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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样。”烦躁中的凯利点了点头，然后意识什么的看向他，“你有什么新想法？”
“只是一点想法，我暂时说不出来，不如你看看怎样。”肖恩说着走到一边。
他先深深的吸了口气，跟着闭起眼睛酝酿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空气，做出一副不要好意思的表情，同时眉头微微蹙着，给人一种紧张的不好意思的感觉，同时又带着一点渴望，然后开了口：“你看……嗯……你想跟我走吗？我是说……做我女朋友！”
说第一句的时候他有些吞吞吐吐，到了“你想跟我走吗”就变得又快又急，之后又变得吞吞吐吐，还配合着讪笑了下，即使如此，微蹙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给人一种有什么话憋在心里，却又是在说不出口的感觉。
真难为他在这么几句话当中，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偏偏都很真实，让导演以及周围几个人都看得有些呆。
“没错，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凯利这时大叫了声，那欣喜的表情足够说明他的感觉，“见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虽然通过化妆，让我看起来更像高中生，但气质上很难做出彻底的改变，依然显得有些成熟，所以想要表现出那种不自在的，首次约姑娘出去的感觉，需要用更多的表情语言来压制那种成熟的感觉。”肖恩解释的说道。
“用更多的表情语言来压制？”凯利念叨了几句，然后猛的一拍手，“没错，就是这样，现在我们马上再来一次。”
说着他就开始招呼起来，肖恩在轻吁口气后，随即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再次开始。
在六月下旬到来之际，拖拉了快半年《霹雳娇娃》终于封镜了，德鲁大概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即使还有些收尾工作，还是让《死亡幻觉》开机了。担任导演的理查德？凯利75年出生，2个多月前才满了25岁，从南加大毕业，这部电影的剧本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构思了，但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没任何人愿意投资。
那些制作人要么觉得剧本太奇怪，要么觉得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部作品都没有的家伙让人无法相信能制作出好作品。知道今年年初，在德鲁举行了一个为《霹雳娇娃》拉投资的片花放映会上，他将自己的剧本推荐给她，并问她能不能在其中担任一个角色，德鲁同意了，但要求由自己来担任制作人。
对于被郁闷坏了的凯利开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于是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在德鲁筹集了450万的资金后，终于在这个夏天开拍了。
说起来也挺有趣的，在肖恩来剧组之后，凯利一直和他保持距离，所有演员当中除了还没来的德鲁外，只有他是已经成名的人，对于一个年轻的没什么资历的，执导的还是自己处女作的导演来说，最头疼的就是在拍摄中和成名演员相处。
成名演员在片场总有一定的特权，名气越大特权也就越大，如果对方脾气不错的话还好，但脾气要是很糟糕，而导演没有能与其匹配的名气和权力的话，往往容易成为受气包。凯利对肖恩并不了解，保持距离也就是难免的事情，甚至有时候在拍摄之前的解说都不敢大声，虽说他有德鲁支持，可肖恩也是德鲁推荐过来的。
还好肖恩也明白这点，来之前对凯利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所以很快主动示好，对方也只大了他五岁，很容易亲近，一来二去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很好，肖恩，就是这样，你做得很漂亮，”在试拍了一次后，凯利挥着胳膊叫道，“不过表情稍微有些多。”
“那我要怎么办？”肖恩翻起眼睛笑着调侃道。
“这个就看你自己发挥了，”凯利耸了耸肩，“我也说不清楚，总之适度就好。”
“见鬼，你可是导演，有义务告诉演员要怎么表演，不能将这些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肖恩抱怨的叫了句。
“抱歉，伙计，能者多劳。”凯利哈哈笑了起来，“要知道，你可是个出色的演员。”
好，能者多劳。肖恩抓了抓脑袋，有些无奈但又有些得意。他之所以能在刚才提出针对性意见，就是因为在来剧组之前，对这个角色确实进行了一番详细的分析，还差点进入死胡同出不来。
这是部科幻片，融合了不少关于和多重宇宙有关的内容，简单的来说就是宇宙虽然是稳定的，但是不是也会抽疯，出现一些意外事故，比如该死的人没死之类的。这个时候原发宇宙就会分离出一个离线宇宙，然后在固定的时间里进行调整，让世界恢复到原来的轨道，如果不能恢复，那么原发宇宙就会因此出问题，最后坍缩成黑洞。
事实上，这个解释也不完全正确，凯利那里可是做了厚厚一本设定，肖恩看了直摇头，难道他还打算拍一个系列不成？
话题回到故事上面来，男主角唐尼？达尔原本应在在一场空难中死去，一架飞机从他家上空飞过去时引擎掉了下来，但是宇宙在这里出了一个小问题，引擎掉入了虫洞，掉到了28天以前的，男主角的家中。那时男主角不在家里，所以没有受到伤害，于是就此产生了一个离线宇宙，然后由一只紫色的兔子出面，安排出种种事情，必须在28天之后让男主角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
差不多就是这样，反正肖恩在结合了凯利的设定后，又反复阅读了几次剧本，放弃了最开始那个关于男主角挽救女朋友去死的理解，换成了现在这个。
然后他就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和诠释男主角，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叫上盖伦、桑德斯帮忙也不行。他们在仔细阅读剧本后都同意肖恩的分析，但同样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及同样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直到乔丹娜看了剧本。
“这不就是个描写高中生青春期的故事嘛。”她是这么说的。
于是肖恩恍然大悟的想要敲自己脑袋，居然把这个忘了，当初第一次在看到剧本时，他就已经明白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剧本也可以看做是借着科幻的皮来描写一个显得阴暗的青春故事。
这样分析角色就要容易多了，也比从科幻的角度更轻松更能贴近观众所需要所能看懂的角色的感觉，不得不感谢女人的感性思维，肖恩他们就被理性思维所束缚了。
不过即使这样，拍摄时依然难免会出各种问题，他的理解不一定就是导演的理解，而理解的东西要转化成实际效果也需要时间，所以拍摄电影时，很多镜头都要反复拍摄。
“抱歉，让你配合了这么久，吉娜。”总算结束了这段戏份，肖恩这么和自己搭戏的女主角说道。
“没关系，我正好从你身上学习表演技巧，”吉娜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刚才真的很厉害，肖恩，能像出那样的方法，难怪能拿奥斯卡提名呢。”
她眨着眼睛，显得很是好奇，清秀的模样别有一番魅力。
“谢谢，我只是善于观察和总结罢了，”肖恩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是谦虚，“再加上运气不错，对戏的都是演技很出色的演员，让我能有所发挥，这才有了一点成绩。”
他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的，和漂亮的姑娘聊天总是件愉快的事情，但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嘿，肖恩。”
第151章两面性
“嗨，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肖恩半开玩笑的和德鲁打着招呼，之前看到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眼睛。
“怎么，作为电影的制作人，我不能来吗？”德鲁抱着胳膊用不满的语气问道。
“怎么会，你是制作人嘛。”肖恩依然是那副调侃的模样，而且说到“制作人”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开机到现在虽然不过四天的时间，德鲁作为制作人今天却是首次来片场，怎么都说不过去，就算很忙，至少开机的时候应该过来露个面。
“我同时也是《霹雳娇娃》的制作人，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才能到这边来，不是吗？”德鲁瞪了他一眼，不想是故意装出来的。
“那么，你是准备入驻剧组了吗？但我记得行程表上似乎没有安排你的戏份。”肖恩换了个话题。
“怎么可能，我刚刚完成了《霹雳娇娃》的事情，难道不需要休息？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长时间不能好好休息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连续工作6个月有多么辛苦吗？”德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起话来就像机关枪。
“好，我只是随便问问。”肖恩苦笑着举起双手。
“反正我在《死亡幻觉》里的戏份又不多，休息半个月再过来有什么问题吗？”德鲁还有些喋喋不休，然后又一摆手，“我们就不能不谈这个吗？”
好像是你在说个不停。肖恩在心里这么说，表面上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当即摊开手：“好，那么谈什么？”
接着就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德鲁眨着眼睛张着嘴巴，似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瞪了好一阵子，她才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声：“嗯……你做的还算不错，理查说你很好相处的，而且演技也很有水准。”
“既然你推荐了我，我当然要让人知道，你的眼光不会有错。”肖恩耸耸肩。
“我的眼光当然不会有错，”听到这句话的德鲁，眼睛不由一亮，笑容也变得妩媚起来，“无论是哪个方面。”
身体随即靠近了几分：“你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呢，肖恩。”
“对于美丽的女士，任何称赞都不为过。”肖恩微微一笑，然后又用眼睛瞟了瞟四周。
德鲁随即会过意来，虽然周围没多少人在往这边看，但她还是来开了一点，不过脸蛋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说起来，你离开《霹雳娇娃》剧组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什么时候再来参加我的派对？”
她说着抿了抿红艳的嘴唇，其中的意思不用多少，甚至随后还加了一句：“卡米说不定也会在呢。”
这个女人……肖恩不由有些想要提醒她，她还有个男朋友呢。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问出来，这个时候问这个不是等于翻脸吗？而且，回想下她和卡梅伦一起吃香蕉的模样，光是想就很有快感了，难怪很多人都喜欢吹喇叭。
“我会的。”肖恩这么回答了句。
“好，那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了，我是制作人嘛？”德鲁咯咯笑着，但没走两步又停住，回过头来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对了，肖恩，我要提醒你，吉娜？马隆现在才15岁，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看到女孩就想到上床的人吗？”肖恩摆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不完全是，但也不完全不是。”德鲁意味深长的笑着，“你很善于哄女人，而且也很吸引女人，只要对方对你有感觉，你就有可能趁虚而入。”
“听起来，我好像是个花花公子。”肖恩镇定的说道。
“不完全是，但也不完全不是。”眼睛弯成月牙的德鲁重复了之前的话，然后挥手离开，“好了，我去别的地方看看，还要和洛约拉高中商量借用他们的学校的事情。”
看着离去的德鲁，肖恩不由磨了磨牙，应该说，经验丰富的女人的直觉果然更灵敏一些吗？好，不管这些，虽然他的确对吉娜？马隆有些兴趣，毕竟那的确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儿，不过他不会昏了头的去撩拨她。德鲁说得没错，她才15岁，要到今年11月才会满16岁，即使如此，在加州也是不可能的。
大约是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灯红酒绿，很容易吸引到一些年轻的女性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合法的**年龄是18岁。如果肖恩也没成年的话，可能会宽松一点，但现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拍摄继续进行，肖恩虽然想出了频繁变换表情的方法来掩盖自己显得成熟的气质，但并没有因此轻松多少。一方面，维持一个表情的镜头有不少，另一方面，这部电影只有他可以算绝对的主角。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肖恩虽然在《天才雷普利》中也是第一主角，但明格拉的镜头并没有完全对准他，裘德、霍夫曼、格温妮丝以及凯特，都有出色的画面。凯利在这方面肯定比不过明格拉，尽管他对拍摄的掌控要比《死神来了》的导演詹姆斯？黄要强上一点，还有几个不错的副导演和导演助理，所以他将视角都放在肖恩身上，完全由他去推动故事的发展。
同时，凯利又给了肖恩不少的自由，让他能尽情的发挥，所以他之前才能想出那种方法。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虽然肖恩可以尽情发挥，而且不需要考虑太多——他现在已经暂时抛弃了融合方法派、技术派的念头，一门心思揣摩如何将角色情绪传达给观众，所以更加的灵活多变。
问题是，随着拍摄的深入，如何发挥却让他有些犯难。凯利对电影的掌控力度虽然高过黄，但远逊于明格拉，而且肖恩没有对手，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不说霍夫曼在《天才雷普利》中从演技上碾压肖恩那段戏，和裘德的那段浴室戏，正因为对方的出色发挥才激起了肖恩的争胜心思，最后变得分外精彩。可《死亡幻觉》当中，几个还算不错的老戏骨和他的对手戏很少，而年轻人如吉娜，有些演技却又经验不足，不足以让他燃起斗志超越自己。
这种情况下，如果像詹姆斯？黄那样，因为不容易掌控住肖恩而不得不要求他控制自己配合拍摄，反而对电影的制作很有帮助。但凯利不足以完全控制住肖恩，却又将主要视角放在他身上，又给了他很多发挥空间，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笑容要诡异一点，肖恩，只要能体现出诡异的感觉就行。”凯利一次又一次的说着自己的要求，“这很简单，不是吗？抓紧一点，这是在高速公路上，我们不能将路段封堵太久，要是错过了，我们又要重新申请。”
“冷静，理查，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调整的，很快就好。”肖恩不得不安抚他。
“作为导演，他连你一半的镇静都没有，难怪剧本写好后却始终找不到投资人。”递给肖恩纯净水的桑德斯低声揶揄了句。
“别这么说，他也只是想要尽快完成今天的拍摄，毕竟资金有限。”肖恩耸了耸肩。
“在知道好莱坞式账本的把戏后，你以为我还相信资金有限这种话？”桑德斯摇了摇头，“他们同样会到处寻求各种地方的减税政策，说起来投资有450万，但实际上恐怕只有三分二真正投在制作当中。”
“那也不能浪费，不是吗？”喝着水的肖恩笑了起来，“你也说了，选在可能只有三分之二的资金投入进来，自然要更加谨慎。”
桑德斯什么话都没说的直接翻了个白眼。
“而且基本都是在洛杉矶拍摄的，顶多就是目前还在联系的洛约拉高中有些减免，其他地方就不一定——当然，我不是专业人士，不能完全肯定。”肖恩笑着又道。
“好，那么你和他慢慢磨。”桑德斯丢下这么一句话走开了。
肖恩失笑着摇了摇头，在从他这里知道了好莱坞式账本的概念后，作为他的准代理人的桑德斯随即开始收集起相关的信息。弗雷德里克虽然时常要和他针锋相对一下，但在这方面还是帮了不少忙，虽然不一定完全弄清楚了，但在肖恩的科普之外也找到了一定的有用的东西。
比如，大制片厂、大电影公司在制作部高成本投资的电影时，账本一般都有两本，一本是用来对外公布，而另一本是给投资者看的。
前面的那本的投资数字自然是经常在各个媒体上，杂志或者相关网站上见到的，甚至很多时候圈内人士交流时也会提这个数字；而后面那个数字则是专给投资人看的，是扣除了各种减免后的数字，远低语给公众的数字。
比如《指环王》三部曲，新线号称筹集了近三亿资金，每部差不多投资9700万，但实际上因为新西兰的各种减免政策，电影的成本——至少是抛开后期数字制作的成本——肯定没有明面上的账本那么多。
所以，一部电影的实际成本，尤其是那些大制作，其实没有账面上看到的数字那么夸张，不得不说，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体系的好莱坞，在账本上的花招一点儿都不输给华尔街。
第152章天然呆？
远处，山峦起伏，青灰色的色调让四周显得颇为冷清，天边有一层被染红的云朵，仿佛太阳正在升起。
然后，镜头开始往左边移动，匀速的，不快不慢的，于是当公路出现在镜头中后，横躺在路上的人也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灰色的长裤和短袖体恤，光着脚，靠近悬崖的草丛里倒着一辆自行车。
镜头慢慢推进，而随着镜头的推进，躺在公路中间的年轻人也开始动了起来，他先是翻过身，然后支起身体，再慢慢坐了起来。镜头此时已经推进到了他的面前，眯着眼睛似乎很迷茫，然后左右看了看四周，在眺望橘色的天边，一丝诡异的笑容忽然在嘴角浮现，然后迅速消失。
“好了！”随着凯利的声音，在场所有人，包括肖恩在内，都通通松了口气。
要是再完不成这个镜头，天就要黑了，虽说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