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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汪炙焰脸色阴郁，拖着巨大的身子向她靠近，俊逸的五官因为她那一脚痛得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是你自找的……」她的声音微弱，听在他耳里，掀起狂大的怒火。
「你说我是自找的？」
好……好可怕！鬼小凝身子紧缩成一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你……你别生气嘛，小心……气坏身子。」
「气坏身子？没想到你还会担心我。」汪炙焰讽刺一笑。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则是挡住她的去路，鬼小凝被他逼到墙角，前有虎、后无退路，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他。
「毕竟你是我的老板呀！」鬼小凝知道自己很丢脸，竟然试着讨他欢心。
但是瞧眼前男人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她咽下唾液，最后还是选择低声下气，谁教她两次都行凶成功。
不过她对自己的行为可是一点都不后悔，至少保住她的清白。
「既然我是你的老板，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他问道。
「照理来说，应该是。」
「我叫你参加今晚的宴会，你去还是不去？」这次他的措辞严厉，甚至到咄咄逼人的地步。
「我不——」
「不」字才刚说出口，就接收到汪炙焰杀人的目光，鬼小凝很胆小地把「不」字吞回了肚子里。
「你没异议吗？」男人没好气地哼了哼。
她哪里敢向他抗议？鬼小凝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
刚才他杀人的表情让人害怕，她哪里敢有异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迳自做下决定，这件事就此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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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月高挂，汪炙焰脸很臭，甚至可以说他想杀人。
楼下宾客云集，笑语喧哗，宴会里聚集了上千名社交名媛，她们的目的不言可喻。
汪水笙走到大哥身边调侃道：「没想到大哥的魅力还挺大的，下面一堆女子等着你挑选。」
汪炙焰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如果你羡慕的话，你可以代表我下去挑一个。」他冷冷的讽刺道。
汪水笙敬谢不敏，猛摇头。「不用了，我还不想踏进爱情的坟墓里。」
一堆女人等着他去宠爱，没有必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汪水笙细心观察了下大哥烦躁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哥，你在找什么？」
眼看他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人？
「该死的她，竟然骗了我！」汪炙焰怒吼道，拳头握得很紧，手臂青筋凸出。「她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
可恶！连他也敢骗？！
这个小妮子，真是愈来愈大胆了。
「谁？谁欺骗你了？」汪水笙一头雾水。
瞧大哥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竟然有人有胆子敢欺骗大哥，那简直可以用「找死」两个字来形容。
汪水笙承认自己是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一个该死的小魔女。」汪炙焰咬牙切齿。
「你口中的小魔女指的是谁？」汪水笙兴致勃勃的问道。
汪炙焰回头给他一抹没好气的目光，「你问太多了。」
汪炙焰冷哼一声，他怎会不知道汪水笙的心态，纯粹只是想看好戏。
「我在关心你。」
「你所谓的关心我感受不到，只觉得你挺幸灾乐祸。」汪炙焰斜眼瞪过去，只见汪水笙一脸无辜。
「我哪有，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很像。」汪炙焰毫不给情面。
汪水笙摸摸鼻子，自觉没趣。
看来想从大哥嘴里挖出八卦，恐怕是难上加难。
「大哥，我们应该下去了吧？」
总不可能躲在楼上，躲上一整晚的时间。
「我知道。」汪炙焰脸很臭，他终于接受被人拐的事实。
该死的鬼小凝，她最好不要被他逮到，要不然……汪炙焰眼中燃烧着怒火，他会让她死得相当难看。
第八章
一股恶寒从背脊升起，斗大汗珠从额角滑落。
好冷，为什么她感觉到一阵寒意袭上身？该不会有人在恶意咒骂她吧？想到这儿，鬼小凝不由得心虚的望向二楼。
她知道自己食言，但这也是迫于无奈……
「鬼小凝，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去帮忙？」张雅琪处处在找麻烦。
「好，我这就去。」
今天晚上真的是忙得人仰马翻，管家指挥下人，只见厨房里乱成一团，鬼小凝根本没办法走开，更别提要去赴约。
不过这样也好，能就此逃过一劫也不错。
老实说，鬼小凝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想到今晚要当汪炙焰的女伴，以后自己有几条小命都不够活，她还是乖乖当她的女佣好了。
「来，你们把酒端出去。」
因为服务生不够，管家叫鬼小凝与张雅琪两人充当服务生，游走在宾客间，把盘中的鸡尾酒分送到客人手上。
鬼小凝很紧张，差一点就把盘子给打翻，张雅琪投给她一抹嘲弄的眼神。
「拜托你，小心一点。要是把酒洒在客人身上，不仅让汪家的人丢脸，你那份微薄的薪水可是赔不超人家的衣服。」
「我会小心的。」其实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意外。
挤身于热闹的会场里，不仅是大厅，就连庭院也站满了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鬼小凝想起昨天汪炙焰提到今晚是他的相亲宴，也难怪女性人数会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鬼小凝觉得胸口有点不舒服。
只要光想到汪炙焰要从这些女子当中挑出一名，成为他的妻子……心底就有种酸酸苦苦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直觉得很不舒服？难不成她喜欢上了……鬼小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怎么可能？鬼小凝拚命摇头。
才没有……她才没有喜欢上那个可恶又坏脾气的男人，他到底哪一点值得自己喜欢了？
算了，还是别多想吧！鬼小凝咬着鲜红的唇瓣，摇摇头，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工作上。
「小凝，原来你在这儿。」
熟悉的呼唤声让鬼小凝愣在原地，一回头，看到汪梦芷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对自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说起来，自从那天起她就很少看到汪梦芷出现，就算出来也是来匆匆，去匆匆。
汪梦芷对着她吐吐舌头，「我找你没有什么事啦，只是想问你在这里过得怎样？习不习惯啊？你知道我最近很忙，学校那名老顽固想当我的学分，害我无法分心做其他的事，现在终于低空飞过才想起你的存在，你不会怪我吧？」
她的表情既可爱又真诚，鬼小凝摇摇头。
「不会啦，我在这里过得很习惯。」
只要不牵扯到那位大少爷的话……鬼小凝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和她谈有关大少的事，大小姐突然拉住她的胳臂。
「啊，我看到我大哥了，我来介绍你给他认识。」
什么？！鬼小凝头皮发麻。
「我看算了，我还是不要过去好了。」她才不想自投罗网。
「你不用害羞，我要跟大哥说明你是我的朋友。」
鬼小凝很想解释她不是害羞，她是害怕……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汪梦芷半推半拉的行为已经惹来正前方两名男子的注意。
其中一人就是她最为害怕的男人，当他用那双愤懑的眼神望着她时，鬼小凝好心虚，低着头不敢说话。
至于他身边长得与他有点像的男人，应该就是汪家的二少爷汪水笙吧？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打量他。
「大哥，我来跟你介绍——」汪梦芷话还没说完，就被汪炙焰打断。
他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竟然违约！」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鬼小凝。
「违什么约？」汪梦芷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头雾水，大哥干嘛那么生气啊？
鬼小凝蠕动着双唇，低声辩解道：「我哪有……」
「你现在穿的是什么鬼衣服？我给你的衣服呢？」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鬼小凝好想拔腿就跑。
汪水笙很感兴趣地在旁观看，原来大哥口中的小魔女指的是她。
「大哥，你认识小凝吗？」汪梦芷瞪大眼眸，充满好奇，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自己去问她。」汪炙焰把问题扔了回去。
「小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面对汪梦芷好奇的双眸，鬼小凝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糊地带过去，「其实我和大少爷也没有多熟。」
她这句话不知为何让汪炙焰很恼火，眼神再次恶狠狠地瞪向她。
「好过却没多熟？难道你忘了，我们昨天是怎么打得火热的吗？」汪炙焰步步逼近，说出来的话让他的弟弟妹妹全吃了一惊。
「什么？！」汪梦芷尖叫一声，惹来在场所有人注目的视线。
「大少爷，你……你别乱说话。」鬼小凝脸颊羞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汪炙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最好是我有乱说话。」他撇撇嘴角。
鬼小凝面红耳赤，看到汪水笙及汪梦芷纷纷投给她好奇的目光、眼神写满对她的惊讶，简直把她当成珍禽异兽。
「拜托你，别生气。」鬼小凝可以说是低声下气。
接收到男人气愤末乎的目光，知道他对她的失约很恼火。
「要我不生气很简单，你赶快回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换上我下午拿给你的衣服。」他命令道。
「大哥，你选小凝当女伴？」汪梦芷瞪大眼眸，觉得很新奇，他该不会不知道祖母举办这场宴会的用意吧？
「怎么？不行吗？」汪炙焰语气低沉。
「大哥干嘛这么凶？」汪梦芷委屈的扁起小嘴。
「他只是纯粹生我的气而已，他不是凶你。」连鬼小凝都不知道为何开口替汪炙焰解释。
「小凝，你和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汪梦芷把她拉到一边详细询问。
「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小小的误会。」鬼小凝怎么好意思说出他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那可是丢脸外加没面子的事。
「你为何还待在这里？还不赶快去换衣服？」汪炙焰在一旁催促道。
「可是我的工作——」
汪炙焰皱眉，「到底谁才是老板？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你们在吵些什么？」
突然间，在四人身后响起老迈的声音，汪家三兄妹身子顿时一僵，脸上各自露出诡异的表情。
「奶奶，没什么事，我们只是在讨论一点点小事而已。」汪梦芷转身，对着迎面而来的白发苍苍老妇人撒娇道。
她向大哥使个眼神，要他赶快带鬼小凝离开。
「你过来。」汪炙焰靠近鬼小凝身边，命令道。
她一脸困惑的望着他，不懂为何这名老婆婆一靠过来，三人的神色就很紧张，仿佛这位老婆婆是名大人物。
「等一下，炙焰，你先站住。」老妇人开口唤道。
汪炙焰身子一僵，轻轻的把鬼小凝推往汪水笙的方向，并且交代道：「水笙，把她先带离开。」
汪水笙点头，「跟我来吧！」当他正准备带频频回头的鬼小凝离开时，身后又响起奶奶的声音。
「水笙，你也给我站住。」
「奶奶，有什么事吗？」
汪炙焰很有技巧的移转脚步，挡在鬼小凝面前，像是在捍卫什么，她心一动，陌生的情感从内心升起。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举动却在她平静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那女孩是谁？」汪家老奶奶眼睛可利得很。
「她只是我们家的一名女佣。」
「那叫她去工作，在这里闲晃干嘛？」汪家老奶奶冷言冷语，目光更是冷冷地瞟向汪炙焰身后的鬼小凝，一股寒气从她脚底升起。
「是的，我这就去。」
鬼小凝知道自己是局外人，正想安安静静的退出时，汪家老奶奶拉着孙子的手，向他介绍身边的千金大小姐。
「炙焰，我来跟你介绍，这是……」
看着汪家老奶奶正在介绍女孩子给汪炙焰认识时，鬼小凝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酸味，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有种酸酸苦苦的味道在嘴里泛开。
明知道不应该在乎，可是情感又偏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就算她想否认，但鬼小凝终究不得不承认，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汪炙焰了。
怎么会这样？
她心底有点慌，又不愿承认，但心里的酸苦及隐约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接受……
汪炙焰满脸不耐，眼神似有若无地发现到鬼小凝一双水灿眼眸盛满无限的哀伤时，脑海「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当他回过神时，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掀起怎样的风浪，想也不想的突然间捉起鬼小凝的手腕，表情认真的对着祖母说道：「我决定了……我的妻子人选就是她。」
所有人都愣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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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汪老太太脸色青白交错，至于她身旁的千金大小姐们也同样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们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一名女佣？！太过分了！众人目光焦点全集中在鬼小凝身上。
鬼小凝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汪炙焰拥在怀中，当众宣布她的身分，她愣住了，脑海唯一想到的一件事就是——她在作梦！
不过这梦境有点真实得过头，鬼小凝眨眨眼睫，悄悄偷捏自己一把，好痛！既然会痛，那就代表这不是在作梦？
她抽倒一口气，瞠大美眸，表情愕然地望着头顶上的男人，好久、好久才迸出一句话——
「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你说我吃错什么药？」汪炙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是把你自己推入火坑？」她压低嗓音，在他耳边急着提醒。
她知道他不想有婚约，更不想娶老婆，但如果他当众宣布的话，那所有人包括汪家老奶奶都会当真。
「闭嘴！」汪炙焰没好气地斥道，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但话已经说出口，也没办法收回了。
再说……他也不打算收回。
「可是——」鬼小凝还有话要说，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鬼小凝着急，什么以后，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不行，你要跟所有人说你并没有打算要娶我——」
「我说出去的话不可能收回。」汪炙焰态度强硬，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态。
原本他只是打算让她做他的女伴，让奶奶知道他有交往的对象之后，自然而然会打消逼他在宴会里挑选一名女性交往。
但是没想到鬼小凝的失约让整个计画宣告失败，如果奶奶知道鬼小凝的身分是名女佣，一定不会允许他们交往……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汪炙焰心底隐约着急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他急着把鬼小凝带开的原因。
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奶奶还是注意到了，最后汪炙焰干脆豁出去，反正他原本就不打算在这些千金大小姐之中选一个当妻子。
如果要他选的话，他宁愿……
汪炙焰眼神瞟向身旁的鬼小凝，注视的目光让鬼小凝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他干嘛这样一直盯着她瞧？
「你……你说什么？你要娶她？她只不过是名女佣！」汪家老奶奶脸色相当难看，她没想到孙子竟然会当众宣布他要娶名女佣。
「她是名女佣没错，但人不分贵贱，我已经打定主意，非娶她不可。」汪炙焰看似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鬼小凝。
纵然鬼小凝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但随着他那番话，她的胸口「卜通、卜通」跳个不停，心底滑入一股甜蜜的滋味。
看来她已经一点一滴中了他的毒。
「如果我不同意呢？」汪家老奶奶脸拉了下来。
「奶奶，小凝是个好人，为什么不同意？」汪梦芷向奶奶撒娇，想缓和她与大哥的冲突。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名小女佣敢勾引自己的老板，还说她心机不深、是个好人？」汪家老奶奶冷言冷语道，从她那双老练的眼眸射出一道锐利的精光，仿佛想将鬼小凝身上刺穿一个洞。
「她并没有勾引我。」汪炙焰开口替鬼小凝辩解，「是我先喜欢上她，不管奶奶答不答应，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再考虑任何人。」
鬼小凝屏住气息，她没想到他会替她辩解，更没想到他会说喜欢上她，就算知道这是假的，就算知道这只不过是做戏，但是……粉嫩脸颊染上赤红，胸口涨满又酸又甜的滋味。
「为了那个女孩，你竟敢违背奶奶的命令？！」汪家老奶奶气急败坏，「在这里的千金大小姐，哪一个比不上你身后的女人？你说啊！」
「虽然她们的条件是好过小凝，但我喜欢的人又不是她们。」
「你只要跟她们多多相处就知道了。就这样决定，她们留下来，你有时间就跟她们多多相处。」汪家老奶奶迳自决定道，也不问问其他女孩子们的意见。
「奶奶，就算我愿意，也要问其他小姐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