìng,叶钧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
叮咚…
“谁呀?”王莉穿着条围裙,打开大门,见是叶钧到访,顿时笑呵呵拉着叶钧进门,“小钧,吃饭没有?今晚别走了,就在阿姨家吃。”
“好的。”叶钧欣然同意,反正他跟白家的关系已经上升到谈婚论嫁这种程度,倒是没必要客气,“白叔叔呢?”
“在书房里。”王莉指着书房,喊道:“老白,小钧来了。”
听到书房传来响动,王莉收回目光,“小钧,今天早上走那么急,出什么事了?之前我给冰冰打过电话,她说屋子里的东西,该带的,都已经带了,只留下一些家具,你让你那位朋友放心住着。”
王莉说完,好奇道:“对了,你那位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叶钧脸上有些古怪,不过清楚欺骗没用,毕竟陈国芸也要给王莉交租金,“阿姨,我那位朋友是女的,她还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估计也要搬过去住。相信阿姨也知道,我在广南市,被砖头砸到脑袋,就是她替我治疗的,我妈还很感激她,说要不是她,兴许就落下后遗症了。这次很巧,去卫生站探望白叔叔的时候,遇到她,还邀请我到她住的地方吃了顿饭,阿姨,您是不知道,她住的地方,很乱,有很多不良青年出没,我真担心她跟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