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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珞琦啧啧作舌:“小公主,天底下小气得像你这般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也算少见了。”
或许是想开了一些事,了结了一些事,两人都显得很轻松,在完颜珞琦被辣得涕泪齐飞,眼与脸共辣椒一色的时候,如风终于大方的结帐,走人。
漫步于河岸,完颜珞琦走得极慢极慢,这夜晚太美好,她不舍得就此结束。
“小公主,你会抚琴么?”
如风眯着眼睛,感受这夜晚的宁静和悠闲,淡淡一笑:“会一点点,但是不太精通。”她是老实话,除了勉为其难的用演绎钢琴的手法,在且静庭两天的速食调教后为小屁孩演奏过外,她还真没有在人前表现过呢。
完颜珞琦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笑得爽朗:“那还真是遗憾啊,早就昕闻如风一曲,感动京城无数男子,却终究没有耳福亲自聆听。”尾音消失于风里,宛若叹息。
如风呵呵一笑,拉拉完颜珞琦衣袖,神秘的眨眨眼:“光弹琴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表演个更有意思的。”
完颜珞琦微笑着看她,眼里,有隐忍的期待,如风转转眼,突然双手放到耳边,曲膝一跳,嘴里哼着:“两只老鼠,跑得快,跑得快……。”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的表演。
完颜珞琦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半响,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或许连如风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清冷的风,平静的水,出乎意料之外又奇怪的让人愉悦的歌,还有那个俏皮的女子,交织成一副绝美的图画,铭刻于完颜珞琦灵魂深处,再无人可以轻易碰触。这位后世传颂为冷静理智的草原之王,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每当想起,嘴角总是带着最纯净的微笑。
第九十六章 今日之后
如风回来得很晚,所以看到寝宫里坐着皇上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吓了一跳。
母女俩静坐于月光之下,夜色里,有茶水弥漫的芬芳。
可是,终究是躲不过的,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但是真的听皇上娓娓道来,仍然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两年之前,女皇与纳南颖便发现惠启有些不太寻常,先是一贯张扬的二皇女,突然收敛了锋芒,不再积极的过问政事,反而寻花问柳,宫外置业。
如果只是这点倒还罢了,纳南颍无意间发现为纳南家打制兵器的作坊有好几个毫无预兆的关闭,那些个老手再无影踪。再后来,粮食铁价上涨,越加让人觉得不寻常。
女皇手中暗部又曾截获一只从骊国飞回的信鸽,两人料定,必然有人在背后搞鬼,勾结骊国,秘密集结武装。奈何查了大半年,除了怀疑与且静琳有关外,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以纳南家的实力,如果有人要谋反的话,是一定要关注的,不是拉拢,就是瓦解。于是两人商订出这个计划来,先以纳南玉书和小公主的婚约为饵,大殿退婚,闹得天下皆知。
众人都知道女皇视小公主如珠如宝,料定纳南家的祸根就此埋下,总有一天,女皇是一定要纳南家倾家来还的。于是经过试探和长久的观察,沉不住气的某些势力,是一定要跟纳南家扯上关系的。再后来,顺滕摸瓜,在对方得意忘形之际,引出背后隐藏的势力,再一网打尽。
最后,皇上问她:“风儿,你说你往事都忘了,可是你抓走纳南玉书那一战,却是明显的助纳南颍一臂之力,引出虎师的吧?”目光灼灼,似乎能看透人心。
如风摇头:“我只是听到暗影传达的太女姐姐的话,猜到的。另外,这件事情,且…,我是说我以前,还有纳南玉书都是知道的么?”
“此事极为机密,为免知道的人太多演戏演不像,我连你太女姐姐也没告诉。”叹口气,皇上似乎也颇为无奈:“只有你,对纳南玉书用情太深,我怕退婚一事对你打击太大,不定搞出什么事来,因此在皇家别苑告诉了你。而纳南玉书,冰雪聪明,在纳南家里本就参与往来信息搜集,怕早看出了端倪,也就配合着我们演这场戏了。”
原来不过是一场戏么?如风看着杯中倒映的人影,不再出声,戏假情真,或许她和纳南玉书,都没有把它看作一场戏。
温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头,皇上问她:“风儿,母皇曾经问过你,如果纳南玉书不曾大殿退婚,不曾伤到静飞,你还是否这般绝决?现在,母皇仍然问你这个问题,纳南玉书,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子,自他出生,母皇就为你订下,这么多年来,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母皇也倾尽所能,将他调教成如今这般模样,想要给吾女最好的。你可要想好了。”
如风抬起头,看着女皇眼里的疼爱,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可是,这个人,从来不是她的。
“母皇,我也说过,不管过程怎么样,纳南玉书与如风始终不是两情相悦的,这样的结局,或者对大家都好。就这样吧,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
女皇深深的看她一眼:“即使,我会将他许配给你太女姐姐,也不会后悔?”
心中微微一震,如风勉强控制住情绪,微笑:“即使,变成了我的姐夫,我也不会后悔。”
原来,他和姐姐的缘份,才是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早就注定的!
皇上走了之后,如风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茶慢慢变凉了。
夜里的风,吹得人真冷啊,如风进屋的时候,这样感叹着。正要摸索着上床,却在看到床上坐着的寂行天时停止了动作。
黑暗里,寂行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胸腔一阵震动,让她耳膜都有些发疼。
“你偷笑什么?”如风喘着气问,把她抱得这样紧,都快不能呼吸了。
“我很高兴,今晚特别高兴。”寂行天笑得太张扬,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欢笑。
如风莫名其妙:“喂喂喂,你高兴什么啊?”今晚大家都很奇怪,母皇不睡觉,跑来给她讲故事,顺便问她一个她早已经给过答案的问题。狐狸又变得不像狐狸,像个趴趴熊,整个人都要贴在她身上了。
“我终于把他赶走了么?在这里”寂行天伸手戳戳她心脏的位置:“现在,住着我了吧!”简直不是问句,寂狐狸直接肯定。
“笨蛋!”看到寂行天自个儿笑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样子,如风很高兴自己也有这样骂人的时候了。
于是在寂某人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时候,如风愈加肯定他变成个笨蛋了,因为他说了一句:“好吧,我就答应你了。”
如风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你答应什么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向他提要求了。
寂行天不管不顾的将她的头按回自己怀里,笑得畅快:“我决定了,今晚你说的话,就是送给我的聘礼,所以我答应,嫁给你了。不许悔改,不许退回。”
“喂!”如风正要争辩,却被寂行天一把捂住了嘴,顺便再用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很开心,所以不用再表达你的兴奋之情,我都知道的。你就乖乖睡觉吧,其他烦心的事,明天我叫连青去弄。”
如风挥舞着双手,想要从他怀里脱身。
寂行天却顺势抱着她倒在床上,将脸凑到她面前,左手却不放松的捂住她的嘴,眉眼弯弯,满是喜意:“还是你要亲自去弄?”
如风无语的翻翻白眼,就还不信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睡觉了,总有能让她说上话的一刻吧?
结果当寂行天把手拿开的时候,如风也没能找到机会说话,因为堵住他的,是狐狸颤抖的唇。
寂行天专心的吻着,像要吞噬一切,又像在呵护全部,浑身像着火一般的发烫。激情燃烧在两颗心最贴近的时候,寂行天痛苦的喘息着:“风,我,我忍不住。”衣裳渐渐褪去,如风虔诚的吻上寂行天的眉,眼,再慢慢下滑。
可是当看到寂行天左肋下的一粒嫣红时,如风顿住了。
寂行天睁开眼睛,雾色氤氲,“怎么了?”
如风猛地翻身而起,飞快的披上衣服,冲到桌边灌了一大口水,背对着寂行天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只觉得彻骨的冰凉,从心底升起,席卷了全身,寂行天愣了半响,慢慢的摸索着从床上坐起,颤抖的双手,却是怎么也拉不拢衣裳,只得靠在床边,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一句话来:“原来在你心里,也是认定我是那样的男子么?”
好不容易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如风正在想着狐狸说的什么意思呢!就听见寂行天低低的笑起来,先是小声小声的笑着,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狂笑了,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如风吓了一大跳,这个样子的寂行天,像只受了伤的骄傲狐狸,连忙过去拍拍他的背,怕他笑叉气了:“行天,你怎么了?”
寂行天想要推开她,却双手软软的使不上力,又急又气,喉头一甜,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如风眼睛都急红了,一把握上他手腕:“你怎么了啊?行天,是不是刚刚太急躁了,把你吓的?”似乎是急怒攻心,如风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忘了这里是女尊啊,她刚刚那样,不是坏了人家名节么?
赶紧搂住寂行天,不断的安抚:“行天,你别急啊,别生气,我以后不敢这样了。那个,你下次不要长这么帅,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受迷惑了……。”
寂行天静静的听了一会,才发现似乎越听越不对劲,想想之前秦简的事,突然问道:“你刚刚突然停下,是为什么?”
如风住了口,看看寂行天,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寂行天握紧了双手,继续问:“你一直以为我是传言中那样,以身侍人,水性杨花的么?所以刚刚看见我的守宫痧,才那么惊讶。”
有点明白刚刚寂行天是在急什么了,他必定是以为自己当他是个随便的男子,也就抱着游戏的心态随便跟他玩玩,突然之间发现他居然还是清白之身,愕然之下就停住了。
有点想笑,又有些心疼,如风叹了口气:“这么骄傲的寂行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如风蹲下身去,望着寂行天的眼睛,认真的说:“行天,先不说我在不在乎什么清白之类的废话了,就算是你过去真有什么,好吧,我承认我会有点吃醋,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也一样会珍而重之。更何况,行天,你不觉得,相比之下,是我配不上你吗?有时候想想,能得你青睐,我就应该偷笑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患得患失?”
爱情的国度里,哪有什么相不相配,无论皇室贵族,凡夫走卒,都一样小心翼翼,一样患得患失。寂行天看着微笑的女子,心,慢慢变得鲜活有力,甚至开始悄悄飞扬。
“那你刚刚,怎么……?”难得的,寂狐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如风不太想说,可是看这样子要是再不说的话,寂行天还不定得想到哪里去,只得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什么,声如蚊讷,寂行天把头低到膝盖上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寂行天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如风给拉了起来,说什么那么小声。
如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丢脸就丢脸吧:“我刚才看见你胸上那个,才想着你也是第一次,就,就有点害怕,两人都不会怎么办?我,我也不会。”
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等了半天没反应,疑惑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去,只见寂行天愣在那里,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像拧动发条一样,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猛捶被子。
是有点搞笑,但是用得着笑成这样么?如风面红耳赤的站在床边,有些哀怨。
寂行天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止住笑,勉强问道:“你怎么可能不会,你以前,不是经常流连那些地方么?”
如风有些丧气的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忘记了。”老天,那是且如风好不好,她本人,可是一次都没经历过呢。
“你忘了,真好!”寂行天没有再笑,只把头轻轻靠到了如风身上。
想着寂行天才刚刚动了心神,如风合衣躺在了寂行天身边,一夜无梦。
“别忘了,我已经答应你的求亲了。”这是寂狐狸临睡前最后交待的一句话。
第九十七章 冬天的春天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长。
这一年的冬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二皇女叛乱,引出背后隐藏的力量,世人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盛世的某个角落,居然培养了这么一大批几乎可以与纳南军抗衡的军队。
于是,二皇女被终身监禁。
支持她的两位王爷被流放异域,几日后传言重病不治身亡。
还有那些威风凛凛初次现世的虎师,无一活口,鲜血染红了京城的护河,一月不消腥味。
更重要的是,纳南老将军更受皇上器重,被封为异姓王爷,爵位世袭。
倒是那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如风公主正夫之位,似乎无意于从秦简手中夺回,再送还给第一公子。世人于是评论,原来所谓公主的痴情,也不过如此。
如风听到这个评论的时候,很是沉默了好久。其实且如风的痴情,不止如此,她的一生,纳南玉书就是唯一的爱情。可惜终究情深缘浅,她早已魂飞九天,再也不能将满腔痴狂,诉与世人知。
好在冬天已经结束,春天就要来了。
开春的时候,皇上下旨,赐如风公主府邸一座,于七月初七迎娶骥山营秦简为夫。寂家行天,与公主情投意合,公主大婚一月后,娶为侧夫。
宣旨的时候,如风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打量的视线。如风顺着目光寻去,是秦介,那目光,似歉然,似怜惜,又似委屈。
“秦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散朝后,如风被秦介叫住。
秦介沉默着,面有难色,似乎不太好启口,最后,干脆直接一把扯住如风:“去喝酒。”
路边的酒楼,其实不算很高档,但似乎酒质很好,因为秦介一直不停的喝酒,没有说话。
能叫秦介这样性格的女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必定难以开口,如风没有催她,只是陪着,一碗接一碗的干杯。
终于在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时候,秦介开口了:“小公主,你怪我们了么?”
没有多说,如风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怪么?这个问题其实她也问过自己好几次,一直没有答案,虽然,她也算是被逼婚的,但是心中并没有埋怨。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时,秦简明显表现出来他不想嫁完颜珞琦……她,是不是也会站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她并不是不解情事的女子,对秦简,或许开始没有注意到,但是到后来,若是再看不出秦简的情意,她也就枉活两世了。
秦介似乎本来就没打算要如风的答案,一口酒灌下,眉眼之间,却是苍白的颜色:“其实,哥哥知道小公主无意于他的,只是两国邦交,却容不得我们再来澄清。小公主,我和哥哥,真的很对不起您,正夫之位,您不能拿来给真正心爱的人了吧?”
又是一碗酒灌下,“可是小公主,您知不知道,我哥哥心里,却是一直都想着您的,整整两月未见,他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我下朝之后,给他讲述见到您的情景,又穿了什么衣服,又说了哪些话,又瞪了太女几眼。小公主,我知道是我强求了,可是我的哥哥,除了貌不如人外,真的很好很好,不,是非常好,小公主,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么?”秦介看她的眼里,竟然满含了泪光。
从来不知道秦介,也有这样的一面,如风心中恻然,轻轻甩了甩脑袋,伸手按住了秦介的酒杯:“秦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介拍开她的手,倔强的端着酒杯,似乎已经有了醉意,瞪着她的目光,竟像是在赌气:“不是那样是哪样?你明明就是打算把他丢在一边一辈子,既然不喜欢他,当初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你的好?”眼前晃动的,似乎是秦简有意无意在营门口逗留的身影,深藏眼底的,是近乎绝望的期盼。
秦介一直不停的说着,竟半点不给如风插嘴的机会。如风开始还试着想要附和几句,到后来,只能端着酒杯静静的聆听。
她知道,秦简对她有意,却不知道,原来这般深沉。
秦介喝得太多,终于倒下了,如风挥挥手,侍卫立刻上前将秦介扶住。
“送回骥山营。”如风轻轻揉了揉额角,好像是喝多了。
秦简背着双手,站在帐外,清冷的月光中,越显萧瑟。室内,一灯如豆,明晃晃的圣旨摆在案头,是他一生企盼的良缘,可是,眼里热热的,是痛,是悲,是愧,是期盼,也是绝望。
相爱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日日相思成狂,她却从未出现,于是更深刻的明白,小公主的心里,是没有他的。
他不想强求,他可以一生离得远远的,只要还可以看见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与她并肩作战,守护她,祝福她,就已经足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自己却偏偏成为了束缚她的那一个人。
所以那张圣旨,从此刻起,会不断的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