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离开?”
听到圣上口中的“逆子”二字,皇后心痛难忍,泪水流的更欢,只她不敢提及太子,只当自己是为太后仙去而悲恸。
其他人却被陈雄吓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圣上哭泣,太后宫中的侍女太监们,个个都心颤着,预感到一种大祸要临头的感觉。
皇后哭了半响,想起太子的嫡长子,悲戚的道:“圣上不要伤心了,母后见着您这般,也会心疼不已的,她老人家刚还在说想念着宸哥儿呢,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若是让宸哥儿知道他英明神武的皇祖父也有哭鼻子的一天,一定会笑话您的。”
皇后心想趁着太后新丧,盼着圣上会怜惜太子的嫡长子,不然那个孩子,因着他父亲的缘故,日后还不知会如何遭人耻笑呢。
陈雄哭声一顿,将头从太后尸体上抬起,对扶着他来此的禁卫道:“皇后说得有理,既然太后娘娘挂念着宸哥儿,你们去把宸哥儿杀了,让太后在九泉之下也有个承欢之人吧。”
皇后眼前一黑,差点又要吐出一口血,强忍着吞咽了回去,腥味划过喉咙,让她几近疯狂,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雄,声音都变了,“圣上,那是宸哥儿啊,是母后最疼爱的宸哥儿啊!您怎么能。。。。。。”
末了的话在对上陈雄那双满是暴虐癫狂的眸子,戛然而止,皇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正是因为宸哥儿是母后最疼爱的孩子,所以让宸哥儿去陪母后有什么错?还是说你竟然想让母后在九泉之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陈雄的面色已经风雨欲来,皇后喏喏了一下,低下了头,“臣妾绝无此想法。”
陈雄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对傻眼着宛如雕塑的禁卫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到朕的话?”
禁卫这才恍惚回过神,对上圣上欲要噬人的眸色,心中俱都心寒不已,面上恭敬的应着,“诺,末将领命。”
禁卫们转身就走,被皇后叫住了,“太后娘娘生前最是喜欢太子妃的伺候,太后娘娘在地下怎能没有人随侍?去把太子妃和太子府中所有人一同殉葬吧。”
皇后心中已然恨不得将太子妃李氏五马分尸,她这个做妻子的,若然能劝阻太子,就不会发生太子谋逆这等事,就算她劝阻不了,好歹也进宫来禀告她,她来制止太子,做太子妃的,连自己枕边人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留她性命何用!
她儿子死了,她孙子要死了,太子妃怎能不死?
禁卫们看着陈雄,见陈雄没阻止,朝皇后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太子妃,末将很抱歉,但这是圣上的旨意,只能委屈您和小皇孙了。”
禁卫统领朝太子妃一拱手,带着怜悯,又满是歉意的道。
太子妃听着外面的呼喊声、求饶声、以及惨叫声,淡淡的道:“这么说,你没有拿到圣上的圣旨过来?”
禁卫统领摇头,但语气坚定,“圣上在太后宫中下的口谕,并无圣旨,若然杀错了,末将三族尽为太子妃和小皇孙陪葬便是。”
“呵。。。”太子妃冷笑一声,转身从早已面色惊慌不定的侍女身边接过宸哥儿,上前几步,递到禁卫统领怀中,她后退回去,冷然的道:
“他是我骨肉,你让我对他下手,我做不到,你既然奉命,那就亲手杀了他吧。”
禁卫统领踌躇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外面的喊杀声让这个两三岁的孩子早已惊慌失措,骤然离开娘亲身边,哭着喊着就朝太子妃伸出手,撕心裂肺的喊着,“阿娘。。。阿娘,宸哥儿要你。。。阿娘。。。”
太子妃厉声喝道:“怎么着,不是说奉了圣谕吗,还等什么?”
禁卫统领抬起头看着她,又低头看着在他怀里挣扎不已的孩子,眸色复杂,惋惜的摇摇头,在衣襟里掏出一只小玉瓶,扒开塞子,强行灌进了宸哥儿的嘴里。
“哇不要阿娘,我要阿娘。。。”
宸哥儿的嘴角猛地溢出了血,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满是痛苦,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朝太子妃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嘴里喃喃:“阿娘。。。宸哥儿要你。。。”
再无了声息,那只小手,颓然的落下。
太子妃猛地闭上了眼,平日里对这个孩子多有厌恶,亲眼看着他被毒杀,一阵阵的钝痛不知从何处传来。
她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襟,觉得呼吸不顺,左边的心房似乎痛得没有了知觉般。
“太子妃。。。”禁卫统领刚开口叫唤了一声,太子妃睁开了眼,上前几步就把早已没有了声息的宸哥儿抢了回来,一同被抢的,还有禁卫统领手中拿着的小玉瓶。
感受到怀中小人儿从温热变得冰冷,太子妃身子抖了抖,她低头轻轻用脸蛋蹭了蹭宸哥儿的脸蛋,声若蚊蝇的低喃:“对不起,愿你来世,不用再做我的孩子,有个真心疼爱、会护着你的爹娘。”
她静了静,慢慢直起身子,听到喊杀声不断,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玉瓶,她心中喟然一叹,阿娘,对不住,没能给您报仇,您见了我,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将玉瓶中的毒药倒进自己口中,很快嘴角就溢出了血,她抱着宸哥儿倒在了地上,临死之前,望着头顶阴阴沉沉的天空,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念头:快要过年了呢,来年阿仲可以娶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美娇娘吗?
第177章 第二个太子
建平三年腊月二十二这一天发生的事,让都城色变,不仅平民百姓,就是世家中人,也惶恐不安。
半下午之时,圣上下令将太子斩杀,紧接着太后娘娘闻此消息而气绝身亡,不过半个时辰,太子府和太后宫中就成了血海。
太子妃李氏带着太子的嫡长子,与太子府上下数百人,再加上太后宫中上百人的性命,一同为太后陪葬。
第二天洒扫街道的人在很久之后仍然心有余悸,太子府门口淌出来的血,流了长长的一地。
后世多种版本的史书中都认为,信都之乱的兆头,由此而起。
太后仙逝,举国大丧,姜元羲也换了一身素服,都城一切宴饮都停止了,圣上为太后之故,连太子妃和皇孙都陪葬了,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上头饮酒作乐?
这当中最憋屈的要数陇西李氏了,太子妃被杀,偏李家明面上还不能有任何的怨怼,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与此同时,姜元羲陷入了沉思,在上辈子,太子并没有死,太后也身子康健,到姜家全族被诛之时,太子之位稳固如山,她回来不到一年,北梁的格局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国储君被当今圣上亲自下令斩杀,子要弑父,父又杀了子,这等荒唐之事,让不少人对陈氏皇室摇头兴叹。
这样的皇室,真的能传承下去么?
但这些对姜元羲来说,太子之死,她只有高兴的份,像太子这种变态,死了才一了百了。
同时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有了变化就是好事,不再跟上辈子一样就是好事,至于这变化是好是坏,姜元羲觉得,目前来看,利大于弊。
想明白这些以后,她站在梧桐苑中,抬头看着天,低声道:“北梁的天,真是昏沉啊。”
李府中,李仲闻站在阿姐的闺房前,纤长的手指轻轻推开了院门,进去之后看到地上有几片落叶,他弯腰捡起,来到千秋架下,轻轻的抚摸着绳索,神色间带着眷恋的怀念,
“阿姐,早就与你说过,报仇这种事,让阿仲来就好了。。。你放心,整个陈氏都会为你和阿娘陪葬的,阿仲答应过你和阿娘的事,从不食言。。。
阿娘,阿姐,阿仲很想、很想你们呢。。。”
。。。。。。
建平四年的春节,都城弥漫着一股萧瑟之意。
大年初十,朝廷开笔,龙椅之上的陈雄依然一身孝服,大过年脸上也没有半点喜色,他是孝子,言称要为太后守孝一年,所以上朝都是穿着孝服。
头一天上朝,并无大事,陈雄刚想退朝,就有一个朝臣走了出来。
“圣上,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还请圣上择一皇子为太子,以定国心。”
出列的是宗正,宗正乃陈氏皇室中人,于情于理,有他这个皇室中人提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姜太傅等九卿老神在在,倒是在后面的不少朝臣偷偷将目光投在大司农卢太爷身上。
大司农卢太爷是平卢王妃卢氏的祖父,看来宗正会在大朝会上打头阵,卢太爷应当出力不少。
陈雄刚要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他环视了众朝臣一眼,沉思了一会儿,道:“宗正所言有理,太傅制诏:册封平卢王宣为太子,命司服备好太子服饰,命大司空择良辰吉日,为平卢王宣举行太子册封仪式。”
“臣等恭听圣命!”
。。。。。。
平卢王就这般成为了新的太子,这件事对老百姓来说只是一个饭后谈资,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春耕到了,该播种了。
姜元羲在三月草长鹰飞之际,奉了郑幼娘的命令,去了她名下的田庄查看庄稼。
按照郑幼娘的说法,姜元羲是时候要开始熟悉田庄之事了,免得日后嫁了人,被田庄上的家仆唬弄。
姜元羲不敢跟郑幼娘犟,乖乖听从母命去了都城之外、郑幼娘名下的田庄。
郑家是个骤然发家的暴发户,在都城这一带并无根基,郑幼娘名下这个田庄,还是当时郑老太爷得了先帝册封为大将军之后,有投机者低价卖给他的,成了郑幼娘的嫁妆。
这个田庄的位置其实并不好,庄里上等的良田甚少,中田居多,甚至还有许多的沙地,姜元羲跟着田庄的庄头转了一圈之后,心里就有了数。
“田庄里的收成如何?”姜元羲问道。
庄头是跟着郑老太爷打江山的手下,从军中退下来之后就跟着郑幼娘,对姜元羲这个小主子很尊敬,“回五娘子,庄里的田地,一亩能有三石的收成呢。”
三石的收成,放在中田上,姜元羲就明白田庄里的佣户非常尽心了。
姜元羲又去看了沙地,沙地上种了枣树和西瓜,枣子也为郑幼娘带来了不菲的进益。
此时枣树枝叶繁茂,姜元羲听着庄头的详解,将这些都记在了心中。
只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姜元羲就将田庄里的事摸清了,这其中还包括了如何让佣户对主家更加死心塌地的各种法子。
但郑幼娘收拾了她三天的衣物让阿方带来,很明显是让她在这里待最少三天的时间,姜元羲闲极无聊之时,不经意的问了一嘴,“这庄里可有什么趣事?”
庄头想了想,道:“庄里没有什么趣事,不过附近倒是有个怪人。”
姜元羲来了兴致,“怪人?如何怪?”
庄头面上是一言难尽的神色,“那个人,总是把好好的田地弄得乱七八糟,我们庄里的老手每次见着都捶胸顿足的,恨不得替他将那些上等的好田种了,省得他糟蹋田地。”
庄头这般一说,姜元羲更是倍感兴趣,“那人就在这附近?”
庄头看出自家五娘子的兴致,道:“就在这附近,老头带着五娘子去走上一遭吧。”
庄头吩咐人给准备好礼品,带着姜元羲去了田庄附近的一处田宅。
庄头敲开了门,对门房客气的道:“小哥,这位是我们的小主子,小主子刚来庄里,听闻附近有邻客,想要上门拜访一二。”
说罢,他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礼品,又后退几步,站在姜元羲身后。
田宅与郑庄相距甚近,门房当然是认识庄头的,见是庄头带着一个娇俏的小娘子上门,笑了一声,“郑老伯你稍等,我这就去禀明老爷。”
门房将人迎了进守值的小屋子里,转身离去,片刻后,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回来。
“郑哥,今儿吹得什么风,将你也给吹来了。”中年男人乃这处田宅的管家,见到庄头拱手一拜,又见过姜元羲,“不知这位是。。。?”
庄头道:“这位是我郑庄的小主子,姜家行五的小娘子。”
中年管家又是作揖,“某见过五娘子。”面上又带了些许的为难,“老爷此刻正在田地里,小娘子还请见谅,请先跟某去花厅,坐下喝上几杯茶如何?”
姜元羲心道正好,她面上含笑,“既然是拜访贵主人,五娘又是晚辈,自当去田地里亲自拜见,还请引路。”
因着姜五娘的坚持,管家只得带着她和庄头、阿方去了田地。
走得近了,姜元羲终于明白庄头口中的糟蹋田地是何意了。
看着田里的庄稼,与郑庄里泾渭分明的育秧完全不同,这是已经快要成熟的稻苗,可是那些稻苗分明没有长成,稻穗里干瘪瘪的,在这等上好的良田里,不应该出现。
在他们一行人前面,有个身穿朴素短打的中年人坐在一条小舟上,游荡在放满了水的背对着他们,正在伺候着稻苗,姜元羲走到他身后的田埂处,观察了片刻之后,轻柔出声,“先生,您这是。。。在育种?”
第178章 农家中人
突然有人在他身旁出声,朱学真差点手中一个不稳,把他看中的花蕊剪错,赶忙将剪刀放下,侧头就看到了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见自己突兀出声似乎吓到了这位先生,姜元羲满是歉意的道歉,“先生,是五娘的不是,还请您原谅则个。”
朱学真并没有生气,他打量了一眼姜元羲,道:“这就是旁边郑庄的小主人?怎的来了这里,我不是吩咐管家带你先去花厅歇息喝茶的吗?”
姜元羲未免管家难做,抢先一步解释,“是五娘擅作主张,让管家带我来这里的。”
朱学真闻言点点头,也不在这上头纠缠,他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方才问我,是不是在育种。。。你看得懂我在做什么?”
姜元羲摇摇头,“五娘不是很懂,但看先生在弄花蕊,故此有所猜想。”
她看了一眼在朱学真身旁用一个小盘子装起来的花蕊,不解的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她回头看了一眼庄头,果然就见庄头心痛的看着那些被剪下来的花蕊,气得跺了跺脚,估摸着在庄头看来,就是因为这位先生把花蕊剪下来了,稻苗才会长得不好。
朱学真见她面上只有不解,态度又诚恳的在请教,一时起了兴致,挥挥手让管家将庄头带走,阿方死活不肯离去,朱学真也不管她,他独自摇着小舟,到田埂处,招手让姜元羲上来。
姜元羲摆手阻止阿方的劝言,上了小舟之后,朱学真又撑着小舟来到方才停留之处,他手压了压一束稻苗,指着花蕊道:
“经过我长达两年的观察,这些水稻,是自授的花蕊,所谓自授,就是不用跟果树一样,要蜜蜂才能结果,只要风来,它们之间的花粉就会交融,从而结出果穗。”
姜元羲闻言点头,“既然是自授的花蕊,那先生把这些花蕊剪下来为何?”
朱学真兴致更甚,指着花蕊就道:“这世上,有男人有女人,才能孕育出后代子孙;动物也有公有母,才能生出崽儿,这水稻也一样,我剪下来的这些花蕊,就是雄蕊,留在这上面的就是雌蕊。”
幸好与田埂处隔着,朱学真的声音又不大,不然若是阿方听到了,就要啐一句“老不羞”给朱学真了,好好的给他们家五娘说什么男人女人,说什么生崽儿?
姜元羲将小盘子里一朵花蕊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看了,又去看稻苗上的雌蕊,默默的放下,接着道:“先生的眼光真利。”
朱学真又撑着小舟,去了旁边的另一处田垄,指着一株稻苗道:“你看,这一株就是跟方才我给你看的那一株稻苗很相似的稻苗,我准备用这种相似的稻苗,与方才那株剪了雄蕊的稻苗一起授粉。”
姜元羲注意到朱学真话里的一个词,“相似”,她疑惑的问道:“难道说这两个田埂的稻苗是不一样的?”
朱学真点头,“不止这两处田埂的稻苗不一样,就是那边的田垄里的稻苗也不一样。”
朱学真又带姜元羲去看了另一处的田垄,这一处田垄中的稻苗,个头比先前看到的两处个头都大。
朱学真又继续撑着小舟回到了最开始的田垄,他摆摆手,“哎哟,今儿也不知怎的,大概是你那庄头的眼神实在是让我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兴致上来,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小娘子,哪里听得懂,不说了不说了,我带你上去吧,你那侍女都急得跳脚了。”
“先生是想用两种不同的稻苗,然后培育出新的稻种?”姜元羲挑眉问道。
朱学真一愣,“你明白我的话?”
“这就跟用母马和公驴交配而获得体力强大的杂种役骡一样?”姜元羲想了想,道。
朱学真抚掌一笑,“对极,就是这个理。”
眼见姜元羲懂了他要做的事,朱学真反倒不急着上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