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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端倪
薛老听说是上次何夕鉴定的那家人的儿子要卖琉璃鸭，便也来了几分兴趣，向顾茗问了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顾茗见薛老有兴趣，自然是不会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连自己拒绝张浩要求的顾虑都说了。
“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对，那个张浩毕竟还是个未成年人，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可以做主，可实际上是没有办法做主的，你要是不经过他家长的同意就帮他卖掉了琉璃鸭，估计后面会变得有些麻烦。”薛老缓缓道。
“所以我才说了，如果真的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他的父母同意了才行，不然我是不会管的。”顾茗听到薛老的肯定，心中又是安定了一些。
她有点想和薛老说秦昇今天的提议，可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好，便没有提及这方面的话。
只是她不说，不代表着薛老听不出来。
薛老和顾茗相处了这么久，虽说现在看不到顾茗的样子，可顾茗语句中透露出来的一些语气他还是能够猜出个一二来的。面对自己的小徒弟，薛老一向都是比较直接，也没有拐弯子，直接开口询问顾茗是不是对那对琉璃鸭有兴趣。
既然薛老都这么直接的问了，顾茗也不好回避，琢磨了一下便将事情告诉了薛老。
“看来你的确很喜欢那对琉璃鸭，要不然秦昇那小子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薛老在电话里面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觉得那对鸭子存世的年代久远，能够保存得那么完好着实不易而已。并没有特别想要拥有它的意思。而且我是觉得那对鸭子现在三百万的话还是有相当的升值空间，只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我现在的状况，还没有办法拿出三百万的现金吃下那对琉璃鸭。”顾茗倒是十分坦然，她基本上已经完全放弃了将琉璃鸭收入自己的手中的念头。
她这说的也不是假话。之前一直想着琉璃鸭的事情，不过也就是想着要不要干脆劝秦昇将鸭子收下好了，只不过她下午和秦昇谈话的时候。发现秦昇似乎对那对鸭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就是不知道秦昇是真的没有兴趣，还是顾忌着她的面而表现得对那对琉璃鸭没有兴趣而已。
“这么说你是想着秦昇收下了？”薛老问道。
“这个得看秦昇自己有没有兴趣，不过今天和他聊天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顾茗老实的回道。
薛老嘿嘿一笑。开口道：“秦昇是做古玩生意的，重视的都是古玩市场上比较热门的东西。年底久远制作精美的琉璃是价值不菲，可却不是热门的收藏，几百万的东西琉璃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购买，他要是收下这个的话，不见得会亏本，可多半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手了。”
“这点我也是想到了，所以也有些犹豫。毕竟秦昇不是真的喜欢琉璃鸭，他只是把这个看作一种可以升值的东西而已。”顾茗颇为无奈的道。
“这就是做古玩的人和喜欢古玩的人的区别。”薛老倒是对此并不奇怪。
“虽然我拒绝了张浩的请求，可也说不定他说通了张霖之后会来找我。老师的交友广，要是有对这方面的东西有兴趣的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那对琉璃鸭的真假绝对没有问题，我和王教授都看过的，的确是战国时期的琉璃鸭。”顾茗开口道。
薛老那边沉吟了一会儿：“喜欢琉璃的我倒是认识几个，如果张浩那边确实要卖，而你和秦昇都没有收购的意向的话，你再和我说，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谢谢老师。”顾茗开心道。
“行了，你那边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好了。”薛老笑着道。
师徒俩又见到那的聊了几句，然后便各自的挂上了电话。
这边顾茗挂上电话之后便干脆洗澡准备睡觉了，而那边薛老待在房间里面无休，不知为何脑子里也一直想着张浩手里的琉璃鸭这件事情。
一想到琉璃鸭，他就会想到何夕，一想到何夕他又会想到那个一向和他不对盘的古洪。
张霖的公司出现危机，还不出债公司就要易主，而他本来想要用来抵债的古董却有三分之二都是赝品，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又冒出一对价值不菲的琉璃鸭。
这真的只是凑巧而已吗？
想到这里，薛老有些坐不住了，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先不说薛老这边是不是琢磨出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顾茗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正是张浩的爸爸张霖打过来的。
比起上一次打电话来请顾茗过去鉴定东西的态度，张霖这次的态度可是出乎意料的好，那种语气中透着亲热的样子，让顾茗直到挂上了电话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同样的，顾茗还是将张霖约到了秦昇所在的古弘斋见面。
看得出来张霖确实有些着急了，这次他居然比顾茗先到达古弘斋，而且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张浩。
“顾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张霖一看到顾茗露面，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
张霖的这种热情可是让顾茗有些不太适应，可能张浩也觉得自己爸爸的样子太过夸张，连忙红着脸扯了张霖一把，希望张霖能够收敛一点。
只是张霖这会儿已经将顾茗看成了救命稻草，和自己幸幸苦苦几十年经营起来的公司相比，面子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
“张先生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接触，用不找那么客气。”顾茗做到了秦昇的旁边，对着张霖笑着道。
张霖讪讪一笑，对着顾茗道：“顾小姐，上次的事情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海涵。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张浩拿着琉璃鸭来找了顾小姐的事情，不知道顾小姐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是指我帮忙找买家的事情？”顾茗问道。
“是，就是那件事情。”张霖略带急切的点了点头。
顾茗朝着张霖身边的张浩看了一眼：“如果你们同意的话自然是算数的，不过我想张先生你应该也清楚，这种急于出手的东西，价格不容易高，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不一定找得到买家，所以说就算是我答应帮忙找找看，也不见得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买家。”
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顾茗觉得还是先把话跟张霖说清楚一点儿比较好，免得到了后面变得里外不是人。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我的情况顾小姐你也清楚，希望在价格方面能够高点就好。”张霖苦着一张脸道。
“如果张先生确定要委托顾茗帮忙的话，我想还是先写一份委托书比较好。”秦昇突然出声道。
张霖听到秦昇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先帮忙起草委托书好了，我在这个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秦昇再次开口道。
“不介意。”张霖点头。
秦昇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委托书给弄好了，这份委托书十分的简单，顾茗在其中的作用说白了就是牵线而已，之所以会写这份委托书，其实也是秦昇不太相信张霖的人品，要是换做其他人品信得过的人，这份委托书就是不写没有关系，不过有一点秦昇写的很清楚，如果顾茗牵线成功，抽成是要有的，这个是行规。
张霖接过去看了看，中规中矩的委托书，双方责任都写得很清楚，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便爽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浩毕竟是个未成年人，大人们说话谈事他压根插不上嘴，这会儿只能坐在旁边看看。
关于张霖心中期望的琉璃鸭底价，委托书上清楚的写着是三百万，具体到底能够有多少，顾茗是不负责帮忙谈的，她帮忙谈的只是牵线而已，并不深入接触。只不过有一点有些棘手，张霖要求琉璃鸭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卖出去，并且一次性付款完毕。
“顾小姐，我知道你人脉多，我这次能不能顺利的度过难关可就靠你了。”张霖签好了委托书，整个人稍稍放松了一点儿。
“据我说知张先生这会儿四处筹钱是为了还掉欠款，与其这么急匆匆的卖掉，还不如直接将琉璃鸭抵押给对方。”秦昇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张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含含糊糊的道：“他们压价太厉害了，我还不如出来赌一赌运气。”
秦昇见张霖不愿意多说，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就在张霖和张浩准备回去等消息的时候，薛老突然给顾茗打来了一通电话，开口就问琉璃鸭到底要不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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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截胡
虽然薛老的这番话问得有些突然，但顾茗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毕竟她还得靠着薛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的。
“你和秦昇不准备收下来？”薛老在电话里面问道。
“不用了，我没那种心思，秦昇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顾茗回道。
薛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发点东西给你，你看看跟张浩的那对琉璃鸭有没有区别。”
“好。”顾茗点头。
张浩和张霖这会儿还在和秦昇说话，顾茗干脆就下了楼，去柜台那边借用了一下电脑。
楼下负责守店的人自然是知道顾茗和秦昇两个人的关系，知道顾茗想要借用电脑，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让出了位子，也不多问顾茗到底是要干什么，十分自觉地走到了休息区坐下。
顾茗打开网页，成功的登录进自己的邮箱，看到有一封新邮件，而这封邮件的发件人就是薛老，立马就毫不犹豫的点开了邮件。
在此期间，薛老那边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只是偶尔能够听到一些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
这封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几张照片而已。
很明显，这几张照片是扫描的，画质不算是特别的清晰，可也还算是过得去了，大体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样，看到了没有？”过了一会儿，薛老那边出声问道。
“看到了。”顾茗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看出了什么没有？”薛老又问。
顾茗移动鼠标，将电脑中的几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低声道：“这几张照片老师您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怎么和张浩的那对琉璃鸭一模一样？”
“确定是一模一样的？”薛老并没有立马回答顾茗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顾茗又看了一会儿，肯定道：“我有九成的把握，这照片上的一些特征和张浩手里的那对琉璃鸭一模一样。”
“啧。昨天你和我说这琉璃鸭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没想到你看到的琉璃鸭居然就是这个，我就说古洪那家伙怎么会突然跑到这边来。何夕又怎么会跑去做那种没什么值得关注的鉴定。”薛老啧啧两声道。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您说得我都糊涂了。你知道张浩这对琉璃鸭的来历。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顾茗急急地问道。
“这个事情在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不过如果张浩的那对琉璃鸭和我发给你看的照片上的那对琉璃鸭是同一样东西的话，其价值绝对超过三百万。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想赚钱花花的话三百万就赶紧买下来，我保证能够让你在一个月之内转回本。”薛老嘿嘿一笑。
“这么说老师你心里已经有了买家的人选了？”顾茗听到薛老的话，不由大感兴趣。
“人选到是有的，如果你想赚那一笔就把琉璃鸭买下来。你不想找秦昇借钱也没有关系，老师借给你。”薛老对自己的徒弟倒是十分的大方，几百万说借就借。
“老师您也不怕我看走眼。万一到手的不是您发来的照片里的那对琉璃鸭，那我可还不出钱来。”顾茗故意开着玩笑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哪个没有看走眼的时候？看走眼的话最多就是当交学费了，不过我是相信你的眼力的。”薛老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接着开口道：“不过如果你没兴趣我也不勉强。你给我一个实话，你和秦昇真的都没有兴趣收购？我已经明白的告诉你了，如果真的是照片里的那对琉璃鸭，其价值绝对超过三百万。你可得老实回答，别和我打马虎眼。”
“我就是和别人打马虎眼也不可能和您打马虎眼的，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兴趣收购那对琉璃鸭。再说了，张浩是我堂弟的同学，这熟人熟事的有的时候也不太好操作，还是算了。”顾茗回道。
薛老嗯了一声，思考了片刻，然后便开口道：“既然你和秦昇都没有兴趣，那你可别怪老师占你便宜了，你现在就去和对方说，我把那对琉璃鸭买下了。”
听到薛老这个决定，纵然顾茗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了猜测，可真的听到了这番话，她还是有些吃惊，对着薛老道：“老师您都还没有看到那对琉璃鸭，这么快做绝对不太好吧？”
顾茗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忐忑而已。
“老师相信你的眼光，没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去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晚了说不定就有人来抢了。”薛老乐呵呵的对着顾茗道，好似真的不是很在意那三百万一样。
薛老如此的相信顾茗，顿时就让顾茗的小宇宙燃烧了，也没有再多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薛老洒脱，本着对薛老负责的态度，她还是上楼告诉了张霖有人对琉璃鸭有兴趣，想要拍几张照片先看看。
张霖本来以为这事情最快也得要下午的时候才能有消息，谁知道刚写好委托书没有多久就有消息上门了，心中很是兴奋了。
别说只是想拍几张照片过去看看，在时间允许的范围之内就算是让他带着东西上门去他也是愿意的。
这么一来，张霖和张浩也不急着回家了，就坐在秦昇的办公室，看着顾茗仔细的对着琉璃鸭拍了照片，然后又等着顾茗将照片发给有意购买的买主。
顾茗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出有意购买的买主就是薛老。
在这个问题上张霖也没有多问，他才不关心到底是谁会买下这对琉璃鸭，他关心的是这对琉璃鸭能够卖多少钱，卖出去之后是不是能够填上他公司欠款的那个窟窿。
等高清晰的细节照片发过去之后，薛老那边的回应也很快，别的废话都没有说，只交代了一个字：买！
经过薛老鉴定最后拍板了，顾茗也没有啰嗦，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霖。
“这是对方的电话，张先生你可以打电话可对方联系，商谈价格的问题。”顾茗在薛老的示意下，将莫亦戴的电话号码交给了张霖。
显然，这师徒俩都想到一起去了，都没有透露真正的买家是薛老的意思。
此时的张霖只觉得自己来找顾茗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有买家来联系了，可是让他高兴得不行。
拿到了电话之后张霖立马就照着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商讨关于琉璃鸭价格的事情。
接电话的自然是莫亦戴了，之前顾茗还担心莫亦戴会不会露出马脚的，结果听到张霖的通话之后，她还真的是对莫亦戴有些刮目相看。
电话里的莫亦戴说话不紧不慢的，感觉上是对那对琉璃鸭有一点儿兴趣，却也不是非买不可那种，有效的控制着张霖的节奏，避免张霖开口随便乱喊价。
张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张浩的心中所希望的价格是三百万，而张霖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就是四百万，充分的发挥了作为一个商人所拥有的口才，听得旁边的顾茗是眼角直抽抽。
而莫亦戴那边应该也接到了薛老的指示，虽说有意购买，却也没有当冤大头的意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将价格谈到了三百四十万。
张霖游说了半天，见对方始终咬死了三百四十万没有松口的意思，想了想自己所欠的债，以三百四十万的价格卖掉琉璃鸭的话，不但能够补上欠款的窟窿，还能有一些剩余，便点头答应了。
事实上这个价格已经让他很满意了，他少说也是混古玩这行的人，知道像他这种急于出手的人多半是会被别人压价的，能够有现在这样的价格已经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待价格谈妥了之后秦昇的动作也不慢，早早的让平时负责古弘斋事物的专属律师拟好了合同，等张霖还有莫亦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