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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抗旨不尊啊。这罪,该如何算呢?”
众人瞬间屏气,唯有落子声不绝于耳。半晌,水玥颜轻笑道,“一个一个,株连九族什么的,总跑不了吧。”
官差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骆小姐,我们也是尽忠职守……”
“对啊,所以,我看着心热,打算帮你们一把。”
“不不,骆小姐误会了”
“误会?你的意思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不是。”
“那就是说,我拿出大长公主令是逗你玩?”
“不是,不是。”官差哭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这些个地方豪强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吏员可以得罪得起的。虽然圣上下了旨,可谁不知道,在日耀国,信成大长公主令比圣旨还管用。而且,这些豪强一个个都有通天的本领,就算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在人家眼中,那都是不值一提。方才,外面有人说逃犯进了驿站,还直至骆家小姐下榻的卧房。若是旁人,他是问也不敢问的,可这位骆小姐性子温顺,对他们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他才来问问。没想到,碰了一鼻灰不说,还接了个烫手山芋。若是他真拿着长信大长公主令出去,对县太爷说,去,把全城各家各户都搜一遍……
神啊,别说是诛九族,只怕祖坟都会被人掘了
“骆小姐,息怒,请息怒。”官差在门外哀求道。
水玥颜把玩着指尖的云子,冷笑道,“我一点都不生气。”
见此情状,门外,有人悄声问道。
“下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还真要将全城各家各户全搜了别的不说,光是驿馆里的大爷小姐,就是我们惹不起的。”
“可现在咱们是进退两难……”
“丫头。”独孤静辉随意地从官差手里拿起那枚沉甸甸的大长公主令,浅笑道,“刚才还在喊困,这会儿怎么又在纹枰打谱?”
水玥颜嘟着嘴,嗔怨道,“吵得慌,睡不着。”“既然这样,明日就多睡一个时辰吧。”独孤静辉淡淡一笑,回头会那个官差说道,“可以么?”
“可以可以,骆小姐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告退了。”官差长吁一口气,带着那些人急匆匆告退,顺手还把门替他们阖上。
听着脚步声稀稀落落,人声渐远,独孤静辉走到梁下轻声道,“那些人已经走远了,阁下可以下来了吧?”
“多谢二位。”那男子从梁上翻身而下,拱手说道,“只是,现在离去恐怕会马上被发现,还是连累二位。今晚,在下还要在此留宿****,明日才能离去。请见谅。”
“……”水玥颜摘下帏帽,顺便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半晌,苦笑道,“卫寄远,你不在泗州呆着,怎么跑到秦州来了?”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一个人背负着问题,一个人思考,完全不会自我反省,一直乱来。好吧,我承认,这个人就是我。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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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横斜的银杏树,一片*光灿烂中,绿草茵茵的郊外,突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一地寂静。
“骆小姐,你先走我留下断后”两匹浑身是血的骏马驮着一男一女,如飞一般从远处狂奔而来,而他们的身后蹄声狂乱,一队黑衣人紧追不舍。
当头的几乎看不出来本来衣装颜色的女子,正是悄然离开迁徙的队伍,跟随卫寄远赶往泗州的水玥颜。只见她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发丝凌乱,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锐利之极。她手中握着的弯刀上猩红的鲜血正顺着刀脊流淌下来,染红了整个刀面,却犹自紧紧握住,整个人犹如一支破云穿雾的利箭,坚定而冷酷。
她身后是一名满身满脸血污的男子,乃是蓦然出现在驿馆的卫寄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乱七八糟。薄唇微抿,一勒马匹,转身就欲对上身后狂追而来的黑衣人。
“走”冷冽之极的话骤然响彻在空中,水玥颜头也没回,突然反手狠狠的投掷出一枚飞镖。
飞镖的寒光在天空中飞射而过,血光乍现间,深深的没入了身后那当头追赶的黑衣人胸口。
一招毙命。
卫寄远见此眼中没有欢喜,只有无尽的担忧和决绝,一咬牙,狂吼一声道:“骆小姐,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主公,走”说着话,他握住手中长剑,直刺向继续狂追的黑衣人。
水玥颜听在耳中,一勒缰绳,那脸那眼已经沉到了极致,握着马缰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我将你送到他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在此殒命”说着话,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随手一扬。
顷刻间,追击他们的黑衣人还有他们的马匹纷纷倒地,甚至连护卫她的卫寄远也不例外。水玥颜跳下马,往卫寄远口中硬塞了一粒丹药,当然,他的马也喂了一粒。然后,杀戮的盛宴再次开启。
卫寄远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她手起刀落间,每一刀准确地扎在黑衣人的心脏上,没有半点怜悯和犹豫。内脏和鲜血流了一地,渐渐扩大的血泊将这片绿意盎然的草地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暗红。
“歇够了就走吧”水玥颜翻身上马,冷冷道。
纵马狂奔,他们不止与死亡赛跑,还在与时间赛跑。
快如流星闪电。
然而,三天三夜的拼命狂奔,再好的骏马也抵抗不过如此的激烈的远驰。水玥颜猛的一马鞭挥下,浑身染血的骏马突然口吐白沫,一个跟斗狠狠的栽在了地上,她一个不查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对不起……”看着它眼角缓缓流出了眼泪,呼吸已无却犹自闭不上眼,仿佛在担心主人的危险,水玥颜银牙深深地咬在唇上,瞬间皮开肉绽,一缕红丝顺着嘴角流下,却生生的逼退了她眼中的晶莹。“此处离泗州平康城还有多远?”
“大约百余里。”卫寄远急匆匆赶来,行至她身旁,肃容道,“我的马还能再跑,骆小姐骑着它先行赶往平康城,我随后就到。”
“没有你引路,我进得去王府么?”水玥颜冷冷一笑,从伸手抽出鞭子运功缠于树梢,“少说废话,赶路要紧”说完话,她运功一跃,借着鞭子的力道直接在树梢间穿行。
前方就是韩昭河,只要过了韩昭河,就是永嘉国泗州境内,就能逃出升天。永嘉国,是啊,由玉螭叛军在原来月赢国的土地上,重新建立的国家,他的国家。
鲜血滴撒在草地上,把那点点嫩绿渲染成丝丝火红。身后,马蹄骤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时,卫寄远的马也已经跑死,他和水玥颜一样,都在提气狂奔。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几乎逼成了一条直线,水玥颜的眼燃烧着,疯狂着。她已经死里逃生太多回,所以,这一次,也绝不会死在这里,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噗”的一声轻响,水玥颜听风辨位,急忙闪身避让,只见一道寒光插着她耳边射入了脚下的草地。
紧接着利箭破空之声大作,身后的黑衣人眼看着水玥颜他们离韩昭河越来越近,暗器利箭纷纷出手,誓要将水玥颜他们置于死地。
水玥颜全神贯注的一边呈之字形跑着,她知道这样势必会浪费更多的体力,但是,这样的跑动更利于她不断的闪身避让身后射来的利箭。
紧追不舍的黑夜人,见水玥颜头也没回却好像背后长有眼睛似的,连连闪身避过,不由眼中血红,利箭破空之势大作。
前面就是韩昭河,只需一步,只需一步,水玥颜想都不想,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河中,而卫寄远也随之跳入河中。
站在岸边的黑衣人见状,连忙张弓射箭。那利箭破空的呜呜声,撕裂了空气,直直扎入水中。巨大的浪花在河面炸射开来,却又飞速的合卷而去,在波浪中重归在了一起,一缕血色在河中一荡,便消失远去。
“噗。”一声闷响,好似刀入钝肉,很沉闷,很压抑。水玥颜只觉得肩头猛然一疼,一物从她的肩膀冒了出来,横在了她的眼面前。
缓缓低下头,水玥颜看着透肩而过的箭头,银色的箭头上沾满了血迹,那是……她的血?可惜,她还不想死呢
河面依旧湍急,依旧向东而去。
紧跟着追来的黑衣人互视了一眼,掉转马头就沿着河水奔涌的方向追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们的任务,就算是死也要必须完成的任务
春风澹荡,河岸柳色半青青,碧草成茵砌带烟。除了那草地上斑斑血迹,仿佛,这只是一个春天,一个桃李竞开,水浮鸭绿,万红千紫斗争妍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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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无法言喻的疼好似被这一摔而苏醒了一般,充满了四肢百骸,全身犹如被拆开了再组合在一起,那种感觉,身在炼狱。
水玥颜在一阵难以言喻的巨疼中,沉重无比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
怔忡间,一个软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水玥颜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名纤细柔弱的女子,正满面疑惑地看着她,眼中藏着一丝警惕,仿若只要稍有异动,便会大声呼救一般。
水玥颜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死?不敢置信的微微动弹了一下,立刻换来胸口越发剧烈的疼痛,水玥颜被疼的身体一颤,气几乎都憋了过去。眼底却缓缓的浮现了一丝笑意,一丝真真切切,却冰冷之极的笑意。
“这是哪里?”声音一发出,几乎沙哑的听不出原来的任何一丝清脆,微弱的犹如虫鸣。
“这里是平康城……永嘉王府……”
水玥颜眼中光芒一闪,冷冷道,“卫将军现在何处?”
“卫将军……”那女子犹豫了一阵,却没有继续说话。
水玥颜缓缓地闭上眼,半晌,开口说道,“把卫寄远,还有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叫来。”漠然的声音寒冷得几乎可以冻彻他人的心扉。
“姑娘,卫将军现在有急事,实在不便……”女子后面的话含在口中,再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对面蓦然睁开的那双冰冷幽瞳,还有她脸上的笑意,明明是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种诡谲嗜血的味道。
“妾身知道了。”女子转身急匆匆离开厢房。
一炷香的功夫,卫寄远和一名老者已经站在水玥颜的面前。在永嘉王府,可以自称妾身,可以有这么大的权势将卫寄远和太医令急急召来,看来,她必是他信任且宠爱的人。
只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骆小姐总算醒了。”卫寄远看着床榻上缓缓坐起身的女子,温声道。
一阵剧痛,痛到水玥颜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方子上的药备齐了么?”
那太医令一愣,看了眼身旁的卫寄远,又看了眼那个纤弱的女子,这才回到,“除了朱颜血,其他都已备齐。”
水玥颜微垂了眼帘,音色清冷,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她淡淡道,“这朱颜血要在何时加入?”
“熬制到成为膏状时,以朱颜血再次化开,**火煮之,半个时辰后既得。”
“请太医令大人去熬吧。”
“这……”太医令脸色一红,态度也变得踌躇起来。
卫寄远抬眸看了眼水玥颜,她的神情很淡,如烟雾,又像月笼寒沙,却又素净得像是深山幽谷中一道清瀑。他之所以冒死将她带回永康城,并不是因为当年的指引,而是因为她说,她有朱颜血。
他知道她是骆家小姐,他知道她救过他的主公,他知道她为了来永康城星夜兼程,置个人生死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她为何会这么做?甚至可以用义无反顾来形容。
但是,他信她,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
“孙大人,就听这位姑娘的吧。”卫寄远如此说道。
“不可”那名纤弱女子哀声阻止道,“那些药好不容易才寻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国主,国主的性命可就真得是危在旦夕了。”
顷刻间,水玥颜猛然站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对于身旁之人的劝阻亦或是疾呼毫不在意,甚至,她的左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柄薄刃,抵在了冲过来准备救人的卫寄远的脖颈上。“他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所以,阻我者,死逆我者,亡”
虽然心中有一根肉刺扎着她生疼,水玥颜仍旧郑重地转过头,清秀的脸上浮现冰冷的笑意,那双眼眸几乎黑得可以滴出水来,她一字一顿道,“听明白了没有”
“救命救命啊”那纤弱女子终于惊恐地大喊出口,眨眼之间,数十人冲到厢房,拿刀剑比着水玥颜。
“蠢货。”水玥颜环视四周,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四溅,一瞬间整个厢房冷飕飕的,一片压抑。“且不说我手里有人质,离开对我而言易如翻掌。更重要的是,现在,我没工夫陪你们玩,要么,滚,要么,死”
厢房内,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就连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卫寄远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没有看抵在颈项上的薄弱刃,她挑了挑眉突然缓缓言道,“你们都出去吧,孙大人,即刻开始熬制解药。”
“可是……”那纤弱女子咬着唇,泪光盈盈地哭道,“卫寄远,国主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
“啪”的一声,她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愕然地看着水玥颜,眼中除了恐惧还有忿恨。
忿恨?
该忿恨的是自己才对
水玥颜看着纤弱女子脸上的红肿,还有嘴角的血丝,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好一招离间君臣不过,我倒想知道,卫将军这一遭出去,是贵国的哪位知****泄露的消息啊?否则,那些追杀我们的人,又怎么费尽心机地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说完,水玥颜直接将她拎起来,往厢房外一扔,不再说话。
眼中已经一片红光,纤弱女子银牙几乎咬碎,无法反抗,没有能力反抗,她堂堂舞夫人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
而水玥颜,回到床榻上,直接躺下,依旧冷凝,依旧沉默,不动如风。
在太医令离开的那一瞬间,水玥颜冰冷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像是透视了他的内心一样,“医药之系匪轻,主上之命所托。差之毫厘,甚于水火。”
“她到底是谁”舞夫人心中暗恨。当初,她千方百计求了在叛军中任宁远将军的哥哥,这才来到泗州。她心里一直存了份念头,就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且不说她年轻美貌,家里父兄都在叛军中担任了不小的官职,也算是出身官宦了。
永嘉刚刚建国,国主还未登基称帝,但此事指日可待。皇后她不是不敢想,只是听说,国主心中对亡妻甚是挂念,只怕这皇后之位会永远空缺。所以,她心中想得是贵妃之位。
近水楼台先得月,皇宫还未建成前,永嘉王府中只有她一位女官。国主身旁又没有妾侍,一切起居她都亲力亲为。平日里,温柔贤德地服侍,国主果然受用,虽然他从没说过什么,但她可以看出国主对她很满意。所以,她来了几月后,便大大剌剌地挑了东面的明瑟苑,说为了更好地侍奉王爷,长吏也没有驳回,她正沾沾自喜渐入佳境,突然一棒打来。说是与她哥哥一直不对付的卫寄远从日耀给国主带回来个家财万贯的佳人。
没想到,卫寄远的心机如此之深哼,国主日后自然会有佳丽三千,可那都应该在她之后。何况,现在国主身重剧毒一直昏迷不醒,若是让那个狐媚子救了,国主还会把目光转向她么?
“不,董晴舞,你不能泄气,不能随便认输,看着瞧吧。”天底下,根本没有朱颜血,只要再拖上三四日,到时候,哥哥就是永嘉最大的功臣,而她,也会成为永嘉最尊贵的女人
董晴舞换了身衣服,净面、施脂、敷粉、画眉、点唇、绾发,而后站起身,缓缓走出去。
来到国主暂住的思月阁,正巧看到太医令在那里熬药。她微微一笑,走上前,俯身一礼,然后叹息道,“孙大人,你真得相信她?”
太医令看着她,恭恭敬敬地回答,“微臣相信卫将军。”
“这世上真得有朱颜血么?”董晴舞脸上笑得勉强,但她仍是继续说道,“再说,她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如何算得上是姝丽容色、倾国倾城?”
太医令皱起了眉头,看着董晴舞,身上的桃色夹皱衫裙,还有浑身闪亮的珠宝。当真是,花钿、耳环、腕镯、玉石花、翠玉步摇,真是一个都不能少。问题是,国主现在病危,她打扮成这幅模样,未免不妥吧
他不禁想起方才那名冷戾的女子,言谈举止间绝非庸脂俗粉,只是她的态度,不,应该说是对国主的态度,似乎很微妙。
正想着,药罐中的药即将熬成,太医令连忙唤过身旁的侍童,让他去霁影轩请骆小姐。
水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