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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诺抬手拍拍她的脑袋,笑道:
“怎么了?”
“……”
“等很久了吧……”
“没有……一会儿……”
天澜低下头,口气里难得的抱怨:
“你每次都这么说。”
是啊,她每次开口这么问,他都会说,没有啊,没有多少时间。
殊不知,他已经等了她好久好久了。久到他都忘了时间的默默流逝,忘了两人虽疏远却相伴成长过来的少时。自己从何时开始习惯等待,更是无从所知。
展诺笑的落寞,突然就想起那句歌词。我一直在这里,可你却不来,我才明白,你从不知道我的爱。
他决定开口:
“天澜,我等你……成了一种本能……我以为……一直一直地等……你就会来……”
“……”
“我喜欢你……所以甘愿等下去……”
天澜静了片刻,没有犹豫地说起来:
“展诺……小时候你总是冷冷的……我就算坐在你身边,还是觉得……我们隔了很远很远。”
“……”
“后来……你送我那只熊……我真的很高兴……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很在乎……在乎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展诺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藏不住地讶异。天澜却继续悠悠念着:
“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话太多,所以我就在你面前静悄悄的……知道你不喜欢苏紫对你胡来,所以我就从来不闹……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喝酒;所以我一直滴酒不沾。”
天澜笑了笑,觉得自己的青春还是有值得回忆的东西的,并不是一贫如脊。
“你不知道,我在乎了你好多年……”
“……”
“你离开了那个小镇,我难过了很久……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傻乎乎地抱着熊来到这里。”
展诺的脑子哄的一下完全炸开;反应也同时慢了半拍:
“天澜……我不知道……你……”
她摇摇头:
“原来的那个熊,不是弄丢了,是被阮离熙藏了起来……对我那么宝贵的熊不见了,我虽然急,但却没有真正的难过……我这才有所醒悟……原来年少的感情……是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慢慢走远的……甚至……可能就此消失了……”
展诺听着听着,心下一片彻骨的冰凉。
他害怕起来……
是不是……
真的来不及了……
你摊牌不如我摊牌(2)
天澜静默地坐着,看向陷入沉思的展诺,深吸一口气,唤着他:
“展诺……”
他仿若没有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澜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知道……我在阮家那么多年……和阮离熙……从没好好相处过。”
“……”
“可是,他却说……他爱上了我……”
展诺惊异得抬起头,下意识地牵紧了她的手。天澜挣脱开,只是看着他:
“你也觉得荒唐可笑吧,连我自己都不信,别人怎么可能会当真……”
展诺的手心里沁满了湿湿的冷汗,内心的惶恐让他失神无措:
“天澜……他不值得……”
“不值得去相信?还是不值得去爱?”
“阮离熙……不会对你认真的……他……”
天澜打断了展诺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展诺……阮离熙……我想相信他一次;就算这一次,是悬崖峭壁,是万丈深渊……我都想试一次。”
“你对他……”
“人总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就像我对你……是爱是喜欢;还是仅仅无法忘却年少时对你的那种感觉……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展诺无力地反驳:
“就算是一种怀念的感觉好了,我仍然确信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说话的样子,喜欢你和苏紫他们闹腾的样子……我知道我懦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敢开口。可是……你对我……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对么?”
“我和你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我也以为这是爱。直到阮离熙去了英国,我才知道……原来……”
她没再说下去,可能还是无法这样坦然地说出口,或是不愿在人前这般轻易的承认自己对阮离熙的感情。
展诺的眼神清清澈澈地扫向天澜,带着慌张,带着忧伤,更多的是一种期待破灭的绝望。
天澜知道他的痛,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能下定决心地开了口:
“展诺,别再等我了,我已经不值得了……”
他摇摇头,脸上的落寞一览无遗:
“天澜,不是你说不等;我就能不等。除非我找到更爱的,否则……我没有办法……”
“……”
“我很庆幸,在对的时候遇见你;也很难过,在相同的时间里失去了你。但是我能肯定,我的爱绝不会比阮离熙少一分一毫。”
“……”
“我会等下去……直到你真的和他在一起……直到,我有了更爱……”
“……”
阮离熙静静地趴在病床上,紧紧地盯着房门,都快把门看穿了,还是了无睡意。
天澜在外头站着,心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下了,便悄悄地推了门进去。
夜凉如水,他的侧脸安安静静地倒映在月色下,干干净净的,依然有些憔悴苍白。
天澜皱皱眉,出神地凝望着他,直至阮离熙挣开眼来,她依旧楞在那。
见天澜恍惚地对自己直瞧,阮离熙哑着声,拼命压抑住跳到嗓子眼的欢喜,笑道:
“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男人帅得不像话?”
他承认,就算之前怎样在心里数落着她的不是,就算之前自己怎样的憋屈,却在见着她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天澜挪了张椅子,静默地坐到他的身侧。轻问:
“好些了么?”
阮离熙挑眉,“嘻嘻笑笑”的,阴阴发问:
“你说呢?”
“……”
天澜觉察出他的不悦,犹犹豫豫地解释:
“出了点急事……所以耽搁了。”
阮离熙点点头,理解的样子:
“我明白,反正什么事我都排最后的最后,等你这也弄完那也弄完,然后七大姑八大婶的都接上,这才想起有这么个小小的我。”
“……”
“在我成灰之前,你还能记起来看上一眼,我欣慰了,真的……”
天澜听着他似玩笑非玩笑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阮离熙,我什么时候让你那么憋屈了!?”
“从我决定做小三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天澜正色道:
“你别发神经了……”
阮离熙自嘲地笑笑,抬手摸起她的发,抚着抚着,气息竟不稳起来。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妖精了?成天勾着别人的魂……拍都拍不散……”
天澜抓下他的手,冷然地回:
“我是妖精你是什么?”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对上他灼灼的双眼便忙地撇开。
“想我了吧?”
“没有……”
“想了……”
“没有!”
“就是想了……”
“没……”
他使了力抬头将她深深地吻住。
她是不想,可他想了……
阮离熙在医院待了将近大半个月,终于见着了真正的骄阳。又开始了在家休息的日子,不过不是在阮家,而是在另一处住所。
天澜偶尔会去探望他,但是去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每次去,不是被他“吃”得精光。就是被啃得只剩下骨头。她尽量能不去就不去。
夜晚的翻云覆雨之后,他压在她的身上,又开始提: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天澜摇摇头。将被子盖起来遮住自己,艰难地翻了个身。
阮离熙迅猛地钻进去,摸着她滑腻腻的肌肤,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身后的疤痕大部分都褪去了。少许却还是顽固地留了下来。
还记得当时上药的时候,他问护士:
“这伤会留疤么?”
护士撇了他一眼,回道:
“要看是什么肤质了,那么严重的伤,总归会留点的。”
他猛的一惊,提高音量
“不行!给我用最好的药。,我不要留疤!”
护士不削:
“疤在背上,调养的好,应该只有一点点。”
阮离熙却斩钉截铁:
“不行,我不要留疤。太他妈丑了……”
护士笑道: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长些疤没所谓的。”
“留了疤,我女人等等摸着不舒服怎么办?!”
护士脸一红,看看身侧错愕万分的天澜,又低下头去。轻声说着:
“你还真体贴你女朋友。”
“……”
想及此,他又不甘地在她额上啄了一记,耐心地问: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住?”
“……”
“你一个礼拜只肯过来一次,我……憋得慌……”
天澜神色一变,当然知道他的“憋得慌”指的是什么。
“你能不能别老想那些!”
他挤挤她:
“天澜,我现在只有你……我是个男人!”
她推了他一把,补充道:
“用下'身思考的男人。”
他点点头,回得诚实:
“是的,用我的那里想你的那里……”
“下流!”
他搂住她的腰,笑着:
“你骂你骂随你骂!”
“阮离熙,你还有没有脸了!?”
他又开始呼吸急促地吻她的身子,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喉结滚了滚,回道:
“我还哪有脸,我连屁股都没了……我就是你不要脸的男人!”
我们的未来
天思尧坐在阮临宫的晴川阁里,有些焦急地等着天澜。直到见了她匆匆而来的身影,这才放下提心吊胆的心。
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天澜微喘着气,先开了口:
“抱歉,有些事急着处理就来晚了。”
她回得彬彬有礼,就像对待酒店的任何一位客人,却少了一份父女间应有的亲昵。
“不,不,不,是我提早了。”
天澜点点头,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坐下之后,替两人叫了壶龙井。便静静地与天思尧这么待着。
茶很快端上来,天澜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天思尧忙得站起接过去,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天澜倒是平静,也替自己斟上一杯,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天澜……”
天思尧不置可否地唤着她。
天澜只抬头,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又低了回去。天思尧专注地盯着她,有些失神地问道:
“想听故事么?”
不等天澜回应,他已开始娓娓道来:
“我和你母亲……在那个老镇相识……那时的她……在城里做导游……说起话来一闸一闸的,滔滔不绝……”
天澜回应地点点头,母亲的确很多话,空下来便喜欢跟自己谈天说地,可也是为了照顾幼小的她,才辞去了导游的工作。
“我聘了她做我的私人导游……半个月的时间……我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淳朴善良的姑娘……甚至为了她……留在了城里……”
天澜不言语,仔细地听着这些自己从不曾知晓的故事。
“还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便打算结婚,生属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想带着她一起回英国……”
天澜讶异地睁大了眼,看着天思尧陷进那些无法忘却的往事里,难以自拔。
“我从小生在英国,长在英国,你的爷爷奶奶。以及他们的上一代,都是那里的华侨。”
爷爷奶奶?
对天澜来说真是陌生的词汇……
“你爷爷很富有,思想却封建,在门第观念森严的天家,你妈妈……当然不会轻易被接受……”
“我为了这件事……和家里闹的很厉害……你爷爷说……如果我坚持和你妈妈在一起……就永远别回天家……”
“后来我就真的没有回去……”
“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日子虽艰苦却也幸福……她继续当导游;我在一家报社当起了编辑,日子很快乐很充实……”
“可是好景不长,你妈妈做医检的时候被查出患上了严重的肾结核,必须立刻进行肾脏移植。”
天澜紧抿了唇,亦陷入深切的回忆里,母亲就是因为肾功能完全衰竭才离开了人世。
“我到处向朋友借钱,却连个零头都不够。”
天思尧神色苍白,痛苦无力的成述竟让天澜也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疼。他摇着头,声音禁不住地颤抖:
“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回去伸手讨钱……你爷爷说……可以替你母亲安排最好的医生,安排最好的医院,立刻进行肾脏配型……条件就是……”
天澜终于冷然地接口:
“离开?”
天思尧不敢再看天澜,不点头也不摇头。
“条件就是……将尹默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离开……”
天澜震惊。肚子里的孩子?!
“你母亲死活不肯将孩子打掉,医生再三警告,如果不作流产,生育的时候极有可能引起肾脏衰竭,那就是……一尸两命……”
天思尧抖着声音,眼里的泪光深深地刺痛了天澜。
“她很坚持,整整十个月,她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当时的情况,她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你爷爷最后还是让了步,应允尹默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必须回去……否则……他不会再支付任何的医疗费。你爷爷年轻时冷血果断,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考虑!”
天思尧捏紧了拳头,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咬牙切齿。
“我们一直担心……这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天思尧泪光涟涟地看向天澜:
“谢天谢地……她很健康……而且完好地活到了现在……”
“……”
“我回到英国,又想偷偷地跑回来,紧要关头却在机场被逮了回去。最后的下场就像阮家的那个男孩,被父亲用皮鞭毒打了一顿。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再联系你们的时候。早已经音讯全无了。不用想的,一定是你爷爷搞的鬼……”
“……”
“我在英国过了段荒唐的日子,成天浑浑噩噩,差点沾了毒品进了监狱……”
“后来……我从你爷爷手里拿到了一封信,是你妈妈亲笔写的,里面有你的照片……”
天思尧从口袋内侧缓缓掏出一张照片,旁若无人地抚了又抚。再也藏不住心中无限的悲鸣,俯下身子无声地抽泣起来。
天澜隔着桌子望向在自己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亲生父亲,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父母亲经历了如此多的苦痛与煎熬才换得的。
“你母亲说……她和孩子都很好……让我别再干傻事了……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的对……我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天澜点点头,轻轻呼了口气。
“我不直在不停地找你们……却没有任何的线索……直到前些日子……你爷爷病危……我才知道……你母亲……走得那么早……”
天澜红了眼眶,附和道:
“妈妈很早就走了,进行了肾脏移植,可是,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天思尧抱着脑袋,肩膀隐隐地抖动起来,没了声音。
天澜站起身,悄悄地走过去,抬手轻拍着他的背脊。
天思尧牢牢地抓握住天澜的手。
失声痛哭。
良久,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联系上了阮先生……他说要和我见一面……我因为你爷爷的病一直走不开……所以最后在伦敦和阮先生见了面……”
天澜掏了张纸巾递过去,他重重地擦拭,情绪显然平复了不少。
“天澜……你愿意和我回趟英国么……”
“……”
“你爷爷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和你见上一面……我一直固执地没有再娶……他也因为当年错误的决断耿耿于怀……”
天澜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很抱歉……我没有心理准备……况且……我不是圣人……他之前那么无情地对待妈妈……不是我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想你到现在……也未必能完全释然……”
天思尧理解地点点头:
“我订了下星期一的班机……如果你想通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系我……”
“……”
天澜周六晚上和阮离熙去了趟超市,想起上一次两人在这里同行的情景,虽依然历历在目,却仿佛早已隔了千山万水。
阮离熙牵紧了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跟着天澜往前走。
他最近是越发地放肆了,一抓到机会就牛皮糖似地黏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神神兜兜地跟来这里。却不怎么有耐心,不间断地问着:
“你好了没?”
“……”
“可以走了吧……”
“……”
“到底还要多久!?”
天澜气不过,仰头瞪着他:
“要走你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