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挛鞮部大首领原先是挛鞮将军,挛鞮将军败阵之后生死不知。诸兄弟按各自所辖部众分立五部,各自为政并归于大赵郡县管辖。而鲁纳达首领治下九万口其中多半原为挛鞮将军所辖。
本来挛鞮将军还在世,原先所辖部众本应归挛鞮将军所有,不过一则寡人不能让你回去,二则这几年来这些部众都已纳于鲁纳达首领治下,所以这些道理便有些说不清楚了,实在不好以此为依据。
嗯,既然如此,不妨变通变通,挛鞮将军还是做你的将军,以前是上大夫爵,从即日起寡人赠你亚卿爵位俸禄,不再参与本部继位之事,这样的话,可继承部众者就只剩下了挛鞮将军和鲁纳达首领兄弟二人的诸子……范上卿,挛鞮将军和鲁纳达首领都有几子?”
范雎瞥了瞥於拓接道:
“禀大王,挛鞮将军嫡子二人,庶子三人;鲁纳达首领嫡子一人,庶子六人。”
赵胜笑道:
“这样就好办了,你部共有九万口两万账部众,以嫡庶之子人数为定就是了。寡人只说说法子,太祝署下去再细定章程颁符委任。挛鞮将军和鲁纳达首领嫡子三人,庶子九人,便将部众分开,嫡子得两帐,庶子则得一账,每个人都有所得就是。挛鞮将军,鲁纳达夫人,你们看如何?”
“臣谢过大王。”
虽说儿子少吃亏了些,但在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情况下,儿子们却可以重新得到继承权,分到近万账四万余口部众,这对於拓来说已经是大赚了,他哪能不同意,叽里咕噜的跟鲁纳达夫人一说,也不等她答应不答应,当先先谢上了,而鲁纳达夫人虽然略略犹豫了犹豫,但想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儿子们又小,根本掰不过赵国朝廷,也镇不住暗中依然以於拓为主心骨的那些贵族,也只得答应了。
这两个人都答应了下来,后边的事就好办了。赵胜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下了。另外鲁纳达首领的长子只有十三岁,挛鞮将军的长子好像也只有十六,这样的岁数回去治众怕是极难,还是先在邯郸好好读书,等年长了再回去为好。他们若是读书读得好,又过了朝廷定下的科试,留在朝廷里做官也可以,寡人绝不会收回他们的部众。
至于他们年少不能治众,寡人看不妨这样,待各人所辖部众分清楚以后,朝廷命所辖县在各部分别派遣一名公吏做部丞,各部也各自选一名部丞共同治理,待他们年长回去以后就作为他们手下治政官好了。”
赵胜说到这里已经是在命令了,既然前边的话於拓他们已经答应。后边这点事儿自然更没有不依的可能。虽说不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却也算将处理不好必然要出现的争执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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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这一手其实正是后世汉武帝在各诸侯国实行的推恩令,将有可能对朝廷形成威胁的势力一步步分散使之变弱,逐渐化于无形。…;
然而赵胜并没有仅仅止步于此。就在鲁纳达夫人他们离开邯郸三天以后,朝廷接着发下明诏,命令匈奴、楼烦诸部皆按推恩法继统,明确规定各部首领去世后一律按照嫡二庶一的数额分配部众财产,世世传递皆按此法。并且规定部众超过三千人的部落一律由所在县派发一名公吏担任部丞,负责征收赋税、管理户籍、清点马匹上缴、组织学童读书、征召壮夫入伍等等事务;人数如果不足三千,则由所在县直接管理以上事务,从事实上将胡人纳入了赵国郡县管理。
又过了三天。朝廷再发明诏,命令云中郡调整各部胡人游牧地界,将一部分部落分到雁门、代郡安置,使之进一步分散居住并与赵国北迁开垦的民众混居融合。同时命令辖制胡人各县将愿离部别居、到赵国腹地谋生的部众名单汇集交报朝廷。由朝廷分散至全国诸郡县入籍安置,务农、从商、做工悉听其愿。
融合之路必然很长,但只要有个打破族别藩篱的开始,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并且只要坚持执行下去,胡人部族的结构必然会被打破。出不了几代人就将彻底分崩离析,变成华夏的一部分。
推恩令并没有仅仅只限于胡人,仅仅过了半个月之后,更大规模的推恩之法在赵国境内全面推开。此时已经是战国后期。郡县制渐成主流,但分封制却依然负隅顽抗一般的坚守着最后的阵地。与齐魏韩楚相比。因为赵武灵王当年的收权以及赵胜多年的打击,赵国的封君们虽然已经夹起尾巴做人了。但世袭权力依然极大,强势君王能镇得住他们,但正如荀况所说,如果换一个弱势的君王,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赵胜不想将维护国家长治久安的大事推给子孙们去做,同时为了能在即将来到的战争中不受意想之外的掣肘,他再次将手伸向了掌有大量人口和土地的封君们。
自从赵造倒台以后,赵国的封君只剩下了三十七家,不过燕国被合并过来以后,赵胜为保证稳定,依然保留了残存燕国封君的名号封地,只是以赵国所兴的采食其半之法加以管理,这样一来封君数目便再次增加到了五十三家。这五十三家封君手里依然握有全国近十分之一的土地和六十余万人口,很大程度上成了拖累赵国发展的包袱和不稳定因素。
为此,赵胜也将“恩”推到了他们那里,除重申赵武灵王旧制,命令各封君必须在邯郸居住以外,又颁布诏令勘定各封君实封户数,一方面规定封君与封地完全脱离,将将实封变为虚封,封地及民户划归郡县直管以加强朝廷的统治,另一方面为防止封君们的反对,又以各封君上一年所收租税为定额折算成钱款作为他们的俸禄,由朝廷统一发放,并保证旱涝保收。
与此同时,明诏又规定,依照周礼“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制度,再结合推恩新政,朝廷以当下在世封君与君王血缘远近为准,明确规定继承制度,其产嫡庶分等继承,嫡长五分、嫡子三分、嗣子一分,过五世而不受禄。
这些新制度封君们未必不会有意见,但是绝不会反对,这一方面是因为自从赵造倒台之后,宗室之中已经没有能挑头闹事的人了,大家都不敢跟赵胜对着干,事实上早就和封邑脱离了干系,赵胜这样说不过是在明令上说明了这一点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变,至于后世子孙中会不会有大能力的人蘀大家收回封邑实权完全不在他们考虑之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旱涝保收”那四个字实在扎眼,须知这个时代还在看天吃饭,除了极个别有经营头脑,懂得经商丰产的封君以外,绝大多数人都是靠着封地吃饭,只要有一场天灾就会损失许多收入,“旱涝保收”那不就去除了大家这块心病了么。
至于继承制度那就更没有人说什么了,人生在世谁还能没有个偏爱?而且往往最受喜爱的就是爱屋及乌之下某一个心爱侍妾所生的庶子,可是按照老规矩庶子基本上继承不了多少东西,至于封邑封地更是连边都沾不上。朝廷这样一明令,虽说依然是庶子吃亏,但总比以前占便宜不少不是,基本上相当于分到一部分封邑民户了,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反对的人也有,那就是各君府的嫡长们,然而老爷子不出头,兄弟们又皆大欢喜,嫡长们就算满打满算全部拧成一股绳不也才五十三个人么,谁起头,谁坐镇,惹毛了大王降下罪来如何应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除了忍气吞声又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所有的相关人等都在议论着赵胜的新政,大多数人都觉得赵胜这样做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除了将封地收归朝廷管理是个实际利益之外,封邑所产折算成钱款发放似乎并没有让朝廷多得半文钱财。
他们养尊处优、不问俗事习惯了,想不明白也属正常,谁让他们不去研究研究朝廷为什么不学秦国那样重农抑商,偏偏要百业并举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下第一政
推恩必然会带来收权,收权也必然会带来人事变动,赵王胜五年冬天到六年春天这一段时间内,赵国的政治结构正在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说起来自古变革从来没有不伴随着血腥的,至少也得有激烈的斗争,总少不了几颗人头落地,比如商鞅变法的时候每天都要砍好几百颗脑袋,后来实在不够凑数的了,干脆连商鞅自己的脑袋也算了进去;与此相同的自然就是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也没什么必要细述。再比如宋朝的王安石变法,虽然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但新旧党之争依然让数不清的人命丧岭南烟瘴之地,最后还活生生的覆灭了一个王朝。
古古今今的教训很多,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律,赵胜也没指望自己假借继承赵武灵王遗志的变革能从这条“定律绳索”上脱出身来,只不过他很幸运,掉脑袋以血相洗的事已经在全面推开变革之前进行过了,虽然同样掉了无数脑袋,但先掉总比后掉好,至少如今围绕在赵胜身边实掌庶务大权的人都已经是铁杆的变法派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是一派,心往一处想了,那么人事变动似乎有些不合常情,至少是有些不近人情。然而赵胜并不这样认为,他看得见庶务长官们之外的三公六卿那些老资格、守旧派对朝廷的影响力,虽然他们在强权君王的压制之下无法插手庶务。但万一哪天当真憋急了吼上那么一嗓子或者抬抬手、动动脚。造成的影响却是不会太小的。
这方面的事必须要改,必须彻底消除他们的影响。可是在先秦这个依然开化不足的时代,虽然孔老夫子早已经替世人说出了“敬鬼神而远之”的世俗调侃,已经表明此时的华夏早已不再像西方人那样惟鬼神论,但同时也说明华夏人依然还是对鬼神颇为敬畏的。
那么与此相应的,以宗室为主要力量的三公六卿这些超脱庶务的大人在很大程度上所代表的恰恰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不想信却又不敢不信,到最后只得妥协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鬼神思想,而正是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这些超越庶务的行政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是超越王权的,而且在民间也具有很大的市场。要想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拿下根本连想都别想。
这么多年了,赵胜早已学会在妥协中前进,这一次同样是如此,既然来硬的不符合成本概算。那么不妨来软的,反正两千年积累起来的历史经验不用也是白瞎,用在这上头又有何妨?
谋定而后动是赵胜一向的行事原则,既然想清楚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具体去做。
首先,既然不能硬摔,那么不妨先捧一捧为好,所以在宗室亲贵们五味杂陈的接收了推恩令之后,赵胜先是大肆褒奖了他们一番,接着借题发挥明诏强调宗族宗法的重要性。并将学宫祭酒荀况正式提升为上卿,任命他为礼教署大司成,督导凭借钱庄资源已经在赵国境内逐渐推开的平民教育,并强调不论是何种程度的教育还是何种门类的教育,都必须将宗学礼法以及孔子家国天下思想、墨子“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的兼爱思想作为必学必过的科目。
发展教育与宗室贵族以及他们所掌握的三公六卿之位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只要仔细琢磨琢磨就能发现这根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三公六卿也好,宗室贵族也好,他们之所以能掌握超越庶务的权力,根源就在于他们是统治赵国的这个家族中的一份子。只有自觉维护这个家族维护这个国家才能保证他们长久的权力和利益,虽然人上一百各有不同,不可能人人都有这个觉悟,但这一思想却是公开的主流,每一个人自小都会被父母和师傅们有意无意地往这方面引导。以致形成潜意识里的思想。…;
宗室贵族们是这样,普通的家族同样是这样。家族与家族之间相互交集形成一张关系复杂、无法拆分,别人既是我、我既是别人的大网,这才是一个国家得以拧成一股绳的根本原因所在。
赵胜宗学礼法、家国天下思想教育的原因正在于此,他要想让所有赵国人团结起来,必须通过灌输这种思想才能做到。事实上赵胜这样做也并非违心而为,如果前世时他只是生活在十年代那个思想大碰撞,整个社会都处于迷茫期的时代,那么他或许会觉着什么“礼”、什么“宗”完全是扯淡,完全是束缚个性的有毒物质,但他很幸运的在那个世界里生活到了二十一世纪,并且亲眼见证了恐怖天灾之下的中外对比以及其余种种,这就让他不免对这个世界产生新的思考,再也没有了对某种思想的盲从,对某种社会架构的向往,同时也让他真正看明白了秦国商鞅变法为什么能使国家强盛,却不能让国家长存的原因所在。
出于本心方能成事,反之就算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于是这场本来另有目的却事实上符合赵国人想法的治学大政普一推开便得到了交口称赞、群情景从,宗室贵族们更是合不拢嘴了。
大家都高兴了,但紧接着赵胜又推出了其次——敬天而不畏天。什么叫敬天而不畏天呢?明诏洋洋洒洒举了许多例子,什么大水倾世,禹王相治;十九年得退水而存兆民等等等等。整篇明诏就像讲故事一样,但归根结底其实就一句话,只要尊崇道德,老天爷就灭不了我们。
这些话很符合大家的想法,好像赵胜发这些明诏就是为了劝善似的,还有谁会不点头?于是接下来又到了再次——为敬天而不畏天计。为宗法礼制巩固人心道德计。为家国长盛不衰计……准备调整朝廷各司职权,亦即新政。
人心都是思安而不愿变的,但当所有人在一道道明诏推波助乱下已经形成了赵胜要在强国的同时维护传统秩序的潜意识之后,抵触却是少之又少,大家没有了心理负担,全都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赵胜准备弄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中,被后世称为“天下第一政”的赵胜新政终于在六年春社之前的几天里隆重推出了。
赵王胜六年春正月二十九,朝廷明诏调整规范各官各司职权,除昔日已有司士(吏)、司徒(户)、司马(兵)、司寇(刑)、司空(工)五署之外,另以六卿之太祝署划归庶务。改称司礼(礼),以此形成六司之制,并分立左右相邦,左相邦分管司士、司寇、司礼三署、右相邦分管司徒、司马、司空三署。以此达到分权目的。同时定职左右相邦为上卿,六司命及佐官为亚卿。
正月三十再次明诏,合并掌管教育的学宫、官学为“学司”,改掌管典籍制度的六卿太宰署为“典司”,一并置于司礼署管辖;改管理宗室贵族牒谱的太宗署为“宗司”,置于司士署管辖。新设三司及六署原下属司职官定为下卿,因原学宫祭酒、太宰公、太宗公俱为上卿,故保留其上卿位,除祭酒荀况以司礼佐贰官职兼任“学司命”,越制享上卿位。今后除职,继任者以司礼佐贰兼任“学司命”为定制之外,原太宰与太宗皆调任新设官署任职,其司命之职由原佐贰代任。…;
二月初一日续发明诏,在庶务六司之外另设司卿署,司命为上卿,与左右丞相平级直归君王管辖,将原六卿之中掌管祭祀的太祝署改为“司祭”,掌管史书记载的太史署改为“司史”,掌管占筮卜卦的太卜署改为“司卦”。掌管观察天象已定四时的太士署为“司运”,并称四卿,司命官定为亚卿下衔,因四司原长官为上卿,除将原太宰、太宗调任正副司卿以外。四卿皆已原任为上卿,待去职后司命官定为亚卿下衔。
这一系列变动看似眼花缭乱。其实还是赵胜一向抱定的温水煮青蛙之法,虽然降低了六卿署的地位和作用,却保留了原掌权者的身份。这六位老爷子如今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能再图什么?大王虽然对他们手中的官署该降的降,该合的合,而且将主要权利都并入了庶务官系统,致使宗室贵族们今后很难再借不受庶务官系统管辖的六卿署对朝政施加影响,但是既然保留了他们的名位,这就足以让他们老怀弥慰了。
二月初二春社日再次发下的明诏已经与宗室贵族们没什么关系了,而是正儿八经的职权调整。命上卿范雎领衔建资政署,不受左右相邦管辖直达君王,入署官员为咨政,高可为上卿、低可为下大夫,供君王咨询政务及临时差遣各项事务所用;另从“学司”中分军庠归大将军府辖制,提云台署为上卿,原御史署改御史台,主官提为上卿,监管六司特别是司寇署,谏达君王。除此外又有多项命令并提。
二月初三日,在朝廷结构调整妥善之后,明诏共有两份,其一涉及经济,明文规定此前所实行诸般政策决不可变,并且再次强调朝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