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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宇,你在香港生活得很好吧?”她无意地问。
“嗯,还好,你想说什么?”罗浩宇听到这样的话有些敏感起来,他猜测,她是不是又要提叫他离开香港去别的地方的话题了?
“我没想说什么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算了,也没什么。”他突然不想提了,想还是别提那些不开心的话题好,免得破坏了这难得的好气氛。
“为什么又突然不提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怯怯地问。
听了她的话,罗浩宇停顿很久,心想,又来了,他的神情已不象刚才那么舒展,正色问她:“你认为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清冷。
“蕾蕾,你一定要这样吗?”他忍不住地说道,“你难道没发觉吗?我们最近几次通话,每次都是因为你这样,最后总是不高兴收场。”
“真的只是因为我吗?难道你没有一点责任吗?”程心蕾的语气也变了。
“如果你每次都这样,我们每次通电话都只能吵架了,这样两个人怎么走下去?”罗浩宇耐心地说给她听。
而在她耳朵里,却听出了另一番意思来。他终于说出了这番话,要怎么走下去?意思是走不下去了吗?这一刻,她气急也怒急,“你说得对,我们是快要走不下去了。我也不愿意每次都吵架,可事实上我们确实每次都吵架。不如,大家都冷静一下吧,想想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说完,立刻收了线。
罗浩宇不可思议地瞪着手中已断线的手机,想着她最后说的话,他实在不明白最初聊得很愉快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到最后会以类似要分手这类的话题来结束。他叹口气,突然觉得烦躁无比。她怎么会变得那么任性不懂事了呢?
他想,也许她正在闹情绪,等过几天,等她心情平静下来,会自己想通的。
他又重新走进客厅,同事们见他讲完电话了,纷纷开玩笑,“哇,讲了那么久电话,是不是情话绵绵,很难分难舍啊?”
他只好笑笑,心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整晚的愉快心情已经被刚才的那通电话破坏怠尽。
那一端,挂了电话的程心蕾正伤心地流下眼泪。
她想,他终于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她和他,终于还是要走到尽头了吗?
听到他那样说的瞬间,她感到心痛万分。终于要失去了,她本来就信心不足,不是吗?她这样集中全力地爱他,这样全心全意地爱他,却始终不能明了他的心,不知道他究竟将她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上。
终于,要走不下去了。程心蕾,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她问自己。一次又一次,她早已握不住手中的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她都没再联系过。他想,她会自己想通,这时候打电话,无异于雪上加霜。她想,他是真的下了决定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冷漠,仍然敌不过思念的力量。
三月初的春假很快来临,她还是决定去看他。怎么办呢,罗浩宇,谁叫我爱你比你爱我多,所以我只能妥协。
她跟谁都没打招呼,理了简单的行李,连夜飞香港。
香港,周一下班时分,罗浩宇和几个同事在公司大堂看见Annie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极为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那个男人又来骚扰你?”有同事上前问她。
“唉,他要约我去吃饭。”她有些尴尬地说。
“你为什么不干脆骗他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呢?”有人说。
很多人都知道,有个男人因为偶有一次在酒吧遇见Annie后,就频频约她。她对那男人没感觉就推拒了,没想到对方寄恐吓信到公司来,声明如果不跟他约会的话,就要她好看。
“找个人来顶替,万一把别人拖下水,那岂不是更糟?”她不是没想过这方法,但连累别人就更不好了。
“Annie,我做你的临时‘男朋友’。”罗浩宇出声道,对于这种无赖,又见她一脸无助的样子,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呆了下,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什么时候来?”罗浩宇问道。
“再过一会儿吧,他叫我在门口等他,说七点钟左右就到。”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等吧。”他站到她身边,安慰她,“放心,没事的。”
“谢谢你!”她深深看他一眼,看到伟岸的他就站在她身边,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其他同事见罗浩宇上前帮忙,也就放心地走了,只剩他们两个在MS大楼的门前并肩站着。她侧身望着他,只见他很沉默,微低着头,象是在思考什么。
那个男人很快就到了,居然长得斯斯文文的,听说是马来人,讲英语。他捧着一束白色香水百合走到Annie面前,彬彬有礼地问:“你等很久了吗?”
Annie看到他,一脸畏惧的样子,也不敢答话。罗浩宇握住了她的手,对那男人说:“她是我女朋友,请你别再来打扰她!”
那男子怔了下,看向她,“你怎么没说你是有男朋友的?”
“她又不认识你,这种事有必要跟你交代吗?”罗浩宇又说,象是护卫似地轻轻搂了搂她的肩。
她一直很沉默,在这一刻,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他一眼,此时此刻,她有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她多么希望他就这么一直扮演下去。
男子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尤其凝视了Annie好一会儿,面色突然尴尬起来,呐呐地说:“我本来以为你没有男朋友的,那这花,你还是收下吧。”说完,将花塞进Annie的手里,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沮丧地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有另一个人一直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知道,她早就到了,本想给那个俊帅的男人一个惊喜,本想主动示好并一起度过这难得的相逢假期,可是,看看她都听见了什么?
“She is my girlfriend!”这是罗浩宇搂着另一个女子,斩钉截铁地对别人说的。那一刻,她多么痛恨自己听得懂英语,那一刻,她多想冲上去问他:那么我呢?我算是你的什么?
那个女子,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一个。她站的角度,看不见罗浩宇的表情,可是她清清楚楚看到那女子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那是她曾经被他爱着时,也拥有的表情。从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般,让她感到锥心的刺痛。
不行,她要上去质问他!眼见两人渐渐走远,她打算追上前去。
“你现在跑上去,又能说什么呢?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已经看到了!”身后有个冷静的声音说道。
她转头,又看到这个女子,长得清秀文静,刚才,她打不通罗浩宇的手机,跑到前台说要找他时,这个女人正巧经过,就告诉她,罗浩宇和女朋友一起走了。
程心蕾以为她听错了,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她竟说:“你不信?那你自己过去看吧。”说着向她指指大楼前的两个高挑身影。
于是,她看到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她的脚象生了根,看着那两人相携离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却始终站在原地,不曾离去。脸上的眼泪肆虐,心痛得无以复加。
结束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她想。
蔡淑仪没有回头看程心蕾,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半小时前,就在她看到这个年轻女孩的那一瞬,她就认出了她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她猜测着她和罗浩宇的关系,当知道她来找他时,当看到罗浩宇正在帮Annie时,她心思一转,脱口就说了句:“他和女友先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立刻看到那小女孩脸上受伤的表情,心想,她也太嫩了!后来看到他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她又一副天都快塌下来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没自信,根本就不相信他,也根本就无法跟他匹配。
于是,她在事后又多说了一句。不为什么,她只是心里不服。
她从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多恶劣,也从不认为是她拆散了他们。即使在多年后,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她仍然说:
“那是你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如果你们之间没问题,又怎会因我的一句话就分开那么多年!”
(二十九)
程心蕾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是两天后。这两天里,她来回搭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马不停蹄,终于在到家以后彻底累倒了,很快大病一场。
她整夜高烧不退地躺在床上,意识迷迷糊糊,只听见晓雪在旁边低声跟她说话,好象后来还有别的人也在旁边讲话。
他们说什么,她都记不太清,脑子里只一遍遍重复着罗浩宇搂着那女孩的画面。
程心蕾觉得自己象个傻瓜一样,一直以来,自从她和罗浩宇认识以来,她就觉得自己象个傻瓜,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傻事。而今,终于要放弃了,放弃了也好!只是头好痛,心也痛,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痛得昏昏沉沉。
等再清醒过来时,又过了两天。柯晓雪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说:“你简直吓死我了!怎么样,身体舒服点没有?”
“嗯,还好,只是觉得没力气。”她的声音有些砂哑,气若游丝。
“那是正常的,你烧了三天,我们都想把你送医院了。幸好雷明有认识的医生,请到家里来给你看病!”
“雷明也知道我病了?”她问。
“是啊,他每天都来看你呢。”晓雪坐在她床沿,有些酸酸地说,“程心蕾,你运气真好!先有罗浩宇,现在又有一个有钱的帅哥这么对你!”
听到罗浩宇的名字,她心一触,惨淡地笑了:“你要的话,都给你好了。”
“我才要不起呢。对了,你这两天昏迷的时候,总喊着罗浩宇的名字,一会儿又说什么‘要放弃了’,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你是不是去香港看他了?”
她面色一沉,整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柯晓雪见她不想谈,也就不再问了,忙说:“不管怎么样,自己身体最重要。我煮了点粥,先起来吃点吧。”
“柯柯,谢谢你!”她真心地感激,最最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自己的往往不是爱人,而是知心好友。
“我们两的交情,还用这么客气吗?”她朝程心蕾笑笑,就走了出去。
大病初愈,整个人也象焕然一新。春假结束后,程心蕾重新投入学校生活。
她如常地上课下课,上图书馆看书查资料写报告,也如常有空就与昔日的一班朋友吃喝玩闹,只是,她不再打电话给罗浩宇,也不再躲雷明。
她看到罗浩宇在网上给她留了言,问她春假是不是又没空?又说,他又要开始作一个新项目,为期三个月的样子。她安静地看完,然后关闭那个窗口,从此不再提起。
自病好以后,雷明第一次见到她,便关心地上前握住她的肩,细心地看她:“病好了吗?真的没事了吗?”
她有些不太习惯他的温柔,退后一步,说道:“我没事了,谢谢你!”
“心蕾,你很难过吗?”他只看着她的苍白脸色,想起她病中那痛苦万分的神情,“如果很难过的话,我讲笑话给你听!我很会安慰人的!”
她抬头看向他温柔的眼神,突然眼眶发红,“雷明,我……”
“先不要说任何拒绝我的话!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真的!”他举起右手向她保证,嘴边还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
她顿时无语,只是凝视他。他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纯朋友式的拥抱。程心蕾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爱情没了,友情还在。生病的时候,大家都关心她。他,肖杨,管葳葳,王蓬,都来看她。大家都绝口不提罗浩宇,日子又象从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一起开心。
不同的是,雷明慢慢走进了她们这个圈子里。如果说罗浩宇曾经跟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还有些不同,他毕竟是公费留学生,又在这里四处打工,整天忙碌,那么雷明应该说完全跟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同一种人。家境富裕,吃喝不愁,有大把时间与他们一同玩乐。不同的是,他比他们更有钱,他家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有权势。因此,雷明只要一出现,就常常请大家吃饭,要么一起去唱歌,或者开车出去玩。
冬季的学期快要结束了,肖扬和王蓬即将毕业回国,临行前大家又聚在了一起。这一次,雷明有事没能参加,而管葳葳因为前段时间与肖扬分手了,只有最初的四个人,在一家意大利自助餐厅里,举杯庆祝。
“没想到,连你们都要走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程心蕾感叹。
“是啊,一转眼,MBA的课程就这么结束了。不过,总算要回国了!”王蓬开心地说。在外的游子,冷暖自知,哪一个不是等着早日学成归国的。
“我们这个小团体也要解散了,真可惜啊!”柯晓雪遗憾地说,以后要去哪里找那么好的朋友一起玩呢?
“你们以后会有其他新朋友的,雷明不就是吗?听说他十岁左右就随父母移民过来,他在这里一定有很多朋友的。”肖扬说,同时看看她们俩。
“雷明的用意不在我啦,我还是寂寞的一个人!”柯晓雪撅撅嘴,又朝心蕾瞄了一眼。
心蕾不答话,低头吃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通心粉。
“小丫头,你真的打算接受雷明吗?”肖扬颇为认真地问她。
她手中的叉子停住了,想了想才说:“什么接不接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只是我的朋友。”
“你啊!”肖扬用手按了下她的头,“总是这么傻傻的,做事又冲动,以后要机灵点,知不知道?”
听了这句话,她突然抬头看他,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关怀和心疼。她其实什么也没对他说过,可是这一刻却是感动的,他对她,似家人般温暖疼爱。
“哎,陈阳也走了。晓雪,你就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啊?”王蓬又说。
柯晓雪面色平静地说:“不管我是不是铁石心肠,他都要离开的,都要走了还谈什么恋爱啊!”
程心蕾听了脸色微变,其他两人也面带怨色地看着柯晓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心蕾安慰地拍拍她,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用餐。
另外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心蕾私下问肖扬:“和葳葳分手,你不难过吗?”
“你和罗浩宇分手,不难过吗?”他反问她。
她一怔,半天才答话:“我和你不一样,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而你……”
“葳葳确实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她是我第几个女朋友。但是,我对她很认真,和她交往,比以往跟任何一个女孩子交往的时间都要长。”
“那为什么要分手呢?”她不明白地问。
“因为,走不下去了。”他说,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又说道,“虽然,我也很难过,很痛苦,因为我发现比起曾经的那些女朋友,我最爱的那个人是她。从来没有人,能象她那样给过我那么多快乐,可是,我们走不下去了。与其整天吵架、互相伤害,不如分手,让对方怀念自己的好。”
说完,他看向程心蕾,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完全明白。
“心蕾,天下其实无不散的宴席。”最后,他说。
旧朋友走了,新朋友来了。人生总是失去一些,得到一些。
程心蕾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雷明的朋友圈。他周围的朋友,大多和他一样,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华人,家境殷实,喜好玩乐。她其实也不是很爱玩的一个人,平时读书也还算认真,于是和那些朋友始终不算混得太熟。雷明可能也感觉到了,慢慢地,多人聚会变成了她和雷明两个人的活动。从吃饭到看电影再到郊游,每次也都很愉快,他很会照顾女孩子,也会想各种花样讨女生欢心,一会儿讲笑话,一会儿扮鬼脸,或者送点小礼物制造惊喜,总之,就是用各种方式让她开心。
她一直活得很单纯,之前也只交过罗浩宇这一个男朋友,很快被他那些花样收服了,也应允了两个人的约会。只是,这样离爱情,还差了一点点。
有人说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程心蕾不是没想过和他谈恋爱,只是不知为什么,对他,始终在朋友的界线内。
这天,两人约了一起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她坐在雷明的敞蓬车上。又是一个初夏,夜里的晚微凉,轻轻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竟微微颤栗。
雷明见她双手怀抱着臂膀,就从后座拉过自己的外套,从后面将她包住。他的双手怀抱着她,并未马上收回。
她感觉到了,但这次并未推开他,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这怀抱,这外套,带着温热,在微凉的夜里,确实给她带来了暖意。
雷明见她未拒绝,将她转到自己面前,认真打量她。
那清澈纯真的眼神,在这渐起凉意的夜里,绵柔地望着他。他心一动,低头吻住她。
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