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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情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拓跋元衡,她的孩子——
“来人。”拓跋元衡脸上换上了冷冷的笑,不过拳头还是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进来的人是卢廷周和乐喜,端着一碗药汁躬身到了桌边放下,辛情的眼睛随着那药碗移动,一碗黑黑的汤药,让辛情忽然之间想起了孟婆汤。盯着汤药看,辛情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护在腹前。
手慢慢地伸向药碗,还没碰到,拓跋元衡说话了:“如果选择留下,你可以不喝。”
辛情的手一顿,然后毅然端起碗,从容地喝光。然后抬头微笑着看拓跋元衡,眼前有些模糊了,右手轻抚着肚子,辛情笑着说道:“宝宝,原谅妈妈的自私~~拓跋元衡,我终于可以~~可以离开你了~~”人慢慢地软了,趴在桌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幸福。
卢廷周侧头看了看拓跋元衡,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女人,然后低下了头。
“醒醒。再睡就真死了。”一个声音在辛情耳边说道。辛情眉头动了动。
没了声音。辛情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妖媚的女人正弯着身看她,居然是美女蛇。
辛情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手一动,胸口跟着丝丝抽痛。
“看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啊?”美女蛇又露出了颠倒众生的笑。辛情再一次纳闷为什么她没被有钱男人当收藏品。
“本来以为自己是死了,看到你,知道自己又会生不如死了。奚祁还真是步步为营啊,我想死都死不了,这世道——”辛情叹气说道,她的命,真的注定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独孤氏死了,现在正风风光光大办丧事呢。”美女蛇妖娆地坐下。
“独孤氏是死了,接下来辛情要到奚祁身边承欢献媚。”辛情笑着看美女蛇:“你叫什么?虽然你在我心里是一条美女蛇,但我总不能这样称呼你吧?”
“叫我桃花就好了。”桃花说道。
辛情听了一时愣住,然后开心地笑了:“奚祁真是花中色鬼,桃花?宫里那个是什么花?”
“叫什么都不重要,以后世上没她这个人了。”桃花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同门之情。
“真没同门爱,那么,你是接手她的任务了?”辛情忍着痛坐起来,手轻轻抚着胸口放慢呼吸:“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等着送我的尸首去。”
“为了你肚子里的两块肉?”桃花笑着问道。
“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去跟你主子说吧。”辛情低了头轻柔地摸肚子。
“主子?以后你就是我主子了。唉,我这个人就是爱财,抗拒不了黄灿灿的金子和银闪闪的元宝,何况除了这些,还有凤凰殿那些稀世珍宝。”桃花一副向往状。
辛情立刻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桃花凑近她,辛情将她几根睫毛都数清了,“意思就是拓跋元衡坚决不能忍受你去奚祁的床上承欢,所以呢,给你来了个死遁,将你那凤凰殿的宝贝悉数送给我做保护你下半辈子的酬劳。本来我是不想接的,可是——凤凰殿的宝贝实在让我不能拒绝。”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辛情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他信你?不怕赔了女人又破财?他没这么笨。”
“他是皇帝,天底下他想找谁、杀谁不容易啊?我要是把你弄到奚祁那里,怕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会派人灭了我,让我真正从这个世上消失。”桃花说道。
“你背叛奚祁,不怕死吗?”辛情问道。像苏豫那样从世界上消失。
“那你以为我现在是活人身份吗?呵呵,我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拓跋元衡才找我。”桃花说道,拍拍她的脸:“从此以后,我和你,就是这世上的两个不存在的人了,以后就是两个游魂。呵呵,再加上你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我去叫大夫,看看他们还能活着不?” 辛情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肚子的隆起,辛情长长地出了口气。
不等她回答晃了出去,辛情环顾四周,又是一间完全不熟悉的房间。脑袋沉沉的,
没一会儿她重新回来了,身后跟着位老大夫:“大夫,你看看,她死不了吧?”
老大夫小心切了脉,说身体太虚,定要好好补养补养才行,腹中胎儿虽是一切正常,但要万万小心,孕妇不要操心费力,安心养胎要紧,千万别动了胎气。辛情在帐内听了,摸了摸肚子,想着自己怀的是不是什么小妖怪之类的,要不生命力怎么这么强?
让一个小丫鬟送走了大夫,房内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知道你还有问题,不过,你还是先调理好了我再告诉你吧。反正你不用去奚祁身边了,也不用担心了。”她先辛情一步开口。
辛情看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
过了些日子,辛情可以下床散步了,桃花却不见了人影,只有小丫鬟在她身边照顾她,辛情小心着自己的肚子,真心盼着两个孩子能够顺利降生。虽然有诸多的疑问纵横交错绞成一团麻,但她尽量不去想过去的人和事。
桃花消失了半个多月才再次出现,一身风雪出现在客厅,媚笑着看辛情。
“我以为你卷钱跑了呢?”辛情刚吃过晚饭,正在屋子里扶着肚子慢慢散步消化。
“跑什么呀,有你这么个美人儿在,我也舍不得啊。”桃花自行脱了斗篷坐下,倒了茶斯文地喝了两口。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这么久不在,你算是失职了吧?怎么,找你相好的去了?”辛情一派平静地说道。
“我的相好?我倒是想,可是拓跋元衡不上钩,所以我就很失望地回来了。”桃花说着话,眼睛不着痕迹地看辛情。可惜,辛情四平八稳动也没动。
“他有了天仙昭仪,你这样的蛇妖自然不入他的法眼。”辛情笑着说道,拓跋元衡的后宫本来就是妖孽横行的地方,这美女蛇去了正好是到了大本营。
“非也非也。你这样的妖孽都是他的宠妃呢。据说皇帝因为心爱的贵妃被害死大开杀戒,禁宫之内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妃子、皇子、宗族、外臣有一个算一个除非是不得已否则没人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只除了~~~”桃花说到这里停下看辛情。
“你让我猜?我猜是乐喜。”辛情笑着答道,拓跋元衡借着独孤氏死终于要上演好戏了。
“乐喜是奴才不算。你怎么不猜云昭仪?”桃花眼珠子妖媚地转了一圈,恍然大悟状说道:“通常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绝口不提,若不是因为仇恨太深,就是因为——男人,你是因为什么?”
辛情开心地笑了:“为了不让你如愿,想看笑话,等着吧,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没准儿演给你看。”
“没看成笑话,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拓跋元衡面前出现不会被骂的只有六皇子,独孤氏十个月大的儿子。”桃花说完,满意地看到辛情被水呛到。
“好笑话。”辛情点头说道,六皇子不是早夭了?他亲妈都被拓跋元衡给喀嚓了。怎么忽然变成她儿子了?
“好笑的事还有呢。独孤贵妃明明是自杀,拓跋元衡却说她是为了帮助皇帝查明后宫的谋逆之人,不惜以身为饵,被谋逆之人害死。贵妃深明大义,为彰贵妃之德,追封为皇后,六子拓跋玨交由皇后抚养。孤独皇后生前最爱温泉宫,因此,于温泉山西十里造凤凰陵寝安葬,陵寝完工之前,独孤皇后暂安温泉宫长生殿,皇帝因为难舍独孤皇后,因此要亲自护送灵柩前往行宫。”桃花说完问道:“这个是不是更好笑?”
辛情看着杯子,半天说道:“恐怕又是什么权谋的事,拿可怜的独孤氏做幌子。”
“不管怎么样,说独孤氏的恩宠可是前所未有的。恐怕她死了也不会安生,后宫的女人们怕是要拿小木偶诅咒她的亡灵呢。美人儿,以后你要是哪天忽然癫狂了、口吐白沫了、痴傻了我们也不用着急,知道病根在哪儿,呵呵~~”桃花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还在京城?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辛情转移话题,不想提皇宫里的任何事。
“死冷寒天的,你又——现在走万一路上有个伤风感冒、三长两短我的酬劳也拿不到了,再说,大夫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要是不好好安胎很容易就会出事,除了这些,奚祁那边也要等他消除了疑心才好,否则你一露头就会被抢的,还是说,你还真想折腾到奚祁身边去?”桃花闲闲说道,“再说,你怕什么呢?拓跋元衡都让独孤氏死了,你以为他还会把你抓回去?安心待着吧,那男人现在对你估计没兴趣了。”
辛情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没过两天,桃花出去了一趟,回来说独孤氏的灵柩正风光出京,皇帝携独孤氏的六子同往。辛情知道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忽然间很想看看“自己棺材”通过是什么感觉,桃花却哂笑着告诉她,不想被人发现躲在这里就安生一点儿,再说她一个大肚子跟着凑死人的热闹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一下棺材,想象一下躺在棺材里的感觉。”辛情说道。
“不用想象了,我告诉你。”桃花捏着兰花指晃到她身边,伸出手指慢慢抚上辛情的脸:“躺在那里,会惊恐万分会觉得没有希望。你知道替你躺在那里的是谁?”
辛情皱眉,“是茉茉?”
桃花摇头耸肩,手指头画着辛情的轮廓:“是那朵海棠花,这个蠢人,居然在拓跋元衡眼皮子底下到你那里耀武扬威,嫌自己命长了。你那个小宫女茉茉又给她及时补了一刀,说海棠来要逼死你。你知道吗?拓跋元衡不只给她吃了药,还亲自割开了她的手腕,活生生看着自己血尽而死你知道多么恐怖吗?,拓跋元衡就是要她慢慢地清楚明白地死去,这个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拓跋元衡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对他的子嗣下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怜了一朵海棠花。”辛情说道。
“我没看出你的真心。”桃花说道。
辛情拍掉她的手:“要害我的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和拓跋元衡真是天生一对儿。”桃花笑着说道。
“呵呵,错了,你们那五朵金花之首才和他天生一对儿。我猜那五朵金花之首叫兰花对不对?”辛情笑着问道。
桃花动作稍滞,然后点点头。疑惑地看了看辛情:“你怎么知道?”
“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其实我觉得她叫罂粟花才符合。呵呵。”辛情慢悠悠晃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个缝,又开始下雪了,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桃花也不说话,只是妖娆地笑着看她。
辛情不只不出院门,连房间的门都少出去。桃花偶尔出去都是在夜间,鬼魂一样飘来荡去,有两次辛情睡不着被她窸窸窣窣踩雪的声音弄得神经紧张。
快过年了,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并两个从不说话的丫环和一个哑婆,年的气氛也不热烈,每日照常平平淡淡的。虽说还身在京城之内,但是没有了那些人那些事,辛情每日只要专心照顾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就行了。
入夜了,外面又在下雪,辛情穿了厚厚的大斗篷抱着手炉放在腹前到廊下看雪,哑婆小心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肚子。
忽然墙外飘进一个黑影,辛情知道是桃花那个女鬼又飘回来了,果然那人影落了地见到廊下站着的人,桃花又开始一摇三摆地飘过来。
“哟,美人儿,你这是担心我吗?怎么这么晚还等着呢?”桃花笑着问道。
“担心你?谁让我现在只能先依赖你呢。你要是有了什么意外我指望谁去?”辛情说道。她大概知道桃花夜半出门和拓跋元衡有关系,可是她不想问不想知道。
桃花到了廊下,热乎乎地扶着她的胳膊进了屋子在小客厅坐下。
“你这个女人说话真是不讨喜,难怪人家要把你撵出宫。”桃花说话间已褪了小斗篷,除了蒙面的黑布,一身夜行装显得她凹凸有致。
辛情不接话,和拓跋元衡有关的话题她都不想提。没错,到最后是他放了她,可是却已经将她的生活破坏得面目全非了,她出了宫多了的不过是一份自由,她曾经所拥有的亲情和友情都没有了,而且她的心已累得很了,像是已经历了一世的沧桑。这一切也都是他给她的。
“我困了,睡觉了。”辛情小心起身,走两步又看一眼桃花:“过了年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哦?为什么?”桃花抿着茶笑问。
辛情停步定定地看她:“不为什么,我想。”
桃花掩嘴轻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放心,皇帝已有了嫡长子了,就算你生了两个儿子,也争不过独孤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的。再说,皇帝正为了一把椅子处理他家里那些不听话的弟弟们,哪有心情管你。还是那句话,不想你肚子里那俩不太平,你就老实待着,想走,可以,你自己走。”
辛情没理她,睡觉去了。
大年夜,辛情被桃花撵着去睡觉,她却执意要守到天亮,但是因为有孕在身,最近又折腾的够呛,所以最后还是支持不住,过了子时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初一,辛情一整天都有点坐卧不安,虽不明显,但是桃花一双眼睛还是看见了。
吃过晚饭,快到三更,辛情仍不想睡,丫环和婆婆再三劝了,辛情才回房去。虽回了房,也只是抱着被子靠着床围,因此桃花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她马上说道:“这么小人的行径你也做得出来?”
桃花没言语,一步三晃到了床边坐下,黑暗中,两人对视。
“等着苏豫来带你走?可惜,他来不了了。”桃花虽笑着,可是辛情却听到她声音里的一丝落寞。
“我想去鄢陵。”辛情说道。
“拜祭苏豫?你不是说人死了是没有感觉的吗?拜与不拜有什么差别?你若是有愧就记在心里吧,永远记着苏豫是因你而死。”桃花的话很不留情。
“没错,是我害死他,我还害死了老爹,害鱼儿没了父亲,对我好的人都会遭遇不测,我是不祥的人。”辛情说道。
“最可笑的是,他们却不会怨恨你,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两个皇帝迷恋、让苏豫甘心为你送死、让富鱼从不恨你,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仍是不明白,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择手段、心机深沉、恃宠而骄、不守规矩,难道仅仅是为了你这张脸?”桃花问道。
“你问我?问错人了吧?应该去问你主子们。”辛情说道。
“好了,睡吧。冷心冷肠才是你的本性,这样多愁善感还真是让我一时接受不了。”桃花起身,“苏豫既然为了你死,就是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负了他的好心,否则他就白死了。”
辛情没搭腔,躺下睡了。
桃花自从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几口人憋在院子里与世隔绝,年冷冷清清地过完了。
辛情身体慢慢恢复着,肚子却快速膨胀着。桃花偶尔会女扮男装出门乱逛,回来总是用“我有话说”的眼神瞄辛情,辛情对她笑笑,然后说一句“我不感兴趣。”到了二月,辛情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辛情又要离开,桃花对着她摇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实话,我也不能保证你的担心是否会变成现实。”
“我现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辛情说道。如果她生了两个儿子,拓跋元衡会不抢回去吗?不太可能。
六皇子的亲妈可以被利用完了喀嚓掉,她呢?她把拓跋元衡气得快七窍流血了,他会不会把孩子带回去报复她?她不想冒险,不想失去自己的骨肉。
桃花耸耸肩,让她稍安勿躁。她要做周全的准备。
准备的过程桃花一点动静也没有,只不过是出门了两趟,然后大约过了七八天,桃花说可以走了,不过却不知道哪里弄了张面具,辛情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人皮面具?”辛情问道,这东西电视里见过,要是真贴在脸上,太可怕了。
“哪那么多人皮?再说,真的是人皮我也不敢呼你脸上啊。”桃花笑言,边说着边扶她坐下让她仰面闭眼,三下五除二就给贴好了。辛情拍拍脸,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层,没有憋闷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皮?”辛情问道。
“猪皮。”桃花哈哈笑着,半真半假。拿了镜子给辛情,镜子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毫无特色。
辛情看看桃花:“有这本事,以前怎么不用来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有什么意思?奚祁就是要明目张胆地抢。”桃花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下子不用担心有人觊觎我美貌的小娘子了。”
“那我要开始担心有人觊觎我貌比潘安的相公了。”辛情斜一眼桃花。娘子相公?
“放心放心,你相公我心里只有小娘子你和我们两个孩儿。”桃花说道。
辛情看着她那张妖孽脸摇摇头,真是妖孽。
很快,上路了,辛情发现跟着的一个丫环一个婆婆都是不说话的,神情都很——平静,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