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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梅苍白的素颜霎时飞起一点嫣红,薄薄的红晕衬着苍白的容颜,反有一股凄美的绝艳。
她轻垂螓首,把羞红的脸颊藏人凌剑怀中,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道:“我姓阮……”
“那小姐的芳名呢?”凌剑笑着追问。
“素梅。”细如蚊蚋的娇柔嗓音从凌剑胸前传出,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几乎听不到这两个字。
但他故意又皱眉大声问道:“啊,什么?我听不清。”
“素梅,素净的素,梅花的梅,我是腊月间生的,那时正是梅花怒放、白雪纷飞的时节,所以娘亲为我取名素梅。”她略略提高些音量解释道:“我还有个表姐,名唤绛雪,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家中长辈都打趣我们不像表姐妹,倒像是嫡亲的双生姐妹呢……”说到这里,不但凌剑,就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她怎么从来没想到,也许十几年前绛雪根本没死,她只是失了踪,恰巧被伤心林的人救去了。
否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因为她们的母亲是双生姐妹,有着相同的相貌,所以她和绛雪才会如此相像。
“绛雪?你的表姐?她现在人在何处?”凌剑愕然追问。
素梅叹了口气,应道:“绛雪一家在十数年前遭遇不幸,小姨和姨父双双蒙难,绛雪却就此失了踪。家里人接连寻了十多天,始终没有她的踪迹,只找到一件染满鲜血的衣裳,所以大家都一心认定绛雪一定是凶多吉少,时日一久,也就更加肯定她是有死无生了。”说完,她黯然垂首,泫然欲泣。
凌剑暗暗思索。如此看来,胭脂真的很有可能是素梅失踪的表姐——绛雪。很早以前,他就听娘提起过是在杭州发现无家可归的胭脂,见她可怜才把她带回伤心林,授她武技,训练她成为伤心林的杀手。
“绛雪出事的时候是多大年纪?”
素梅皱眉思索,搜寻着遥远的记忆。“绛雪只比我大几天而已,嗯……我记得那时是六岁。怎么?”
凌剑闭上眼,深吸口气才缓缓道:“那就没错了,胭脂就是绛雪。”
“如果娘亲还在世的话,晓得绛雪还活着,一定很开心。”素梅把右颊贴在凌剑胸口,倾听着他强稳的心跳,梦呓般轻诉:“我好困啊,我想睡会儿。”
他的心跳是否具有催眠的魔力?她怎么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像是吊了铅锤似的直往下掉。
凌剑搂着她肩膀的左手使力摇晃,急道:“素梅,你别睡,和我说话。”他不停逗着她说话,就怕她毒性发作,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头一次,他怨恨起自己,为何那么自大,认为没人能对他下得了毒,身边从来不带解毒的丹药,否则伤心林的解毒药一向灵验,又怎会像现下这般束手束脚,苦无良策?如果此刻他们不是狼狈地处于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地,他也可为她运功驱毒再配以针灸、药石,以完全祛除她体内的毒性,可是现下,一切都是空谈。
再转念一想,像现在这样横悬半空,就算他的功力再深厚,也终有油尽灯枯的一刻。此时,他已感到双腿和握剑的右手,愈来愈酸麻难忍,就像被千万只蚂蚁钻人血肉中狠狠噬咬般。也许再一时半刻后,他俩都难逃摔落坑底、被蛇群果腹的厄运,那么有否中毒也已不重要了……
素梅略微仰起脸,娇柔一笑,迷蒙的眼波扫向他,“嗯?说话?凌剑,你要跟人家说什么?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微弱得几不可闻,似乎随时都会睡去。
”问答游戏,我问问题,你来回答,上苍作证,不许撒谎骗人。”
她把俏脸埋人他的怀中,轻笑,“哪有这么霸道兼无赖的游戏?只许你问问题,要人家回答,还不许撒谎骗人。”
想想有理,凌剑笑道:“那这样吧,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再问我三个问题,谁也不许撒谎,这可公平了?”
素梅咳嗽一声,笑答:“勉强算公道,那好吧,你先问。”
凌剑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你,可有婆家?”
素梅的笑容渐渐敛去,淡淡应道:“当然有,我未出娘胎就已有了婆家,我的未来夫婿是杭州首富骆玉成的独子——骆子言。两年前我及笑时本就该嫁人骆家,但不知为何,骆子宫却一再延后婚期,害得我二娘生怕骆家不肯要我这个媳妇。直到三个月前,骆家来府中下聘,择了吉日,定下婚期,二娘才放下心事。所以我在婚前三天,上白云庵去祈福斋戒,因此才遇上了胭脂姑娘。”
这么一大篇话讲下来,素梅虚弱地伏在凌剑身上直喘气,明明是寒冬腊月时节,她额上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听到素梅从小就定了亲,凌剑心里极不舒服,烦躁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只能借着询问来转移注意。“那你和胭脂是如何相识的?”
“那天我刚到白云庵,便在竹林里看到胭脂姑娘正与人拼斗,胭脂姑娘受了伤,我想去帮她,但她不肯,还想杀我……”听至此,凌剑心一惊。
素梅微微一笑,续道:“但我知道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她毕竟还是没有滥杀无辜。后来,白云庵里来了一伙强盗,他们杀了我的家仆、婢女,还想掳走我,好勒索骆子言,幸好胭脂姑娘及时出现,杀了几个强盗,又把强盗头子打下山崖,但我却也因此而被强盗头子拖着摔了下去,胭脂姑娘拉住我,可惜她的肩膀受了伤,所以我就掉下了山崖。”
凌剑沉默不语,只觉无限欷献。
命运真是神奇!分开十几年的表姐妹居然在如此情形下相逢!毕竟是血浓于水,即使相逢不相识,仍是愿意对对方伸出援手。
“你还可以问一个问题,快问,阿,你再不问我可要睡了。”素梅轻拍凌剑的胸膛,低声催促。
凌剑回过神来,脱口间出在心中缠绕了千百遍的问题。
“那一夜,你可后悔?”
话一脱口,他就后悔了,但当他看见素梅害羞得恨不得将头紧埋在他胸前时,却又庆幸自己问出了口。她本是惨白的素颜因羞怯而染上了薄薄红晕,像是涂了胭脂,煞是动人。
她轻捶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咬着唇怨道:“你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无赖!”
凌剑大声喊冤:“这种男女间的房事再正经不过,怎会不能问?”
他凑近她耳边,呢喃:“若是天下男子都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就没有你我了。更何况就连至圣先师孔老夫子都教训咱们:食色性也!孔老夫子的话可不能不听,哈哈…”
他朗声大笑,热辣辣的吐息吹拂在素梅小巧的耳垂上、颈项边,在她寒彻百骸的心间撩起了一团火,渐渐蔓延开来,一路烧遍她全身。
小小声的,她嗔道:“狡辩!”
“不管怎样,按照游戏规则,我问了,你就该作答才是,不准耍赖,你可别忘了方才说过要上苍作证呢。”他笑得二脸奸诈,晶亮的眸子闪着算计的精光。
“我不管,你的问题太不正经,我不想回答!’’她昂起头,一副绝不屈服的模样。
凌剑笑了。“好,你不答也可以,不过按照游戏规则,耍赖不答的人是要受罚的。”
素梅惊叫:“你方才可没有那么多游戏规则的,明明耍赖的人是你!”
凌剑挑眉,一本正经地回答:“哦,这个问答游戏本来就是如此规定的,我以为你晓得,所以就没说。要知道这个游戏可是风靡全国,妇孺皆知,怎么你竟不晓得?”
“我从来不出家门,不晓得有什么稀奇?好吧,愿赌服输,说吧,要罚什么?”素梅认分地说。
凌剑邪肆地笑起来。“你放心,处罚很轻的。如果你不愿答题,就罚亲个嘴儿,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口巴。”他大方地说着,一副任君选择的大度模样。
素梅皱起眉,昏沉沉的心中恍惚觉得,凌剑似乎挖好了陷阱等她跳,无论怎么选,好像都是她吃亏啊。
可怜兮兮地,她哀求:“能不能……”
话犹未已,凌剑已决然道:“不能!”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素梅噘起嘴,委屈至极。“好嘛,我答就是了。”说到这里,声音轻如雪花飘落般轻盈。“那一夜,我不悔。”
凌剑听到了她的回答,感动在瞬间盈满胸臆。那六个字将是他今生最美的回忆,有了这个答案,他已觉此生无憾。
素梅仰起脸,看着他,晶莹的眼中闪烁着美丽的光采。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都答了,现下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好,你问!”他倏地又凑近她耳边,暖昧地呵着气问:“你是不是也想问我,那一夜,我悔不悔?”
素梅刚回复平静的娇颜,霎时又绯红似晚霞。
“才不是呢!你胡说!”她又羞又气。
“真的不想知道?”凌剑挑眉问道。
“不想!不想!一丝丝也不想!”素梅决然应道。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啦,我本来还想告诉你这问题的答案呢。”凌剑无所谓地邪邪笑道。
素梅咬着唇,伏在他怀里狠狠瞪着他,却毫无办法应付。平日里的他虽狂浪不羁,可是总没有此时的邪魅诱人,把她激得又羞又气。
她叹口气,幽幽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心里除了胭脂姑娘外,有没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凌剑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心里,最在乎的居然是这个。
“也许这个问题很傻,我们都命在旦夕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要紧?所以,若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你能不能骗我一次?说你是真心喜欢过我的,那么,我死也无憾了。”
她晶亮的眼睛锁在他的脸上,一颗心紧紧扯成一团。
凌剑静默着,视而不见她的期盼与紧张,只平静若水地回视着她。
素梅在他幽黑的眸中什么也寻不到,寻不到他喜欢过她的线索,也寻不到她曾在他心里停留的证据……
她的心在他的眸光中缓缓死去,曾在心中炽热燃烧的火焰顿时熄灭无痕,这一刻,她清楚地听见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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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竟连骗她也不肯!
在她鼓起所有勇气,厚颜要求他骗她一次,以求在临死前留下一些美丽的回忆时,他竟宁愿沉默,什么也不说。
也许,这就是他的答案。他不愿明言伤害她,也不愿骗她,所以他保持沉默。只是他不知道,有时候沉默无语比直言不讳更伤人,更令人难堪。
可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无法恨他、依然无怨无悔。
她垂下从期盼到绝望的眼,软软伏倒,乌黑发丝如万缕情思,飞舞纠缠在他胸前。她把脸庞贴在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跳起伏,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已滴落在他胸膛,濡湿他的衣襟。
如果她能止住想要滑落眼眶的泪水,也许她就能止住对他恋恋难舍、欲离难离的一颗心吧?
可惜有些事情,譬如爱情、譬如人心,却永远不是人力所能阻止,越是阻止,越是适得其反。
素梅幽幽叹息,再也无语。
她的叹息听入凌剑的耳中,却如雷鸣般轰响不断,震得他的心底一阵颤栗。
低叹一声,凌剑呢喃道:“你这个傻丫头,把话全都说了,那我到底是该说有,还是说没有?”, 素梅却只垂首不语,任凄楚的泪水缓缓滑过她苍白的容颜,濡湿他的衣襟。不期待,是否就能不失望?是否就能不受伤?
凌剑搂着她肩头的大掌,爱怜地轻轻摩挲。“你方才说,若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要我骗你说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真的喜欢你呢?我这人从不打诳语,对你也不例外。我沉默,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在说谎诓你。”
素梅盈满泪水的眼中渐渐有了光采,垂落的视线缓缓往他脸上移去。
“你是说真的?”
“是!我一向拙于言辞,也没有甜言蜜语哄人的习惯,在我心中,除了胭脂与娘亲外,只有你是我真心想要保护的人,只要凌剑尚有一口气在,绝不容你受到丁点儿伤害。”凌剑肯定道。
什么叫天堂与地狱的差别?此刻素梅感受深刻。
“听了你这句话,我就算立刻死去,也心满意足。”素梅喘息着,满足地伸手搂住凌剑的颈项,发顶抵在他的下颚。
柔软的发丝轻轻拂在他的脸上,像她柔柔的情丝,纤细柔软却强韧,细密地织成一张绵密情网,在不经意中锁住他的人,也锁住他的心。
“但我却不想与你共死,只望与你同生。”凌剑看着素梅乌黑的发顶,眼中是连自己也不明了的爱怜横溢。
素梅伏在他身上,静悄悄地毫无动静。
凌剑感觉素梅缠在他颈项上的手臂阵冷阵热,热的时候似火;冷的时候像冰。她静静地,也不答他的话,令他的心头一惊。
“素梅……素梅……”
他呼唤着她的名字,但她始终毫无回应。难道是她身上的毒性发作了?凌剑猜测着,大声唤着她的名字,用尽所有力气。
怀中佳人依然毫无反应,他忽然有种就这样放开了手,与她一起掉落坑底的念头,也许与她一道葬身蛇腹,也是不错的结局,黄泉路上有她携手为伴,想必就不会寂寞。
“素梅……素梅……”凌剑痴痴瞧着她的发顶,搂着她单薄的香肩,眼角悄悄湿润。
这一刻,他的心中、脑中只有她,再也没有别人。
凌剑已决定不再坚持,就在他想放手的刹那,一条白如雪的轻纱丝带垂落了他的面前。
凌剑大喜若狂,这人出现了,那素梅就有救了。
他扯住丝带,丝带立即被向上一拉,他抱着素梅趁势飞身而上,稳稳落在地面上。
***************
无月无星的夜空,静寂的暗夜。
一位绝色的女子随意坐在白纱轻垂的软轿中,轿旁侍立着四名清丽少女,轿子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凌剑轻轻将昏迷不醒的素梅安放在树下,立时就走到轿前,躬身行礼道:“娘亲,剑儿给娘亲请安!”
纱帐掀起,帐中香花无数,花瓣上甚至犹凝着晶莹露珠,就像仍开在枝头一般。
女子随意地坐在花中,却是人比花娇、风情万种、清雅如仙。她漆黑长发仿佛会流动的黑瀑般,披散在她的肩头,身上粉紫色的纱裙直铺垂到纱帐外。
她的美丽绝艳是笔墨无法形容的,就如白天界降落凡尘的仙子,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她就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闻之胆寒的伤心林主林心儿!她的一声咳嗽,可令大地震动,天地变色;她的嫣然一笑,却令众生颠倒,苍生痴迷。
她半垂的眼睑略略一抬,清雅的脸上微微展露一丝笑容。
“嗯,剑儿,你怎会到杭州来了?”她手中拈起一朵殷红如血的梅花,唇边浮起一朵如花笑意,闲逸地问着,眼睛却没有望向凌剑。
“剑儿到杭州来是……”凌剑答不上来,他完全不知道林主到底晓得多少,要是说错一句话,很可能就会害了胭月旨。
林心儿瞟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算了,你也不用向我交代了。我只问你,胭脂呢?”
“娘……”凌剑只觉得冷汗已湿了一身,面对前既是慈母亦是严师的林心儿,他永远无法冷静应对。
“算了,这我也不问你。那边躺着的姑娘是谁?她的相貌怎么与胭脂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此暗夜,她居然一瞟眼间,就将一切都看清了?
“求娘大发慈悲,救救这位姑娘。”
“她和你有何关系?你为何要替她向我求恳?这……不像你会做的事。”林心儿看向凌剑,尖锐如刀的目光霎时把他看个透彻。
凌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