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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怜花不以为意,美目连连闪动,略微沉吟,提高声音,立即道出对凌云的奖励。接着,白光一闪,一个储物袋出现玉手中。
“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范怜花玉手一伸,掷地有声说道。
“谢谢范护法,那凌云却之不恭了。”凌云眉开眼笑,大步上前,一把接过,毫不掩饰美滋滋的感受。
“对了,几天以后,宗门将召开大会,宣布一项大事,你要有所准备,就不要打坐入定了。”范怜花满意地看着凌云,淡淡说上一句。
“是,知晓了!”凌云轻声应道,说话不假思索,愈来愈随意。
出了大门,凌云轻轻合上石门,“啪”的一声,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右手高举,两指做出胜利的手势。
……
“落星门”最高峰,门主洞府内,水若兰面色凝重,盘膝端坐在五色玉垫下,双手平举,抵着一位身着青裳、面容惨淡的女子背上。
只见一缕白烟袅袅从青裳女子头顶冒出,凝而不散,空气中弥漫一种令人心跳加的紧张气氛。
良久,青裳女子双目睁圆,闷哼一声,猛然张口,“噗哧”一声,喷出一道乌黑的血箭。随即耷拉脑袋,晕厥过去。
水若兰缓缓张开美目,玉靥微微泛白,露出一丝疲乏之色,轻吁一口气。双掌不离,继续输送灵力,理顺青裳女子经脉中絮乱的灵力。
“没想到乌木银身为名门正派的太上长老,不顾仁义道德,竟然修炼如此歹毒的魔功。哼,犯在我手上,是你的不幸,自取灭亡,怪不了别人。”
水若兰微微沉吟,星眸中射出一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
五天后,双子峰硕大的平台上,再次搭起美仑美奂、宫殿式的会台。
台下黑压压一片,近万名弟子济济一堂,整齐有序地站在台前,面露疑色,不知宗门为何突然召开宗门大会,而且,大会内容一点也不知晓。
袁护法一袭浅紫色裳裙,俏而含霜,不怒而威,凌厉的目光往台下一扫,原本零星的喧哗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个个噤若寒蝉。
“下面请门主训话!”袁护法缓缓收回目光,朗声说道。
“今天请各位弟子来,庄重地召开宗门大会,因为有一件重大事情向你们通报!”
水若兰面色肃穆凝重,朱唇轻启,清越的声音带着沉痛的语气,宛若一道寒流闯入每位弟子的内心深处。
“这是一个极其重大的事情,关系到宗门的荣辱,也关系到在场每一位弟子的地声誉,是本门开宗以来遇上的最不可容忍的耻辱,如果不洗清这个耻辱,我和诸位皆没有脸面,无法苟活在世上。”
这段话刚说完,“哄”的一声,台下一片喧哗,弟子们被轰得措手不及,心中疑惑丛生,不禁议论纷纷。
“什么耻辱呀,门主说得如此沉重?”这个念头在每位弟子脑海浮现,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升。
“你们的师妹靳彤香被所谓名门正派‘天星门’的太上长老污辱了!这个叫乌木银的ying贼,不仅修炼人神共愤、吸阴补阳的歹毒魔功,而且屡屡作案,顶着名门正派的名声,至今逍遥法外。”
“许多受害女子,以及家人敢怒不敢言,甚至担心传扬出去,会遭到‘天星门’报复,殃及师门、家门。于是,他们只好含着泪水,把这苦果往肚子里吞咽,悲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满腔的怨怒化为诅咒,诅咒上天的不公。”
说到这里,水若兰面露悲愤之色,而台下近万弟子早已被她摧人泪下的倾述感染了,不知不觉攥紧双拳,双目射出如炽的怒火。更的一些心肠软弱的弟子,不禁双肩抽搐,涕泣纵横。
“难道我们就应该软弱地承受这个耻辱,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师妹靳彤香受奇耻大辱,而置身事外?你们心甘吗?”
蓦地,水若兰秀目睁圆,厉声喝道,宛若杜鹃啼血般,惊心刺骨。
犹如当头棒喝,近万名弟子幡然醒悟,张开大嘴,齐声怒吼:“不!我们不甘愿!”
霎时,千万道嘶吼拧成一股强大的呼啸,掀起滔滔巨浪,令风云为之色变。
水若兰受此影响,神情激昂,伸长雪白的玉颈,高高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报仇!报仇!”;“血耻!血耻!”;“杀了乌木银这个狗贼!”
一时间,台下再次掀起震天的怒吼声,虽然每个人口中的说词不同,但心中的激愤却是相同的。
“对!报仇!报仇,我们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兵临城下
霎时,在水若兰铿锵有力的语气,简单明了却又极俱煸动口号,誓与邪恶势力做斗争,敢把天捅破、勇往直前的大无畏神情,瞬间感染万名弟子。
“报仇!报仇!血人债血偿!”宏响的呐喊整流划一,可裂金石,不可遏阻,直上云霄。
水若兰容光焕,对台下的反应非常满,缓缓做下,偏头看了袁曼玉一眼,用眼神给出暗示。
袁曼玉轻轻一点头,霍然站立,高举双手凌空虚按,做出安静手势,运足法力,高声喊道。
“各位弟子请静一静,听我说上两句!”
立时,清越的声间宛若黄钟大吕,盖过鼎沸的喧声,清晰地传入每位弟子的耳畔。
俄而,台下激昂的情绪经过一番疯狂宣泄后,得到平息,澎湃的啸声如潮水般渐渐消退。
凌云挺直身躯,伸长脖子,同周围的弟子一般,心潮激荡,不能自已,宛如怒涛中一粒水粒,被滔天的悲愤感染,直欲用尽全身力量当空一击。
“我代表宗门宣布,倾全宗力量向‘天星门’进,替靳彤香师妹讨回这笔血债。现在给各位半个时辰回去准备,之后在此集合,不得有误。”
顿了顿,袁护法凌厉的目迅扫过万名弟子,斩钉截铁说道:“如有不愿参加的弟子,可以向执法弟子提出说明,只要合理,皆可获准,现在散会!”
“哄”,在一片喧闹声中,万名弟子赤着眼睛,一边讨论,一边散开。
“哎呀,我身上的疗伤丹药只有一枚,不知够不够?”一位弟子若有所思,面露担忧之色。
“傻瓜,一定够了,最好一枚也用不着!”旁边一位弟子接过话茬,吉利地应了一句。
“对!宗门必胜!咱们乃正义之师,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另一人附和说道。
“不过,毕竟是打仗,生死存亡的斗争,非同小可,不是同门切磋法术闹着玩,准备充分为好。嗯,我要去宗门的符箓店逛逛,买些玉符。嘿嘿,有备无患嘛。”
“啊,还是师兄考虑周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要去!”
“同去,同去!”
凌云渐渐平息心中的激愤之情,听着其他弟子七嘴八舌地议论,默默思量着。
蓦地,凌云心中闪过一个警觉的念头:“哎呀,轻风和九变刚刚筑基,年青气盛之下,在进攻斗法中不顾一切冒进,有个闪失可就糟糕了。不行,得找到他俩,好好交待一番。”
想到这里,凌云火急火燎起来,选定方向,一面急步快走,一面运足目力,焦虑地环顾四周。
“凌大哥,凌大哥,我们在这里。”叶轻风熟悉的、大大咧咧的声音远远传来,令凌云心情一宽,放松下来。
“轻风、九变,正找你们呢!”凌云高兴地大声应道。
“这不自动送上门来了。”叶轻风和容九变快步迎上,嘻嘻笑道。
“轻风、九变,这次行动非比寻常,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可不许你们胡来。我有几点要求,你们给我认真听好了,不许讨价还价,不许阴逢阳违。”
凌云面容一肃,一本正经说道,语气坚定,根本不容辩驳。
“嘻嘻,不要说得那么严重,什么场面我没有见过。”容九变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没有丝毫大战前的紧张心情。
“正经点,谁和你嬉皮笑脸!”凌云本板起脸,轻声喝道。
“第一条,从现在开始,你俩不能随意分开,至始至终在一起,听到没!”
“呵呵,这还用说,我们向来如此,形影不离的。”容九变再次顶嘴。
这回,凌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第二条,一定不能愣头愣脑往前冲,不能做了冒失鬼,知道吗?再说,你俩修为低微,躲在后面,没人会怪你的,保命要紧。”
“呵呵,凌大哥,我们听你的。”叶轻风感受到凌云拳拳关怀之意,心田腾起一缕暖流,很是受用,心情激荡,诚恳应道。
“第三条,这是不死不休的生存之战,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凌云面色稍缓,循循善诱。
“知道啦,这都是些老生常谈啦!遇到敌人,从容镇定,一上去便痛下杀手,‘咔嚓’了结,不容半点拖泥带水。”容九变也是个纸上谈兵的高手,说话间,做了个切菜劈瓜的手势,很是老练。
“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免得嫌我啰嗦。”
凌云知道,每个人的行事方式,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稍稍提醒便行。说多了,容易反感,那就适得其反了。
“你们身上防护、功击玉简够不够?”凌云最是关心,柔声问道。
见凌云主动提及,叶轻风心里美滋滋的,讪然一笑:“呵呵,我和九变正是为了这事找你的。”
凌云略一沉吟,取出一个储物袋,掂在手中,却不马上递出,狡黠一笑:“俗话说,哪人手短,**嘴短,收了我的东西,就要按我说的做。”
“知道了,听还不成!”叶轻风一把抢过,迫不及待放入神识查看起来。
“里面有四枚高级玉符,一人两枚,给你们防身用的,不要乱使,十几万晶石一枚呢。行动完毕,回宗门后要还给我,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闻言,容九变先是喜形于色,而后不屑地撇撇嘴,酸溜溜说道:“小家子气,身缠万贯的人,送出去的礼物还好意思要回。”
“呵呵”,凌云笑而不语,其实,真没打算要回。不过,担心他们有了功击利器,胆大包天肆意而为,那就有违赠物的初衷了。
叶轻风眉开眼笑,把储物袋往怀里一塞,心浮意燥地问道:“谢谢凌大哥,你还有其他交待没有?”
凌云斜瞥叶轻风一眼,见他一副浑身痒、蠢蠢欲动模样,调侃说道:“怎么啦,刚刚了一笔横财,就想寻个地方去挥霍?”
“哪里?”叶轻风被说中心思,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刚才神识随意一扫,就现储物袋里有几万晶石,及许多中低级玉符、丹药,心思活络,那是再自然不过。
凌云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婉姨要我照顾好你,我可是信誓旦旦保证的。可我是执法队员,而且修为比你们高,行动中很难和你们在一起,所以一切靠自己,知道吗?”
“嗯!”叶轻风想起母亲慈爱的面容,把头一低,哽咽应道。
“去吧,后面行动中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凌云轻轻地拍了拍叶轻风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半个小时后,广场中央再次黑压压一片人头。不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凝重,即兴奋又忐忑不安。
广场鸦雀无声,空气凝固,弥漫大前的紧张气氛。
“现在由我宣读此次行动的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自作主张;第二,不得滥杀无辜,强抢豪夺。我们是正义之师,此次行动只针对‘天星门’的太上长老乌木银,以及包庇、纵容他的高层。”
“其门下弟子与你们一样,也是善家弟子,只是被蒙在鼓里,无知地助纣为虐。所以,对真心归降的人员一律善加对待,不许恶意加害。”
“第三,对于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一条黑路走到底的顽抗分子,坚决予以缴杀,决不留情。”
“第四,执法弟子一定要做好表率,奋勇当先,同时时刻监督身边的弟子,有错必纠,执法如山。宗门赋予你们最高权力,对罪行深重的弟子,可以先斩后奏。”
说到这里,袁护法顿了顿,锐利的眼神好似一把所寒光闪闪的利刃,直刺弟子们心间,令他们凛然,大气不敢出。
“第四,一定要加强团队配合,你们中间许多弟子长期合修《七星聚灵**》,应该建立深厚的友情,在行动中更要相互帮助。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袁护法的话语只有条条框框,显然没有感染力,无法振奋台下弟子的心情。
水若兰,蛾眉微蹙,绛唇轻启,抑扬顿挫高声鼓劲:“袁护法说得很对,我们乃正义之师,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台下近万名弟子齐声嘶吼,如山洪海啸般,惊天动地。
“很好,立即出!”水若兰指挥若定,大手一挥,身上气势万千,让每位弟子信心满满。
……
“落星门”倾巢出动,在门主水若兰及众位护法带领下,万名弟子浩浩荡荡,驾御飞剑,一路疾驰。
大半天过去,天色渐渐暗下,一行万人飞越汝阳地区边境,距“天星门”不过二个时辰飞行距离。
一个宽阔的山谷,四周是起伏的高丘,凌云和其他弟子一样,静静盘膝而坐,养精蓄锐,等候指令。
最前的山坡上,水若兰负手而立,伫立树林前,举目远眺,默视绚烂瑰丽晚霞。
当最后一缕金黄的阳光移开身体,水若兰望着半轮火红太阳,轻声问道:“听雨,一切准备就绪,没有打草惊蛇吧?”
“是,属下保证,今晚一定攻‘天星门’个措手不及。”叶听雨一身黑衣,与五位黑衣长老站在树影下,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好似幽冥的使者。
“按计划行动吧!”
说完,水若兰放出飞剑,率先飞去,叶听雨和长老们迭忙紧跟而上。
二个时辰后,“天星门”外围所有明岗暗哨,在水若兰、叶听雨及五位长老强大神识和神乎其神的法术下,一个个连根拔起。
不一会儿,万名弟子在袁护法等堂主的带领下,夤夜飞行,悄然无息便把偌大的天星城铁桶似地团团围住。
夜静很可怕,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令人心惶惶,远远望去,高大雄伟的天星城宛若一头庞然怪兽,垂头酣醒,茫然不知危险正悄悄降临。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对仗叫阵
“天星城”就在眼面,零星的照明晶石点缀在二十丈高的城头,宛若一群莹火虫于空中围成一圈嬉戏,闪烁尾部光华。
二百丈、一百丈……“天星城”愈来愈近,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心头,弟子们个个小心翼翼,贴着地面飞行,屏息凝神,大气不出。
因为是乘夜偷袭,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弟子们不允许打开护身光罩,凌云心情紧张地飞在队伍中间。
“扑通”一声,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极是突兀,倏地打破寂静的夜色。原来,一位年青弟子承受不了紧张压抑的气氛,心慌意乱中操控出错,被脚下一丛矮灌林使拌,一个倒栽葱,头上脚下摔个狗啃屎。
立时,远处城墙传来警觉的惊呼声:“谁?谁在那装神弄鬼?”
“篷”的一声,城墙上蓦地腾起一个巨大光团,雪白光华宛若水银泄地,把方圆五十丈景物照得纤毫毕现。
密密匝匝的身影,四面八方,潮水般涌动,悄无声息渐渐靠近。
城墙上那位值勤弟子先是一愣,接着,双目夺眶,透出极度的惊恐,扯开嗓门,歇斯底里大喊起来:“啊敌袭!敌袭!”
“篷”,“篷”,“篷”
一个个巨大光团在城墙上依次升起,把整片区域照得雪亮。紧接着,一个巨大五色光墙,凭空出现,流光溢彩,直插云霄。
“亮起护身光罩!”
任护法回头打了个手势,沉声喝道。接着,这道指令依次递传,一个个光点亮起,五光十色,由近及远绵绵荡漾,汇成璀璨炫烂的光环,粼光闪闪,好似九天银河坠入凡间。
“吁”,凌云同其他弟子一样,长呼一口浊气,惴惴不安的心情因为局势的明朗化,稍稍平复。
战斗一触即,凌云脑筋飞快运转,各种保命的想法犹如鲜蹦活跳的鱼虾,跃入脑海。
接着,金光一闪,凌云毫不犹豫穿上金甲鳞衣。危难时刻,多一重防护,就是对生命的关爱,对生命的负责。向来贪生怕死的凌云不再顾忌暴露什么,只要确保生命无虞就好,管别人如何看待。
“咦?”
范怜花关心新近掘的得力干将,惦念地回头一看,只觉眼前一亮。身披金甲鳞衣的凌云显得那样突兀,俊面严肃,威风凛凛,煞有介事模样,不禁莞尔。
“噗哧”,范怜花轻笑出声,抬起皓腕,朝凌云招了招手,柔声唤道:“凌云过来,到我这儿来。”
天下好不容易送给范怜花一位聪慧、能干的属下,自然不想凌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顿生怜爱之心,想要把他护在双翼下。
“啊”全身神经紧绷的凌云先是一愣,异讶出声,偏转面颊,愣头愣脑朝范怜花看去。
话音刚出,范怜花就对自己的率性后悔了,玉靥微微泛起红潮,好在夜色昏暗,没有人察觉。
毕竟此乃广庭大众,不是治下的“立宗堂”,众目睽睽之下,近万双眼睛盯着,实在太过唐突。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范怜花故作镇静,双瞳翦水,顾盼神飞,目光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