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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爸爸?”黄侃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这里面还有故事呢?”
让这小子知道了那还得了,我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这说话就要过年了,你小子也不回家看看?葫芦娃昨天晚上就排队买票去了,你怎么还不去?”
“咱买票还用排队!?”黄侃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火车票,轻轻一弹:“火车站里哪个票贩子不得给咱几分面子?今天一早就把票给咱送来啦!”
我接过来一看,卧铺!
黄侃大度的一挥手:“也别让我胡哥排队了,把身份证号给我,我给他弄卧铺去!”
“你小子能耐啊!”我由衷的赞叹,这年头,什么叫手眼通天?过年还能买上卧铺票,那才叫手眼通天!
一阵寒暄之后,黄侃趾高气昂的走了,我也继续擦杯子。整个酒吧就我一人,临近年关,在外奔波劳碌一年的人都忙着置办年货回家,张博赵瑾已经早几天回了家,葫芦娃也傻不愣登的顶着寒风熬夜排队买站票去了,就连陈四海那老家伙都说要回老家看看!我就奇了怪了,老家伙说话就奔二百了,回老家看谁!?
傍晚的时候,葫芦娃臊眉搭眼的回来了,手里攥着两张卧铺票。
没错,是两张,一张是葫芦娃自己的,另一张是——买给克里丝的。
葫芦娃这小子之所以昨天晚上就卷着铺盖卷跑去通宵排队,最大的原因是,胡家老爷子给孙子放了话,今年必须把孙媳妇带回家过年!
这可真难为葫芦娃了,虽说傻子都能看出葫芦娃对克里丝有意思,可这半年下来,葫芦娃连克里丝的小手都没拉过,克里丝也从没表示过接受葫芦娃,现在让葫芦娃带克里丝回家见家长,其难度远远高于让葫芦娃夺回钓鱼岛。
万万没想到,当葫芦娃以上断头台的勇气与魄力结结巴巴的向克里丝提出邀请后,克里丝竟然点头了!据我和杜非事后分析,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克里丝久居国外,不大明白跟葫芦娃回家过年代表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克里丝是答应了,一蹦三丈高之后,葫芦娃立刻急吼吼的跑去买火车票,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总不能让人家一路站着回去吧?
葫芦娃的梦想,是买一张卧铺票,能让克里丝的旅程安安稳稳,心情愉悦,为此他不惜喝一夜的风。可惜这小子太天真了,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简单来说就是想享福先得倒霉,他还真以为年关时节的卧铺是受这点小灾小难就能买到的?幼稚!
看着一脸傻乐的葫芦娃,我一脚踹他屁股上,笑骂:“还不赶紧给克里丝送票去!”
葫芦娃如腾云驾雾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自言自语:“黄侃这小子也不会办事儿,不会只买一张卧铺啊?真以为克里丝会让葫芦娃站一路呢?”
看着空荡荡的酒吧,我不由心生感慨,像我这样的孤儿,过年的时候是最孤单的,以前好歹还跟着我那妖僧师父一起过年,今年,恐怕只能跟杜非、杜钧还有踩不死凑一桌麻将打发时光了。
一声轻响,酒吧的门开了,赵奕希走了进来:“过年的时候没事儿吧?正好,跟我回家,我爸要见你……”
赵奕希后面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反复闪烁三个大字:见!家!长!
第八十三章见家长(二)
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决定了一对恋人无论再怎么相恋,想结婚也得先经过双方长辈点头才行,而根据中国国情和大多数人的经验来看,老一辈们甚少对上门媳妇吹毛求疵,却偏偏喜欢对新姑爷横挑眉毛竖挑眼。由此一来,第一次上门见老丈人便成了无数男同胞们的噩梦,跟照婚纱照、结婚仪式一起并列为婚前三大难关。
更要命的是广大男同胞还不能对此有任何意见,毕竟人家要把闺女嫁你,你总得让娘家人看清楚你是什么成sè不是?
所以,无论你心里情不情愿,你都得把自己打扮的板板正正的,提上烟酒水果,带上一脸谦卑笑容,去迎接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亲切接见。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因为jǐng察的工作xìng质,赵奕希直到过年前一天才腾出空来,从jǐng局借了辆车来小区接我一道去她家。
结果赵奕希一看到我的样子就乐了:“你……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怪赵奕希发笑,我身上穿一件并不合身的宽大西装,头发用啫喱水梳的油光水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从楼上急匆匆跑下来,看上去活脱脱像个刚刚发财进城作报告的乡镇企业家。
“别笑了,”我有点恼火的揪着衬衣领子,这领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还不是为了给你爸留个好印象。”
“那你也别穿得比我爸还显老啊,哈哈哈……”赵奕希捂着肚子弯下了腰:“不行了,等会儿你开车吧,我笑得肚子疼。”
“还是你开吧,我没驾照。”我有点赌气的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
其实赵奕希这还算客气的,一直老老实实坐车后座假装自己是条狗的小狐狸jīng栗子,看到我这幅德行,哈的一声就出溜到座位底下去了。
“第一次去见老丈杆子,一定得穿正式点,”几天前,王胖子以过来人的语气教训我道,“你就当自己是去大公司面试销售经理,绝对不能让人家在衣服上挑出毛病来!哥那儿有一身哥年轻时穿过的西服,上万块,借给你了!你穿的时候可小心点,说实话那身衣服要不是现在穿不下了还真舍不得借你。”
“这个……不用了吧?”看王胖子那体格,年轻时也瘦不到哪去。
“怎么不用?第一印象多重要啊!当年我要不是狠狠心做这身西服,你嫂子能嫁我……”
于是,我便穿成这样下楼了。后来我才知道上了当,王胖子他老丈人是个裁缝,丫先花一万多在自己老丈人店里定了套西服,然后穿着那身衣服上门,他老丈人能看他不顺眼吗?
“你先搞清楚啊,我爸就是想见见你,没其他意思。”路上,赵奕希一边开车一边给我打预防针,不过脸上一抹绯红怎么也压不下去,“你不许多想。”
“我保证不多想,”我不怀好意的笑了:“问题是……你也别多想。”
“滚!!!”
赵奕希曾经告诉过我,她老家就在离本市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她爸爸退休之后就搬回老家的宅子颐养天年,整个村庄的人都是本家,都姓赵,村庄也也一直沿用着他们使用了几百年的名字,叫赵庄。
开车没多久,一座村庄便出现在远处的山坳里,虽说是村庄,但所有的房子砖瓦整齐规格统一,看上去年代久远却丝毫没有破败感,大块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从村中心向外延伸,将整个村子的布局切割成规整的八卦形状,房屋农田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山坳中,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布局严密规划合理的小镇。
我们把车停在村口,赵奕希抱起栗子,我提着礼品步行进村。进村之后我发现整个村子的氛围安详静谧,一点都没有外面浮躁喧嚣的感觉,村子里的人虽说都忙着筹备过年,但看到我们的时候都非常友好热情的打着招呼,此情此景让人感觉这里确实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小希回来啦?”一个抄着手眯着眼在墙根晒太阳的胖老头笑眯眯的朝我们招手。
“七叔公!”赵奕希赶紧跑过去打招呼,“您身体挺好的吧?”
“好,好……这是你家姑爷?”老头打量我几眼,笑道。
“哎呀!不是!”赵奕希涨红了脸,急忙辩白,我则赶紧顺着人家给的杆子往上爬,大包小包随手一扔,狗奴才似地凑上去点头哈腰亲热道:“七叔公!”气得赵奕希直跺脚。
“好,好,”老头笑眯眯的伸出手来跟我握,我赶紧撅着屁股把两只手递过去,心中暗自得意,还好自己聪明,总算把这孙子的名份抢来了,这下赵奕希想不认都不行。
下一秒,老头单手一扭差点把我胳膊拧脱臼,一抖把我以及其扭曲的姿势按在地上,然后不理我杀猪一般的哀嚎,诧异道:“他一点武功都不会?你家怎么找了个不会武功的女婿?”
还没等我将他的话回过味儿来,这七叔公又毫无征兆的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替我整整西装领子,乐呵呵的说道:“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呵呵,不过你们年轻人也是,不能一看人家姑娘漂亮就自认人家女婿啊……”
我们作别七叔公,走了好一段路,我才咀嚼出老爷子话里隐含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赵奕希:“刚才你七叔公那话……是不是说我配不上你啊?”
“你说呢?”赵奕希没好气的白我一眼。
“要我说,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不可能这么没眼力价儿……”
“啪!”我捂着眼睛,赶紧闭嘴。
赵奕希家紧挨着村子zhōngyāng的祠堂,由此就能看出她家在村子里地位不低,我一打听才知道,赵奕希她爸退休之后,从赵奕希爷爷手里接任了村长一职,同时,因为村子里所有人都是一家,村长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赵氏家族的族长,在村子里享有极高威望。
“看不出来,你们家还是名门之后。”我一边跟赵奕希说笑一边往前走,冷不丁感觉肚子有点疼,看来是水喝多了。
“就你事儿多,”赵奕希指了不远处的一户大房子,“走几步就到了,快点走吧。”
刚进别人家门就急赤白咧的找厕所,丢人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我给赵家老爷子留个好印象的初衷可就泡汤了,所以我赶紧把大包小包往赵奕希怀里一塞,让她等我一会儿,自己赶紧小跑着找厕所去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公共厕所,反倒把我憋的实在撑不住了,正好附近是一片农田,冬天农闲什么也没种,光秃秃的没人管,看看四周也没人,得,就这儿吧!
我解开裤子正排着,冷不丁身后有人问:“干啥呢?”
这一问差点吓得我差点儿憋回去,赶紧回头,一个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站在我身后正看着我。
应该是这地的主人了,虽说我没干啥坏事吧但到底也有不厚道的地方,只好尴尬的赔笑道:“我……施点儿肥,施点儿肥。”
“行啊,”老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施吧。”
这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要不,您老也施点儿?”
“不了,家里有厕所,你完了吗?”
“完了完了”我赶紧抖两下装起来,实在想不出该跟人家说什么来缓解尴尬,只好问句废话:“您老贵姓?”
“赵,”老头似笑非笑,“认识一下,我是赵奕希她爸爸。”
第八十四章见家长(三)
要不是刚刚把多余的水分排干净,我非得尿了不可,枉费我花了这么多心思,还打扮成这傻缺样儿,结果跟未来老丈人见第一面竟然是这么尴尬的局面,我的好形象全他妈的毁了!
“叔!”我把全身内力集中在脸皮上,总算挤出一团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伸出双手,热情的去握赵奕希他爸的手,没想到老头毫不客气的把手抽走了,“别,你刚抓过那东西。”
我只能讪笑着缩回手,不尴不尬的陪着笑,尾巴摇得比栗子还殷勤。
也许是对我哈巴狗般的态度满意,也许是懒得跟我计较,老头总算放我一马,背着手转过身,“走吧。”
一路上我都在偷偷打量赵奕希他爸,见面前我就知道,老爷子退休前是刑jǐng大队大队长,苏默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我想来,这个干了一辈子刑jǐng的老头肯定是个脾气暴躁,粗声恶气,一点就爆的人型狗熊。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身形干巴巴的,比我还矮一头,皱纹不少但并不显老,表情虽然有点死板但显不出几分威严。简而言之一句话,是个让人看一眼转头就忘的路人甲,这也是我把他错认成种地老农的原因。
“到了。”老爷子一把推开门,里面竟然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一座气派的堂屋正对着大门,房子虽上了年头但丝毫没有破败感,磅礴大气又不失jīng致,这要搁民国时候你要不是哪个大军阀的十四姨太肯定住不起这样的房子。
进屋之后,刚开始的气氛很和谐很美好,赵奕希的母亲,也就是我准丈母娘很热情的将我拉进客厅,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虽说旁敲侧击的把我从小到大的经历套问了个清清楚楚,连我几岁抽烟几岁喝酒几岁开始不尿床都问出来了,但那如沐chūn风的氛围倒并没有让我感到不舒服。倒是我那老丈杆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低头抿茶,看我的眼神总是似笑非笑,对我腆着脸怕马屁的无耻行为也是不置可否,弄得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拍马蹄子上。
聊了半个小时,赵奕希他爸看时间差不多了,突然重重咳嗽一声,朝赵奕希她妈使了个眼sè,老太太心领神会,拉起赵奕希往外走,临出门时有些不忍的看我一眼,劝说丈夫道:“小凯是第一次上咱家来,也是个好孩子,你别……”
“这家里谁说了算!?”老头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丈母娘眉毛一挑,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赵奕希出去了。
我心知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这女婿头一次上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又揉又打将其拿下几乎是中国人的老传统,现在阳chūn三月细雨霏唱完了,该唱捉放曹了。
看老头那副说一不二的样子,只怕老头这关不好过啊。
现在客厅里只剩我们爷俩儿,老爷子倒是和气,递给我一支烟,“四爷的师弟,嗯?”
我赶紧点头,把烟接过来塞嘴里叼着,忙不迭的给老头点上火,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副恭谨的样子让老爷子颇为受用,吐个烟圈悠悠说道:“四爷那可是世外高人啊,当年我在刑jǐng队的时候多少案子都是四爷帮忙的……你倒是也不错,我都听我徒弟苏默说了,凯哥,风头正劲啊!”
虽说老头这话里没什么嘲讽的味道,我还是心里一紧,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刑jǐng,对黑恶势力肯定深恶痛绝,这时候提起我的“**背景”。摆明了要把我架火上烤啊。
我磕磕巴巴的解释:“那个……叔,我……”
老头一挥手,“四爷早就跟我解释过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让我女儿跟你一起吗?”
我赶紧赔笑,心里第一次对我那不靠谱的师兄泛起感激之情。
“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差不多了,配的上我女儿,”老头盘着一条腿,斜睨满脸堆笑的我,狭促道:“而且刚才你往我家地里施肥的时候我也看了,你那个尺寸……”
“叔!!!求您别说了!”
老头突然收敛了笑容,正sè道:“你追我女儿我没意见,能不能追到看你自己本事,不过,想做我家女婿,有些话我得先说清楚。”
“您说,您说,”我赶紧做侧耳倾听状。
“你知道我们老赵家的渊源吗?”
这个还真不清楚,我只是听赵奕希半开玩笑的说过,她们家是名门望族,家学渊源之类的。
老头一指挂于正堂的一张非常写意的人物画,里面是个不僧不道,头戴毡帽的猥琐男:“我们赵家可是八极拳的正宗嫡传,这是我们祖师爷。”
八极拳,相传发祥于明末清初,八极寓“八方极运”之意,以刚劲、朴实、动作迅猛的独特风格流传至今,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杀伤力极强,传闻练到极致头、肩、肘、手、尾、胯、膝、足皆可伤人,据说全盛时甚至与太极拳并称“文武”拳术,很是有名。
更具传奇sè彩的是,八极拳的创始人身世成谜,据说祖师爷是个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疑似道士又像和尚的高人,将拳法传于一江湖侠士之后便飘然而去渺无踪迹,为拳法平添几分神秘。
我看着画像,越看越眼熟,怎么这么像我那妖僧师父啊!?至于丫为何被人误认为道士,原因很简单:老家伙自从下凡之后就没洗过澡换过衣服,谁还能看出丫穿的是僧袍还是道袍啊?谁又有胆子顶着那迎风臭十里的恶臭靠近了看啊?
“先人定的规矩,八极拳传子不传女,代代相传生生不息,”老头继续说道,“传到我这一代,嫡传本家只有奕希一个女孩,虽说我不至于迂腐到眼睁睁的看着老祖宗的好东西失传,但香火传承不可断……”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听出点苗头了:老头这是拐弯抹角要我入赘啊!
这可就有点欺负人了,要说做上门女婿我也就忍了,虽说腰杆不直吧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入赘可不一样了,不但我儿子得姓赵,连我都得改叫赵叶氏,要按老规矩成亲的话我还得坐八抬大轿让赵奕希娶进门……换你你受得了啊!?
我小心翼翼的问:“小希她什么意见?”
“我的女儿我说了算。”老头蛮横的打断了我。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以后就别见我女儿。”
嘿!这老头也忒霸道了点,咱这种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跨时代青年岂能向他这种封建老顽固低头,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挺直腰杆,直视老头,略带挑衅的反问道:“如果我非娶你女儿不可呢?”
老头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