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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
“指挥使,这是从那个蒙古百夫长身上搜出来的。”一名十将急匆匆的跑过来,“上面都是蒙古鞑子的文字。弟兄们都看不懂。”
江镐一怔,那名十将手中有很多信件,只不过上面都是一样的清一色蒙古文字,倒是不多,每个信件上都只有一行,而且都长得基本没有什么差别,十有**写的是一样的。
王福凑上前,恭敬地说道:“江都指挥使,末将在樊城这么多年。略懂些蒙古文字,可否让末将看看?”
江镐一怔,现在却是没有别的方法了,当下里点了点头。王福接过来信,顿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片刻之后猛地抬头看向江镐:“这些信上写的都是一样的。就只有一句话,‘汉水北岸。南蛮斥候,格杀勿论’。”
“什么?”江镐一震。格杀勿论,看来阿术这一次是想要来真的了,难怪蒙古各路斥候都是一点儿都不心慈手软,与其说是刺探情报的斥候,反倒不如说是战场上正面捉对厮杀。
这么看来,阿术是不想让襄阳守军知道自己在汉水北岸力量的任何调动,甚至不允许宋军斥候出现在汉水北岸,此间深意已经不是江镐敢往深处细细揣摩的了,也难怪王福同样皱着眉。
“事不宜迟,迅速派人回禀使君。”江镐急忙看向身边的传令兵,“此处距离黄州还有些距离,就骑着这缴获的蒙古战马去,一来多去几个人,二来分成多路,另外告知整个黄州沿线天武军将士,不可有半点儿松散!”
“遵令!”一众斥候轰然答应。
江镐眯了眯眼:“此地不宜久留,走。”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远远地策马而来:“启禀指挥使,有一支蒙古骑兵距离此处不足两里,人数有五六十人。”
“这下麻烦了。”江镐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步卒,仅有的几匹马都藏在远处山坡下面,而且基本都是斥候和传令兵在用,不过就算是牵过来几名身手不熟练的骑兵也没有什么作用。
现在自己这里也不过百人,还有王福这三个受重伤的人,其余的天武军将士刚才也有几个受轻伤的,必然会有所拖累。如果撒丫子跑的话,在这原野上,根本不可能躲过蒙古骑兵。
江镐狠狠一咬牙:“让弟兄们备战!”
原本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宋军士卒再一次忙碌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身在周围的荒草丛里甚至那些战死的蒙古士卒旁边,对于战死的袍泽,蒙古骑兵自然不会严阵以待。
马蹄声踏碎,一支人数并不是很多的蒙古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向着这边飞快的驱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更是让他们疑惑和好奇。不知道是自己的哪支同伴在这里大杀一场,若是还有剩下的战利品,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他们旋即便震惊了,因为被鲜血染红的荒草丛中,蒙古骑兵和宋军斥候的尸体交替重叠,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战是蒙古斥候输了,因为一开始还有宋军尸体,再往前,马尸、人尸全都是蒙古的,并且在风中散发着热气。
尸骨未寒!
领队的蒙古百夫长瞠目欲裂,他本来也有百名手下,接二连三绞杀这些顽强的宋军斥候损失了不少,所以现在只有六十骑在身边,看见这些壮烈战死的袍泽,自然很是愤怒。
该死的南蛮子,都应该杀干净!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因为他亲眼看见那已经一动不动的尸体被掀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闪现,手中震天雷和火蒺藜呼啸而出!
“轰轰轰!”刚才宋军和蒙古军的斥候缠战,江镐根本没有机会使用火器,再加上一众人都是轻装而来,带的火器并不多,自然要能省就省,但是现在也没有机会犹豫了。
火器爆炸声接连起伏,蒙古战马受到惊吓四处逃窜,而更多的蒙古士卒已经被爆炸掀下马来。荒草中更多的弓弩手沉着扣动扳机,蒙古骑兵犹如风吹麦浪一般倒下。
“草原男儿,杀!”那名蒙古百夫长拼尽全力怒吼一声,纵马上前,手中马刀挥舞如飞,接连砍倒几名天武军士卒。一直到宋军斧手冲上来方才拦住他的势头。
这支蒙古骑兵明显要比刚才那支强悍,手中马刀挥舞,这些受到突然袭击的骑兵依旧能够从容的在斧手们的攻击中游走。江镐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明白过来,刚才被砍杀干净的那支百人队,不过是一支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信使队伍,而眼前这支蒙古骑兵,则是不知道绞杀了多少宋军士卒之后千锤百炼的精锐。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江镐猛地带头唱起天武军的战歌,歌声迎风!更多奋力厮杀的宋军士卒也都开口唱着,虽然或许没有什么格调,虽然根本就是在扯着嗓子喊,但是他们手中的动作,却是更快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斧影,直直的撞上蒙古骑兵,毫无停滞!
马蹄声再一次响起,江镐心中顿时冰凉,下意识的侧头看去,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赤旗飘扬,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虽然有些瘦弱,但是难掩英气逼人。赤色的旗帜就在他的上方飞舞,卷动!足足二三百轻骑突然出现在原野上,像是一柄利剑切入蒙古骑兵的后路,劈波斩浪。
天武军,百战都,竟然在这里出现,而带队的甚至是百战都的副统领吴楚材。
援军从天而降,宋军士卒的呐喊声,愈发高昂,战意冲九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难做旁人壁上观
吴楚材见到江镐快要抵挡不住了,狠狠一咬牙,手中马鞭一抽,骏马长嘶,犹如利箭一般当先切入蒙古骑兵后路,马刀雪亮如飞,一左一右两名猝不及防的蒙古骑兵已然惨叫着摔落马背。
“杀!”吴楚材的声音在喉头滚动,最终汇聚成一声震撼的低吼。
“杀!”江镐在两只被砍断后飞舞的手臂当中斜斜的掠过,刀光凛冽,架住一名蒙古骑兵的马刀后旋即急转,刀刃翻飞已经割断了不知道几只马腿。
“杀!”更多的宋军士卒和前方的蒙古骑兵轰然相撞,毫无惧意。
有了人数明显占优势的百战都骑兵协助,这些蒙古骑兵也不过就只能退缩着负隅顽抗,刚才那股凛冽骇人的杀气已经不知不觉得消磨殆尽,再加上本来并不占优势的宋军已经凶猛的冲上来,三两人一队熟练而又冷酷的绞杀着他们的每一个同伴。
这些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的蒙古骑兵几乎要在这样的压抑和无力之中崩溃了,不过他们的百夫长还是咬着牙一次又一次的带人向前冲击,只不过紧紧缠着他们的宋军步卒和远处随时准备截杀的宋军精锐骑兵让他们几乎看不到冲出去的希望和可能。
或许这些宋军骑兵并不没有棘手的,但是当他们凑成数百人的时候,即使是十多名天不怕地不怕的蒙古勇士也不敢直接冲上去,毕竟人数的优势是碾压性的。
江镐一脚踢开前面的蒙古士卒死尸,轻轻舒了一口气:“差点儿以为老子这一次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吴楚材本来就是从江镐麾下出去的。对于这个向来玩世不恭,但是一到真的打起仗来往往身先士卒的指挥使很是敬佩。当下里恭敬地说道:“末将相救来迟,还望指挥使不要见怪。”
“哎。我说吴子,你才从咱前厢出去几天啊,怎么就挂着这样一副外人的脸回来了,是不是他百战都待遇太好,看不起前厢的弟兄了?”江镐斜眯着眼,淡淡说道。
对于这位江指挥使的“指责”,吴楚材只能苦笑着说道:“指挥使这样说可就冤枉末将了,前厢的弟兄打的好,莫将自然要拿出恭敬之心。毕竟这里战死的弟兄们,值得末将这份尊敬。”
听到“战死的弟兄”,江镐忽的站直,环顾四周,跟着自己来的百十号天武军将士,现在只剩下六七十人,也就是说在刚才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厮杀中有三分之一的已经倒在这片原野上。见到一身血污的江镐缓缓走过来,无论是否带伤,天武军的将士们都是缓缓站直。应着他们指挥使复杂的目光。
包括之前的宋军樊城斥候,真的是打的只剩下王福这一个光杆司令,身上又不知道多了几道伤,不过也没有见这条好汉子皱一皱眉头。江镐的心情有些沉重。当初自己游山玩水一般将这些将士们带出来,一路上打得不亦乐乎,可是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这么做到底有多莽撞,这不但是把这百余名将士往敌人的嘴边送。更是将整个天武军前厢置于险地。
一旦阿术有什么动作,不过两万人的天武军前厢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见到江镐面有悲戚之色。跟随着江镐的那名都头朗声说道:“指挥使何必如此,大丈夫、好男儿,生逢如此之世,便又有何惧他阵上亡!这些弟兄们先下去给咱们探探路,到时候依旧跟着叶使君、跟着指挥使杀他个人仰马翻!”
江镐神情一动,看向那名都头,片刻之后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倒是某没有看开了。”
“到时候弟兄们还跟着指挥使,杀他个人仰马翻!”天武军前厢的将士们纷纷大声笑道,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胆怯。这些年纪轻轻的将士们,从来没有畏惧过,哪怕是战死在这里。
原野辽阔,远处的青山隐隐。
青山有幸埋忠骨,大丈夫当如是也。
江镐轻轻呼了一口气,一边向着自家方向走去,一边轻声说道:“吴子,你们是怎么突然杀出来的?”
吴楚材提起来这件事情,有些侥幸的回答:“这还真是谢天谢地,就在今天早晨使君让某带着这些弟兄们过江北上,随时准备支援前厢,只是没有想到到了之后才知晓指挥使已经带着人到北面来了,所以也没有收到锦衣卫快马传来的消息。”
“那消息,可是?”江镐顿时一怔。
看向江镐,吴楚材苦笑道:“锦衣卫根据蒙古鞑子的调动,猜测阿术将会加大北岸斥候战的兵力,所以送来的提醒,只是可惜当时谁都不知道指挥使去了哪里,一个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当时末将也是慌了神,没办法只能带着人抓紧赶过来,一连扫荡了几支蒙古哨骑,总算是没有错过。”
吴楚材暗道侥幸,江镐又何尝不是心中谢天谢地、谢谢列祖列宗保佑,若是百战都晚来一刻钟,恐怕在这些蒙古骑兵的强势绞杀下,天武军前厢士卒恐怕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使君有何吩咐?”江镐看向远处,缓缓问道。
吴楚材摇了摇头:“某也不清楚,使君一直没有命令传来。”
江镐没有再回答,而是沿着山坡缓缓走着,良久之后方才感慨一声:“这一次,恐怕是没有办法作壁上观,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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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应武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蓦然发现自己身上前后都是汗。
“夫君,可是做噩梦了?”绮琴轻声说道,秀眉婉转,自有风情。
叶应武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倒是睡了个天昏地暗,只是没有想到睁开眼睛真的都是晚上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月亮才刚刚从东面升起来不久。想来不晚,夫君可要起身?”绮琴柔柔的问道。从一侧的架子上拿起来毛巾擦拭着叶应武满是汗珠的后背,“当真奇了怪了。这天气又不炎热,为何出了如此多的汗,还是抓紧穿上衣服吧,不要着了凉。”
伸手握住绮琴的手臂,叶应武笑道:“不用担心我,我身子骨健朗的很,倒是你们后宅几个姊妹,应该多多锻炼,否则你看婉娘那天某都没有怎么折腾。几天会不过劲来,而絮儿就跟没事人样的。”
绮琴无奈的推了叶应武一把:“你这人啊,怎么进了后宅总是说这些不正经的。”
“夫妻闺房之乐,胜于画眉,某若是不在这后宅说,难道还要到前面去和宋瑞、君实这几个大老爷们说这些去?估计他们几个的反应不会超乎两种,”叶应武胸有成竹的笑道,“宋瑞恐怕会说请使君节制,毕竟大敌当前;至于君实呢。估计是鼓励某抓紧给天武军增砖添瓦,毕竟能够诞下来一两个子嗣自然是有利于天武军的稳定的。”
绮琴向来脸嫩,听到叶应武这么一番侃侃而谈,瞠目结舌下更是俏脸羞红。也不知道文天祥和陆秀夫到底算不算是倒了大霉了竟然装上了这样在后面编排他们的上司。
转身看向绮琴,叶应武笑着在她的俏脸上捏了一把:“好了,现在天色尚早。某先出去处理些公事,你若是累了。先歇息好了。”
见到叶应武有些挤眉弄眼的坏笑着起身走了,绮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这样栽在这样一个家伙手里了呢,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不过可能王清惠比绮琴还想抱怨这个问题。
叶应武刚刚出门,就碰上杨絮迎面而来,没想到应该还在高卧赖床的叶使君竟然自己跑出来了,杨絮惊讶之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否则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连着自己一起料理了。
“絮娘,有什么急事?”叶应武看着杨絮脸上有三分焦急神色,顿时惊讶的问道,自己应该吩咐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啊,按照文天祥他们几个的能力,不应该出现什么纰漏的。
不过旋即叶应武就明白过来,如果说真的要是纰漏的话,那么就只可能是北面,以江镐的能力,对上阿术就只有被虐的可能。顿时叶应武轻轻吸了口气,眉头紧皱。
杨絮微微点头:“刚刚北面传来消息,江指挥使率领天武军前厢的几个精锐都北上绞杀进斥候战中,并且一连接应了五六支襄阳和樊城的斥候,截杀到的蒙古信使上面携带信件指令显示,阿术对于汉水北岸的我军斥候下达的是必杀的命令。”
“必杀?”叶应武轻轻重复道,“这么说和当初锦衣卫传过来的预测是一样的了,这一次阿术倒是要下定决心将整个北岸消息斩断了,到时候无论是我们还是襄阳,都成了睁眼瞎,只能等着蒙古打上门来,那就太被动了,而且咱们手里也没有这么强劲的力量。”
杨絮接着说道:“蒙古斥候的兵力都已经被空前补充,甚至已经发现有五百上千的鞑子骑兵移动,在整个黄州以北的原野上进行了拉网式的绞杀搜捕。这一次如果不是吴都统带领百战都当机立断北上支援,恐怕就连江指挥使也难以全身而退了。”
“镐子这一次有些冒进了,不过能够就出来些人也是好的。”叶应武沿着小径向前走着,徐徐的凉风让他现在很是冷静。阿术是进攻的一方,想要隐藏自己的主攻方向和途径倒是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竟然连千人队都能投入到斥候战中。
杨絮顿了顿,跟上叶应武的步伐:“今天的斥候战从早晨一直打到晚上,双方死伤惨重,襄阳和樊城的斥候大约有二三百人已经找到了尸首,被江指挥使带队绞杀的蒙古斥候也要有二百多人,也就是说单单斥候战就已经是五百人了。”
“这还只是汉水之北。”叶应武叹了一口气,“阿术没有让汉水之南同样绞杀全部我军斥候,说明在汉水南岸依托襄樊斥候战依旧占据着上风而或者是持平,让阿术一时间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不过估计等到北岸的斥候都清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轮到南岸了。”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视不管吗?”杨絮有些诧异的看向叶应武,这一次阿术在斥候战上表现出来的强大决心和手腕,让他的每一个敌人都不得不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
斥候战和正常的野战交锋不同,斥候战更加考验这些星罗棋布撒出去的斥候的能力和对于主帅的拥护忠诚。这一次蒙古斥候打得有声有色甚至几乎将自己这边的宋军斥候赶尽杀绝,此中所代表着的深意已经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麻城、黄州两次败北,并没有影响蒙古朝廷对于阿术的信任,也没有影响蒙古十五万将士对于他们主帅的拥护。
“让宋瑞、君实还有”叶应武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苏刘义和张世杰此时都不在,顿时有些无奈自己当初把人放出去的太多了,以至于现在能够在这方面分忧的人都屈指可数,“中甫师兄、谢叠山、各厢都指挥使叫过来,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单看着。”
片刻之后,叶应武又看向身后的杨絮:“但是也不能整个儿的卷进去,中间有个度,只是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好啊。”
杨絮被叶应武脸上的凝重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叶应武向来都是那副带着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或者是皱着眉头侃侃而谈让文天祥他们为之叹服的姿态,这样一脸凝重甚至有些阴沉的表情倒是很少看到。
“使君请放心,天武军数万儿郎自会听从号令,刀山火海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