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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姬老师,我和辰子是血肉之躯的人呀。这样的狭缝又怎么可能过得去呢?我看还是你从这里过去,我和辰子从榕树旁绕到榕树的那边去。”
姬老师摇了摇头,“我要能过去,我就先过去了。你们看不见,但我却能看到,那里有一道挡魂墙。”
我和辰子都吃惊的看着姬老师,在我们认为,只要人能过去的地方,鬼必定能过去。岂有鬼过不去,人又能过得去的地方呢?“那我们都绕着走吧!”我看着姬老师说道。
“绕到那边去,就只有无际的森林。我们必须从这缝里穿过,才能看到我们来时的路。起来孩子们!”我看着姬老师的眼睛,一下子我觉得那目光,是一束不容违抗的目光。我拉着辰子站了起来。
“辰子你瘦,也许你能过得去。”我推着辰子走向那榕树枝杆间的狭缝。
“好吧!我先过去试试。”辰子向那缝隙挤了过去。我在这边用力的推着他,但他还是紧紧的被卡住了。
姬老师又飘了过来,“孩子挺起腰来。抬起头来,深呼吸,再运一口气。”
辰子照着姬老师说的去做了。我这边也闷足了一口气,用力一推“腾”手如同推空了一样,身体一个踉跄趴到了树杆上,辰子却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姬老师大声的喊道:“辰子,看到了什么吗?”
“楼门,有一个大锁挂在门上。”
“辰子取下那锁。”
我还没过去,也不知辰子是否取下了那锁,只见那缝隙“唰”的一下子变大了,大了很多,我顺顺当当的走了过去。大概那挡魂墙也被破除了,姬老师好飘了过来。回过头来,那里还有我们刚刚经历的那无际的森林,那里有参天的古树,眼前只有那楼,那漂亮别致的楼。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姬老师吹响了解开学校密码哨儿,把我和辰子送回了学校,她又飘飘悠悠的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手里捧着蛇皮,看了一眼辰子,“辰子,咱们找个地方,把这皮埋****了吧。以后咱们也可以有个祭奠蛇夫人之处呀。”
辰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选中了一块地,可是我们没有工具,只好用手刨,用树枝去挖。从来在家里没干过活的我们,手很快的就刨痛了,流血了。但是心更痛。因为我的一错再错害死了蛇夫人心能不痛吗。我和辰子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挖着刨着,直到足够深,我们才把那蛇皮埋了进去。又认认真真的把地踩实,找了些干树叶子洒在了上面。我对着刚刚埋下去的蛇皮鞠了三个躬。才一步一回头的,慢慢的向宿舍里走去。
养鬼日记:养鬼课上群鬼闹
早晨怀着悲伤的心情,又向教学楼走去。钟校长仍站在教学楼前,微笑着向从他身边经过的同学们点着头,从他的面色看上去他的精神明显比昨天差了很多。我想大概是奈河桥那一游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我和辰子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辰子自从知道自己是个组合人,而他这个组合人又出自钟校长之手时,就非常的害怕钟校长了,他紧紧的贴着我,让我尽可能的用身体为他遮挡一下钟校长的视线。
我心里也有些紧张,生怕校长大人能从我们身上看出点什么?只有努力的用袖子挡住昨天刨地时弄伤了的手,可是这样做恰恰显得不自然了,钟校长那魔法般的眼睛早已从这不自然中看出了问题,“皮强、吴辰!”他叫住了我们。我们停了下来,心咚咚的跳着,看着他,“你们的手怎么了?”他笑着,笑的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没,没怎么!”我把手藏到了背后,我不得不承认,无论钟校长笑得多么美,可那笑总会使我后背冒出冷汗出的。
“把手拿出来,让我看看好吧?”钟校长象一样长者关心着晚辈一样,竟然弯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躯。
“没,没怎么!真的没什么呀?”我的脸上免强挤出了一个笑,仍是不肯把手拿给他看。
钟校长一下子拉住了辰子的手,“哎呀,这手怎么成了这样个子。”钟校长显出了心痛的样子,“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去刨地挖坑去了。”辰子脸上渗出了汗,已经象一只被人抓住的小鸟一般惊恐万分。他看着我,用眼神在问我,“该怎么办?”
“别提了!”随着声音姬老师飘了出来。“昨天,我让他们俩帮我找些土来种花,这两孩子大概是让家里给惯坏了,也不说拿个家伙,结果用手刨地,把手都弄坏了,让我这心里呀,真不好受。”
钟校长斜着脑袋微笑的看着姬老师,“原来是这样呀?”
“可不是吗?现在的孩子真缺少锻炼,我看最该开的课应是劳动课了。”说完笑嘻嘻的就往楼里飘了过去。
我向钟校长说道:“校长,我们该上课去了。”拉着辰子急步追上了姬老师,压低声音说道:“老师谢谢你替我解为。”
姬老师也小声的说道:“皮强,有一件事,本该昨天对你讲,可是没机会。现在我来告诉你吧!你收藏的那两瓶东西,我已经告诉他们在哪了,想来大概他们已经拿到了。”
“我一愣,什么东西?”
“自己收起来的东西都忘了,哪天等你去拿时没有了,你就知道了,那时千万别怪我。哎,我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之事呀。”说完她一转身不知从那个墙上穿墙而过了,可我和辰子还得老老实实的顺着楼道,沿着楼梯走下去。想想做人必须因循守旧的按部就般的去做事,倒是不用做鬼飘来飘的自在得多呀。
这一节又是陶博士的养鬼课,原本甘老师教养鬼课时,虽然曾憎恨甘老师,但还是喜欢这养鬼课的。现在陶博士教这养鬼课,我连养鬼课都开始憎恨起来;但憎恨又有什么办法,课总是要上的,违犯了校规不是好玩的;更何况学不好养鬼,高考时又如何指使那鬼去替我考试呢?磨磨蹭蹭的走进教室,迎面看到的还是陶博士那张虚伪的笑脸。
“上课了!”他走上了讲台,“同学位,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斗鬼。我将教给你们更厉害的法术。”说完,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大串的互不相连的语无伦次的咒文。同学位马上都掏出了纸和笔,“唰唰”的把那咒文记录了下来。陶博士见大家都抬起了头又试范性的在讲台上作了起来,嘴里叽哩咕噜熟练的读着那互不相连的字符,手腕手一抖,“唰”的一条大蛇如同从他袖管里窜出来的。看着这蛇我又想起了为救我们出来惨死的蛇夫人。眼睛又变得模糊起来。
“大家看清楚了吧。”陶博士指着大蛇说道:“这东西叫食阴蛇,他专门吃鬼,却不吃人。地府中的鬼无不怕他。”他停了一下,脸上露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是甘老师继续教你们,恐怕她今生都不会教你们这一招吧。”说完把手一挥那食阴蛇化作了一股白烟蒸发掉了。“同学们,现在大家把这黑板上的咒语读熟”
话音刚落,呼拉教室的门被一群显形的鬼冲了开来,进到教室,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同学们,向同学位伸出了魔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陶博士一脸的惊恐大叫着,“是谁让你们进来的。我的学生现在还没有作好准备,你们怎么就进来了呢?”没有人理睬陶博士的叫喊,陶博士急得在讲台上转着圈而,眼泪也流了出来,真的像一个毫无经验的新老师一样,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知如何处理。
恶鬼们仍向同学们进攻着,同学们惊叫着,躲避着,没有一个人能利用那黑板上的咒语从袖管里抖出一条食阴蛇来击败这些恶鬼们。同学们的挣扎显得是那样的软弱无力,这无力的挣扎又怎能逃脱恶鬼们的手掌。
说来这些鬼也有些奇怪,他们并不想治同学们于死地。只是抓破了同学们的脸,揪掉了同学们的头发,挠破了同学们的手,便带着胜利鬼的丑陋的笑扬长而去了。
教室已里乱成了一团,满地的书本文具,桌椅横躺竖卧的没了规矩。女孩子们还在轻声的哭泣,男孩子们大叫大骂着。
我揉着被恶鬼抓伤了的手,看着流泪的陶博士被几个同学围着安慰着,“陶老师别哭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他们也都走了。”心里不由得有几份奇怪。那陶博士明明可以变幻出那食阴蛇的,可是为什么他只是动嘴大喊大叫却不动手治服恶鬼呢?是因为吓慌了神儿吗?是因为紧张过度而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吗?不,不对,那日我们仨人逃离学校之时,那鬼比现在要多几百倍,他还不是镇定自如的,带着我和辰子逃走了吗?
这学校是一所养鬼学校,主宰这学校的是钟校长和陶博士,这学校里的鬼有不听他们指挥随意搅乱课堂的吗?恐怕没有。钟校长和陶博士的法术之高,早已让群鬼们望而生畏,又岂敢不俯首贴耳的听话呢?今天这群鬼莫非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喝醉了酒呢?
我使劲的盯着陶博士那双流泪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睛中寻找到答案。我看见了,那眼泪后面的眼角上带着一丝诡秘的微笑。
看到这眼泪后面的微笑,模模糊糊的我感到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早安排好的,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戏,是由陶博士导演的一场戏。
同学们都受伤了,陶博士也已哭得没了讲课的情绪使早早的下课了。我想着心事,顺着楼梯走着,我问自己,我该不该找姬老师谈一谈。“哎呀!”一不留神竟然与别人撞到了一起。
“八嘎”那人用日语骂着,“死拉,死拉的!”我抬头一看,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龟田三羊。
以我对日本鬼子的仇恨,我斜视了他一眼。一样熟悉的东西跳入了我的眼睛里。这龟田三羊手里提着两只瓶子,那瓶子不就是我从辰子家拿走的那太枣滋补剂吗?这东西怎么又落到了他的手里。突然我想起来了,早晨遇到姬老师时,她说了一句,我藏的那东西,她已经告诉他们了,想必他们已经拿到了。姬老师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东西呀?不会是这东西本就很多很多,随便谁都能拿到吧。我转身折回了教室把辰子叫了出来,“辰子,我问你,那天我从你家拿走的太枣滋补剂你是从那里搞到的。”
“是陶博士给我的,他是怕我父母不收他的礼物,就让我谎称是我买给父母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向校长办公室跑去。我刚跑到校长办法,只见龟田三羊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冥钞,嘴上挂着笑。我没猜错,他拿那东西是给钟校长的。
龟田三洋看着我,不怀好意的向我挥舞着拳头,校长办公室的门也没有关好就忽忽的走了。我透过门缝往里看着,钟校长捧着那瓶东西笑着,“有了这东西,我可以再坚持一阵子了……”他得意的自语着,“两周后……,嘿嘿……”
此时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我离开了校长办公室,低着头想着,好毒辣呀,他们怕一时没有机会吃我,岂图把辰子的父母也变成一味通阴药而吃掉,可是却被我破坏了计划。计划被破坏了只好把目标又转向了我,而这时不知是谁指使了那江老师杀死了那些活人头。使他们吃掉我,却很难掩盖罪恶,便又不敢下手了。可那所谓的太枣滋补济,一定是含有通阴枣和太土、太水的东西也许还含有其他起催化作用的东西,能使人的血迅速变成一味通阴药,而不必等上十八天之久吧。这样珍贵的东西他们又岂肯轻易的丢掉呢?所以才叫姬老师算出我把那东西藏到了哪里。又买通龟田三羊取回了那东西给钟校长,这东西虽比不了我身上的血对他更有帮助,但毕竟也可以大大的提高他的法力。今天他们又导演了这场鬼搅课堂的戏,一定是为了取走我们的头发或血,为他们培养新的活人头做准备。我看着一下受伤的手,皮损肉掉的还渗着血,有了这皮肉和血的细胞,总比头发更容易培养出活人头来。
怎么办?难道我坐以待毙的等着两周以后死神的降临吗?想到死,心理不由的沉重了起来。
养鬼日记:餐厅幻觉
今天没有占卜课,一上午也没有看到姬老师。心里的事,无处诉说好生的憋闷呀。
中午和辰子一起,走向餐厅。我问辰子,“今天鬼课上,你受伤了吗?”
辰子毫无表情的答道:“也许那鬼只揪了我几根头发吧!”从昨天到今天,辰子始终是这样没有一点笑容,没有一点表情,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冷冷漠漠的毫不关心起来。
我故意的说道:“这陶博士平时也是威风八面的,这养鬼课上竟然吓得险些尿了裤子呀。”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真希望我的笑能感染辰子,让他能像原来的辰子一样调皮、淘气、快乐起来。可是没有,我的情绪根本无法感染他,反倒让我自己觉得自己很傻,很尴尬,不得不收住了笑。
“吃饭去呀!”陶博士迎面走了过来,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课堂上那副哭丧的样子,脸上荡漾着自信的微笑,友好的在我肩头拍了一下,便擦身而过了。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怎么他这样一拍,把我的眼睛拍出了问题吗?为什么平明里明亮的大厅,一下子变得昏昏暗暗了起来。我使劲的揉揉眼睛,但却仍不能使眼睛变得和原来一样明亮了。没办法,只好借着这昏暗的灯光摸到了餐厅里。
怪了,这餐厅和以往也完全不一样了,餐厅的服务鬼们怎么一下子都变了模样,一下子都变得奇丑无比。餐厅的餐桌和奇子更是不知何时全都换成了骷髅做成的了。餐厅的四条桌是骷髅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桌面是骷髅的脊背。每一根骨头都是清清楚楚的。椅子更分明是一个坐着的骷髅,坐在那椅子上一定如同坐在骷髅的怀抱里一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不想体会这种感觉。看了一眼辰子,“辰子,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是哪儿呀?”
辰子这里脸上有了表情,是一种惊讶的表情,“这不就是咱们天天吃饭的餐厅吗?”
“怎么可能?”我不信的说道:“这桌椅都变了样子,这服务生也变了样子,怎么可能是原来的餐厅呢?”
辰子又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你不吃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去吃饭了。我可饿坏了。”
一贯胆小的辰子,今天怎么竟然这样大胆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一个骷髅的怀抱起。招呼来了一个丑陋的服务生,点了菜。这会儿我还真是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否则就餐厅这样的场面一定会把辰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哪里还敢坐下呢?可我为什么好好的会出总是,会进入幻觉呢?是因为想到两周以后也许我自己就会命丧黄泉,而心理压力过大吗?还是因为刚才那一下,那该死的陶博士拍得我那一下给我施下了迷幻术,让我进入了一种恐怖的幻觉状态呢?一时间我自己也是无法说清楚。但无论什么原因,钟校长和陶博士一定最希望看到我神志不清,最希望我每天生活在恐怖的幻觉状态下。我绝不能让他得逞。于是我努力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有,都是正常的,便若无奇事的坐到了辰子旁边,坐到了另一个骷髅的怀里,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服务生,“哇”要说这服务生,我当真的不敢多看他一眼,两颗大牙在唇外露出了半寸,两只眼眶上没有了皮肉,只有两颗硕大的眼球在空荡荡的眼眶眶里转悠着。两腮深深的向下坑了下去。整个面孔呈现出黑褐色,干瘦干瘦的没有一丝弹性。褐色的干柴一般的手长着黑紫色的长长的指甲。那长指甲似刀一般。我想象着如果他向我的胸前抓来,肯定一下子就能把我的心掏出来。我低着头,随便的报了两个菜名,要了米饭,便挥手让他去了。
不消半刻,那褐色干柴手使捧着两个盘子和一只碗走了过来,人来未到跟前,指下却已伸到了眼前,险些伤了我的眼睛。我急忙的转头躲了开来。服务生放下菜便走了。
我往盘子里一看,妈呀,这是什么?我的盘子里一盘是满盘的眼睛,会动的眼睛,眼球在转,眼皮的眨。另一盘,是一颗心,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心,或者是人心也未尝不可。那心还活着,从它上面还能看出冒着微微的热气,它在“咚咚”的跳着。再看那碗里,碗里全是半厘米大小的白血虫子。天呀,这顿饭与那日鬼宴上的饭食相比也是不相上下呀。我别说往下吃了,空空的胃这会儿仍在往上撞冲着,胃液、胆汁儿一齐涌了上来,实在忍不住了,我张口“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强子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吐了起来。”辰子从骷髅的怀里站了起来,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我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强子,刚才也没注意强子吃过什么,这会儿看到他嘴角儿挂着一条红线像血丝一样。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的。辰子招手叫了服务生,服务生说道:“喝点口水,漱漱口吧。”说完又递过来了一只杯子。
“天呀,这是水吗?这分明是一杯血”我再也忍不住了丢下杯子向餐厅外跑了出去。
“强子,你去哪儿?”背后传来了辰子的声音。但我仍没有回答,只是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