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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惹来四周一声声不友善的大笑。
篷天大元帅率先开口,“小子!你当咱们这群人是来这里聊天的呀?〃
泰山三郎哼了哼,接着搭腔,“咱们呀,同你一样,都是来向龙王求亲的。”
敖广挥挥手,要那些“准女婿们”稍微按捺一下。
“小子,我说呢……”
“晚辈姓任。”
“好!任小子,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我的女儿是什么身分?〃
“她是龙王的公主。”
“是啊,她是龙女,那你呢?〃
“我是个男人。”
“好好好!原来你还是挺清楚的嘛!第一,你们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底,怎么一块生活?第二,你们人哪,顶多只有百年阳寿,龙女却有千年之寿,你认为自己能够给她多久的幸福?〃
任剑飞闻言一愣。他没想到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和筝儿厮守。
正呆愣着,他瞥见了龙王身后那对灿亮的大眼睛。
那双眸子里有着无悔的光芒,他一笑,明白筝儿想的是什么了。
“幸福,无关乎是否长久,能厮守得久,我们无比感恩,若不能够,就更该好好珍惜有限的时光。”
闻言,敖筝感动极了,那双大眼聚满了水雾,灿如明星。
敖广火大。
“任小子,招子放亮点!我海龙王招女婿可不是在开玩笑,小七只有一个,在座诸位均非等闲之辈,若非天上的无帅就是岳神之子,而你,凭的是什么?〃
“我?〃任剑飞想了想。“任家堡堡主。”
这句话再度引来哄堂大笑。
人,向来是他们最瞧不起的东西,既无毛皮又无利爪,除了要耍嘴皮子还会啥?
那劳什子任家堡堡主,又和猪肉铺的老板有什么分别了?
“人,低贱无能,龙王公主怎么能嫁?〃
敖广喷哼鼻息,若非怕宝贝女儿当众发泼拒绝征婚,他早教人将小子剁成泥扔到外头去了,还由着他在这儿罗罗唆唆?
“不,人,不可轻视,人人均有佛性,更有不少仙尊是由人悟道而成仙成佛的。”
换言之,人可比你们这些由龙、由猪、由蛇,由妖精化成人形的家伙还要来得高贵多了。
说不过任剑飞,敖广气得脸涨红,像煞了蒸笼里的大龙虾。
“随你怎么说,反正女儿是我的,我说了不许你们在一起就是不许!〃
“爹!〃敖筝揪着父亲的衣袖,用力跺足。
“别爹呀娘的,老子说了算,没得循私。”
“我没要你循私呀!当日是你自己说的,想嫁谁,由我自己决定。”
“让你决定的前提是,你必须从我挑出的候选者里头任选其一。”
“他既然连人都亲自来了,这么有诚意,自然也该是候选者之一,你怎么可以不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顶多只能在海底待七日,过了七日就魂归西天,哪还有空来质疑他公不公平?
他龙王的话,就叫作公平!
“好,我不杀他,只是让虾兵们将他扔回他该待的地方。”
敖广一脸没得商量,喊来虾兵,要他们将任剑飞带回陆地上。
“爹呀!〃敖筝急了,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爹,君无戏言,我曾在变成鱼时让人逮住,险些丧命,您也曾说过,要给那救了女儿一命的人赏赐的,记得吗?〃
“没错,这话我是说过。”
小飞正是那个救了女儿的人,所以,他有权向您索求宝物。”
“是吗?〃
敖广眯眸子,审视着任剑飞,眸里终于少了些许敌意。
“既然如此,任小子,本龙王言而有信,不会让你空手而返。龙宫宝库多的是你们人间罕见的宝物,你拿了宝物之后乖乖回家去,这一趟够让你逍遥快活的过后半辈子了。”
“晚辈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筝儿。”
“那就没得商量了。”敖广的态度再次转硬,“我的宝贝女儿不在赏赐之列。”
“好,那么晚辈就要求一个能和在座诸位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哪有可能公平?
在座的都是懂法术、有道行的,想以血肉之躯向他们挑战,那不是摆明了找死?
“好!〃敖广冷哼一声。“你既然不领情,我给你机会。”给你一个快点儿去死的机会!
经过商议,众人决定文、武各比试一场。
今日先行举行文试。
然而之前规矩没定仔细,这下才知道麻烦。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认定,蛇说蛇的文采好,猪夸自己的字写得漂亮,弄得一屋子笔墨满天飞。
不单是候选者,连敖广和敖筝都是满脸的墨渍。
由于不堪其扰,敖广干脆大手一挥,“平手!〃
他决定以明日武试的结果来定输赢。
敖广心中有着盘算。论文,那任小子尚有一线生机,要论武?他就非死不可了!
哼,活该!
夜里,任剑飞盘腿坐着,正待运气练功,突然门缝敞开,一道人影忽然闪进他房里。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巾,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看来像个小贼。
“筝儿,你干嘛穿成这个样?〃任剑飞忍不住失笑。
“小声点!〃敖筝将食指抵在唇上,鬼鬼祟祟地拉起他,“咱们快走吧!〃
“走?〃任剑飞却动也不动,“上哪儿去?〃
“上哪扎都好过待在这里等死。”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别人太有信心,他们一个个呀,都想要了你的命!〃她边说边朝外头东张西望。虽已教粗皮仔在外面看着,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微微一笑,任剑飞伸手拉下她脸上的布巾,再将这个心爱的小丫头揽进怀里。
“你在做什么呀?人家好不容易才扮好的。”
“你才在做什么呢!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扰人。”
“什么叫扰人?〃她哇哇叫着,一脸不服气。“我不想见你有事呀!你到底懂不懂嘛?〃
“所以?”
“所以才拉下脸来找你……嗯,找你……”她说不下去了。
“私奔?〃他好心帮她说完。
不吭气,她将小脸垂得低低的。
“私奔了,然后呢?〃他盯着她低垂的脸,柔声问。
“然后?然后我们就躲到一个爹找不到的地方呀,等到……嗯,等到……”
“等到娃儿都生了,你爹见着了龙外孙,火气一消,自然会原谅咱们?〃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以为然,她抬起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觉得这主意不好?〃
“当然不好,你爹想找出咱们很容易,我们又能躲多久呢?我既然爱你,就该给你平静和乐的生活,而不是整日躲躲藏藏,提心吊胆。”
“原先我还以为你要参加比试只是缓兵之计,你难不成真要和他们打?〃
她的大眼里满是惊惶。“那些个都是会法术的怪物,你怎么打嘛?〃
“输赢,有时不到最后一刻是无法分晓的。”
“我不要分晓。”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我只要你。”
“我不会死的。”他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
“谁说的,你只要去打了就会死了。”她噘着嘴道。
“能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你若真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哇地一声,她再也忍不住哭倒在他怀里。
“七公主呀!〃粗皮仔把头探进房里。“拜托你哭小声点儿,外头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敖筝双手攀住任剑飞的颈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里,看也不看粗皮仔,“我明天就得死了,谁还管他那么多?〃
“七公主呀,未战先言败,你这个样子教任公子怎么跟人打嘛?〃
想了想,粗皮仔脱下了身上的粗鱼皮钟甲。
“任公子,这样吧,算我替公主尽点儿心,这套钟甲至少可以为你抵挡一下子。”
“谢谢!〃任剑飞伸手接过。
“光有钟甲没武器,你这算帮什么忙?〃敖筝仍嘟着嘴。
“好好好,明儿一早属下就带任公子偷偷进兵器宝库里去,任他挑件称手的武器。”
“还有呢?〃这根本还不够。
“还有?〃粗皮仔搔搔头,片刻后,他眼神一亮,击了下掌。“有了,待会儿属下立刻派人去找二太子,二太子足智多谋,也许他会有办法!〃
“你知道二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她的大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希望的米芒。是呀!二哥是很聪明的。
“不知道耶!〃粗皮仔笑得尴尬。
闻言,敖筝趴回任剑飞的肩窝,再度嘤嘤啜泣。
“那你刚刚说那么一大串,不全都白说了?〃
“七公主别哭、别哭啊,属下立刻调动所有眼线,无沦上天下海,定要翻出二太子来不可。”
匆匆告退后,粗皮仔便赶着去办事了。
“别哭了。”任剑飞柔声劝慰着她,“粗皮仔说得对,未战先言败,你又拼命地哭,不是触我楣头吗?〃
“要我不哭,”她吸吸鼻子,将小脸抬起,“那你就听我的。”
“私奔?〃他摇摇头,仍不赞同。“那“lJ逃避,不叫解决。筝儿,你就放下心让我去试试吧,真正的幸福本来就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
知道劝不了他,她可怜兮兮的红着大眼睛,伤心地问:“那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吗?〃
“与其一直哭,不如帮我这个吧!〃
他温柔地轻笑,伸手抬高她的下颚,吻了吻地。
对于这个久违的吻,两人企盼良久,四片原是冰冷的唇瓣轻轻一触,便似野火燎原。
她玫瑰般的唇瓣迎接着他的双唇,交换着彼此的甜蜜。
一会儿之后,他将火热的唇贴上她的额心,再顺着眼眸、鼻子亲吻,最后回到她那已被吮得红肿的唇瓣。
不能再继续了!
任剑飞乍然停止这个吻,在她唇畔粗粗地喘息。
再吻下去,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筝儿,现在你懂了吗?为了能再尝你的甜蜜,无论如何我都会留着这条命的。”
他的话让她绋红了脸。
但他停下了吻,却让她感到空虚无依。
没人知道,明天之后,她还能不能再度尝到他的滋味,如果不能,她情愿死去。
这样的念头让敖筝伸长了小手拥住他,依恋地抚摸着他汗湿的背。
他的身子好烫好烫,他会不会又发烧了呢?
但他浑身的热气却熨得她好舒服,她轻叹一声,依从体内自然的反应,主动将唇贴上他的。
她主动的小手让他颤抖,她的小嘴更让他再度沦陷了。
她那小小的粉舌甚至还顽皮地钻进他的嘴里。
带我走!那灵巧的小舌似乎这么说着。
“筝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任剑飞的声音变得浊重,粗喘着气息,那张俊脸显得阴沉而骇人,像是正极力制止自己做某件事。
“不知道。”她诚实地摇头,但透过氤氲的眼,她终于发现他的脸色很差,于是怯怯地小声问了。“你不喜欢?〃
不喜欢?天知道,他若能不喜欢,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该死的,他已无法再忍耐!
在她抽回身之前,他的唇倏地攫住了她的,霸气地接过主导权。
霎时间,两人的舌在彼此口中紧紧纠缠。
他的手在无意识间将她身上的夜行黑衣解开,她的身子在骤然暴露,不由得微颤。
他的大掌带着茧,在她雪嫩的身躯上游移。
她的身子瞬间泛起玫瑰似的红润色泽。
片刻后,他的嘴松开了她的,在她吁了口长气时,才知道他的嘴并未离去,只是转移了阵地。它一路滑上她的丰盈,对她敏感的蓓蕾轻咬细吮。
这是什么感觉?她又怯又喜,又羞又颤,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由着他在她胸前做着令人无法置信的亲密举动。
仿佛雷击似的感受让她愈颤愈烈,她在他的挑逗下无法控制地扭着纤腰,似是想要闪避他的侵略,又像是引诱他继续。
最后她实在承受不住了,想要逃离这甜蜜的折磨,他却扣紧她的腰不允许。
她细细的、纯真的嘤咛婉转诱人,迫使得他全身的血液集中于一处,那逼使得男人非得恣意驰骋,方能够纡解的地方。
任剑飞吸口气,自她胸脯上抬高眸子看着她。
她那黑亮如丝的发凌乱而美艳,丰唇红肿得诱人,她无力地喘息着,那雪嫩的胸脯更加诱人地上下起伏。
他心爱的小小龙女哪!在他的蛊惑之下,竟也能成为如此的尤物。
该死!
他拿出意志力,牙狠狠地咬住她的下唇。
“好痛!〃她尖叫一声推开他,泪水直直滚落。“你怎么那么用力?〃
“再不用力就完了!”
粗鲁地伸手,他将她的衣襟拢紧。
“筝儿,我只是要你帮‘一点点’忙而已,你帮得太多了,敢情是真想用生下龙外孙的那一招?〃
“你……我……”
敖筝气呼呼的涨红了脸。
什么嘛!哪有人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不逗你了,乖,去睡吧。我得运功了,你再不走,明儿个我真的会没精神应付那些大怪物的。”因为所有的精神已全奉献给你这小怪物了!
咬紧嫩唇,敖筝压根不想走,可是又不得不顾虑到留在这里真的会妨碍他。
“好,我走,可你得先答应了我,明天绝对不可以输。”她伸出小指,要求他承诺。
任剑飞睇着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但仍伸出小指。
他们两指交缠,打了个勾勾。
“好,我答应你。”
第十章
螃蟹八爪钳?
不顺手。
鲜虾去壳钻?
太轻!
如意伸缩饥?
还得念咒语?
一边选一边扔,任剑飞蹲在兵器库里挑拣了好半天。
龙王兵器库里的宝贝是不少,但适合凡人使的几乎没有。
他苦涩地一笑。想来那是因为龙王绝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个平凡的人类进来这儿挑兵器吧?
昨晚,他给了筝儿承诺,早上,他再次向她保证,但是事实上,他对比试并无把握。
在凡人的世界里,他自信游刀有余,难逢敌手,然而这会儿他即将面对的并不是他的同类啊。
“不挑了,就这个吧!〃
任剑飞站起身,手中拿着一柄比较像剑的武器。
“有眼光、有眼光!任公子,这把剑是你们人间的一位世外高人不小心掉进海里的,你使来应该很顺手……”
任剑飞将剑拔出剑鞘,这才看见,因为海水腐蚀,剑身已布满了铁锈,甚至连剑尖都岔开了。
“呃,要不再换一把吧?〃粗皮仔建议道,冷汗直冒。唉,这任公产若有事,七公主非寻死不可了。
“不了。”任剑飞顺手要着锈剑,无所谓地一笑。
因为他突然想起和狄云森的那一战。
对阵时,人的因素比剑还重要。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因为他自信会赢。
没错,对阵时,信心其实比任何武器都来得要紧,为了筝儿,他不能输!
武试是采众攻独胜制。
有意参赛的全都一块儿下场比试,随你使任何武器、任何法术、任何诡计都行。
赛前他们全签了同意书,伤残死活,各安天命,别盼龙王良心发现,养你后半辈子。
哨音一响,篷天大元帅、泰山三郎、文曲蛇郎君、三位龙族大将军的公子全厮杀起来,却是独缺了个任剑飞。
老实说,谁都没把这位参赛者放进眼里。
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只要一个喷嚏,就能让他滚回老家包馄饨去,谁若先去动他,那就叫作自贬身价!
见没人搭理,任剑飞乐得养精蓄锐,他环胸站在一旁,表面上看似不动声色的瞧着热闹,事实上却在心中评估着所有对手的实力。
没多久,一尾断蛇被抛出了战局。被打回原形的文曲蛇郎君哭哭啼啼地滑动着上半身,在场外的垃圾堆里寻找他的下半身。
幸好蛇的再生能力强,回去后缝缝补补,应该还勉强能用。
之后,泰山三郎砰一声被甩了出来,最后,是几位龙族将军的公子抱头窜出大殿。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篷天大元帅将鬼爪钉耙重重击地。
“篷天叩见丈人啦!〃
“对不住。”任剑飞轻咳一声,“阁下似乎忘了在下。”
嗄?篷天大元帅眯了眯猪眼。这家伙还没知难而退呀?
“喂!小子,你可不像方才那些废物,手断、脚断、头断了还可以想办法,你的小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哟。”
“谢谢提点。”任剑飞举起那满是铁锈的长剑。“重点是,先打着了我再说吧!〃
篷天大元帅喷喷鼻息。“挺有自信的嘛,那咱们就来见见真章!〃
钉耙霍霍,迅捷如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