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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怔住,对事坦然处之的李太医,也有如此局促不安的一面。不过李太医的话却有漏洞,难道年氏这几年内都不能再有身孕,无晕对后宅的女人来说……此时,胤禛正坐在正首把玩着茶盏,想是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朝服,周身似散发着浓浓的寒气,不怒而威。脸上虽面无表情,可稍向下垂的嘴角,却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李氏闻李太医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面上却淡淡的,正想说什么,又见气氛有些阴沉,便禁了声。直到乌喇那拉氏小声叫了声“爷”,胤禛才淡淡的道:“哦,起来吧。”短暂停顿后又道“那现在,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乌喇那拉氏道:“听年妹妹身边的刑嬷嬷说,年妹妹昨天夜里就有些不舒服,今早用了些吃食,便出了事。恩,妾已经命小福子将伺候年妹妹的一干人等都叫下去问话了,年妹妹今早的吃食也留下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胤禛道:“李太医,你可看出来年氏小产的原因?”李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略思索了下,小心翼翼答道:“回爷,依年福晋的脉象来看,倒不是药物所致。这女子怀胎头三个月本就不稳,年福晋又身体孱弱,可好生将养着,也能平安无事。奴才探查年福晋的脉象许久,发现她似乎有摔倒的迹象,这,女子初孕摔倒,可能当下没什么大碍,可一至两天内就会有见红的迹象。不过,又似乎还有……奴才斗胆,请爷让奴才看一下年福晋早上的吃食。”
胤禛应了,命人端来了年氏的吃食让李太医检查,又传来了小福子、刑嬷嬷以及昨晚伺候的丫环。待他们下跪礼毕,胤禛问道:“昨晚伺候的是谁?年氏可有摔绊?”小丫头忐忑道:“回爷,奴婢昨晚伺候主子就寝时,主子并未摔到过。只是……和晓莺姐从外面回来,约半个时辰后,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奴婢想着去告诉刑嬷嬷,主子却又没什么大碍了。于是主子便决定等明天再说,接着主子又吃了大半碗蟹肉粟米羹也就睡了。”
忽然。李太医急急问道:“什么?蟹肉粟米羹?”复又对胤禛躬身道:“爷。按这丫环地话来看。年福晋是和一个叫晓莺地一起出去过。可否将此人传来问问。年福晋是否在外有摔倒过。”
胤禛命人去传晓莺。接着问道:“李太医。这蟹肉粥有什么问题吗?”李太医回道:“回爷。蟹具有活血化淤地功效。因而有孕早期之人多食会导致流产。奴才刚刚看了年福晋早上地吃食。发现有一碟蟹肉水晶蒸饺。里面除了蟹肉。还有小茴香、花椒、胡椒。这些香料虽是用来调味。然它们都是热性香料。有孕人食之。会照成羊水早破、自然流产、早产等现象。”
李太医说完。屋子里再次沉默。慧珠也偎着素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地站着。真没想吃蟹肉会小产。那年氏该是因为误食了蟹肉及热性香料才导致地小产吧。
正值屏气凝神之际。晓莺被带到。
晓莺一见屋里地阵仗。马上跪下行礼。胤禛道:“昨晚是你伺候年氏出去地。她可是有摔倒。恩?老实交代。”晓莺似被胤禛地话吓到。连忙磕头哭泣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胤禛厉声道:“说。”晓莺才抽泣着回道:“爷。奴婢该死。。自主子有身子以来。每天戌时正(20点)都要在院子里走一圈。以防吃了就躺着。容易积食发胖。于是昨个主子就像平时一样在院子里走。谁知出了正屋。刚走到山茶花盆景跟前。主子就。就摔在了地上。奴婢马上就去扶主子起身。没想到也摔了一跤。爷。奴婢说地句句属实。主子摔倒地时候真地一点事也没有。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会见红了。”晓莺说完。便嘤嘤地哭起来。
胤禛“啪“地一声将茶盏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眼神凌厉地看了一遍屋里众人。怒道:“好。非常好。好一个摔倒、好一个蟹肉还有热性香料。好啊。好啊。看来年氏就是这么多地巧合遇在一起才流产地了?”好。好。好。看来还不止一个。在自己地眼皮底下居然敢如此做事。至自己于何地。
茶盏碰裂的声音,让慧珠一颤,也让她警醒。这么明显的反话,如此大的怒气。慧珠使劲的掐了一下手掌心,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病也要等到回去再病,不能晕倒。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在一会就好,慧珠不时得给自己暗示道。
乌喇那拉氏见状,只好上前,劝道:“爷,还请息怒,这正月还未出,就生气……。”说到后面也禁了声,转头就偷偷的给小福子递了个眼色,小福子便躬身道:“爷,这,看着时辰,年福晋也该醒了,也是时候喝药了,您看呢?”李氏红着眼睛抹着帕子道:“爷,年妹妹失了孩子,妾也是难过的。好在年妹妹福大,没留下什么病根。不过毕竟是伤了身子,还是早些服药的好。”李氏复又看了看胤禛的脸色,才道:“爷,这大冷天的,众位妹妹都只身来了大半天,也站了好半响了。妹妹们身子都是娇养的,这长时间的,也怕吃不消啊。”
李氏话音刚落,就听宋氏耿氏惊慌道:“武妹妹,你怎么了?”,“武姐姐,怎么了?爷,福晋这……”
慧珠侧身便见武氏昏倒在丫环身上,这也太戏剧性了。早知如此,自己也不用死撑了。心随意动,眼前一黑,慧珠也就迷迷糊糊的昏倒了。
第三十七章 流言
这下,慧珠与武氏两人齐刷刷的晕倒,满屋子惊呼声矗起。
乌喇那拉氏见场面混乱,也顾不上还在气头上的胤禛,忙命人将她俩先扶在椅子上靠着,让李太医看诊。
胤禛紧锁眉头,沉着一张脸看着慌忙的众人。心下却犹被一盆凉水给浇的透心凉,怒气渐渐的消无踪影。想自己满腔的怒火,还未发出,就晕倒了两个。自己是骂她们了?还是打她们了。晕倒,就摔了一个茶盏,然后就晕倒了?这群女人。指不定明天各大府里都知道,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流产,两位格格被吓的晕了。瞥眼过去,又见李太医给武氏把了半天的脉,也不见他回话,难道又有什么事?想到这,胤禛声色俱厉道:“怎么了,为什么晕倒?”
李太医感到一双阴鸷的眸子狠盯着自己,忙转身,有些不确定的躬身答道:“回爷,这,这,依武格格的脉象来看,武格格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想是今天受了惊吓又站立的时间过长,才会晕倒,并无大碍。”李太医擅长妇科,又怎么会诊不出武氏的脉象了。不过是见贝勒府里,侧福晋小产,又有两个格格晕倒,其中一个还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才如此犹豫的回答。这后宅水深,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能参与搅合的。
轰隆——,李太医的话犹如巨大惊雷砸向了屋内众人。大家脸色各自变了变,也说不出个中滋味。片刻不到,乌喇那拉氏已恢复如常,对胤禛蹲安道:“恭喜爷。李太医医术高明,武妹妹必是有了身子。”李氏见状,也故作轻松道:“太好了,真要恭喜爷。武妹妹这次必能为爷诞下个小阿哥。”接着一屋子的下人也齐声跪下道:“恭喜爷、福晋。”耿氏看了看晕倒的慧珠,又对面色焦急的素心递了个眼色,轻触眉头道:“爷,福晋,这慧珠妹妹还晕着呢?”
听了耿氏的话,大家都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慧珠。
胤禛目光如炬的盯着慧珠,难道她也有了身孕?于是胤禛问道:“既然武氏已无大碍,李太医你就去看看钮祜禄氏怎么样了。”李太医应了,忙为慧珠看起脉来。不过这次却十分快的诊断完毕,躬身回道:“回爷,钮祜禄格格只是得了风寒,加上屋内密致,气血不应才会晕倒。只要喂上几幅中药,便能痊愈。”
慧珠没有身孕,倒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胤禛再次紧锁眉头,没怀孕,但武氏能有孕也是好事。算了,最近水患流民的事,皇阿玛已经为此大发雷霆,重办几位大臣,自己也懒得管这后宅内事,年氏流产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再说,一个还在腹中的胎儿,皇家每年不知要流多少。没保住孩子,年氏自己也责无旁贷。可自己的子嗣也确实太过稀少,还没有嫡子。想着,胤禛便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了武氏身上,一会儿,又看向了慧珠。府里最小的,家事与武氏也差不多,可强在她是镶黄旗的,是满人,若能还上……
胤禛妻妾都为慧珠没怀孕松了口气,心下却都有些埋汰道“这没怀孕还添什么乱,晕倒也不会挑时侯。”
此时的慧珠仍豪无所觉的昏睡着,里屋的年氏却悠悠转醒。康熙四十四年正月二十六这日,一向沉静的四贝勒府也起了波澜。
……
这日申时正。慧珠醒来。喝了些治风寒地汤药。便又睡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慧珠这一病就是四五天。整日无精打采地。待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倒也惬意。只是不时要听些素心地唠叨。其实素心话里话外就是埋怨自己不听话。在雪天受了凉;又眼红武氏昏倒是因为怀了孕。而自己是因为病了才晕倒。不过。武氏是被查出有身孕。自己则纯是瞎搅和。可想而知那天地场面该是怎样地混乱。这年氏还没醒。自己和武氏又晕倒了。一天之内。胤禛七个有名有份地妻妾就昏倒了三个。呵呵。气死他。想到这。慧珠不由地觉得既好笑又解气。听素心说。自己昏倒后。胤禛还没发地怒气硬生生给憋回去了。很好。这也算解了自己前些时候受地委屈了。
慧珠正想地出神时。素心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又将吃食一一在炕桌上摆好。才道:“主子。这几日您老睡到辰时过了才起。明个要去给福晋请安了。看您还起得来吗?整天就歪在炕上。也不见关心关心爷这武……”
不待素心说话。慧珠忙打断。说道:“我知道。你别说了。我都能背了。好了啦。我这几天不是病了吗。才懒洋洋地躺着地。唔。今天天色不错。等会出去逛逛园子。这老是躺着。我也感到骨头都酸酸地。”说完。慧珠就伸了个懒腰。拿起筷子用饭。素心见慧珠一副油盐不进地样。也只好无奈地摇头。就此歇了话。伺候她用饭。
过了饭。慧珠裹着棉质披风。带着素心出了院子。倒真是雪窖冰天地北方。在暖呵呵地里屋待几日。这一出门反而不能适应外面严寒。
来到内花园入口,整个地方空荡荡的,似乎感觉更冷了。素心道:“主子,还是回去吧,您这病刚好可不能又病了。”慧珠紧了紧披风,抬眼便见园内栽种的几棵松柏,正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傲迎风霜雨雪,似激励着人们进园内欣赏它的风姿。
当下,慧珠摇摇头回绝,边往里走边说道:“我今穿的这么厚实,哪能冻着啊。不出来也就罢了,这出来了,还是多走走。咦,素心,我怎么觉得外面虽冷,我却更精神呢?”素心笑道:“主子,就你理由多。前几天你是躺着炕上睡觉,现在走在外面,又吹这冷风,能不精神吗。”说话间,主仆二人穿过了月洞门,走过白石台矶,进了园子里。
内花园不似二园平坦宽豁,反是曲径通幽,在两侧抄手游廊的包囊下,山石群绕,假山亭子各处,同时还摆着各色盆景。
素心道:“这冬日闲时逛逛花园倒是不错。主子,前面的山茶花开的正好,要不摘些回去。”慧珠见后,喜道:“恩,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惜花之人。就听你的,摘几株回去正好放在案几上,不能总插着梅花呀。”话毕,慧珠就加快步伐向山茶花走去。
不想刚走到假山处,便听见了小声的谈话声,隐约间听见自己和年氏武氏的名字。心下生疑,不由的慢下了脚步。此处是个死角,除了假山,身后便是一色水磨群墙。顿时,谈话声便传进了慧珠的耳朵里。
说话的是两个小丫头,面生。只听个稍高一点的道:“这主子出事了,倒霉的就是我们当奴才的。我这一想起晓莺杖毙时的惨叫声,就直哆嗦。”另一个道:“这也是她活该,平时仗着自己是年福晋的大丫头就趾高气扬的,还不也是个奴才。”接着那矮点的小声道:“我听说,年福晋摔倒是因为有人放了冰,年福晋每天都去看山茶花,正好踩在冰上就……所以晓莺正好倒霉,便以没伺候好主子的罪被活生生的打死了。不过,你说这年福晋刚流产,武格格就怀上了,还三个多月呢,会不会……?还有钮祜禄格格,这早不昏倒晚不昏倒,正待爷问起年福晋流产时就昏倒,你说她是不是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啊。这两位主子可是一起进的府,这女人一嫉妒起来可就……她这几日不是连院门都没出吗?该不会是心虚吧。”“别说了,这三位可都是主子,高公公不是说了不准乱嚼舌根的吗?……真别说了,我想着就怕,上面下了命……万一被发现了说……我可不想像晓莺就这么没了。”“知道了。唉,她们一个看着温柔,一个看着老实,其实没一个是善茬,这皇子府后院哪有什么安妥的……”“这与咱们无关,还是快走吧,嬷嬷正等着呢。”说着,两人便走开了。
第三十八章 整顿
翌日清晨。素心端着热水进屋,见慧珠已起身,靠着炕上,半坐半卧,腿上搭了个皮褥子,正暗暗出神。
想到昨天听到的闲话,素心心下埋怨,这府里的下人就会腻没个口舌,真该搅了她们的舌根,脸上却笑道:“主子起来了。”慧珠方看向素心,缓缓说道:“恩,这些日子睡多了,想着今要给福晋请安,也就早醒了会。”素心将盆子放在一旁的矮凳上,伺候慧珠净面,想着说些旁话解闷,遂道:“昨个儿,张嬷嬷当家的将小金橘移到了盆景里,看着到好就想着孝敬给主子。冬日看看黄橙橙的小金橘到不错,要不奴婢晚些就把金橘盆景给主子摆到屋里?”
慧珠道:“张富是个细心的,难为他跑外茬,还记得给我屋里送东西。这金橘盆景也不比山茶花差,就搁在屋子里好了。”山茶花,年氏就是看山茶花时摔倒了,想必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了。后院的女人又哪个脱得了嫌疑呢。只是没想到,自己就病了晕倒,尽出了这些流言,人多是非多。然,后宅妻妾间的事又有谁说的清,可不管怎么说,年氏小产伤了身子对府里的妻妾来说算得上是好事。
素心懊恼,怎么提起这茬了,昨不就是去摘它,结果闹着心空手而回,于是忙道:“主子,您也别多想,这些该死的小蹄子,竟这样编排主子。今定要禀了福晋,治治这些没规没矩的奴才。”慧珠苦笑道:“他们不过是看我位卑又初进府邸,才说些闲话的。想这年福晋可算得上是爷妻子之一,都这样轻易小产了,何况我一个无势的格格又怎能硬管住他人的嘴呢。”顿了顿,见素心一脸担忧,安慰道:“这流言也不是一两天了,福晋也该是知道了。她不是下令不许乱传了吗。这以讹传讹的事,其他人也不会信的。好了,还是收拾收拾去正院吧,到时咱们再见机行事。”
就此作罢,主仆二人歇了谈话。待素心伺侯慧珠梳洗妆扮,用了早饭,二人方去正院请安。
来到正院,慧珠见人大多都到了,忙上前给乌喇那拉氏行礼问安,又与耿氏寒暄几句,便听有人来报:“李福晋与武格格到。”传话间,就见李氏与武氏携着手好不亲热的走进来。
慧珠见李氏武氏携手进屋,心下生咦,几天不见,这李氏和武氏倒关系交好起来。又见两人一色新衣,花团锦簇。武氏更给人一种清丽雅贵之感,她上身穿着琵琶襟短装旗服,外罩长至腰处紫清二色坎肩,下身却着汉人妇女时穿的金泥簇蝶弹墨裙,这裙是用墨弹在裙口子上,看着就象一幅水墨画。武氏一身打扮倒是既雅素又别具风格,可这和她平时的穿着很是不同。
乌喇那拉氏见二人进来,眼睛微闪,待她们行完礼后,随即笑道:“二位妹妹多礼了,快坐下,让丫头们斟些热茶。”李氏武氏蹲安谢了礼,方在放着皮褥垫子的椅上坐下。
见该来的人都到了,乌喇那拉氏使个眼色,小福子忙躬身从屋角悄悄的出去。乌喇那拉氏方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又细问了慧珠的病情,关切嘱咐武氏注意身子。满室和乐融融。
半响后,小福子只身回屋,向乌喇那拉氏耳语了几句。就见乌喇那拉氏话锋一转,严肃道:“想,大家也还记得除夕那晚,爷特意提到要好好整顿内务。然时值过年,府内又出了些事,也就没怎么提醒大家。现在正月已过,也是时候了。免得腻些个奴才们仗了势,不知谁才是主子,尽无法无天起来。”说着,就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慧珠不由纳闷,话里有话,治下人是一回事,却又……慧珠摇摇头,也不多想。忙带着素心跟上前去,看到底唱的是哪出。
来到正堂廊下。堂外两边各站着七八个横脸地太监。中间摆着三张一尺来宽地长木凳。此时。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压抑地气氛让人不禁肃穆。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