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下有王妃陪着他呢,哪儿能想得到我这个位份低微的美人呢?便是到了太后那里,也是难免尴尬。太后自然还是要对人家的正经孙媳妇儿好的,我不过是一方侍妾罢了……”薄美人叹道。
容菀汐如此聪明,不论什么地方,就是不出错儿。若她是太后,也会喜欢这样出身好、会行事儿的孙媳妇儿的吧?
有这么一个好孙媳在,太后会很快忘了她的。
没了太后的扶持,又没有殿下的格外恩宠,日后在王府中,还有她的地位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宫中请安
“都是王妃拦了夫人的路!如果没有王妃,只要夫人有子,太后是一定会提拔夫人做王妃的!奴婢想着,都替夫人叫屈呢!”
薄美人叹了一声,原本紧锁的眉心,又皱得更深了些……
“没关系……”薄馨兰道,“咱们要沉得住气,来日方长……听说陛下已经召翎王回京,估摸着,这一两日一定能到。不然九月十五就是秀女大选,岂不是要错过了?只要翎王回京,咱们就有可行事儿的机会……”
“是啊……”冬雪低声道,“若是王妃娘娘德行有失,殿下一怒,或许会休了王妃的。”
薄馨兰摇摇头:“不至于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甚至于殿下根本都不会张扬。但心底里,与容菀汐的嫌隙一定定下了。接下来,就要看我的肚子了……能否争气……”
平时殿下在府里,对她的宠爱并不算多。但几个月未见,这老人儿,乍一见之下,也变成新人儿了。
“冬雪,你附耳过来。”薄馨兰向冬雪勾了勾手指,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
“是,奴婢这就去办。”冬雪听罢,痛快地应了一声儿。
薄馨兰拿了银票给她,嘱咐道:“一旦出了王府,就找个地方换上男装,千万别让人认出了你。出府的时候,要躲避着人儿,尽量别让别人瞧着了。若有人瞧着你,就说你出去给自己买胭脂,明白了吗?”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很谨慎的。”冬雪道。
薄美人点点头:“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拉着她的手道:“你我二人是同一批入宫的良家子,其实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太后指了你给我做陪嫁,一起到王府里来,凭你的聪明,现在在宫里,一定已经做了管事儿的大宫女儿了。”
“可既然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的。我只能把对你的这一份亏欠,放在心里。如今你我也只有一心共谋,拼出一条出路来。你放心,一旦我在王府里有了绝对安稳的地位,绝不会亏待你。”
“夫人天生富贵命,奴婢就是天生服侍人的命。夫人有做娘娘主子的造化,可是奴婢没有。能服侍夫人,就是奴婢的造化了。奴婢只愿一生追随夫人左右、服侍夫人,其他的别无所求。”冬雪道。
薄馨兰感念地拉着她的手:“能得到你这样得力又懂事儿的丫鬟服侍,也是我的造化呀。”
“夫人折煞奴婢了。”冬雪道。
“好了,这话儿不说了,咱们都放在心里就是了,你快去吧。”
“是。”冬雪应了一声儿,去办主子交代给她的事情去了。
同样都是良家子,可是她没有一个在宫里当差的姑奶奶,人家做主子夫人,她就只能给人家做奴婢。这是命,事已至此,抱怨是无用的。就算当时是薄馨兰向太后要了她、太后这才定了她为陪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还能因此而怪上薄馨兰不成?
其实在宫里做奴婢,也未必有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薄馨兰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并不摆主子的架子。而且王府里日子清闲,烦心的事情也不多,是比宫里好存活的。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不至于遭祸。
如今她和薄馨兰是栓在一条绳儿上的蚂蚱,虽说不至于一荣俱荣,但一损,一定俱损。如果有一日薄馨兰遭祸了,她这个伺候过薄馨兰的人,即便不被逐出王府去,也一定不会得到重用,只能去做低等丫头。低等丫头和平民百姓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所以她只能赌准了薄馨兰,一心帮着她谋事。
若是事成之后,薄馨兰真能厚待她,再加上她稍有姿色的容貌和并不蠢笨的脑子,即便不会飞黄腾达,做主子的机会还是有的。
人的命是天注定,但是事,却是人谋的。
……
宸王去御书房见皇上去了,容菀汐先去了太后那里。
闲说了几句话儿,容菀汐能察觉得到,太后是不太高兴的。
“听说老三在淮滨府里收了一个舞姬,后来那舞姬不顺他的意,暴毙了?”
太后说得委婉,说的是“不顺他的意、暴毙了”,可这意思是很明显的,是因为不顺他的意,被他给杀了。
即便宸王没有特意交代她什么,容菀汐也能料到宸王先是让人以为青萝死了、却又留青萝活着的具体用意。他是用来将太子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而已。
“这人,是太子殿下送给宸王殿下的”,容菀汐面含微笑,缓缓道,“对于这个礼物的接受与否、接受之后怎样用,都是殿下自己在做决断。儿臣是殿下的妻,当殿下的决断很正确的时候,儿臣是不好多说什么、多问什么的。所以这事儿的具体情况,妾身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可以肯定,结果一定是好的。”
太后斜倚在主位上,静了半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老三现在所受的骂名,只是暂时的?这不领兄长赠礼之情、滥杀成性的罪名,可不是好担当的。”
“殿下是成大事之人,担得起这些诋毁。”容菀汐颔首缓缓道。
如今的局势,只要是明眼儿人,都能看出一二。在太后面前,她就不必装看不懂了。话挑到这种程度,大家是都心知肚明的。太后绝对不会再问下去。
果然,太后只是沉默了半晌,便笑道:“要真是个不懂事儿的,生死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只是苦了老三啦……”
容菀汐看到,太后身旁的薄嬷嬷,眸光闪了一下儿。她的侄孙女儿,可也只是个侍妾呢。
太后听出了这是宸王的一个局,自然不会给她扣上一个规劝不力的罪名。接下来问她的,不过是这一路上的经历。容菀汐将有人把她当做富贵人家的少爷掳走劫财、又被崇阳剑阁的人救下的事情说了,太后听出了宸王贪玩儿,笑道:“老三的鬼主意最多。”
又说了分开之赶路之时,宸王遇到了刺客的事儿。只是说的不过都是表面发生的,“那刺客先是招认了是镇国公府的人,殿下就带他们见了太子,太子说移交公堂,到了公堂之后,这些人又咬定了是血煞盟的人。后来大半夜的,有人劫狱,劫走了这些人。蔡大人派人去追,结果只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没有一句定论,只是如实禀报而已。
太后自然能从这些话语里,听出这件事情所指向的人。但太后却也是不会表露出什么来的,就只是听听而已。对事情有一个了解,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什么应对。
将该禀报的都禀报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容菀汐便不再这里多留,只是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到了漪澜宫那边,少不了要把在慈宁宫说的话都重复一遍。
正在漪澜宫里陪皇贵妃说话儿,正说到那些匪徒被发现死在郊外的时候,一身紫色华服的宸王,就摇着他手中的那张扬的蓝冰玉扇子进了屋。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如此沉重?”
“岂能不沉重?快,快过来让母妃瞧瞧!可伤着哪儿了没有?”皇贵妃说让宸王过来却是自己起身,到宸王面前去了,仔细地查看着。
容菀汐也起身,等到皇贵妃查看一番,坐下了,这才落座。
“母妃,儿臣我吉人自有天相,岂能被那几个小喽啰给伤着了?”宸王悠然地在容菀汐身旁坐下,摇着他那张扬的折扇,好不惬意。
“呦,你这扇子……怎么像是女人用的东西?”皇贵妃诧异道,“母妃瞧着……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好像是……”
“就是哪!这就是皇祖母的好东西。皇祖母将这东西赐给了菀汐,儿子瞧着好看,就要过来玩玩儿!”
“竟胡闹,这是女人用的东西。”皇贵妃正色道。
宸王道:“这又没写着女子专用?而且也没绣着花儿,就是小了一点儿,但是风凉够用啊!母妃,不要那么严肃嘛!反正菀汐也舍不得用,放着多可惜啊!”
“你可仔细着些,不要弄坏了,不然你皇祖母可要不高兴了。”被宸王这么一哄,皇贵妃只是笑笑,不再责怪他。
皇贵妃留她们在宫里用了午膳,出了漪澜宫,有毓秀宫的宫女儿在门口儿等着。见他们出来了,施礼道:“我家娘娘请殿下和王妃娘娘到宫里去说说话儿。”
“哦……本王记着,你是毓秀宫里的凝香。”宸王笑道。
“殿下好记性,奴婢正是凝香。”
容菀汐看了看这宫女儿面容,觉得她颇有姿色,要比敬敏更好看些。难怪宸王能记得这么清楚呢!
“走吧,我们去姨母宫里坐坐!”宸王招呼容菀汐道。
“宫里可还有什么人儿吗?就请了本王和王妃?”走在永巷里,宸王问凝香。
“只有殿下和王妃娘娘。翎王殿下今儿下午会回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翎王殿下回来啊,一定是先来我们娘娘宫里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昭仪殿内
听到翎王要回来,容菀汐和宸王都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这一次蔡家小姐来京都城参选秀女,其实就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长乐候夫人那边,一定早就和太后那边通好气儿了,已经将蔡家小姐甘愿为妾的意思告诉给了太后。
原本太后和皇上就属意蔡家小姐,如今再听了蔡家小姐如此识大体,岂不是更加坚定了要促成此事的决心?翎王自己的意向,其实是不重要的。
他说不会娶蔡家小姐为妻,但是若太后将蔡小姐指给他做侍妾,他总不能再推诿了吧?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侍妾和家里的摆设是一样的,多一件少一件,都没什么要紧的。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惠昭仪叫他们去宫里,是何用意?总不能真的只是关心一下她的外甥吧?
在这未央宫里啊,真正淡泊不问世事的人,是完全不存在的。只要身在这个洪流之中,就少不了要被其中的污泥所侵染,或者是为了让自己少侵染到这些污泥,而做出一些必要的挣扎。
也正因为如此,惠昭仪的恬淡温润才显得弥足珍贵,但这一份珍贵的性情,也只是相对而言而已,并非是放在任何事情上都管用的绝对论断。
进了毓秀宫,屋内并未设主位和客位,而是放了一张圆桌儿,上面摆着各色点心。倒像是他们在漪澜宫里用膳的样子一般。
听到他们来了,惠昭仪从内室里走出,笑道:“你们应该是忙着回去歇着的吧?姨母心急,非要叫你们过来。快别客套了,坐下吧,尝尝姨母宫里的瓜果和点心。”
容菀汐和宸王都向惠昭仪施了礼,也不过分客气疏远着,很自然地在圆桌旁坐了。
惠昭仪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倒像普通人家的晚辈和长辈坐在饭桌旁聊家常一般。
桌子上摆着用冰块儿冰过的西瓜,在初秋晌午干热的空气里,滋滋地冒着凉气。
西瓜的块儿切得有些大,惠昭仪亲自拿刀将其改小了一些,递给了容菀汐和宸王一人一块儿,笑道:“她们用冰块儿冰了一上午了,你们来之前啊,刚切好的时候,本宫尝了一块儿,又清凉又甘甜。”
容菀汐咬了个尖儿,待到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咽尽了,方笑道:“真甜哪!比我们在三淮那边吃到的西瓜都甜。”
“是吧?借着你母妃的光儿,姨母宫里啊,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惠昭仪笑道。
惠昭仪借容菀汐的话儿,问了些关于三淮的事儿,听了些他们的路上见闻。听到宸王说起淮安府的青楼酒肆的文雅名字来,便借机道:“前一阵子你二哥来信,说是去淮安府找你玩儿去了。蔡大人还请你们吃酒宴、听淮戏。他说那淮戏唱得啊,可正宗了呢,和咱们这边的淮戏班子可不一样儿。”
“那些到外地唱戏的啊,都是在本地里混不下去的。若是这戏班子在本地就很叫座,谁愿意跋山涉水地走这么远哪?”宸王笑道,“只可惜呀,父皇他老人家懒惰得很呢,不愿意出去游玩儿,害得姨母也没有大饱耳福的机会。”
“是啊,还是那些生在江淮一带的姑娘们有耳福啊!像是我们这种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城的女人家啊,怕是一辈子也没福气听到这正宗的淮戏呢……对了,听说那日蔡大人宴请你们,蔡小姐也在场?”
宸王点点头:“是蔡家的嫡出小姐蔡妙容,和蔡夫人赵氏一起陪着我们的。”
听到惠昭仪这么问,宸王和容菀汐都没表现出什么尴尬的表情来,因为这问题,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的。
惠昭仪应该是得到了蔡家小姐进京参选秀女的消息,或者更进一步,是直接听说了蔡小姐有意给翎王做妾。因为觉得从翎王那里了解来的,太过片面,便找了他们过来询问。想要了解一下这蔡家小姐的品貌和德行,到底如何。
“前一阵子,太后和陛下都有意要将蔡家小姐指给你二哥为妻。你二哥去淮安哪,找你玩儿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见一见这蔡家小姐。可是一看之下,却并不是那么满意。”
惠昭仪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和他们很自然地说起这件事情来。就好像完全忘了容菀汐和翎王的过往了一般。
“本宫将你们二哥的意思,告诉给了陛下。陛下一听,也就没有促成这段姻缘的意思了。毕竟官家小姐很多,咱们可选择的余地还是很多的。可是近日,听蔡小姐已经来京都城参选秀女了,不知怎么的,太后又有了要将蔡小姐指给你们二哥的意思。”
“只不过碍于蔡大人提官未成,以他如今的官位,攀皇亲有些低了。太后的意思是,让蔡小姐给你们二哥做妾。昨儿她姨母带她进宫拜见了太后,太后说她是极好的。可你们二哥却说她不好,姨母也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了。你们是见过蔡小姐的,你们觉着,这位蔡小姐怎么样?”
“这个么……”宸王尴尬道,“姨母,外甥一个大男人,怎好品评哪?要看,也就只能从容貌上来看了!要是单从容貌上来看啊,倒是个美人儿呢!”
“菀汐,你瞧着,这位蔡小姐的品性怎么样?”惠昭仪问得十分自然。
见惠昭仪如此自然坦荡,容菀汐也不好扭捏什么,只好大方评价道:“我觉得品性也好,是个极大方端庄的大家闺秀,言谈举止都很不错。”
“若是让她给你二哥做妾,你觉得怎样?可是那种爱生事儿的人?”惠昭仪直接问道。
这一次,容菀汐是不能直接回答的。不管她和翎王有没有那段过往,她都不能直接回答。于身份而言,她是翎王的弟媳,岂能对兄长的婚事如此直接的品评?于情理而言,她和翎王有过往,大家都清楚,是更应该避嫌的。
“现在看起来,倒不像是爱生事儿的人。但人家不都说么,我们女人的心思呀,是最看不透的。所以这适不适合、婚后怎样的事儿,我看蔡小姐自己都未必清楚,我们又怎么能断定明白呢?”
惠昭仪笑笑,心想菀汐果然是个聪明丫头,是一丁点儿错处都不能让她自己出的。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聪明就能躲得了的。
太后和姐姐都有了授意,摆明了是要逼着菀汐明着表态。刚刚她用一句话稍稍试探一下,菀汐都这般避讳着,只怕一会儿提到那直接的要求之时,菀汐会更为难吧?
其实她是不愿意让菀汐为难的,大家和和气气的,相安无事就好,何必要弄得彼此尴尬?
但太后和姐姐的压力摆在头顶,也是由不得她再自在下去了。
“太后的意思是,让本宫去长乐候府亲自瞧瞧蔡小姐。但碍于本宫的身份不便,想着你刚从三淮那边回来,和蔡小姐、蔡夫人都是有些交情的。若以你的身份去拜会,本宫不露身份的跟着你,应该是无妨的…… 太后刚刚都和你说了吧?让你带本宫去。”
“太后不曾提起”,容菀汐道,“但若姨母有此意,我带着姨母去就是。”
惠昭仪是知道太后没有提起的、姐姐也一定不会和容菀汐提起,她们要看的,是容菀汐自己的意思,岂能用命令压着她?
她们要看看容菀汐的态度,这是其一。其二,只有容菀汐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翎儿才会心灰意冷,才会答应收了蔡小姐。不然只怕又要弄出乱子来。
她们逼着菀汐、逼着她、逼着翎儿,为的不过就是皇家的脸面。人的感情,在皇家脸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