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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人,一应事情。对了,还要拿到他平时写的字,看看跟死前写的能不能对起来!”
刘沆和郑戬两人应诺。
徐平又对刘沆道:“去找跟你一起提举京师银行的张惟吉,让他托皇城司的人,彻查此案。人是禁军的人,其他衙门不好动手,此事关键还要看皇城司是个什么态度。”
吩咐了两人,徐平便命公吏给自己准备朝服,准备进宫。
刚出三司衙门,便就碰到皇宫里来的小黄门,宣口诏让徐平立即进宫,崇政殿议事。
三司距离大内比较远,徐平到了崇政殿,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宰执大臣已经端坐,包括御史中丞张观和翰林学士程琳和夏竦,都已经到了。
行礼如仪,赵祯道:“今日在东华门外,京师银行衙门前,出了人命官司。徐平,你可知晓?太平盛世,皇城门外出人命,岂有此理!”
赵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说到最后,猛地拍了一下御座。
徐平躬身捧笏:“回陛下,臣刚刚听说,急急忙忙赶来,路上接了口诏。”
赵祯哼了一声,吩咐赐座。显然是刚才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赵祯对三司有些意见。
徐平落座,御史中丞张观道:“太平盛世,皇城之外出现人命官司,骇人听闻!臣已经派人前去查探过,那人身前写了一份书状,自述是被京师银行追债,无力偿还,只好以命抵债。最近京师银行追前些日子放出去的贷,闹出不少风波,现在又出了人命官司。依臣之见,可命京师银行暂停追债,不要闹出更大的事来。现在临近年关,不能在新春佳节之际出现什么动荡,有损陛下圣明!那些债务,左右不过是钱,钱如何比得了人命?”
李迪看了看张观,有些不耐烦地道:“京师银行就在东华门外,郑向怎么还不到?”
张观道:“相公,郑待制染了风寒,已经好些日子不上朝了,请得有假。”
赵祯举手止住李迪,对徐平道:“御史刚才说得有道理,京师银行追债,才惹出人命官司,不如暂停追债。已近年关,万事求个太平,就由三司出钱把剩下的债抵了如何?”
徐平捧笏,沉声道:“禀陛下,三司出钱没有什么,只要真地太平。臣怕的是,死了一个人,三司便就帮着其他人把京师银行的债偿了。京城里凡是欠债的人,都有样学样,随便找个人到债主家门前一死了之,甚至更恶劣,把人打死尸体挂在债主门前,又该如何?”
赵祯吓了一跳:“不会如此吧?天下还有这么歹毒的人?”
“现在京师银行衙门前的人是怎么死的,还没有定论呢。万事就怕糊涂,不管是人怎么死的,朝廷怎么做,都要查个清清楚楚。这次糊涂过去,只怕会逼出更多人命来!”
说完,徐平捧笏,在位子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听了徐平的话,赵祯一时犹豫不决,问一边的李迪:“相公以为该如何?”
李迪捧笏道:“臣以为,可先命京师银行暂停追债,以示陛下仁心。然后立即指派强干大臣,把这人命官司查清楚,以示陛下圣明!”
赵祯点头:“好,如此最好。让刘沆和张惟吉进殿,再派人去催!”
吩咐完,赵祯又问徐平:“已到年底,府库空虚,三司那里能不能拿出钱来,补了这个窟窿?若是没有余钱,便由内库把这钱垫上。”
徐平道:“暂停追债即可,少了这些钱,京师银行也不会关门。事情查清楚了,若不是京师银行的过错,债还是要追的。如果这债真地要免,自然由三司出钱。”
见徐平口口声声要追债务,张观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厉声道:“徐谏议,你作为三司省主,管一国钱粮,在钱上认真是分内的事。可现在皇城之外出了人命官司,何不暂且放下钱粮的事,稍显仁心,把那债务免了又如何?如此做,才能显陛下宅心仁厚啊!”
徐平冷冷地道:“要显陛下宅心仁厚,更应该把钱追回来。京城百姓百万之多,多少人衣食无着,饥寒交迫!银行贷钱只给公司,哪个贫苦百姓能贷出钱来?追回这些钱,去给贫苦百姓发吃的,发穿的,这才是圣明之主!什么事情都糊涂过去,总有糊涂不了的时候!”
第268章 惊天噩耗
贾逵推了一辆独轮车,上面坐着老母亲,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口中道:“现在满地是雪,走得艰难,若是不小心摔倒了,累妈妈受伤。何不等上两天,雪化了路上好走,再一起回去看哥哥。左右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差在哪里。”
老夫人用手拍着身边的肉和米面道:“你到了马军司,承蒙上官看重,才几天时间就升了个官做,就此有了前程。这种好事,自然要回去告诉家里。再者你侄儿刚会说话,一时离开我心里想得很,恨不得时时让他在眼前,我儿受些累。”
贾逵幼时丧父,虽然母亲改嫁后继父对他不好,但事母极孝。母亲吩咐,自然照做。
回到熟悉的军营,家属住的地方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贾逵也不在意,这样大雪的天气,谁不好好地在家烤火,军营的这些粗人可没有心情出来赏雪。
开封城里就是比小地方好得多,雪住了不过才半天多时间,不但是大路上的雪扫得干净,就连这军营里的小路也扫过了,走着甚是方便。
不一刻到了自家门前,远远就看见围了许多人,贾逵高声喊道:“前面的兄弟,我哥哥家里有什么喜事?你们都围在这里?”
听见这声音,人群里就有许多人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飞快地跑得没了踪影。
贾逵的心里咯噔一下,就升起不祥的预感,哥哥家里出事了?
把独轮车放下,贾逵道:“妈妈在这里等一等,我到前面看一看,再回来接你!”
说完,也不等母亲回答,拽开大步,向哥哥家里走去。
两个士卒守在门口,看到贾逵过来,不由两腿发抖。待贾逵走得近了,硬着头皮鼓起勇气道:“吴汉偷开公司从京师银行借贷,无钱归还,现在事发了,闲杂人等不许”
贾逵把两人一把推开,口中道:“放你爷爷的屁!前几个月我跟哥哥一家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这才离开几天,竟然就敢编这罪名害我哥哥!”
说完,大踏步地走进房里。一进房,正与一个军官迎头撞在一起。贾逵认得这人,是他哥哥这一都的军使,名叫钟瑞林。
见钟瑞林面色惊慌,贾逵厉声喝道:“钟军使,这里是我哥哥家里,你来做什么!”
钟瑞林一阵慌乱,一回头看见自己带来的几个兵卒,胆气才又壮了起来。背起身,仰起头对贾逵道:“贾逵,你现不是本营的人了,我劝你不要惹事!”
“你说的什么胡话!这是我哥哥的家里,谁敢上门闹事,我剥了他的皮!说,你们几个撮鸟来干什么?我哥哥嫂嫂呢,怎么不见人出来?”
钟瑞林向后一退,闪到几个兵士身后,对贾逵厉声道:“贾逵,你哥哥吴汉欠了京师银行的钱,挥霍一空,畏罪吊死在东华门外了!为防他家里的人带钱潜逃,我奉了指挥之命前来看着,谁知在来之前,他浑家不知发了什么疯,也一起吊死了!”
贾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钟瑞林道:“你这厮胡说什么?我哥哥从来不向外人胡乱借钱,就是偶尔欠点小债,隔日我就帮他还清。什么银行的钱,没有的事!”
说完,猛地向内房冲去。贾逵一向勇猛,军营中有名的狠人,钟瑞林哪里敢拦?让开身子让贾逵进了房,自己带人乘机出了房门。一到贾家的院子里,便就吩咐手下去召唤兵士,把贾逵堵在里面。这贾逵就是再狠,不怕他在自己的军营里翻出天去。
进了房门,贾逵就看见嫂嫂吊在房梁上,身子还没有冷透。不足周岁的小侄子在旁边的襁褓里,已经哭得浑身脱力,发不出声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贾逵只觉得身子像掉进了冰窖里面,一下凉到骨子里。上前把小侄子抱在怀里,腾地跪在嫂嫂面前,厉声道:“嫂嫂安息,我必取姓钟的狗头!”
说完,一跃而起,冲出门来。到了院子里,见到外面已经围了许多兵卒,心中狠劲上来,顺手抄了院墙边的一把木锨,大叫一声,冲了出来。钟瑞林被吓得心胆俱裂,急忙吩咐手下的人把贾逵拦住。这里是自己军营的生活区,只要不出去,天大的事也可压下来。
兵杖都是在军营里面的器甲库里锁住,这里是生活区,钟瑞林的手下只有棍棒,一涌而上,没头没脸地向贾逵身上打来。贾逵两眼发红,只是用身子护住小侄子,根本不管打来的棍棒,看准了钟瑞林,直直向他冲来。
虽然知道贾逵勇猛,钟瑞林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招呼手下护住自己,转身向不远处的兵营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贾逵这厮反了,快快把他拿下!”
贾逵性起,手中木锨一挥,把身边的人打得东倒西歪。向钟瑞林赶了几步,见赶不上他,瞅准了他的后背,手中木锨猛地甩了出去,正打中钟瑞林后背,把他打倒在地。
见贾逵如此勇猛,周围的士卒不由一愣,心生怯意。贾逵哪会放过这个良机,大踏步赶到钟瑞林身边,一脚踢在他的腹部,把他踢得像个虾米一样在雪地里蜷了起来。
伸手抓住钟瑞林的发髻,一路拖行,贾逵口中道:“洒家不冤枉好人,且让你这厮鸟再活一会,问过了话才取你性命!直娘贼,你狗胆欺到我们兄弟的头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钟瑞林快速向前跑,到了独轮车旁边,对母亲道:“妈妈,哥哥家里出了祸事,此处留不得!你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回到我们军营再说!”
老夫人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了,只好乖乖听儿子的话,趴到贾逵的背上。
贾逵背了母亲,一只手抱了侄儿,另一只手拖着钟瑞林,飞一般地向前跑去。
军营的生活区紧靠军营,但并没有守卫,贾逵这一路跑,倒是没有人阻挡。钟瑞林的那些手下见失了军使,也不敢放弃,在后边一路穷追。只是贾逵神力,他们一时追不上。
禁军大营是一营一营地连在一起,在城中分成几大区域。但出于“事为之防,曲之为制”的原则,并不是一个衙门的军营在一起,而是以营为单位,三个禁军衙门属下禁军犬牙交错,参差在一起。所以跑不多远,便出了那军营的范围。
一个人在前边跑,背上一个人,怀里一个人,地上还拖着一个人,后面上百人追,这场面如此怪异,惹得众多军兵观看。有马军司认得贾逵的,飞马到他新军营,报他上司。
第269章 对峙
狄青刚刚升了军使没几天,以前的兄弟都来道贺,日日欢宴。京城的百姓有雅兴,一有大雪便满城赏雪景,狄青也招呼了兄弟,一起在军营外面饮酒看雪。
正在欢呼饮宴的时候,一个马军司其他军营的兵士飞马赶来,远远看见路边狄青一众人,高声喊道:“狄军使,快不要饮酒了,你兄弟贾逵在那边被殿前司的人追着打!”
狄青一下站了起来,把酒碗摔在地上,高声道:“在哪里?殿前司的欺我马军没人吗?!”
来人道:“在新曹门那里,看贾逵跑的方向,是朝这里来了!”
狄青向身边的人道:“备马,殿前司欺上门来,我们去会会他们!”
一个小校低声道:“军使,京城里面骑马出去与人放对,必然被御史抓住把柄。不如我们步行过去,路上跑快点罢了。城里闲汉打架,日日都有,不引人注目。”
“好,我们便就步行去!你回营里再叫几十个人来,跟上我们,记住不要带兵杖!”
小校应声诺,飞快跑到军营里去了。狄青招呼一声,带着其他人向新曹门方向奔去。
军营大多都位于不怎么繁华的地方,又是雪后初晴,街的行人不多,这一阵闹倒没有惊动多少人。还没有开封府的差役到来,那就说明没有人报官。
贾逵的力气再大,跑出两三里路之后也渐渐力气耗尽。地上拖着的钟瑞林初时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动,任凭贾逵拖着自己在雪地上跑。时间长了慢慢清醒过来,不住地胡乱挣扎,让贾逵行动更是不便。到了一处空旷地方,贾逵再也忍不住,回身猛地重重踢了钟瑞林一脚,口中道:“你这厮再乱动,我先结果了你的性命!”
这一耽搁,拱圣军的军卒就追了上来,拦住贾逵道:“你也曾在拱圣军效力,怎么敢对军使如此无礼!快快放了军使,我们让你回去!”
贾逵骂道:“放你的屁,这厮在我哥哥家里,逼死了我的嫂嫂,岂能放他?我贾逵不为哥嫂报仇,还有什么脸面做人?要打便打,爷爷不怕你们!”
那些兵卒怕伤了钟瑞林,一时犹豫,只是围住贾逵,不敢上前。禁军的组织结构极为简陋,军法同样也简单粗暴,失了统兵官,属下的兵士全部都要受罚。虽然现在只是打群架,不是战时,但军法积威,这些兵卒不敢让贾逵带了自己的军使走。
正在这时,狄青带了几个归明神武军的属下赶来,远远高喊:“殿前司什么鸟人,敢欺我马军司的兄弟!来,来,来,与爷爷放对!”
来了帮手,贾逵一下子有了底气,对赶来的狄青道:“地上这厮到我哥哥家里,逼死了我嫂嫂,正要带回去问个清楚。哥哥替我挡一挡这些撮鸟,我带他回营!”
跑了这一路,狄青的酒劲上来,听了贾逵的话,不管不顾,带着手下就向围着的拱圣军兵卒打去。一边动手,一边对贾逵道:“兄弟且到一边看着,稍候我们的人便就到!”
拱圣军的军使被人抓住了,先就折了锐气,狄青又悍不可当,一下子就被冲散。
见不是办法,就有人高声喊道:“狄青,你也曾经是拱圣军的人,在军里的时候没亏待过你,今天何必苦苦相逼?大家各退一步,不要伤了和气如何?”
狄青喊道:“你们这些撮鸟逼死了我兄弟的家人,如何能够善了?来打!来打!”
“贾逵的哥哥是自己在京师银行前吊死,跟我们有什么干系?他嫂嫂是听说当家的人死了,自己上吊,我们只是没来得及救而已!”
狄青只是喊:“人已经死了,随便你们怎么说!今天既然遇上,那就打个痛快!”
这一会功夫,后边的人带着狄青营里的人到了,人数不再居于劣势,把拱圣军打得抱头鼠窜。刚刚喝了酒,狄青打得兴起,带着人就要追上去。
旁边围观的其他殿前司的禁军再也看不下去,对狄青道:“你这囚徒好没道理,抢了他们的统兵官,打跑了别人,还要穷追猛打。任你这样耍威风,殿前司的颜面何在?”
这话说完,周围殿前司的人兔死狐辈,纷纷鼓噪上前,拦住狄青一行。
正在这时,马骑响处,一众骑兵器甲鲜明,簇拥着一员将领从新曹门方向赶了过来。
殿前司的军卒纷纷喊道:“好了,许多太尉来了,且看这几个马军司的再怎么耍横!”
狄青认得来人,正是拱圣军上十都指挥使许怀德,忙上前叉手唱诺。
许怀德看看狄青,轻蔑地道:“这个撮鸟,就是你带人打伤我手下的?听说你也曾经隶在拱圣军名下,知道我的威名。见了本将,乖乖束手就擒,带回军营发落!”
狄青叉手道:“太尉,末将现在是马军司的人,只听本司长官军令!”
“好大胆,敢与我这样说话!来啊,把这几个拿了,回到军营审问,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军杖硬!白日从我军营抢人,反了你们了!”
得了许怀德军令,他手下的人举起军杖,就要围上来拿狄青几人。
拱圣军是禁军中除了上四军之外一等一的精锐,许怀德身边带的人又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是先前打的那些杂鱼可比。贾逵见没有脱逃的希望,对狄青道:“哥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随着他们去就是。我老母在那边坐着,你替我照料。”
狄青哪里肯,对贾逵道:“我们兄弟,打仗便一起上,管他是谁,一起打了再说!”
正在这时,传来急速的马骑声,狄青等人转身看,就看到高大全带了随从赶来,忙上前叉手唱诺。这个时候几个人才清醒过来,明白自己闯出了天大祸事,向高大全告罪。
高大全略问了一下事情经过,沉声道:“回去再说!京城里面,两军对峙,事情传了出去,哪个担当得起?招呼你们的手下回营,不要在这里惹事!”
说完,提马向前,对许怀德叉手:“归明神武都指挥使高大全,见过太尉!”
许怀德上下打量高大全,转头对身边的人笑道:“这人好不知道羞耻,不过是徐谏议家里的一个庄客,借着谏议的看顾,做到一军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