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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要赢,他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败,但是他也绝对不能要这种没底线的胜利。
与其这样,还不如输得体面潇洒一些。
见风北麟不说话,雷千琉觉得,可能是对他开出的条件并不满意。
因而笑道:“如今风国正值多事之秋,太子谋事,想必所需银钱甚多。纵然太子府里家大业大,但却也难免会有一些周转不开的时候……”
看了那尊紫金菩萨一眼,笑道:“这只尊紫金菩萨,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我雷国人都是最讲求礼尚往来的,若是太子日后给了我们什么好礼,我们给的回礼,只有更大、更多的份儿。”
风北麟眸光一动……
“弟弟敬重兄长的为人,很想要帮兄长一把。而且帮了兄长,其实也是等于在帮我自己。兄长你看,你我二人如此能谈得来,若是有朝一日都成功即位,我兄雷国和风国,岂不是成了兄弟之邦?你我两国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平分这蓝天下的大好山河,岂不痛快?”
“小弟是真心想要帮兄长,所以这帮忙的方式,自然是可着兄长的方便来。方式有很多种,任凭兄长选择。”
方式有很多种……雷千琉所提出的,肯出钱扶持这事儿,的确让风北麟相当动心。
他不愿意让雷国的帮忙闹到明面儿上来,但若背地里、无人知晓的这种,是没关系的。
悄没声儿的有一笔银钱收入,的确是件好事儿。
但拿人家的手短,不管怎样,他身为风国的太子,却要那蛮夷之国的扶持,即便没人清楚,自己的脸上也是无光。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没有必要立刻回绝了雷千琉。暂时拖着他,万一情况有变,他还能用得上;即便最终不和雷千琉合作,用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吊着雷国这边,能比老三那边,更方便掌握雷国的动静。
“呵呵……”风北麟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笑道,“染上了风寒,脑子也愈发地不够用了。迷迷糊糊地,竟然睁着眼睛打了盹儿。刚刚咱们说到哪儿了?是说到……说太子想要让本宫帮你和凝儿牵成良缘,是吧?”
风北麟这一句话,可是把刚刚的那一番谈论全部抹掉了。一句“睁着眼睛打盹儿”,就把他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变成了梦话。
雷千琉心想,好么,果然是个谨慎的主儿。
但心里却反而更加满意了几许。以风北麟的身份,不可能明着和他们图谋什么。所以对他的这一番提议,可能给出的回应,只有两个。一个是直接正色拒绝;另一个,就是默认。
现在风北麟没有正色拒绝他,而是将这话饶了回去,很显然,他选择的是后者。
接下来,风北麟给出的答复,应该体现在对他那小要求的回应之中。若是风北麟不同意帮他牵线,则是等于婉拒了雷国的合作之意;若是风北麟应下了这牵线的事儿,则是等于,同意了和雷国合作。
“不知道兄长方不方便?”雷千琉道。
风北麟为难道:“这事儿自然是不方便的。若是让父皇察觉出这场宴饮的意图来,本宫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既然太子已经开了口,本宫总不好意思驳了你的面子……便为太子图谋一番,做了这个牵线人吧。只是本宫只负责给太子创造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博得美人芳心,还要靠太子自己啊。本宫呢……做本宫答应你的、该做的事儿,但若你们这边烂泥扶不上墙,可怪不到本宫的头上。”
风北麟用手指碰了那放在一旁的紫金菩萨一眼,玩笑道:“要是太子失败了,承诺给本宫的东西,可也要照给不误。这紫金菩萨,本宫可不能还回去啊。”
“这是自然,也不好太过麻烦兄长。”雷千琉道。
风北麟这一番话里有话,不但等于答应了他的提议,反而还说出了日后来往的方式。是在告诉他,消息我给你们,凭这消息图谋到什么程度,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但给本宫的好处,绝对不能少。
呵呵……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贪财的主儿。
得到了风北麟的这一番肯定的回答,雷千琉也不多留,起身笑道:“兄长身子不适,我就不多做叨扰了。这就告辞,兄长好些休息。”
“本宫也不方便起来……爱妃,你让小桃送太子出府去。”风北麟道。
“是。”秦颖月应了一声儿,先于雷千琉而出,开门吩咐等在门口儿的小桃:“小桃,送了雷国来客出府去。”
对于风国待他的种种傲慢,这一日里,雷千琉已经习惯了,根本不放在心上。自然不可能诟病秦颖月的这番无视他的举动。
带着自己的随从,在这个小丫鬟的引路下,乐呵呵地出了雏凤院。
关上房门,秦颖月低声道:“殿下难道……真的打算和雷国合作?”
太子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缓缓地搓着手指,仔细地想事儿,并未回答秦颖月。
秦颖月见此,自然不敢多问,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侧,等着他把事情想清楚。
太子想事情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
不知道太子会想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秦颖月心里,颇有担忧。若太子真的决定了和雷国合作,可是说明,她押错了人。
这和太子的品性无关,品性与否,她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只是这人是否足够聪明、是否有成大事的谋略。
和雷国合作,对太子而言,看起来是有利的,但实际上,却是弊处多多。先不考虑事成之后的一些麻烦,单只是合作的过程中,不确定的事情就太多。太子与雷国合作,雷国是无所惧怕的,但太子却要小心谨慎一些,以确保自己和雷国合作的事儿,不被风国发现。
若是雷国在哪一次利用之后,不想给他好处了,直接给他捅到皇上那里去呢?太子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只有窝窝囊囊地被人耍的份儿?
不知道太子到底能不能想清楚这一点……
秦颖月静静地等着,心里,却已经下了一个定论——若是风北麟真的蠢到为了一些看似的好处而和雷国合作,她也别劝说什么了,彻底放弃了太子这一颗棋子,趁早转投宸王。一切趁早儿,还来得及。
但若太子决定不和雷国合作,且反而对雷千琉的这一番拜访有一番极为妥当的利用……至此之后,她便踏实地跟着他,一心帮助他谋事。宸王那边,稍微带着就行了,不必太过分心。
一切,只看太子如何选择……
其实她自己心底里清楚,此时之所以会有这番担忧,是因为,在她心底里,她不认为太子比宸王聪明。
心底里对他的本事不信任,才会有这诸多不确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宸王的本事有这么肯定的。之前在她面前,他就是一个幼稚得只懂得风花雪月的人。她虽然也知道他很聪明、并非池中之物,但因为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的深沉心机来,她便也渐渐忽略掉了。直到他娶了容菀汐,直到她渐渐发现,他不再属于她……直到近来,意识到快要失去他的痴迷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他身上的诸多好。
她是爱宸哥的,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从没有看到他身上有这百般好。她觉得,爱一个人,就只因他的某一点而着迷就足够了,就算他身上有一些缺点也没有关系。但是她自以为的他的这些缺点,最终还是成为了她放弃他、转投太子的决定原因。
可已经投向了太子之后,她却发现,原来她一直看错了。
宸哥的缺点——没有太子之位、痴缠儿女情长、不够稳重成熟……渐渐的,都不是缺点;而太子的这些优点——现成儿的太子之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渐渐的,都变成了缺点。
宸哥是一只笑面虎,而太子呢,则是一只充虎的猫。
但她已经选择了,便只有坚持下去。
更何况,这只猫,总比老虎更好控制一些,不是么?
太子沉沉地想了半晌,最终,说出了一个让秦颖月很满意的结论:“本宫可不能真的和雷国合作。一旦本宫真的把父皇的什么打算告诉给雷国,且不说会不会因此而使得风国大受损伤,就说他们若事后不认账,本宫到哪里去说理去?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和雷国合作,就等于本宫自己把一个把柄送到了雷国手里去,让他们牵制着本宫……不是蠢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君心难测
“雷千琉现在是糊弄着本宫呢,呵呵……想着先稳住了本宫,让本宫帮他们做一些事,之后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便可以依据情况而做出选择。到底是继续还是不继续,都由着他们……也好啊,就让雷千琉以为,本宫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
“表面上是双方要合作,但背地里,就看谁玩儿得深。如果本宫能玩儿得好,或许还能从他们那里白弄来一大笔银钱,耍他们一耍。如果本宫玩儿得不好,倒也不要紧,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什么也没捞到,白玩儿了一场。总之是不会让他们把本宫给算计了去。”
听得太子这么说,秦颖月总算放下心来。
还好,太子还是聪明的。
“事不宜迟,本宫这就进宫去。要尽快将雷千琉和本宫说的话告诉给父皇,可不能让父皇认为,本宫是考虑了一晚上,才向他坦白的。”太子道。
“妾身服侍殿下更衣。”
“还服侍什么,直接披上披风就走。难道还需要细致打扮一番不成?”太子道。
“是。”秦颖月应了一声儿。
太子笑道:“本宫把这些话如实告诉给父皇,父皇反而会让本宫拉拢着他。雷千琉要私下见两位公主的事儿,父皇一定会准许本宫促成。如此一来,里外做好人的,可都是本宫。”
秦颖月奉承道:“殿下英明。”
太子笑笑,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角眉梢儿上隐约流露出的得意,都表明了,他对自己的这一番应对,也是相当满意的。
之前答应雷千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要如实将雷千琉的请求告诉给父皇的打算。所以才会对雷千琉说了接近于保证的话。只是当时,他并未决定到底要不要把雷千琉的拉拢告诉给父皇。
如今做出了这个决定,瞬间觉得一身轻松。
他到底是风国的太子,别说是有这么多危险在,就是没有这些危险,而得到的只是利益,他也不能和雷国合作。
内斗是内斗,风国的上国傲骨,不能丢。
“把那紫金菩萨也给本宫带上。”太子自己系好披风,吩咐道。
秦颖月将那红布盖上了,原封不动地递给了太子。
太子自己捧了这尊紫金菩萨,出去将东西递给了张福海,嘱咐他好生捧着,带着张福海进宫去了。
先是到了皇上所居的乾清宫,听小太监说,皇上今晚留宿在漪澜宫。
太子皱眉,皇贵妃那个老妇人,一大把年纪了,却依旧是一身狐媚子劲儿。听说每个月里,父皇总有那么五六日是在漪澜宫的。可他母后呢,空有皇后之尊,除了每月十五之外,根本见不着父皇。
因着为了表现自己的着急惶恐,太子即便听说了皇上在漪澜宫,却也仍旧带着张福海去往漪澜宫求见。
身为太子,晚间去父皇妃嫔的宫里求见,是不合宜的。但事急从权,想来也没什么要紧。
到了漪澜宫外,让在院子里洒扫的小宫女儿去通传了。不多时,被皇上叫到了书房去。
进了漪澜宫,寝房门前放着一个大屏风,隔着寝房内的情况,瞧不见皇贵妃。太子自然也是目不斜视,直接进了书房。给他父皇施了礼,将手中端着的那尊资紫金菩萨放在了书桌上。
“这是什么?”皇上问道。
“回父皇,是雷国太子送给儿臣的礼物。儿臣不敢妄收,但因是一尊菩萨,却也不能拒绝送回,所以只好拿到公里来,请父皇示下,该当如何处置。”
皇上扯下了紫金菩萨上的红布,看了这菩萨,笑道:“这一块紫金,即便在雷之国,也是价值连城。雷千琉倒也下了血本。”
即便不用等太子接下来的话,对雷千琉的意图,也能猜到几分。
不然不会单独给太子送这么大的礼,太子也不可能大晚上的不顾礼数,急匆匆地到漪澜宫来。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太子扑通跪地,重重叩首。
“哦?吾儿何罪之有?”
“儿臣糊涂,起初不知雷千琉拜访之意,让他进了太子府,且听他说了一番大逆不道之言。儿臣惶恐,特来向父皇请罪。”
“他说什么了?”皇上问道。
其实心底里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如果太子没有过来向他认罪,那便是大事。但太子过来向他认罪,这事儿便没什么要紧。
他早就在太子府和宸王府以及朝中几位要员的府宅外,安插了净尘司眼线,以掌握这一阵子里他们和雷国的往来情况。
太子来报的很是及时,净尘司的人还没来呢,他就先到了。可见是雷千琉走之后,片刻不敢耽搁。他的这一番谨慎,让人甚是欣慰。
太子将雷千琉和他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和皇上说了一遍。自然不能和皇上说他的那一番应对,以免皇上会多想。
而是道:“儿臣当即严词拒绝了他。但是这雷千琉却是个厚脸皮的,被儿臣拒绝了,却还好意思说,让儿臣不要这么快下定论。说什么,他的这一番话来得太突然,儿臣没有考虑的时间,他愿意给儿臣一些日子考虑,就当拒绝之言,儿臣没有说过。儿臣当下便下了逐客令,可他却依旧厚脸皮地说,让儿臣帮他促成和两位公主的见面。最终儿臣直接让府里的家丁‘请’了他出雏凤院。”
皇上听了,笑道:“吾儿心正,这番反应的确不差。但的确有些心急。其实不若给他打个迷障,没必要这么严词拒绝。”
太子垂首,像是在思考皇上这一番话似的,并未马上回答。
过了片刻,才恍然道:“儿臣鲁钝。说起来,还真是被他这一番话给吓着了。一时忙着摘清至极,失了分寸。如今仔细想来,若是儿臣和他虚与一番,对我们风国,反而更为有利。那样,便是我们在暗处,他在明处。如今却是全到明处上来了。儿臣当真鲁钝至极,也狭隘至极!只想着维护自己的清白。还望父皇莫怪。”
太子的语气颇为自责,垂着头懊悔不已。
皇上却笑道:“无妨,想来他也不会将你的反应放在心上。他既然敢去和你说这些,自然是料定了你会答应。”
“儿臣岂会答应他这么荒唐的提议?若是他不说这一番大逆不道之言,且儿臣又知道了,凝儿的确对他有意,出于为两国来往和凝儿的终身幸福考虑,儿臣倒是会帮他促成这次见面。但有了这样的提议,儿臣万万不和能再和他往来!”
皇上点点头,神情中有满意的神色。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回头儿你派人告诉他,就说你愿意为他促成这次见面。”
太子十分惊讶:“父皇?这样一来,他难免会认为,儿臣愿意和他们合作啊。”
“让他们这么认为也无妨。他不是说会给你一大笔银钱作为报酬么,以后有机会,赚他们一笔。至于给他们的消息属不属实,他们无法下断定。要是没有这个敲他们一笔的机会,就当糊弄他们玩儿了,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太子又仔细想了一会儿,才了然道:“是,父皇。儿臣明白了。”
“只是……”太子担忧道,“儿臣担心,他会不会不仅仅是想要见凝儿那么简单,会不会做什么胆大妄为的举动?”
“在太子府里,他没这个胆子”,皇上道,“你且告诉他,你为他促成了此事,之后的事情,朕自有安排。”
“是,儿臣遵旨。”太子道。
皇上将那尊紫金菩萨上的红布又盖上了,笑道:“这尊紫金菩萨可是个好东西,你拿回去好好儿摆着,要给你的太子府多添一些祥瑞之气。”
“是,儿臣些父皇恩赏。”太子也不拒绝,痛快儿地谢了恩,上前去端起了这尊紫金菩萨。并不多做逗留,请了告退。
出了房门,将菩萨递给了张福海,但觉身上更轻松了些。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如实向皇上说自己的那一番应对的,只是加上一些解释罢了。但转念一想,宁可让父皇觉得他蠢笨无急变之才,也绝对不能让父皇对他有丝毫怀疑。
如果他和父皇如实说,父皇心里会不会觉得,他原本就举棋不定,所以才暂且应了雷千琉?
很有可能。
所以在入漪澜宫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果然,押对了。父皇非但没有责怪他 蠢,反而相当满意。在这种事情上,父皇想要看到的,还是他十分恐慌、十分坚决的态度。
太子走后,皇贵妃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