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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了我没有(短篇小说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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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葆总算明白了上一代的恩怨。

她离开报馆,到银行去。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她找到银行经理。取出锁匙,“HKSB,是你们的保管箱锁匙吧。”

“一点不错,小姐,请签名。”

“这不是我的锁匙。”

“你在街上拾到?”

“不,它属于我母亲。”

“那么,必需她亲自来。”

“她已经去世。”

经理查了记录,“请把物主姓名告诉我。”

“刘郡,或是蒋子信。”

经理点点头。

“请携同证明文件来办理手续。”

家葆道谢离去。

外婆一早把所有证件交她保管,但是,办理手续需时,大约一两个星期后才可以开放保管,这一切都瞒着外婆。

外婆不想她沉缅过去,要她开始新生活。

张志弦打电话来,外婆听过一两次。

“是男朋友?”

“男同事。”家葆更正。

“做什么职位?”外婆相当关心。

“新闻主任。”

“是大学生吗,家境如何?有多少兄弟姐妹,父母是否健在?”

家葆笑了,“我一概不知。”

正如人家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个歌星一样。

“家葆你可别糊涂,”外婆著急。

“公司里百多个男同事,假如真的找到男朋友,一定带回家来给你看过才算数。”

外婆满意了。

是小张自动向她坦白:父母亲仍在教书,尚未退休,姐姐是护士,哥哥是工程师,一家五口,都有收入,家境不错,人格上佳。

他是家里小弟,妈妈与姐姐都打毛衣给他穿,幸亏并没有被宠坏。

“你呢?”他问。

家葆也很坦白:“我与外婆一起生活,我是孤儿。”

他想一想,“有外婆照顾不算孤儿。”

家葆很感激他这样说。

渐渐话多了起来,家葆不再介意与他单独约会。

他邀请家葆与家人见面,家葆婉辞,可是一日在街上碰到他父母。

张伯母看到素净的白衬衫蓝裙子,已经觉得好感,跟看看到一头乌亮黑色直发,更加喜欢。

那女孩的五官秀丽得叫她吃惊,这样好看却甘于平凡,认真难得。

张伯母立刻有好感,家葆顺利过关。

张志弦笑说:“几时在街上也碰到你外婆就好了。”

家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笑。

张志弦说:“家葆,我老觉得你有心事。”

家葆一怔,被他猜中了。

“可以讲出来吗?”

家葆缓缓答:“我自幼便比人沉默。”

这其实是优点,小张不再出声。

那天下午,她接到一个电话,银行通知她去开启侏险箱。

家葆有点紧张。

也许,外婆有智慧,她现在不是很好吗,工作及感情生活都不差,做一个普通人最最快乐,何必还去苦苦追究身世。

但是,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她与银行职员约好时间。

时间到了,她手心冒汗。

职员当着她的脸打开保险箱。

箱子裹只得一份文件。

家葆不认得是什么。

银行职员却见多识广,“咦,是一份保险单,”她看了一看,“已经全部付清价值三十万元,连十年利息,几乎已经增值一倍。”

“什么?”

“受惠人是朱家葆,即是你,朱小姐。”

家葆呆坐著,不能动弹。

母亲有遗产留给她,但,她却几乎失去一切。

失而复得的过程神秘得不可思议。

“朱小姐,这份保单立刻可以兑换现款,你需小心保存。”

已经不能再瞒外婆了。

她立刻赶回家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老人。

她兴奋地说:“我的学费有著落了。”

老人泪流满面。

当年,母女闹翻,双方都固执,不愿认错,病重的女儿未能见母亲最后一面。

辞世后由丈夫收拾了一只箱子带着孩子回她娘家,老人伤心地说:“孩子可以留下,财物不要。”

人去了,剩下一个幼女,一只皮箧。

第二天,皮箧留在门外,那男人已经离去。

老人叫慈善机关来取走遗物。

家葆问:“ 可有打开来看一看?”

“只得几件旧衣服,照片里的桃红裙子,也在其中。”

“有无信件?”

外婆摇摇头。

家葆叹口气。

最重要的是,几经转折她终于得到母亲的遗产。

外婆喃喃说:“我憎恨她的歌衫,讨厌她的舞衣。”老人泣不成声。

“我明白,”家葆安慰外婆,“我完全明白。”

是妈妈的灵感吧,一直带领她找到那把锁匙。

之后,在人群中,家葆再也没有见过那种桃红色。

她把张志弦带回家中喝茶。

志弦十分恭敬,外婆见他粗眉大眼,体格壮健,处处维护家葆,便觉放心。

两个年轻人接着出去看电影。

老人独坐客厅,轻轻说:“女儿,家葆的眼光比你好得多,你该放心。”

室内像是有轻轻一声叹息。

老人听觉不好,没察觉。

她又流下眼泪。

这时,窗外吹进一阵轻风,房间内有什么拂动。

咦,是桃红色的衣裤呢。

连老人都起了疑心,走进寝室看个究竟。

不,没有人。

是那件故衣,家葆把它挂衣橱外,因为风的缘故,它抖动了一下,像是谁认得路,回家来了。                  








访友


劲珊的祖父在医院裹。


医生说,只差迟早了,叮嘱劲珊把握机会,与他共度最后时刻。

劲珊决定尽力做到。

她天天下班去病房陪老人,服侍他吃一个水果,聊聊天。

所有事都已吩咐妥当,公寓以及小笔现金,都由劲珊承继。

劲珊的父母一早离异,分别又结了婚,各自生了好几个孩子,劲珊跟着祖父长大,倒也清静。

祖父病重,她份外伤神,祖孙自幼相依为命,说什么都不舍得。

那天下午,祖父的精神比平常好一些,忽然自皮夹子内取出一张小小照片,递到劲珊面前。

劲珊一看,“咦,”她诧异,“这是谁?”

黑白著色照片中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男子,及一个五六岁大小女孩。

照片历史悠久,应有二十多年,那时彩色底片还不普遍,照相馆喜在黑白照片描上颜色。

那男子穿军服,女孩梳两条辫子。

劲珊又问:“他们是谁?”

照片显然受到祖父珍藏,为什么?

只听得祖父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什么?更奇了。

祖父叹口气,“劲珊,我年轻时,是个军人。”

劲珊知道这个事实。

祖父当年带妻儿移民旧金山,因找不到工作,毅然参军,家人成军眷,得到比较好的生活,可是不到三年,那场著名的东南亚战争便爆发了。

那时,劲珊尚未出世。

那一场缠绵残酷的战争一连延续了十多年,但是祖父只出去过一年,使负伤回家。

他伤得很重,需切除右腿,从此退役,做小生意,开一家杂货店,生意不错。

他从来不提当年的事。

直到今日。

劲珊握著祖父的手,屏息聆听祖父的话,也许,他神智已经有点模糊。

“劲珊,回家之后,我衰老得很快,因为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变成重担,子女又不燎解我的经历,读完书纷纷离家而去。”

这时看护进来问:“病人会不会太累?”

劲珊连忙答:“我们很好。”

看护又出去了。

劲珊知道这已是祖父最后一番话,把耳朵贴得更近。

“去,劲珊,去找这个小女孩。”

劲珊著急,“她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我不知道。”

“阿,祖父,这真是个难题,叫我怎么找?”

只听得祖父沉沉说下去:“那一日,我走进丛林,背著装备,像往日一样,与同伴一直往前走,有时,一走七八个小时,累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记得,那日阳光很好,但是树林实在太密,照不透树叶,泥土仍然湿泞,举步艰难,我走在最后。

“忽然之间,我看到树叶中有一双眼睛,有人看住我,我站停脚步,混身寒毛竖起,他是敌人,他有轮,他举起了轮,呵,电光石火间,我知道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劲珊打一个冷颤。

祖父从来没有说过这件往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刹那,他没有先开轮,但是我本能地举起轮,对牢他胸膛,啪啪啪,他倒下来,我的同伴惊觉,回头来帮我。

“从那个士兵的胸膛中,掉出这一张照片,被我拾起,保存至今。”

劲珊叫出来,“呵。”

“是,我至今不知他的名字,我也不知这小女孩是什么人,他的小妹?他的女儿?劲珊,她可能仍在等待他回去。”

劲珊握紧祖父的手。

“去,找到她,对她说,那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去向她道歉。”

“我──”

祖父忽然气促,劲珊连忙叫看护。

老人在第二天凌晨辞世。

劲珊虽然年轻,办事却非常有智慧,按部就班,极有耐性。

但是,她根本无法著手去寻找照片中那对父女。

她跑到电视台新闻组去求助。

接见她的是副主管莫利坚。

“嗯,这是一个叫人深思的故事,我可以帮你寻找资料,不过,你愿意把故事版权交给我们吗?”

劲珊点点头。

她问莫利坚:“对方为什么不先开轮?”

“也许,他第一次当兵,不敢开轮,也可能他看到对方有一队兵,他只得一人,不敢轻举妄动,终于被你祖父先下手为强。”

劲珊点点头。

“请把照片留下,并且,填写你祖父姓名,及你的住址与通讯号码。”

过了两日,莫利坚通知劲珊:“有消息了,你方便的话,请来一次。”

劲珊立刻赶往电视台,这次,有两个记者也在莫利坚的办公室。

“这位是陈钧全,那位是麦秀琳,你们均在那场战争结束后才出生,应无代沟。”

小陈开门见山,“余小姐,我们查过你祖父余志明的纪录,事发当日的日期如下,地点是东亚区汶丽村。”

他把记录交到劲珊手上。

“的碓有敌人阵亡。”

劲珊问:“叫什么名字?”

小陈摇头,“没有人知道。”

莫利坚说,“我们已托行家在汶丽村附近市镇的报章上刊登寻人叙事。”

劲珊说:“事隔多年了。”

“最近去过东亚的人说,那崟变化不大,尤其是乡村,居民极少迁徙,希望那小女孩还在。”

“应该有什么年纪?”

“比你大一点,她会记得这张照片,以及相中的男子。”

“谢谢你们帮忙。”

麦秀琳忽然说:“那是一场战争,余小姐,希望你对祖父不要改观。”

劲珊答:“我明白。”

她离开电视台。

小陈说:“残酷的战争。”

“到了第二三代,恩怨尚未结束。”

莫利坚说:“追踪这个故事,把来龙去脉搞清楚,相信会吸引到观众。”

“莫你只想到收视率。”

“是,我市侩,否则的话,怎样生存?”

劲珊听不到这番话,她回到小小杂货店内等消息。

那帧小小照片,被放大了─刊登在当地的报纸上,六个月内,一共刊登过三次,没有消息。

照片下角用当地诺文及英文写看:“寻人,任何人士认得照片内男子及女孩,请联络以下号码、薄酬。”

旧报纸流落在小贩手中,用来包蔬菜、肉食、糖果。

一日,一个中年妇女买了一包梨子探亲,她姑母住在汶丽村。

水果摊开来,赫然是那张照片,那老人一看,愣住─叫出来:“是阮文华!”

照片中男子,总算有了名字。

中年女子惊问:“你认得相片中人?”

“是,大家都见过这张照片,在乡村,当年拍照是极之难得的事,阮临出征前,特地到照相馆与女儿合照留念,照片共印了两张,父女各执一帧,他第一天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女孩呢?”

“女孩叫阮氏业,十年前搬往别处去了。”

“呵,我们赶快通知报馆。”

“你连去。”

劲珊很快得到了消息。

陈钧全拨电话给她,“那相中人有了姓名。”

呵,真有其人,劲珊忽然落下泪来。

“你哭了?”

“没有,请说下去。”

“我可以来看你吗?”

“当然,”劲珊把店名及地址告诉他。

廿分钟后陈钧全就驾驶一辆吉甫车前来。

他一坐下就说:“那阮文华本来是名小学教师,他是军中前哨,与你祖父在丛林相遇,彼此踌躇,是否应该开枪呢?明明同是黄皮肤。”

劲珊不出声。

“那小女孩,叫阮氐业,据说早些时候搬了家,还没下落。”

劲珊叹口气。

在太平时代,两人偶遇,可能有共同话题,成为朋友。

“他不该在那个时候在那片树林中出现。”

劲珊做一杯咖啡给小陈。

“老总想做大这件新闻。”

“什么?”

“他打算派人去东亚寻找阮氏业,你要是愿意出镜,电视台可以提供旅费及食宿。”

劲珊吃惊,“不,祖父大抵不想渲染此事。”

“ 这是今日传媒办事方式,投资人力物力,当然想得到最佳回报。”

劲珊犹疑。

“你也一起来吧,电视台手法一定叫你满意。凭你个人力量,怎样找得到她。”

祖父的遗愿……

劲珊点点头。

陈钧全说:“我负责采请,阿琳做摄录,你,你算是领队吧。”

随行还有司机与翻译,两辆吉甫车,以及最新装备,人强马壮。

他说得对,真不是个人能力可以做得到。

他们在比较凉爽的秋季出发。

可是到了那边,仍觉潮热不安。

劲珊像是蓦然进入祖父当年世界,那一年,他只比现在的她大一点点吧。

她看到古旧欧升式建筑物,有些居民还会请法语,不知名的食物美味可口,麦秀琳吃多了,肠胃不舒服,需延迟一日出发到乡村。

终于起程,陈钧全的左小腿突被一种昆虫啮咬,留下一串既痛又痒的水泡。

还没开始,已成伤兵,不禁叫苦。

劲珊不出声,静静与翻译到附近药店寻找草药,回来替小陈敷上。

痕痒即止,小陈无限欢喜。

车子离开城镇,往郊外驶去,只见郁葱葱热带雨林,一望无际茂密碧绿,景色奇佳,一点也不像是战场,大地的炮火疮疤早已愈合。

小路仅容一车通过,有时,吉甫车需涉水而过,小径两旁,正是稻田。

三个年轻人不嫌其烦
逐家逐户拿著照片访问。

他们终于到达汶丽村。

那个老人在门口等他们。

劲珊放下一些礼物,问清楚她的确认得阮氏父女。

“可知搬到什么地方?”

“听说是距离这裹不远的泯村。”

翻译说:“约八小时车程。”

他摊开地图,把泯村指出来。

小陈点点头。

他们在吉甫车内度宿。

不怕得罪讲一句,车内设备比无水电供应的民居舒服多了。

阿琳得了上次教训,只敢吃乾粮及矿泉水,小陈忙把图象及资料传真返电视台。

有村中小孩轻轻走过来想看电视。

劲珊招呼他们坐下,接上天线,播放动画片给他们欣赏,一下子聚集了十多个孩童。

麦秀琳笑,“立刻受精神染污。”

虽然这样说,却掏出糖果给他们吃。

入夜,她俩取出睡袋─在车厢里睡觉。

“请锁上车窗车门。”

阿琳又笑,“放心,比在大都会安全得多。”

这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往泯村出发。

劲珊有点紧张。

小陈说:“若果见不到阮氏,这次辛劳就吃白果了。”

车子驶了八小时,幸亏早已储备足够汽油。

小陈不停吃水果,阿琳则喝咖啡,司机听摇滚乐,翻译看风景。

沿途看见一个市集,阿琳停下买了一些纪念品。

她送劲珊一只银手镯。

劲珊知道她这次是代表祖父来探诂旧友。

是朋友吗?当然是,廿多年来,他藏著阮氏父女的照片。

阮氏会原谅他们吗?

他们也是敌人。

吉甫车向前驶去,沿路有村民出来看热闹。

终于到达泯村。

短短几日问,劲珊的球鞋已穿得破旧,几乎踏破铁鞋。

他们逐家采访,消息很快传开。

“是,这是阮氏业幼时与父亲所拍摄照片,她一直珍重地放在客厅中央。”

“阮氏住在村尾第四间屋,有猪栏那座。”

“阮氏已经结婚,女儿也有照片中的她那样大了。”

“你们这帮人是谁?为什么找她?”

劲珊不出声。

这可怎么回答呢。

他们一步步走到村屋面前,屋子简陋,同想像中一样。

他们听到犬吠、鸡啼、猪叫,还有孩子嬉戏的声音,这样朴素的士后也不是不前快的吧。

劲珊看到了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本来在踢石子,看到陌生人;站定了。

劲珊问:“你叫什么名宇?”

她激动得鼻子发酸。

“陈玉。”

“你好,请问,你妈妈在家吗?”

麦秀琳把她们会面过程全部拍摄下来。

有人迎出来。那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妇女,年纪不大
但是因为风吹雨打
缺乏保养─皮肤犁黑粗糙,她怀疑地看看陌生人。

“找谁?”

“阮女士?”

“我是,有什么事吗?”

终于看到了,劲珊低下头,“对不起,”她代祖父致歉,“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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