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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哥哥为人刚正,岂愿意让他自己变成不孝、负心之人?
翎哥哥待她至真,不会因为她辜负他在先,而减轻这“负心”二字所带给他自己的负累。
可实际上,真的是她负了他在先。他真的没有理由继续坚持下去……
她多么希望,翎哥哥可以自己狠下心来。就在此刻,叩首、谢恩……
她不会因此而心痛,因为她知道他的苦、知道他的难。
如果让她亲自逼着他谢恩、亲自逼着他接受,那才是最让她心痛的事。
翎哥哥,我若在此时放弃了我们的誓言、我若在此时逼迫于你,你会恨我吗?
应该会吧……
在所有人都逼你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拯救你,反而随着他们一起,将你推向了深渊之中……
若真这样做了,我便是极其丑陋的人,我便是罪孽深重……
……
罢了,罢了……一切罪孽,便由我来承担。
容菀汐暗暗咬牙,缓缓看了宸王一眼……
忽然伸手,在长几下,偷偷拧了下宸王的大腿根儿!
“哎呦!”宸王痛得一声惊呼。
“殿下怎么了?”容菀汐满脸地关切。
“你……”宸王已经懵了。
心想你掐本王大腿,还问本王怎么了?王妃啊,你是闹哪样儿哇?
“老三,你怎么啦?”太后问道。
“都是儿臣不好,因着看到二哥抱得美人归,替二哥高兴,竟是忘了,手……手……手还放在殿下的腿上呢!儿臣正要举杯恭贺二哥,抬手之时,指甲划着了殿下!”容菀汐跪地垂首道。
太后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啊,让哀家说你们什么好?纵然恩爱,却也不必这么时时刻刻粘着吧?哀家看你们都是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呢,没想到你这小蹄子,却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哪?”
容菀汐垂着头,羞答答地说道:“儿臣……儿臣没搞小动作啊,就只是,就只是无意间把手放在了殿下的腿上而已……都怪殿下是盘膝坐着的嘛!儿臣用手撑着殿下的腿,跪坐得稳呢!”
“呵呵……”皇上也笑道,“好啦好啦,别再说了。你二人夫妻恩爱是好事儿,可你到底也是皇家儿媳啊,这脸面还是要得的。这事儿啊,越解释越黑。”
“可不嘛……”李公公配合着笑道,“陛下恕罪,奴才多句嘴。王妃娘娘要是再解释下去啊,这事儿啊,可是要成为这次雨花台宫宴上的荤段子了!”
“诶,忠贵,你不要胡说。老三媳妇儿脸皮儿薄!”太后笑道。
“哎呦!都怪奴才这张嘴啊!该打,该打!”李忠贵说着,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当然了,只是作势打一打,没用力气。
容菀汐故作娇羞地一直垂着头,用手指头轻轻捅了捅宸王,意思是,该到你帮忙的时候了。
宸王含笑看了她一眼,在长几下摸住了她的手,食指在她的手心儿里敲了两下。好像是在说:“放心。”
随即便笑道:“二哥,这可都是你的不是啦!都是为了给你贺喜给闹的!二哥,弟弟和菀汐敬你一杯,祝你和蔡妃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哈!”
宸王说着,用一只手端起了酒杯,另一只手,却仍旧紧紧攥着容菀汐呢。
容菀汐挣扎了几下,想要把手抽出来,可宸王的力气很大,她挣不过宸王。只能用另一只没有被宸王握着的手举杯……
还没等说话儿呢,就听到太后笑了一声儿:“来来,大伙儿都瞧瞧,老三和他媳妇儿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太后老顽童一般,顽皮地侧头往宸王和容菀汐的座位处看着,笑道:“宫灯这么亮,你们两个还真以为,这些小动作能逃过哀家的眼睛啊?哀家先前是没格外注意,现下注意到了,你们两个还想逃过哀家的法眼?”
“大家伙儿都看看,这俩人儿啊,一只手敬酒,另一只手还紧紧地牵着呢!这是干什么啊?一刻都分不开吗?”
有太后主动起头儿,众人自然都愿意跟着起哄了。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太后这是故意用宸王和宸王妃的恩爱,来点拨翎王呢。
即便是在平时,宸王和宸王妃恩爱,都够让翎王尴尬的了,更何况是这个时候呢?
面对太后的赐婚,翎王没有立刻叩首谢恩,反而是看向宸王妃的方向。而宸王妃却弄了这么一出儿来,简直是在打翎王的脸啊!此时宸王和宸王妃的恩爱,翎王看着,只怕是如同把心放在小火儿上用油煎一样吧?
看着宸王和宸王妃的恩爱,翎王一恼火儿、一赌气,就会痛快儿地答应了太后的赐婚。
所以此时,他们越是起哄,就越能促成翎王的领旨谢恩。可是等于帮了皇上和太后。岂能不放开了来?
赵康起头儿打趣宸王:“三殿下,下官一路从蕲州任上回来,听得最多的,就是百姓们在传颂殿下和王妃娘娘的恩爱哪!先前下官还不怎么相信呢,如今一见,可见百姓们的传言,还是太客气了些哪!”
“哈哈……三殿下的这匹野马啊,可算是被三王妃给拴住了。太后,您这婚赐得,可是太英明啦!”秦羽笑道。
宸王痴迷于颖月的事情,他岂能不知?若不在此时趁机撇清,更待何时?
他这个庶出的女儿啊,真是让人头疼。他秦羽一直规规矩矩做人,从不张扬、从不给别人议论他家私事的机会。可偏偏他的这个庶出女儿,给他惹出这样的乱子来。让他秦家也和皇子们的这些风流事沾了边儿!
相比之下,还是他的大女儿更懂事一些。虽说钟情于宸王,但是从没有什么过分的表露,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这一番心思来,本本分分地在家守着。若非这一次坦白,他至今为止还不清楚呢。
容菀汐边含着娇羞,边很不明显地看了坐在斜对面儿不远处的秦羽和赵康一眼。
秦丞相身上书卷气很重,虽是已经上了年岁,但容貌仍旧文质彬彬,看起来,竟是要比微胖的赵太师更像一个大儒。瘦高个儿,举手投足之间,又满是官威。此时和太后得体谈笑的样子,可是要比刚刚面对他自己女儿时的那种尴尬神态,讨喜得多。
赵康七尺身高,仪表堂堂,是个卖相很好的官家公子。只是言谈举止之间,总有着那么一丝狡猾相儿。这一丝狡猾相,和他父亲的一脸正气比起来,可是更为明显了些。
有了赵康和秦羽的起哄,靖王看了翎王一眼,直接对翎王笑道:“二哥,看到没有,三哥三嫂可是咱们皇家里夫妻恩爱的典范哪!你是兄长,可要在这事儿上压过了三哥才行。他们恩爱,以后你和蔡妃嫂嫂,要比他们更恩爱才行啊!”
二哥,对不起了,弟弟也是为你好。
靖王说完,心内满是愧疚……
第二百零八章:另一幕起
翎王的跪在地上,傲然笔直的脊背,像是对这些故意逢迎之人的骄傲的鄙视。然而紧抿地双唇、坚毅的眼眸,却在表示着他的沉默。
不管怎样,他是皇子,岂能在这种时候没风度地恼火儿?这是太后的意思,他又岂能打太后的脸?
容菀汐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此时,她的狠心,已经用到了最大限度……
“哎呀,殿下你放开我!”容菀汐故作羞极的样子,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宸王的手中抽了出来。急着对太后解释道:“皇祖母,儿臣冤枉啊!是殿下抓住了儿臣的手就不放开!”
“哈哈……”
“三嫂,你就别解释了!父皇都说了,这种夫妻之间的小动作啊,是越抹越黑哪!”风北凝笑道。
“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容菀汐羞极地起身,端起了酒杯,向翎王举杯道:“恭喜二哥,贺喜二哥!二哥,弟妹为了敬你这杯酒,可是不容易呐!二哥若不能和蔡妃嫂嫂尽早生一个大胖小子来,给皇祖母玩玩儿,可是对不起弟妹为敬这一杯酒所受到的嘲笑哪!二哥,弟妹祝你和蔡妃嫂嫂,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容菀汐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可心里,却是苦涩的。
咽下的不是酒,而是她的泪。
“哈哈……好!老三媳妇儿啊,你这头儿起得好哪!”太后笑道,“来,大家一起举杯,祝翎王和蔡妃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太后说着,开怀地端起了酒杯。
容菀汐坐下,含笑,随着众人再次举杯……
那个跪在长阶下的身影,原本骄傲的脊背,缓缓颓了下来,愈发地落寞了……
容菀汐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伤。
这一刻,他会恨她吧?
一阵欢笑和道贺声中,一杯饮尽了……
翎王和蔡妙容,却仍旧这么尴尬地跪着。不像是正在接受道贺的一对新人,倒像是犯了错误正受审的人似的。
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说让翎王起身,很明显,是在等着翎王自己叩谢隆恩、等着他的明确表态。
一饮罢了,气氛又由先前的喜乐,陷入到尴尬之中……好像忽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翎王的谢恩。
风北靖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我的好二哥哎,你就快点儿谢了恩吧!不然大家这强撑着欢笑的尴尬,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去啊?大家都还有别的事儿呢,你得让大家把要办的事情都办出来啊……”
察觉到周围的安静,翎王也都知道,在这安静中,应该出现的事情是什么……
应该出现的,是他的叩首谢恩。
好吧……好吧……
他的颤抖渐渐平复了些,缓缓直起了脊背,抬起双臂,左手覆盖在右手上,落下双臂、弯腰、叩首、双手按在地面、头重重叩双手上……行稽首大礼谢了恩:“孙儿,叩谢皇祖母赐婚,叩谢父皇……”
他没有再看容菀汐一眼。
“好,好……”太后慈爱地点头,“起吧。只是你还要再等上两日才能纳蔡家丫头进门儿呢,这两日,你就在你京都中的宅子里好好儿布置一下吧。你那宅子太久没有主人居住,也不知道那些奴才们照看得好不好。”
“皇祖母放心,家奴们照看得是极好的。这两日孙儿在都城中,住得极舒坦。”
“那就好”,太后笑道,“好啦,你二人也别恋恋不舍地跪在那里了。翎儿,你回你的座位上痛快饮酒去。蔡丫头,你还是过来服侍哀家。哀家暂时拆散你们一会儿!”
“是。”
翎王和蔡妙容同时应了一声儿。
蔡妙容看了翎王一眼,但翎王却并没有看她。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他的眼中,隐忍着沉痛。只是他的身姿、他的面庞,依旧刚毅,不愿让人看出这一抹沉痛来。
容菀汐看着他转身、落座……心,痛得针扎一般。
容菀汐看着翎王,宸王看着容菀汐,若有所思……
今天这事儿,他做得是有些不光明。但无论是对二哥、还是对姨母、还是对皇家、还是对容菀汐、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有利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义可讲?
当道义与道理站在一边的时候,则道义可存;当道义与道理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则道义必灭。
而这所谓的“道理”,不过就是王者的理智。
可这件事情他做得,真的合乎于理智么?难道就一丁点儿感性的冲动都没有?
他自己都不相信。
促成这件事情的,其实只是她的那一句话而已。是她对二哥的担忧,使他下了这样做的决心。
解决了翎王的事儿,在座之人都松了口气。不然皇者一怒,这一场宫宴,自然不欢而散。各自都有各自的算盘,就此不欢而散,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除了……镇国公周炎和他的儿子周青山。
镇国公府这边,是巴不得翎王惹怒了皇上、和皇上闹翻呢。虽然翎王远在边疆,看起来对太子的地位是没什么冲击的。但翎王手握重兵,无论何时,兵权,都是让人最为忌惮的东西。
那个已经回朝的容卿,皇上为何如此看管着?还是因为那“兵权”二字?容卿虽然已经卸了兵权,但因为曾经为统帅,军心所向,只要振臂一呼,军队之中,响应之人十之**。可见这边疆兵权到底有多可怕。
而翎王,此时正拥有着这让人忌惮的可怕东西。
但好在,翎王若想要利用手中的兵权谋夺什么,那便是大逆不道的谋逆之举,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他们无需忌惮翎王直接引兵对太子造成什么威胁,他们要担心的,只是有人利用翎王手中的兵权。比如说……宸王。
所以目前为止,翎王只是个隐患,而宸王,则是摆在台面儿上的,一个实实栽在的大难题。
“太子,宸王,这一次朕派给你们二人的差事,你们办得不错,朝野之中一片称颂之声,且听说,三淮百姓们对你们也是赞不绝口。你二人能将差事办得这么漂亮,朕心甚慰。”
“都是父皇教导得好。儿臣不过是将父皇的意思带过去,看着他们照办罢了。”太子谦虚道。
皇上笑笑,道:“麟儿啊,你就不要过谦了。差事办得好,就该赏。你说说,你想要父皇赏赐你些什么?”
“儿臣多谢父皇赞许。但儿臣只愿父皇身体康健、愿我风国风调雨顺、国强民富,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太子恭谨道。
皇上很满意:“麟儿,你真不愧是我风国的太子。如此心系风国、心系百姓,日后将江山交到你的手中,朕放心。”
“父皇万岁”,风北麟道,“儿臣只愿能永远在父皇膝下做一太子,辅佐父皇、为父皇分忧。”
皇上笑笑,道:“你一心为江山社稷,把自己的事儿都耽误了。现下你三弟和二弟的身边儿,都有了可靠的人服侍,你却是连一个侧妃都没有。昨天你母妃和朕提起此事,泫然欲泣,看得朕心内也好不凄然。后日的秀女大选,你也进宫来,由你先挑。看中了哪个,直接告诉父皇,父皇为你赐婚。”
“儿臣岂敢冒犯父皇?一切由父皇做主便是。”太子道。
看得出来,对太子的态度,皇上还是很满意的。皇上也并不想要遮掩这一份满意,笑道:“那你瞧着,在座的这些官家小姐中,哪一个和你的意啊?”
太子故意看了赵太师的女儿一眼,然后才道:“三年前容将军的归朝宴上,儿臣不小心冒犯了三弟妹,以至于生出了不少误会,事后儿臣一直为此事自责。今日儿臣说什么也要小心一些,可不能再犯先前的错误了。所以这在座的两位小姐,儿臣可不敢看哪!”
略有些撒娇道:“父皇,今日您就饶了儿臣吧!您也知道,儿臣的定力可不强啊!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改邪归正呢,父皇不是非要将儿臣打回原形儿吧?”
虽然说着“不敢看”,又口口声声求饶,但他看赵小姐的那一眼,皇上已经看在眼里了。
因而也便放下心来,知道太子是会顺着他的意思的。笑道:“难得你有此心,父皇又岂能逼你?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此番三淮之行,你和老三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们。”
“忠贵,快让去将朕要赐给太子的东西拿出来。”
“是。”李忠贵应了一声儿,亲自去取。
东西就在雨花台外,早有人准备好了,取过来并不麻烦。
见皇上说得那么神秘,在座之人,都在心里猜测着,皇上要赏给太子的究竟是什么。
唯有容菀汐和宸王不在此列。
宸王是完全不在乎皇上对太子的赏赐。而容菀汐呢,想的则是太子刚刚看向赵小姐那一眼的用意。
太子刚刚的那一番应对,可是聪明至极呢。把皇上都骗过去了。
故意看了一眼之后再说不敢看,既在言语上讨了皇上的欢心,又让皇上以为,他对赵小姐有意。
可是太子对赵小姐,真的有意么?
第二百零九章:初步表态
且不说那赵小姐的长相合不合太子的胃口,只说这人是皇上有意指给太子的,太子就不会真的对这人感兴趣。就算不至于当做细作一般提防着,也一定是见着便心里不舒服。
所以太子刚刚那一眼,是做给皇上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讨皇上欢心、促成此事,反而是为了暂时拖延此事。他看了一眼,是让皇上放心,让皇上以为他愿意顺着他的意。再加上说了那番不敢看的话,今天皇上对于此事的提及,一定就此作罢。难道还能表现得有多心急么?为皇者,这点儿沉稳还是有的。
不多时,李忠贵取了一个红布蒙着的,类似于小匾额一样的东西回到雨花台中,对皇上禀报道:“回陛下,东西取来了。”
“嗯”,皇上点头道,“亮出来,给太子瞧瞧。”
“是。”
李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