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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强按住心头的恼火,接通了电话。“周采采吗?”“嗯。哪位?”我气哼哼地问。“你已经睡觉了?我把你吵醒了吗?”“嗯。”废话!也不看看时间再打电话,害我到了嘴边的一锅鸡汤不见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给你电话。” 这人到底是谁啊?半天不说正题,还在这叨叨。“请问您是哪位?”我努力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才压住声音中的火气。
“呃,我是李风远——” 只用了半秒钟,我原本呈瘫痪状的大脑一个激淋清醒了过来。“李总吗?你好,有什么事情?”不用做深呼吸,我的声音立刻恢复甜美。
李风远似乎犹疑了一下,顿了顿说:“今天晚上项目要做模拟通行性测试,原本不打算喊你的,可是,每次测试到MM模块就通不过,看来得麻烦你到公司来一趟了。”嗡——我脑子里似乎有一窝蜜蜂蹿了出来,头变的好大。一定是我编的程序有问题,下午我自己测试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想明天再重新理一遍的,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会做模拟通行性测试!问题都没有解决,测试能通的过那才叫奇迹了。“好,好!我马上过来!”挂上电话,我从床上跳起,灯也没开,急急换下睡衣便夺门而出。
背着沉沉的笔记本,我心急火燎地奔出三千水。“周采采!” 我诧异地回头望去,李风远站在三千水银蓝色的大招牌下,正冲我招着手。
“李总?你怎么到宾馆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夜路。”李风远脸上永远带着微微的笑,淡淡一句,却让我心中一暖。“谢谢。”羞愧啊,明明因为我犯的错而让他们加班加那么晚,他却还那么体谅我。李总,我现在真的相信了,你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好人! 三千水离公司不远,但毕竟也是隔着两条街。我因为心中有愧,走的特别快,几乎是一路小跑。“喂,别走那么快!急也不急这一会儿。”李风远笑着拉住我笔记本的背带说:“再说了,你没发现自己跑起来很费劲吗?”“嗯?”我的反应有点迟钝,好像脚上是不太灵光的样子。低头一看,天!我竟然穿着米菲兔子头拖鞋就跑上街了!“天呐!”我绝望地扯着头发,“怎么办?怎么办?” “没关系啊,慢慢走就好了,不要用跑的。”李风远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终于演变成抑制不住的大笑。 我望着他那笑的快抽筋的脸,忿忿地撅着嘴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现在都走了那么远了,还怎么回去换?” 李风远努力抑住笑,眨着眼睛无辜地说:“我也是刚发现的。”骗人!职业套装与兔子大头拖鞋这么离谱的搭配,他肯定第一眼就已经发现了!我,我!气死我了!我要收回十分钟前的话,他果然不是个表里如一的好人!还是个大大的坏人!
“好了,别在这儿直喘气,快走。再耽搁,怕是谢安玄真的要发飚了。” 李坏人扯过我肩头的笔记本电脑背在自己身上,大步向前走去。我在心里哀鸣三声后,硬起头皮跟着他向公司走去。远远看见公司的小黄楼,夜色中只有一扇窗亮着朦胧的灯光,那就是我们的顾问总师室。
当我和我的米菲兔一齐站在淡青色的灯光下时,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谢安玄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噼噼叭叭敲着键盘。“安玄,我把她带来啦!”李坏人笑嘻嘻地走到谢大人身边,抓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喝了一大口。
“嗯。”谢大人头也没抬,只顾着他的屏幕。“周采采,把你的电脑打开,进入程序,修改第十四,二十一,九十八和第一百零一这几条指令,这几条全部有错。” “是!”竟有四条指令都出了错?我头上冷上直冒,心里就像是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般紧张。哆哆嗦嗦地打开电脑,一分钟也不敢磨蹭,立刻到程序里去捉我留下的小虫子,虫子是我们这行里对错误的通称。 费了半天劲,只有第十四条指令的错误被我找了出来,其余三条我怎么也找不到错误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越来越焦急,而越急,那三条小虫子就越捉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我偷偷瞄了瞄那两位,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调试程序,我要不要开口去问?正矛盾痛苦地欲言又止,MSN上叮地蹦出一个对话框。天天吃海鲜:“虫子捉的怎么样了?”是李坏人!他整天嚷嚷着说海鲜多么多么好吃,最后连MSN都改了这么个无聊的名子。
丢了猫的尾巴:“还有三条没捉到!救命!我不想被谢总秒杀!”我的MSN名也挺奇怪,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取的名子,也懒得改,就一直用着。
天天吃海鲜:“我真心真心地很想帮你。”丢了猫的尾巴:“那就快过来帮我看看啊!(急的表情)”天天吃海鲜:“(吐舌头的表情)忘了告诉你,我主要是负责SD,PT,HR模块的,MM模块我不熟。唯一能通吃所有模块的,只有谢安玄。”丢了猫的尾巴:“(倒地吐血而亡的表情)”天天吃海鲜:“不要怕秒杀,谢氏秒杀没什么可怕的,我试过,最多卧床一个星期就好了。(捶地大笑的表情)”丢了猫的尾巴:“(喷血+从十七楼坠楼身亡的表情)李大人!别逗我了,我快急死了。”
天天吃海鲜:“xieanxuan_0620@hotmail,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阿米陀佛,大慈大悲!(作观音状的悠嘻猴表情)”我举头怒视李风远,他老人家却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我绝倒!李风远,我…我服了你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更假仙的人!添加联系人—我抖抖豁豁地把谢大人的地址敲了上去。
生病的胆小鬼
“我是一个胆小鬼,一些看似很简单的事,我要鼓足很大的勇气才会去做。为什么帮助别人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的勇气,很容易就能办得到,而在学习上,工作上想开口请别人帮助就会特别的困难?学习的时候会遇到很多的问题,我总是怕因为会打扰别人,或者会觉得提出的问题有些弱智会被对方取笑,而想了半天,在自己实在无法解决时,才硬着头皮鼓足勇气问别人。
都说和男士相处会比较容易,可是我习惯了和女孩子打交道,碰到周围都是男士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相处。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很不错的人,但是也常常会觉得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周采采的博客我对着电脑屏幕瞪大了眼睛,MSN绿色小框里新加的联系人已经蹦出,谢大人的MSN名实在太容易识别了——谢安玄(榕城)。丢了猫的尾巴:“谢总,打挠您一下可以吗?”谢安玄(榕城):“说。”丢了猫的尾巴:“第二十一条指令的小虫子到底藏在哪里?对不起,我找了很久都没头绪。”
谢安玄(榕城):“你是周采采?”丢了猫的尾巴:“恩。”谢安玄(榕城):“最后一句的串行符号打错了。”符号打错了?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额上冷汗披披地往下淌。调出指令一看,果然!
接着,我又硬着头皮请教了后面两个指令的错误处。指令和语言我编的都没问题,全部是打错符号和切换行错误这样的低级问题!我藏在电脑屏幕后,头埋的要多低就多低,根本不敢抬头看谢大人一眼。他现在总算该明白江苏公司派出的是怎么样的“精英”了,根本就是个没头脑!MSN的对话框又闪了起来。谢安玄(榕城):“改好了吗?”丢了猫的尾巴:“好了,好了!可以重新测试了。”谢安玄(榕城):“恩。茉莉花还好吗?”咦?茉莉花?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谢大人思维的跳跃性也太强了!丢了猫的尾巴:“很好,今天晚上又开了好多花。”MSN的对话框没了动静,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急促敲击键盘的叭叭声。虽然已经没我的事了,但我也不敢提出说要先走。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李风远的对话框闪了起来。天天吃海鲜:“解决的很顺利嘛!没有被秒杀?(捂嘴奸笑的表情)”丢了猫眼的尾巴:“没。对不起,因为我的低级错误害你们加班加那么晚。”
李风远可能没想到会得到我这么认真的回答,过了半晌才回了消息过来。
天天吃海鲜:“别这么放在心上,就算不是你模块的问题,我们也有好多别的事情要做。”
丢了猫的尾巴:“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做的吗?”天天吃海鲜:“那帮我们泡两杯咖啡吧!(微笑的表情)”是啊,像我这样差劲的顾问,能做的也就是帮他们泡两杯咖啡而已。心情忽然非常低落,我默默起身走到茶水间去泡咖啡。茶水炉上红色的指示灯亮着,水还没有开。我将咖啡倒进咖啡杯中,坐在水炉边的小椅上静静等待。也许是茶水间的灯光太过幽暗,也许是窗外的月光太过朦胧,我趴在小圆桌上,在水炉子咕咕的水响声中竟然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我瑟缩着抱紧两肩,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采采!采采!”有人轻声唤我的名子,我很努力地想要张开嘴答应,却只发出一串模模糊糊的嗯嗯呀呀。
忽然身上一暖,不知道是什么裹住了我冰凉的身体,不是很厚,却带着暖暖的温度。然后,身子像被云儿轻轻托住一般浮了起来,飘啊飘,飘啊飘,轻晃微摇的舒适感让我重又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黎明时,楼外的白兰树上有小鸟开始歌唱。迷迷朦朦地睁开双眼,我开始考虑今天是不是要在宾馆里吃早饭,考虑了好几秒后,忽然发现,我好像并没有睡在自己宾馆的那张大床上!猛地坐起身,这才清醒意识到我正睡在公司休息室的沙发上,身上和腿上还各盖着一件西装。吱——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李风远笑咪咪的脸出现在门缝里。“你醒啦?睡的还好吗?”“啊?哦——还好。”我喃喃道,脑子还没完全从睡眠中清醒。“回宾馆去休息吧,昨天加了一夜的班,测试也已经完成了,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李风远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水,拿起我腿上的那件西装穿了起来。加了一夜班?咳,是他和谢安玄加了一夜,而我则睡了一夜好不好!仗着自己的厚脸皮,我也没多加分辩,拿着另一件西装,穿上米菲兔子头拖鞋跟李风远一同走出了休息室。回到办公室,发现我的笔记本已经被关了,桌子也被整理的很干净。谢安玄斜倚在窗口的棱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渺渺的清茶,正凝望着窗外那一树青碧中如雪花般轻盈美丽的白兰花。窗户是打开着的,清晨微凉的风夹着白兰袭人的花香缓缓吹了进来,融入心底,清幽,又有一种说不出舒坦的滋味。“谢总!”我不想破坏这如画一般美丽的画面,却不得不把西装还给他。
谢安玄在氤蕴的水气中转头望着我。如果用白兰花来形容这样一个精英的人物是不是有些奇怪?可是那一刻,在晨曦的微光中,我就是有这样一种错觉。白兰花静静地注视了我几秒,而后,一朵微笑在他唇边漾开。原来谢安玄也是会笑的,并且可以笑的这样倾国倾城。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在发花痴,可是每个人都有欣赏美人的权力好不好!我只是欣赏,欣赏——呃,这个如花般的美人,我的大领导谢安玄。我的欣赏状态很短暂,当我顺着谢大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溜了一圈后,就恨不能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一蓬杂草似的乱发下是揉的像烂纸般的套装,并且裙子还歪着。然后,我想谢大人会笑的关健,就是我脚上那双米菲兔子头拖鞋。接过如同木头人般的我手上的西装,谢安玄对我和李风远说:“走吧,趁现在天还没亮。”
趁现在天还没亮?!妈妈啊,我对不起你,你一心想培养的淑女已经彻底崩塌了!江苏人民,我对不起你们!江苏省的脸都被我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走在回宾馆的路上,我闷闷地望着谢安玄的背影。一夜辛苦的工作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疲倦的痕迹,腰身还是那么笔直,气势也还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精英,就连走路的速度,也还都是我永远都很吃力才能追上的那种。我与谢安玄,就如同杂草与白玉兰,树洞里碌碌无为的小蚂蚁与蓝天中展翅而飞的雄鹰。
正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上的米菲兔失神,忽然肩头一轻,谢安玄将我的笔记本背到自己身上,低声说:“发什么呆呢?前面是路灯。”我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了路灯。桔黄色的灯影将我和谢安玄的身影拉的好长,他向前倾了倾身,影子里的头发恰恰触在我影子中的脸上,就在那一刹那,整条街的路灯悄然熄灭。天边的云彩微微染红,太阳就要出来了。对街的霞光中,李风远笑咪咪地捧着一大包包子走了过来。他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单独装的小袋塞在我手中说:“回去吃了再睡,饿着睡对胃不好。”*******李风远的爱心包子,我无福消受。一回到宾馆,我就开始误寒发热,上吐下泻。不想打搅别人,我喝了一杯热开水后裹着被子独自在床上打颤。也不知过了多久,枕头下的小三唱起歌来。“喂——”我沙哑着接通电话。“采采吗?你怎么了?声音好怪!”“青青!青青!”我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身,抱着电话呜咽起来:“青青,我好难受!我快要死了!”“采采!你到底怎么了?”叶青青的声音焦急起来。“青青,我生病了,浑身都好痛,头也要裂开似的。呜——青青,我想你,想妈妈,我想回家。。。”我抱着小三哭天抹泪,恨不能钻到电话另一头叶青青的怀里去。“采采,不要怕!你乖乖在床上躺着,走时给你带的药还有吗?吃了药后多喝点开水,我现在已经在机场,马上登机,再过三个小时就到福州了,别怕啊!等着我。”“嗯。”我委屈地答应着。“青青,你怎么会在机场?为什么突然到福州来?”
“唉,我休年假了,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好了好了,快去吃药,吃了药就睡,一觉睡醒我就化身为咸蛋超人来救你了!”“嗯,青青,你快点来,我等着你!”我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怜巴巴地说。
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我艰难地爬下床到箱子里找药。在箱子底摸了好半天,终于把小药包掏了出来。这是走前叶青青为我准备的,她家里的人要么在医院,要么在中药房工作,搞的她也像半个赤脚医生了。吃了药,喝完水,我重又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全身火灼般的难受。三个小时好漫长,每次醒来我都要翻出时间来看看。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怎么还没到。。。
左臂忽然而至的疼痛感让我再次从浑沌中清醒,好疼啊!我掀起左臂睡衣的袖子一看,细细的胳膊上起了一大片红色的疱疹,轻轻一触,如同刀刮般连着皮肉一直疼到骨头里!我举着骇人的左膀子,坐在床上哇哇哭了起来。“青青,快来救我!青青!”咚咚——“采采!快开门呐!我来啦!”门外传来青青急切的呼叫声,我赤着脚,举着左臂跌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青青!”门一打开,我就扑倒在手上还拎着两个大包的叶青青的怀中。“采采,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开门!已经生病了,还不注意点。”叶青青边说边把我扯回屋里丢到床上。“青青,我长了怪东西!”我红着眼圈把可怜的左臂送到她眼前。“呀!怎么长了这么多疹子!”叶青青皱着眉先摸了摸我的头,又从小药包里掏出棉棒轻触了触我左臂上的红疹。“咝——好疼!”我护痛地缩回手臂,“青青,不能碰,一碰就会疼到骨头里。”
“没事,伸出来我看看。”叶青青摸着我的头哄着我说。我哆嗦着再次伸出手臂,她轻轻捧着看了好半天说:“这很可能是病毒性疱疹,非常厉害!”
“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医院啊!”叶青青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喂,舅舅,你在哪里?在医院呐,好。我好朋友生病了,我马上带她过去找你。恩,好,放心,我们直接打车去就行。再见!”“青青,你给谁打电话呢?”我好奇地问。“噢,我表舅舅,正好最近到这边的医院交流学习,我们马上直接去找他。”
“好!”我努力在疼的歪七扭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在陌生的城市里还能有好朋友在身边,真好!
眼镜宋蓝天
“终于知道青青前两天对我说的那句:‘看完我们的旅行照片,我真的很感动!’这句话的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春天去皖南看油菜花的照片一直也没能及时的欣赏,中午的时间仔细看了我们的每一张照片,让我回忆起我们九年前才刚进入大学的一幕……‘同学请问学校大礼堂在哪里?’这是我和青青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和青青相识已经九年,刚入大学的第一天,我们站在学校大礼堂的最后一排,迟到同盟非常巧合地知道我们在同班,一次偶然让我们相识九年,猿粪啦!随着拨拨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