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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听了有些不乐意:“他怎么配不上姐姐了?我倒觉得姐姐配不上他呢前儿我听见祖母与母亲说话,祖母还打算把姐姐许配给明敏哥,明敏哥还是个白身,母亲倒嫌弃行哥儿是个武举人了”接着他怪里怪气地嚷道:“不是英雄救美么?美人以身相许,真是一桩佳话咦?姐姐,你不同意?这是为何?莫非这英雄也是要挑人的?”
文慧气得浑身发抖,抓过一个茶杯就扔过去:“你还是不是我亲兄弟?居然说这样的话气我?”蒋氏忙抱住她安抚,又数落儿子:“还不快给你姐姐赔不是?”文安只是冷笑,下巴高高仰起。文慧见状更生气了,哭着向母亲告状:“娘,你瞧小七那模样”想到弟弟从前一向对自己是千依百顺的,如今却处处与她过不去,好象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她便更委屈了,哭得也更大声。
文怡顾不上安慰劝解,她早被文安所言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于老夫人几时产生了将文慧许配给罗明敏的想法?这这这……这实在太荒唐了文怡回想起罗明敏那爽朗的笑容,与每每相助于她与柳东行的热血心肠,再想到文慧的脾性,与大报国寺树林里与文慧同行的那个男人,心便渐渐硬起来。
她怎能让兄长一般的忠诚友人,遭受那样的耻辱?
“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就不必在此吵闹不休了”她听见自己在说,“眼下的关键是,即便六姐姐自己拿定了主意,那东平王世子又是否愿意呢?其实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能让人明白看出王府的意思了,若世子当真对姐姐有情,为何任由长辈折辱顾家?其实大伯父与大伯母都如此宠爱姐姐,断不会在婚事上委屈姐姐的,姐姐何必一意孤行?”
蒋氏、文慧与文安听了她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了过来,文慧止了哭声,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与惊慌,有些迟疑地道:“你别胡说……他当日对我是有情的……不过因为半年不见,所以……难免有些冷淡了……”她咬咬唇,“所以我才想要见他怎么也得让我见他一面,跟他说说话也许……他见了我,就会想起从前的情份了……”
文怡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疲惫感。文慧,她怎能如此对自己自信?
文安想必也听不过耳:“那若是他想不起来呢?又或者他压根儿就对你没有丝毫情意我看他根本就没看上你当初他来平阳时,柳表哥镇日在他跟前说与你有多亲近,他但凡是个知廉耻的,就不可能看上你若是柳表哥那样了他还向你示好,这人品就不能信了依我说,你还不如早早死了心吧”
蒋氏也含泪看着文慧:“是呀,慧儿,听娘一句劝,就忘了他吧。娘会跟你父亲说,给你好好寻一门亲事,要找一个又体面、又有本事、家世好、人品好,无论如何也不会弃你而去的人”
文慧闻言气急:“娘您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气我?您方才不是说随我爱怎样就怎样的么?”
蒋氏嚅嚅地,小声道:“便是娘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王妃都这般打我们的脸了,可见是不愿你嫁给世子的,王府位高权重,我们能奈他何?”
文慧抿抿唇:“那我就去求丽君帮忙请郑贵妃娘娘出面只要贵妃娘娘愿意帮忙,圣上下了旨,王妃就算不乐意,那也是白搭”
文安不以为然:“贵妃娘娘为何要帮你?你没听九妹妹说么?王府看中的世子妃人选,乃是沪国公府与东阳侯府这样人家的千金小姐你哪里比得上她们?”
文慧不服气地仰起头:“我比她们长得漂亮”顿了顿,“再说,你们不是常提起,圣上正打算削藩么?那他怎肯让朱景诚娶那种人家的女儿?相比之下,我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出身尊贵,却不显眼,容貌才学都好,太后也挑不出错来柳姑父素得圣上宠信,只凭他的脸面,圣上也会更?***业摹?br /》
文怡直直地瞪着她,只觉得自己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人。
蒋氏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妥:“这……真能成么?就怕王府执意不肯……到头来结亲不成,反结成仇了”
文慧冷哼:“圣旨大过天,王府怎敢违令?”
文安凉凉地道:“他们不敢违令,只需乖乖听话娶你过门,过个三五月,把你毒死了,报个急病而亡,就能欢欢喜喜娶看中的媳妇去了”
蒋氏脸色一变,文慧气得再摔了一个茶杯:“小七,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你亲姐姐,你却处处与我作对以前那个伶俐又贴心的小七哪里去了?”
文安沉下脸来:“早在被你骂出家门时,就死在乱匪手上了”
这话一出,蒋氏与文慧脸上都是一白。后者迅速红了眼圈:“你……你不是说不再恼我了么?难道是哄我的……”
蒋氏忙安抚她几下,又目光复杂地看向儿子:“小七,你当日也有错,眼下既已平安无事,就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文安冷淡地看着母亲,眼圈微微发红:“母亲当真就这样继续纵容姐姐?她嫁人,竟不盼着日后夫妻和睦,却是宁可得罪人,也要嫁过去,这婚事对她有什么好处?儿子只担心,若她真这么做了,到头来……不但她小命难保,还要把我们全家人都赔进去母亲尽管继续糊涂下去吧只是有一天,六姐姐终尝恶果,却回不了头的时候,您可千万别后悔”
说完这番话,他便一扭头,打开门大踏步往外走了,听那脚步声,似乎是上了甲板,不一会儿,就传来家人的声音:“七少爷,天快黑了,您要往哪里去?”
“啰嗦”
蒋氏不安地听着,想要起身去找儿子,女儿却又抱着自己的腰哭个不停:“娘,您听小七的话,真是太气人了您可千万不能听他的”她愁得不行:“你弟弟的话也有道理,你年纪小,不知道这里头的凶险,娘怎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那怎会是火坑?娘,您别听小七的,他心里怨着我呢,宁可看着姐姐受苦,也不愿意帮忙。娘,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受气么?您就依了我吧我会让朱景诚喜欢我的,便是当真丢了性命,也绝不后悔……”
蒋氏抬起手帕拭泪:“你这孩子……真真是我命里的孽障”
文怡木着脸走出小花厅,反手关上了门。她就不该跑到这里来看了一场可笑的戏,却把自己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难为文安这位曾经的纨绔子弟能看得如此明白,只奈何摊上这样的母亲与姐姐
她转过身,再度走向于老夫人的舱房。这回就算于老夫人睡上一日,她也会在房门口等到对方醒来为止她就不信,没人能制止文慧的狂想了
一刻钟后,文安坐在码头下面的一个小酒摊上,往嘴里灌了满满一杯酒,便立时被呛得咳了半日,索性一把摔了那杯子出气。
周围的人见他衣着华贵,便知道他来历不凡,又见他正在气头上,不敢去撸他虎须,便离得远远的小声议论着。
文安听得心烦,大力一拍桌面:“吵死了都给我滚”随手掏出一把银珠子往地上一抛,“赏你们了赶紧滚,还爷一个清静”
小酒摊上的人都是码头上的苦力,见了这些银珠子,眼都直了,纷纷抢了,一哄而散,倒是有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踱到街对面,远远地看过来,偶尔交换几个眼色。
文安也没留意,只叫老板上好酒。那老板素来只卖劣等米酒,哪里寻好酒去?只好把最烈的一种送上去,说:“这是小的这里最好的酒了,寻常人都喝不得,公子爷可得悠着些,好歹别醉了,连酒钱都付不了。”
“啰嗦”文安扔了个银锞子过去,“什么好酒?爷还喝不得了?这够不够?”
“够够”那老板喜滋滋地接过银锞子,掂了掂份量,眼珠子一转,便看见街对面那两人还在盯着这边看,他嘻嘻一笑,心里有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到灶边操劳一番,给文安送上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猪头肉,心道:“公子爷,这就算小的孝敬您了,也不枉您让小的发了回财。您黄泉路上可别来寻小的麻烦”
文安喝了一口烈酒,顿时呛得眼泪鼻涕都一起来了,难受得不行,想要骂那老板,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急急起身去倒茶。
这时一只手横过他面前,递来了一杯茶,他忙不迭抢过茶灌了,好容易歇了口气,却忽然想到自己连茶是谁递的都没看清楚就喝了,万一叫人暗算了如何是好?一惊之下忙抬头去看,愣了愣,便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呀,行哥儿……你怎么在这儿?”
柳东行满面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一眼,不一会儿,街对面那两个人便被几个大汉捂了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消失了。小酒摊的老板满头大汗,手上不停地擦着灶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柳东行没理会他,径自在文安对面坐下,笑道:“我正巧过来东平看一位老朋友,正打算寻船回京呢,不想在这里看见了你。你怎么到这种地方喝酒来了?也不仔细瞧瞧周围是什么情形,万一有人见你衣着富贵,出手又阔绰,把你劫到荒郊野外去,可怎么好?你家也不派个人跟着,倒也放心”
文安冷笑:“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离了人便活不成了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习过几年武艺,等闲几个人近不了身至于我家里?他们忙着哄我那位六姐姐呢,哪里还顾得上我?”
柳东行笑了:“这又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既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来。”
文安讪讪地看向他:“你别笑话我,你要是知道了,包管也笑不出来”
“哦?”柳东行眨眨眼,“那你给我说说吧,也许……我还能给你出点主意?”
(文怡不是对手,只好……关门,放柳东行)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三十一章 肝胆相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肝胆相照
听完了文安的话,柳东行沉默下来,虽然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却郁闷非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在东平王府扣船、打人,如此明显地摆出疏远顾家的态度之后,顾家大太太还会派人上王府递帖子去他还以为自己出了纰漏,叫人看出来了呢加上顾家那个二管事又一直否认曾口出诳言,偏又没法封住对方的嘴,他担心了半日,却没想到……问题会出在那位顾六小姐身上
此女居然如此冥顽不灵更可怕的是脸皮也足够厚柳东行可不认为那位东平王世子朱景诚真的如她所言,对她心有情意,当日救她时,那世子脸上分明就带了几分不耐烦,若非顾虑到柳顾两家人的脸面,他又早早带着文安离开,世子说不定早把她丢下,跑去结交傅游击顺便捞功劳了
当日他把事情经过看得清楚明白,所以此刻觉得分外无语。这事有些麻烦,就如这顾文慧所言,东平王府想给世子娶那两家的千金为正室,是不可能的,便是宫里的太后,也不会在未知会过皇帝的情况下,任意决定此等重臣之女的婚配。倘若那两家本身有此意愿,肯主动向皇帝开口,那又另说,但以先代沪国公与东阳侯的明智,他们的子孙又怎会犯这样的糊涂?
既然此事不成,那么,为了避免让东平王府再次寻到强有力的姻亲,日后成了心腹大患,皇帝一定会插手世子婚事。然而,如果选择的对象太差,太后那里又说不过去。
在这种情形下,顾文慧身为侍郎嫡女,又有宫中贵人为援,还真的很有希望成为东平王世子妃。当然,前提是她曾被贼人所掳的风声没有传进那些贵人的耳朵里。有了那样的污点,别说嫁入宗室,能不能活命都说不准
然而……这种事若真的传了出去,闺誉受损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顾文慧了
柳东行微微皱了皱眉。抬眼看向文安。后者仍是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使劲儿嚼着花生米,仿佛是嚼着生死大仇。他又再度垂下了眼帘,掩下眼中的凌厉之色。
顾家的女儿绝不能嫁进东平王府否则,将来东平王府一旦有什么不轨之举,整个顾家都会受连累。文怡身为顾宜敦族侄女,多少也会受些影响的。更何况……顾柳两家在朝中向来同气连枝,顾家成了东平王府姻亲,柳家真能保住皇帝的宠信么?不管他对二叔一家抱着什么想法,毕竟还在这条船上,一朝船翻,他也是要落水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怎能叫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坏了他的前程?
他心头一阵烦闷,也忍不住灌了一杯烈酒。文安见状,便叹息道:“看吧,你听了也一样觉得烦恼吧?虽说她是我亲姐姐,但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了小时候她跟着郑小姐四处玩闹,仗着宫里郑贵妃的势,谁都不跟她计较,没想到她人大了,心也大了,这样的蠢事都做得出来。我娘怎么就不肯听我一劝,只知道纵容她呢?”说罢小声嘀咕:“我祖母还打算把她许给罗家呢,照我说,还是别害人的好,谁知道她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柳东行手上一顿,慢慢将酒杯放回桌面上,嘴角弯了弯:“你说得不错,这事确实有些麻烦。虽说东平王府显赫,世子也是人中龙凤,但王妃的态度这样明白,连亲戚情份都不顾了,若令姐执意要嫁过去,只怕日后在婆家没有好日子过。东平王可不是寻常宗室,他是当今圣上的同胞亲弟,一向甚得太后宠爱。万一王爷王妃都对令姐不满,恐怕令尊的前程也要受些影响的。再说,当日之事……世子一清二楚,他心中当真不在意么?若是如此,也不会另寻姻缘了。”他朝文安笑了笑,“说来前儿我听说了世子的一件事,当时没在意,眼下想来,却是对景儿的。”
文安忙问:“是什么事?”
“沪国公府与东阳侯府的船不是经过东平府么?前日他们两家的船离港进京,世子亲自带人坐了船,跟在后面一路护送去了。他那船上插着王府的令旗,还有王府亲卫护航,听说,是因为世子不放心两家公侯的女眷独自上路,决意亲自护送呢”
文安嗤笑:“他该不会是想着虚张声势,好让京里的人看见了,以为人家已经答应了他的提亲吧?”顿了顿,神色黯然下来,“这么说,我那姐姐真是在白日做梦?亏她还说世子对她有情意,这算哪门子的情意?”
柳东行安慰道:“如今事情还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也不必太过发愁,好歹,你早早知道了王府的意思,也能早作准备不是么?”
“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如何?”文安闷闷地道,“我娘耳根子最软,又宠姐姐,我姐姐就算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只会点头说是。怪只怪我从前只知道胡闹,家里人都把我当孩子,如今我长大了,懂事了,她们仍旧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任凭我说得都快吐血了,她们还是一味顺着姐姐……”他抬起头来,“五姐姐是个不管用的,十妹妹又小,只有九妹妹是个明白人,偏她又是隔房的,说话不管用。行哥儿,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命真苦……”他眼圈一红,泪意便涌了上来。
柳东行拍了拍他的背,状若无意地问:“九小姐也劝了你家长辈了么?”
文安点点头,便把文怡在小花厅里说的话简单提了提,随即抱怨:“若我能得一个这般明理的亲姐妹,何至于愁苦至此?”
柳东行心底却涌出一股甜意,原来文怡在这件事上与他看法相同。他早该知道她不是那种愚钝女子,一听说与王府联姻,便只能看到此事的荣耀,却忽视了其中的风险。
他心情变得很好,心下一动,已经有了主意:“依我说,你家老太太是个睿智的老人,应该知道事情轻重的,若她老人家知道了令姐的想法,一定不会任由孙女胡来你回去跟她老人家商量商量,兴许她会有办法呢?”
文安想了想:“话虽如此,但若姐姐说服了父亲母亲,祖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令堂会纵容令姐,也是因为疼爱自家骨肉,若知道前头是一条死路,一定不会看着令姐走上去的。”柳东行眨眨眼,“既然令姐一意孤行,那只要你说服令祖母与令堂就好。令姐到底是闺阁女儿,没有长辈点头,她还能自个儿给自己说亲么?”
文安无力地摆摆手:“不成的,我娘心里也不肯让我姐姐嫁得不如意。罗家那门亲事,她跟我祖母打了多少天的官司?你瞧着吧,等到了家,她一定会在我爹跟前说明敏哥的坏话,不让我爹点头的”
柳东行暗暗握了握拳,脸上笑意不减:“我几时说这个了?罗家虽好,毕竟是皇商,只怕顾侍郎也看不上吧?我说的,是我们柳家”
文安一愣:“什么?”
柳东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当日匪乱过后,二婶的言行有些过分,你们家大概也不认为那门亲事能成吧?可怜我那宁弟,自打离了顾庄,就一直郁郁寡欢,之前还大病一场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安弟,他虽然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