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醒了。”
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淡漠得仿似不带丝毫情感,只有声音的主人才知道自己压抑得有多辛苦。他仍是不习惯在她面前,表现他的关切与激动。
“你已经睡了两日一夜,一定饿了,我熬了些清粥,你起来吃一些可好?”他的语气仍是冷淡,但一字一句中,已悄悄透露无法隐藏的关切。
仍是无法抗拒他言语中仿佛下了蛊的强烈诱惑,素梅轻轻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他。
他憔悴了,本是俊朗冷峻的容颜,染上丝丝疲倦的痕迹,像是已有好久没有合过眼的模样。是为了守候昏迷不醒的她吗?素梅发现自己在面对他时,仍是无法无动于衷,她无法不关心他、无法不理会、不疼惜他的消瘦憔悴。
心念悄转,眨眼间,她已泪盈于睫,泫然欲泣。
“吃一点吧!”凌剑把清粥送到她床前。
素梅只是低垂螓首,却不接过。
凌剑舀起一匙清粥,送到她的唇边,轻轻诱哄:“吃一点吧,大夫说你的身子还虚弱得很,要是不吃东西怎么好得起来?”
素梅径自垂着脸,摇头轻语:“我不想吃。”
凌剑无奈,“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来。‘西施舌’怎么样?听说是因美女西施而得名的杭州名点,清香甜润、酥软可口,尝尝可好?”
轻轻翻转身子,素梅背对他,蒙上羽被,她的泪在被中无声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在狠狠伤了她后,又如此温柔的待她?叫她早巳死去的心,再次蠢蠢欲动的期待着他的怜惜……
DREAMARK DREAMARK DREAKARK
既然死不了,那也只有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那天以后,凌剑对她的态度明显变得温柔体贴而小心翼翼,他绝口不提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就连“胭脂”这个名字,似乎也成了他的禁忌。
他不提,她也跟着噤了口,甚至没有告诉他,她已记起了过往的一切。
在他以为,她仍是那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的孤女。
又休息了几日,素梅的身子始终没有完全康复,甚至迅速的消瘦了下去。看在凌剑眼中,令他疼惜不已。
这些时日,为了她的病,他连搜寻胭脂的时间也没有,只能飞鸽传书回伤心林,调遣门人到杭州来帮忙寻找。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再寻不到胭脂,那她势必性命不保,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面前这个丝毫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她。
他明白那夜他毫不留情的话,深深伤害了她。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从未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在乎她。
当她在他面前毫不犹豫的跳下西湖时,他的心几乎停止跳动,从未尝过畏惧滋味的他,真的害怕会从此失去她,直到那时,他才明了自己对她的在乎。
现在,她虽然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仍是心有余悸地深恐一个眨眼,她又会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这一日,素梅的心情似乎颇佳,从清晨起床梳洗后,脸上就挂着浅浅笑意,连带的使他的心情也难得的愉悦。
凌剑微笑着,看着在房里蝴蝶般翩翩飞舞来去的素梅。
“看来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有种感觉,她应该是来自大户人家,因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大家闺秀的婉约气韵。
素梅停下正擦拭铜镜的手,回身一笑,娇媚万状,盈盈的眼波勾魂摄魄。
“我的心情为何要不好呢?”
凌剑在她妩媚的笑颜中失了魂魄,凝视得她羞红了素颜,嗔道:“讨厌,你看什么呢?”
凌剑回过神,下意识地别开眼。“你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素梅眼神一黯,继续手中的工作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万万不能因他的温柔而沉沦。
她是骆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是阮家的女儿,无论如何,她必须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即使骆子言不会原谅她,即使爹爹认为她使阮家蒙羞,她都必须回去面对她该承受的所有责难,然后在娘亲的墓前自尽赎罪,洗尽骆阮两家因她而蒙受的羞辱。
她知道,他是不会放她走的,而她也不想让他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她必须逃走。
但这些日子里,他始终不曾出门,不曾放她一个人待着,若是她想悄悄离去,就必须先松懈他的看守,所以她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不再沉默以对,不再郁郁寡欢。
再说,只要离开他回到阮家,不论结果是生是死,她都再也见不到他,那在尚能相见的时候,留下些美丽的回忆,也是好的。
素梅执着抹布出了神,飘忽的心思被凌剑的声音唤回。
“既然你心情很好,那我们出去走走如何?整天闷在屋子里,对你的身子也没有好处。”
“去哪儿呢?”素梅回身望着他,眼中有疑问。
“你跟我来就是了。”凌剑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抢去她手中的抹布,随手一抛,就扯着她出门而去。
凌剑带着素梅先到西湖边的著名酒楼——楼外楼打了个转。他点了不少酒食菜肴,要掌柜的用食盒小心装好。
素梅刚要从掌柜手中接过食盒,就被他抢着接去,他拉着她的手腕径自往西湖边的柳林中行去。
素梅不禁为他偶然流露的丝丝温柔心动不已,也许,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也会是个体贴的情人,可惜他的心中早已住了人,再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她。
她告诉自己,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内疚,内疚她差点因他而丢了性命,绝不是因为他有丝毫喜欢她,她绝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素梅不许自己再深陷一次,她一定要逃走,远远躲开这个危险的男子。回到她本该去的地方。
柳林深处,绿草如茵,映着西湖的波光粼粼,湖光山色,宛如一幅最美的山水画。
凌剑把食盒放在一株垂柳下,率先坐下,接着拍拍身旁的草地,挑了挑飞扬的浓眉,示意素梅坐在他旁边。
素梅却走到与他相隔两尺外的草地上,姿态优雅地席地而坐。
凌剑呼了口气,也不说什么,只枕着手臂在草地上躺倒,静静望着湛蓝天空中不断变幻着的朵朵云彩。
素梅也抬首看向天空,望着空中自由自在的飞鸟与白云,不觉痴了。
从未想到原来阮府以外的天空,是那么辽阔、美丽,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走出阮府那禁锢了她多年的牢笼,如今梦想实现,她竟不感到丝毫兴奋。
也许就像鸟儿被关惯了,早已忘了天空的辽阔而失去飞翔的能力,所以在拥有想望已久的自由后,她竟反倒不断计划着如何才能逃离他的身边,回到那个牢笼里去。
也许她的身体获得了自由,可她的心却早在自幼所受的教导中失去了自我,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若不能为阮家带来更大的权益,至少也不能让爹娘因她而蒙羞。
可她却在嫁人骆家前,失去了贞洁,那她除了在娘亲墓前,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尽一身污秽外,还能怎样?身为女子,她只有认命。
怨他吗?恨他吗?
素梅瞥向闲适躺在草地上,似已悠然睡去的凌剑,心底泛起一阵温暖甜蜜,温柔笑意缓缓从唇边泛滥开来,不!对他,她无恨无怨。
趁着他睡着,素梅一眨也不眨地观察着他俊朗的容颜。
不可否认,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如果不是他时时散发着冷冷的慑人气势,使人不敢靠近的话,那他一定轻易就可勾去任何怀春少女的芳心。
平时的他,是冰冷而难以接近的,可是此刻沉睡中的他,却是安全无害的,俊朗的脸上似乎还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像个顽皮的孩子,有种天真无邪的气质。
素梅不自觉地越靠越近,最后甚至就在凌剑的身边蹲下身子,着迷地瞧着他的睡容。
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温柔带笑的他让人心醉,可是那个残忍冷酷的他,却能轻易让人心碎。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看着他,素梅失神了。
上一页 返回杀手的情人目录 下一页
言情小说 | 武侠小说 | 古典小说 | 现代小说 | 科幻小说 | 侦探小说 | 纪实小说 | 军事小说 | 外国小说 | 小说更新列表
?2005…2008 潇湘书院版权所有 做最优秀的 小说阅读网站
杀手的情人·第五章·林千色·潇湘书院
小说分类导航 : 原创小说 | 言情小说 | 武侠小说 | 古典小说 | 现代小说 | 科幻小说 | 侦探小说 | 纪实小说 | 军事小说 | 外国小说 | 更新列表
潇湘书院 → 林千色 → 杀手的情人
第五章 “怎么样?看够了没有?”带笑的醇厚嗓音突然从沉睡的凌剑口中吐出,惊得心不在焉的素梅差点摔倒。
素梅又羞又气。居然让他发现她像个傻瓜似,痴痴盯着一个男人看的花痴模样。
她忿忿起身,打算走开。
谁知,她一步都还来不及跨出去,就被凌剑精准探出的大掌一把握住手腕,用力一扯,她立刻跌进他的怀中,而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素梅想站起身来,却被他铁箍般的大掌锁得动弹不得。她努力拉扯着他握住她手腕的大掌,怒斥:“你居然装睡骗我,小人!我警告你快点放开我,否则……否则……”可恶!她居然寻不到半点能够威胁他的地方。
“否则如何?”凌剑笑笑地睁开眼,凝视着她微红如醺的俏丽怒颜。
“否则……否则我就……”素梅恨恨咬牙,眸子里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凌剑一挑浓眉,像是挑衅地问:否则你就怎样?
抬起手,素梅朝他握着她手腕的手背狠狠咬去——
凌剑松开了手腕,诧异地望着她,搞不懂一向温柔婉约的她,怎会像个悍妇般,用牙齿来招呼他。
素梅向旁一滚,脱离他的怀抱,斜卧在一边的草地上,曲起手肘撑着脸,笑意盎然地望着他,挑衅目光得意至极。
凌剑抬起手背一看,两排整齐小巧的齿痕印在其上,甚至微微泛出血痕。他轻轻一笑,视线纠缠着她的,接着把唇印上手背的齿痕,舔去细微血丝……
素梅的小脸刷地红透,她别开眼,再也不敢看他。
凌剑却开怀地大笑出声。
素梅坐起身,瞪着远处的湖水,低低咕哝道:“下流!无赖!登徒子!”
“你在说什么?”他凑近她耳畔低问。
感觉到他灼热的男性吐息,素梅火烧般跳了起来,红着脸掩饰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你听错了。”
“没有吗?我明明听见你在咕哝着什么。”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
素梅只得垂脸讷讷道:“我方才是说我有点饿了。”
“饿了?怎么,对着满湖如画风光,你不觉得秀色可餐吗?居然还喊饿?”看着素梅又羞又气的丽颜,凌剑总是忍不住想逗弄她,这是连面对胭脂都从未有过的情绪。一想起不知所踪的胭脂,他再也没了好兴致。
“既然饿了,那就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吧,满目湖光山色足以佐膳了。”说完,他望着西湖的粼粼波光,再无言辞。素梅察觉到他的转变,猜到定又是因为胭脂,她顿时也失去了兴致,取出食盒中的佳肴名莱,提起筷子,却毫无胃口。
叹了口气,素梅落寞道:“可惜好山好水,又有佳肴名菜,却没有美酒助兴。”总是听说“一醉解千愁”,此刻,她真的很想喝两杯。
听了她的话,凌剑笑了,“你也会喝酒?”
“怎么?我不能会喝酒?”
凌剑被她挑衅的语气吓了一跳,轻笑,“我只是觉得你像个出身良好的闺秀,不像是会好酒贪杯的女子。”
素梅一怔后,笑了起来。“你错了,我才不是什么闺秀淑女呢,我只是出身平常的村女。”
凌剑突然双眼晶亮地盯着她,“你想起过去的事了?你都记起了?”素梅愕然于他的反应,随后明白他是想问她胭脂的下落,随即失落地摇头掩饰o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出身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否则就不会跌落山崖而无人闻问了。”
凌剑失望地别过眼,失落的情绪丝毫无法隐藏,看得素梅一颗心仿佛滴血般一阵绞痛。
半晌,凌剑才压下失落情绪,对她笑道:“你信不信这株柳树下埋着一个宝藏?”
“宝藏?你别逗了,我才不信。”素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还未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
“那我就掘出来给你看。”
他笑着,像个天真的孩子,居然真的找了根很粗的树枝就在柳树下掘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真的挖到了一个深黑色的物品,像是陶瓷。
素梅愕然睁大眼,惊诧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三两下,一个酒坛从泥土中被掘了出来,凌剑很意至极的笑道:“如何?这下你非信不可了吧?”
“我明白了,这是你早就埋在这里的。”她恍然大悟。
“那又如何?你想喝酒,我就把美酒变了出来,这不就足够了?”他笑得畅意。
凌剑拍开泥封,浓烈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凌剑赞道:“这可是正宗的绍兴名酒——女儿红!
传说晋时东关有一裁缝,其妻有了身孕,裁缝酿了好酒数坛以贺得子用。谁知得女,裁缝气恼,将酒埋人地下。
十八年后,女儿长大,才貌双全,裁缝将女许与得意门徒。洞房花烛夜,起出埋藏了十八年之陈酿大宴宾朋,此酒色如琥珀,澄黄透明,味比琼浆,醇厚甘鲜,光是闻这酒气,就足以醉人了。”
凌剑将酒注入碗中,橙黄明艳的酒色果如琥珀一般艳丽,他一仰首,将碗中佳酿喝得涓滴不剩。
素梅惊诧了,怔怔望着凌剑的俊朗容颜,讶异于他的见闻广博。
她不觉也端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辛辣灼热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进腹中,呛得她止不住大咳起来。
会饮酒的人觉得这女儿红酒味甘醇,喝下便觉唇齿留香,不擅饮酒的人,结果就如面前的阮姑娘一样了。
凌剑笑得前俯后仰,让呛咳不止的素梅恨得牙痒痒的。但他大笑过后,仍是温柔地伸手轻拍她后背,为她顺气。这人真是……让人恨却更令人爱,素梅的一颗心在矛盾的拉扯中没了主意。
“原来你不会喝酒。”凌剑犹不放过地打趣道:“饮酒堪称是做人的基本功,万万缺少不得的,你却不会,那真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他连声慨叹,似乎替她感到遗憾至极。
素梅拍开他的手,刚回过气即辩驳道:“谁说我不会饮酒?方才我只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才会呛到。”为了证明所言非假,她又执起酒碗,小心翼翼地轻啜一口酒液,在略略沾唇后即放下酒碗。
凌剑瞟了她一眼,也不言语,但他的眼神却把他想说的话,全都表露无遗。
素梅仰起小脸怒道:“怎么?你说我这样不算饮酒吗?像你那样才品不出好酒的真味呢!只会一味的牛饮,你也知道什么叫好酒吗?”
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十成中有九成九都进了凌剑的腹中,素梅虽没有喝下多少酒,却也觉得自己醉倒在这扑鼻酒香中,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也学凌剑般躺倒在如茵绿草中,鼻中呼吸着浓郁迷人的酒气,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村姑、农妇般,就这样随便躺倒在湖边,把十几年来不敢稍有违背的女诫规条,完全抛到了脑后,毫无闺秀该有的娴雅气质、高贵仪态,然而,现在的她却觉得理所当然。也许,她真的学坏了,坏得无可救药了,素梅略带内疚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心事?”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叹息,凌剑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她。
素梅也转过脸去,与他相对,眸光交缠中淡淡一笑,应道:“没有。”
凌剑投向她的眼睛幽黑得就像夜空,他明白有些事她不想说,而他也就不再追问。
素梅忽然翻身坐起,对凌剑道:“酒没有了,这地下还有宝藏吗?我突然又想喝两杯了。”
凌剑枕着手臂笑了,双眸晶亮地看着她。“你又想喝两杯了?但我记得方才那一整坛的女儿红,都装进了我一个人的肚子。”
素梅红了脸,故意别开眼道:“就是因为你一个人霸着酒坛,所以我才没有喝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