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心里知道,正在渐渐远离我的,并不是苏一彦,而是翟知今。
中午,我打电话回家,却是苏一彦接的电话。
我一怔,笑问:“师兄,你在我那儿吃午饭?”
他笑道:“伯母一定要留我吃饭,说要我尝尝石家庄的金凤扒鸡。”
我呵呵地傻笑,随后我妈接过电话:“小京啊,你是6点下班是吧?”
“对。”
“到时候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公交车站等你,你陪我去一趟汇景新城。”
“……汇景新城?去那儿干嘛?”
“好了别浪费电话费了,有话见了面再说。”
汇景新城,也是广州豪宅区之一。我实在想不通我妈去那儿有什么事。
下班后我在公交车站见到我妈,她满面笑容地道:“行啊闺女,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
“……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看小苏这孩子挺好,长得不错,又有教养,日本留学回来的博士,家在杭州,爸妈都是浙大的老师。”
我笑道:“妈,你打听得够细的。”
“哦,他还是独生子女,”我妈伸出两个指头,笑眯眯地比划:“你们以后可以生俩小孩儿。”
我暴汗……
“不过我也就是提点儿参考意见,关键还是你自己喜不喜欢。”
“妈,你们安利公司又开会啊?在汇景新城开?”
“不是。明晚才开会。去汇景新城是去看你丁香阿姨。”
丁香阿姨?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阵儿,没什么印象。
“你忘了?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以前跟我一个单位的,我们关系特好,她一直把我当姐姐。人长得可漂亮了,老公是做生意的,俩人很久之前就南下了。我最近才知道她在广州,她非要我去她家玩儿,我这不就带你去一趟咯。”
我笑道:“她住汇景新城,那儿房子可贵了,看来她老公生意做得不错。”
我妈淡淡地道:“有钱有什么用。”
我正好奇她这话的意思,公交车来了,我们上了车。
在车上,她嘱咐我:“见了面儿,别提她老公。”
“怎么了?”
“她老公一年才回家一次,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她跟她儿子。”
“……外边有小老婆?”
“哼,女儿都上小学了。”
齐人之福、重婚罪、非婚生子女……我脑子里嗖嗖嗖冒出来一堆词汇。
“这……是违法的吧?丁香阿姨可以告他。”
“唉,你丁香阿姨人太好了……”
到了汇景新城,我才发现这小区简直像一个小城镇。我们拿着地址问了N个保安,才找到丁香阿姨的住处。
门一打开,迎出来一个年约四十、身材微微发福的美貌阿姨,见了我妈,笑得眼睛弯弯的,上来拥住她,轻声唤道:“陈姐——”
拥抱完了看见我,笑问:“这是小京?长成大姑娘了。”
我心说,大姑娘?都快老姑娘了……
进了门,她笑道:“饭还没做好。”
我妈道:“我帮你。”
我忙道:“我也来。”
阿姨摆摆手:“你坐着吧。”
她们在厨房忙,我便在客厅参观。她应该是个基督徒,进门的墙上挂着木雕的耶稣受难像,屋子里随处可见跟主、耶稣有关的小摆件。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师兄的,让我想起了令狐冲。冲哥啊……
亲爱的们,如果我没有回复你们的留言,请相信,我正在认真地码字。我现在基本已经没有日夜的感觉了。。。
另外,我第一次V文,还在学习如何送积分,怕是没这么快送出去,想要分的童鞋们烦劳再等一等哈~
红玫瑰与白玫瑰
吃饭前,阿姨虔诚地做了一番祷告。
我妈试了味道,赞道:“丁香我发现你挺会做菜啊。”
“整天在家也没事儿,就研究一下咯。”
“你儿子呢?”
“在番禺的私立学校念书,今年高二。他们学校是寄宿的,一周回来一次。”
所以,这四室两厅的豪宅,平时也就是她一个人在住。
我认识基督教会的人,也参加过一次他们分享经验的聚会,很多人讲述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在极度无助、痛苦的时候选择了信教(也就是所谓的忽然听见了上帝的声音,发现自己原来是灵异体质),找一个精神寄托,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丁香阿姨,也曾是这样吗?
吃完饭,她们在沙发上聊个不停,谁谁的儿子参军了,谁谁的女儿想当主持人……丁香阿姨忽然夸了我一句:“小京怕是咱们那一帮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了,考了北大是吧?”
我一听这话就冒汗。果然我妈恨铁不成钢地道:“她!她北大的同学,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还有一帮子当公务员,她可好,大学谈了一个广州的男朋友,毕业的时候男朋友说要回家帮爸妈管药店,她考研复习了一半儿不考了,来了广州一个小公司打工。结果他们最后也没成。唉……”
我在旁边很配合地做忏悔状。
“不过,”我妈忽然转怒为喜,“她最近又谈了一个男朋友,我今天见了,那孩子不错……”
接下来便是一场苏一彦的表彰大会。我在心里暗暗地道:“妈,你才第一天认识他啊……”
阿姨苦留我妈住一晚,我妈以没带换洗衣服为由婉拒了。
从阿姨家出来,我妈对我感叹:“挺可怜的。还好信个教。”
“嗯。基督教会整天挺多活动的,生活应该挺充实。”
“年轻的时候多少男人追她啊,最后找了个做生意的,觉得有钱,也挺有前途。可关键是靠不住啊。”
我默然不语,过了一阵儿才道:“也不能一概而论吧。”翟知今他爹不就挺正经的吗。
我妈冷笑:“我见得多了。你玉娟阿姨的老公,搞建筑承包的,也是一年到头不回家,君芳阿姨的老公,开酒厂的,为了女人跟别人争风吃醋,结果折进去了(北京话,折读一声,指坐牢了)。你别看你爸没什么本事,挣不了大钱,可就这点儿好,对我一心一意……”
翟知今,你的八字一定跟我妈不合。相当地不合。
否则,我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突然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成为苏一彦的死忠,又用各种血淋淋的案例教育我,你极有可能在未来的岁月里发展为人渣……
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后,我妈离开了广州。
然后,苏一彦也去了北京,准备毕业前的最后事宜。
苏一彦走的这天,下班前,我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给翟知今。
我看着通信录里他的名字,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我咬咬牙,按下通话健。
“翟知今,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么,想我了?”
他又在习惯性地坏笑了。
我想,我以后应该会怀念他的这种腔调吧。
“是啊,想你了。”我笑道,“你开车过来吧,到了打我电话。”
等他到了楼下时,外面正好下起雨来。天哪,此时不分手,更待何时啊。
我冒着雨钻进他的车里。他问我:“想去哪儿?”
我笑道:“翟知今,你有没有看过《红玫瑰与白玫瑰》?”
他一愣:“听说过,没看过。怎么了?”
“是张爱玲的言情小说,里面有一句话非常经典,大概的意思是……比如你跟我吧,假设说我是红玫瑰,你是白玫瑰……”
“我是白玫瑰?”
“别打岔,假设说我是红玫瑰,你是白玫瑰。要是咱俩成了,结了婚,久而久之,你在我眼里就变成黏在衣服上的米饭粒,我在你眼里就是墙上拍死一只蚊子留下的那点儿血。但要是咱俩没成,各自跟别人结了婚,那你在我眼里就是永远的窗前明月光,我在你眼里就是心口上的一点朱砂痣。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道理?”
我煞费苦心准备的开场白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翟知今听完了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分手这件事,实在是很难弄得欢乐。
雨点啪啪地打在车窗上,越来越多,渐渐地汇成一线线的水痕,义无反顾地顺着玻璃流下去,就像人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翟知今忽然开口问我:“如果没有你师兄,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问他:“你不会是想宰了他吧?”
他淡淡地笑了,笑得没有一点儿温度:“为了你杀人?我还没爱你到那份儿上。”
“我现在想回家。”
他没说什么,打着了火,把车开出巷子。
车开到我家楼下时,雨也停了。
我说了声“再见”,想要下车。
“小京,”他叫住我。
“嗯?”
“你会后悔的。”
我一怔。
他忽然笑了,接着说:“别指望我会祝你生活幸福。我希望你婚姻不幸,以后在家里以泪洗面的时候,忽然想起我,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有眼无珠。”
我哭笑不得:“翟知今,你怎么这么毒?”
“你今天才知道吧?我其实就是这么恶毒。”
我下了车,打开楼下的铁门,走进楼梯。
铁门关上后,我并没有上楼,而是躲在铁门背后的黑暗里,透过门上的栏杆往外看。
翟知今从车里钻了出来,靠在车门上,点着一只烟,慢慢地抽着。
丫抽烟的样子有型得要死,路过的小美眉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时窃窃私语。
但翟知今抽得很专心。一支烟完了之后,他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翟知今,我知道,你那么恶毒地祝福我,其实只是怕我内疚。
不知道你会不会明白,我之所以放弃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好。
你未来的人生中,一定会有很多女人爱上你,就像我现在一样。
你说我有一种奇特的自信,但你并不知道,我其实就像中学的一些学生一样,模拟考次次高分,一到正式考试就歇菜。
我不知道我除了能逗你发笑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优点。
以后,当你被大捧大捧的红玫瑰环绕的时候,我这抹蚊子血该何去何从呢?
像房玄龄的老婆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大口大口地喝醋?我才不要你看到我那副丢人的样子。
所以,现在,趁着我身边还有一个苏一彦,我得抓紧时间离开你。
这样,我就永远是你心头的朱砂痣。
我其实就是这么卑鄙。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度过了紧张刺激让我半死不活的一周。
周六休息不更了~~~~~
周日晚上更 群么~~~^3^
背景音乐:梁静茹《可惜不是你》
好消息
当天晚上,我开始发烧。
这真是桩奇事。因为我深知活在现下,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有病。所以我平时坚持锻炼身体,在手机里放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录音,有空就搬开茶几在家里“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操练。我吃东西避开垃圾食品、晚上12点之前一定睡觉、每天勤洗手、多通风……我大概有三年没有感冒发烧了吧?怎么忽然中招了?
鉴于H1N1的肆虐,抱着谨慎的态度,我仍然去了家附近的一个大医院的附属门诊看急诊。
“有医保卡吗?”医生问我。
我点点头,医生微微一笑,开始奋笔疾书。我看着他文思泉涌般写下一页半长的药单,心里便打个突。
到计价处,一位男天使按了一阵计算机,清晰地报给我:“两百八十六。”
我礼貌地向他一笑:“那算了,谢谢。”
到楼下的海王星辰买了一盒百服宁,打电话跟赵头儿请了假,我开始在家自我隔离。
谁知第二天一觉醒来,这场莫名其妙的病,已然痊愈。
我感慨自己的身体底子真是太好了。神清气爽地下楼买了菜包豆浆做早餐,吃饱喝足后无所事事,靠在床上拿起床边的书翻起来。
于是,那张一万日元的书签,又闯进我的视线。
在与我想象中的老年翟知今对视了半分钟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这场病的来龙去脉。
翟知今就像一棵狗尾巴草,已经深深扎根于在我心田角落处的那块自留地里,在日晒雨淋中,他顽强地茁壮成长,不知不觉已经一人多高,根系在土壤里静静蔓延,与我的血脉连成一体。如今要将他连根拔起,自然难免一场伤筋动骨的病痛。
我把这张钞票用电费单的信封装起来,也塞进抽屉深处。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正要打开MSN找苏一彦聊天,电话忽然响了。
接通电话,我便听见了苏一彦温柔的、让人安心的声音:“小京。”
我微笑道:“师兄,什么事儿非得打电话来啊?”该不会又是想听听我的声音吧?咔咔。
“小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事实证明,这个好消息造成的巨大影响,我一个人实在无法消化。
于是无奈之下,我找小皮出来,商量对策。
“他能转到社科院历史所做博士后?”小皮大声反问。
我点点头。
小皮呆了半晌,叹服道:“牛,太牛了,我早觉得他不是凡人。做学问做到这份儿上,夫复何求啊……”
我没说话,由得她自言自语。等她激动完了,突然想到了正题:“那你怎么办?”
我苦笑道:“找你出来不就是为这事儿嘛。”
小皮认真地考虑着:“异地?他博士后不知道几年能出站。再则你不是说过他和他前女友就是因为异地分开的吗?我看这条路悬。你去北京?那你就两条路:一,重新找工作。二,读研。”
我正沉吟着,小皮却已经接着道:“要说重新找工作……你这边工作干了也这么几年了,虽然职位没怎么升,但工资也涨了几回了,去北京从头开始,肯定有落差。要说读研,唉,现在硕士没用,像我这样能在二流学校教公共课算不错了,我们学校现在都只收博士。但读博一来辛苦,二来能不能顺利毕业也是个问题。”
我补充道:“而且我发现我工作了这么几年,基本已经无心向学了。”
小皮试探着问:“他愿不愿意放弃社科院,来中大教书?”
我笑着摇摇头:“他只问我愿不愿意去北京。他开玩笑说可以养我。”
小皮的眼中忽然寒光一闪,冷笑道:“怎么男人都是这德性,觉得女人为他牺牲小我是理所应当的。当年你为了介祖涛放弃考研离开北京,现在难道又要为了苏一彦放弃工作离开广州?小京,我劝你这次强硬一回,就跟他直说你不能放弃这边的工作,一定要他来中大教书,要不然就散伙。”
我笑:“这不无理取闹嘛。”
小皮恨声道:“就你明白事理!我还不是为了你,我是怕你到时候两头空。”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说得重了,打着哈哈道:“其实吧,我就是舍不得你。咱们本科班广州分舵就我和你俩人,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心里明白,小皮说的话完全正确。
当年我可以那么爽快地为了介祖涛放弃考研,只是凭着年轻时那种天真的冲动。
现年28岁的我,已经无法像当年一样,那样轻易地放弃对我而言重要的东西。
在公司,我尝试着向赵头儿打听:
“头儿,咱们公司有没有在北京设立办事处的计划?”
赵头儿的敏锐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期:“怎么,你想去北京?”
我连忙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我一个朋友也是搞建筑设计的,想在北京找工作。”
赵头儿笑了:“没有这个计划。现在这经济情况,谁敢盲目扩张?到处忙着减薪裁员。你朋友这会儿找工作?”
这话于我,真是雪上加霜。
下班后,走在夜幕下的广州街头,欣赏着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拥挤的交通状况,聆听着身边嘈杂的人声、施工声交织而成的噪音,这个平素让我心生埋怨的城市,忽然间变得如此可爱、令人不舍。
回到家,我拨通了苏一彦的电话。
我决定问问他,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社科院,来广州教书。
我心里很清楚,就算他说愿意,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但我却很希望他说愿意。其实,我只是需要一点感动。
电话很快接通了。出乎意料,我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不好意思一彦正在洗澡,您有急事需要我帮忙转告吗?或者您过二十分钟再打来好吗?”
关键词:
一彦。
正在洗澡。
我的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请问您是哪位?” 我尽力使自己听起来显得平静。
那女人笑着说:“我是一彦的女朋友。请问您是——?”
我忽然不知道我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又见纠结
下次更新是周二晚上,字数3000以上
虽然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