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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秋燕没有回答他,已经飞快地跑出了院门儿。
卓酒一扬脸,示意一旁的家丁将人给抓回来。
此时,十几个家丁分为左右两排,立在正屋房门的左右两边,即便连卢采曦都知道她自己逃脱不得,不做无谓的挣扎了,秋燕却是这么糊涂。
如此挣扎一番,除了让自己连半点儿体面都没有,又能落得什么呢?
秋燕拼命地往昭德院跑,想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为什么要陪着卢采曦一起去死?她不服!
身后,两个护院家丁已经越追越近。
能在王府里长久做工的奴才,都是有些脑子的,在这样的时候,自然不会吵嚷。只是安静地追赶,不多时也便追上了秋燕。
一个家丁直接扑上前来,直接从身后控制住了秋燕,勒着她的脖子,就把她往回拖。
秋燕大喊着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去问问殿下……一定是搞错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犯错,殿下不会杀我……”
秋燕的喊声很大,随着风声,传入院子里每人的耳中。丫鬟们都是面色凄然,但是一些夫人们,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冷笑。
殿下不会杀她?想得倒是挺美。
“呵呵……”一直接仿似神游一般的卢采曦,此时也出了一声儿冷笑。
两个家丁一人抓着秋燕的一只手臂,将她凌空拎了起来,不管她的挣扎,快步将她带回了院子。
秋燕拼命的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只能大喊道:“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杀了我?凭什么……你们放开我!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们为什么要为难我……”
“殿下不会杀我的,我没有做错事,殿下不会杀我的!你们快放开我,不要杀错了人……”
挣扎间,人已经被带到了正屋门前。
卓酒见她挣扎的厉害,担心出乱子,便吩咐道:“看紧了她,别松手。”
然后对靳嬷嬷道:“嬷嬷,动手吧。”
靳嬷嬷点点头,端着银托盘进了屋。
卓酒和云裳退到房门两侧去,将敞开的房门口让了出来。
这样一来,屋子里的情况,就清清楚楚地展现在院子里每位夫人的面前。
殿下的用意是杀鸡儆猴,所以一定要让她们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一点,卓酒和云裳怎么可能不明白?
屋子里,两个家丁按着秋燕跪在地上,靳嬷嬷正端着那放有两条白绫的银托盘站在卢采曦面前,请示道:“夫人,是奴婢送您上路,还是您自己走?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将这白绫拴在房梁上,夫人自己走,更体面一些。”
卢采曦抬眼扫了靳嬷嬷一眼,满眼鄙视:“你这老奴婢,活了大半辈子,不还是个奴婢么……狗都不如。”
靳嬷嬷嘴角含笑,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而只是等着她的回答。
卢采曦抬头,看着房梁,眼中,空洞洞的……
见卢采曦抬头看房梁,靳嬷嬷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或者是,帮卢采曦做出了选择。
回身指了下门口儿站着的,一个高个子的家丁:“你过来,将东西系到房梁上去。”
“是。”这高个子的家丁应了一声儿,痛快地进了屋。
从靳嬷嬷的手中拿了一条白绫,跳到桌子上去,稳稳地站着,将这三尺白绫系在了房梁的最高处。
白绫悠荡荡的,在这满目都是馨暖颜色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桌子挪走,将凳子放在下面,以便夫人上路。”靳嬷嬷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就好像不是在杀人,而真的只是帮卢采曦收拾东西,送她出门儿似的。
家丁将桌子折了起来,毫不费力地立在一旁,又将桌旁的一个圆凳儿,放在了系着一环的白绫之下。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夫人,请。”靳嬷嬷向卢采曦做了个“请”的手势。
卢采曦抬头,看着那荡悠悠的白绫……看了半晌,迟迟没有动作。
“夫人,请吧。”靳嬷嬷再次提醒了一声儿。
秋燕挣扎得厉害,即便已经没有力气,却依旧不停地挣扎。
靳嬷嬷见此,也不用问她要做何种选择了,直接吩咐那个家丁道:“你来送秋燕姑娘上路。”
“是。”家丁应了一声儿,上前来接了靳嬷嬷手中的另一条白绫。
卓酒叫了他们过来帮忙,自然也包括了这动手杀人一事。只看谁倒霉,不小心被指上了。既然今日他倒霉,那也没处推辞去,只能痛痛快快儿地办完了差事,回头诚心地拜拜菩萨吧。
家丁拿着白绫走到秋燕身后,对另外两人道:“哥俩可按住了。”
“放心。”其中一人应了一声儿。
看到他手中的白绫,秋燕吓得腿都软了。浑身哆嗦,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家丁做事儿很是利落,在秋燕身后站定,白领就已经迅速绕到了秋燕的脖子上。
“求求你,别杀我……不……不要杀我……”秋燕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有靳嬷嬷在场这家丁也不好说什么“对不住了”之类的话,只能无视了秋燕的言语。一用力,勒紧了手中的白绫……
第三百四十五章:人去人来
家丁手中的白绫越来越紧……起先,秋燕的双手还是死死的攥着白绫,用尽全力地想要把这白绫给拽开。但是渐渐的,她的脸被累得紫红,手上的力气更加无济于事,双腿不断地扑腾着……
这不幸被点了行刑的家丁很是卖力,用力得自己的脸的都已经涨红了。
院子里的人,看着秋燕那扑腾着的双腿,渐渐安静下来……无不是眉心紧锁。
尤其是那些随侍丫鬟们,恍似能从秋燕身上,看到她们自己的下场似的。
一朝不慎,这便也是她们的下场儿。
站在薄馨兰身后的冬雪,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寒风呼啸,却有一流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滑落。不光是额头,手心脚心还有后背,都是冷汗。
如果最终薄馨兰输了,那么她,也是这个下场。
她不想死。所以她只能尽全力地帮着薄馨兰,日日求菩萨拜佛,乞求薄馨兰能赢。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如果她背叛薄馨兰去投靠王妃呢?那便等于也投靠了殿下。殿下那样精明的人,一定容不下不忠心的奴才。到时候薄馨兰倒了,殿下还是会让她给薄馨兰陪葬。
所以,从跟着薄馨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要怪,只能怪她命运不济。
可人的命啊,由天,却也不全由着天。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必须拼命走好眼前的路。
眼前,并不是无路可走,不是么……
卢采曦看着秋燕咽了气儿,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冷笑。这个贱婢,到头儿来不还是走在了她的前头儿?呵呵……一辈子做乌鸦的命,到死也成不了凤凰。
“夫人,请吧。”靳嬷嬷再次提醒道。
看出了卢采曦是想要亲眼看着秋燕死,所以刚才给秋燕行刑的时候,并未催促卢采曦。这一会儿秋燕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把卢采曦给忘了。
卢采曦扫了靳嬷嬷一眼,那高傲的神色,仍旧像她正受宠之时一般。
这些个贱婢,活一辈子,也只不过是匍匐在众人脚下的奴婢罢了。这样后一辈子,也是白活。
好歹她这一生,也算享过福。
抬头,看着她荡悠悠的白绫……
腿,却还是不由得软了……
她没胆量把头伸进去。
能活着,谁想死呢?
她总觉得,她不应该死,她还能活。
或许等一等,再等一等,他会反悔的。他会来救下她的,会的……
只这一日里,她已经不知道她希望、失望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觉得,不要再妄想了,她该醒了。可每一次到了最后时刻,她却总是还觉得,不会的,他不会真的杀了她……
“夫人,再不上路,可要误了时辰。奴婢在殿下那边,不好交代。”靳嬷嬷见她磨磨蹭蹭的,提醒的声音已经相当不悦了。
卢采曦却仍旧只是仰着头,看着那白绫,一动不动的。
不,她不能将头伸进去,她不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必须要活着,她还有机会,她必须要活着。
再想想,再想想,她还是可以跑的,还是能跑得了的……冷静,一定要冷静,在想想,再想想……
她要活着,她必须活着……
见卢采曦站着不动,靳嬷嬷恐怕事情有变,哪里还能有耐心等着她自己上路?
看了站在秋燕尸体身后没走的那两个家丁一眼,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也是懂眼色的,立刻明白了靳嬷嬷的意思。
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在卢采曦的肩膀上一用力,脚在她的膝盖后踹了一下,便轻松地将猝不及防地卢采曦按在了地上。
卢采曦双膝砸在地面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儿闷响。疼得卢采曦大叫一声儿,挣扎着想要推开这两个家丁:“滚开……你们这些贱奴,好大的胆子!”
她若不骂这一声或许还好,但骂了这一声,这两个家丁不约而同的,按着她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些。其中一人一不小心,力气大了些……只听得“嘎嘣”一声儿,卢采曦的手臂便被他给拽脱臼了。
靳嬷嬷就当做没听到,吩咐那个高个子家丁:“送夫人上路。”
“是。”这家丁心里头暗暗叫苦,心想这下回去后,可要多念几百遍经了。
动作上却是相当麻利,直接捡起了先前勒死秋燕的白绫,快步上前来。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一次可是熟练得多。让卢采曦连一句废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将白绫狠狠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卢采曦拼命得挣扎,用干哑的声音尽全力地骂着:“狗奴才……放开……放开……”
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及至只剩下“呃”、“呃”的挣扎。
渐渐的,这“呃”、“呃”的挣扎也没有了,腿最后无力地蹬了两下儿,紧抓着脖间白绫的手一松……没了气息。
她最后的目光,落在门外,看着院门口儿的方向……
可是那里,没有人来。
冷风猎猎,吹卷得房门吱呀作响,一声声儿、一声声儿……
这是几乎人满为患的香来院里,此时唯一的声响。
半晌,靳嬷嬷见卢采曦的确是没气儿了,才吩咐那两个按着她的家丁:“松开吧。”
两个家丁各自后退一步,松开了卢采曦。
卢采曦的尸身,随之瘫软地倒在地上。她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院门的方向。
靳嬷嬷看了一眼,原本是想要上前去将她的眼睛给合上的,但到底没有那个胆量。便直接吩咐那两个奴才:“拖下去吧。”
卓酒到门前来,回身招手又叫了两个家丁进来,吩咐道:“带上夫人跟我走。殿下的意思,寻一处山头儿将她主仆二人好好埋葬,好歹在咱们王府里走了一遭,可不能让她们没个安息之所。”
“是。”几个家丁应了一声儿,抬着卢采曦和秋燕的尸身出了香来院的正屋。
卓酒带着同来的一应家丁,随着卢采曦和秋燕的尸身出了院子。靳嬷嬷吩咐小丫鬟们取下了挂在房梁上的和扔在地上的白绫,摆好了桌椅,带着小丫鬟们出了香来院正屋。
回身,缓缓关上了香来院的院门……
房门关闭,将那一室的荣宠,永永远远地隔绝在其中。
它们会随着时间,渐渐消磨得无影无踪……
薄馨兰看着那雕花窗子,一瞬恍惚。
恍似那雕花窗子里,正站着一个娇娆的美人儿,对窗抚云鬓,媚眼如丝地看着院子里正走来的人……
这香来院里,也曾因它的主子,四季如春。然而此时,却只剩下一阵阵无情地寒风,恣意吹卷着这院中原本萧条的一切,使得站在其中的人,亦觉冰冷刺骨……
靳嬷嬷见这些个夫人们都还在院子里头站着,看着那正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也不出言打扰。只是带着随行的小丫鬟们向她们施了一礼,便躬身退下。
站在最边儿上的柳美人最先转身,带着自己的侍婢,先于靳嬷嬷出了院门。一路往她自己的院子去了。
柳美人走后,冯雅意也带着侍婢离开。其他人便也随在其后。除了刘美人和赵姑娘是结伴的之外,其余人都是各走各的。
薄馨兰反而走在最后头儿,步履缓慢。冬雪跟在薄馨兰身后,因着心内有事,也是走得慢悠悠儿的。
众人散去,一阵寒风吹卷着香来院的院门,“嘭”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恍似一声夹杂着愤怒和不甘的呐喊。
没有人敢回头,都只是忍着心里的恐惧,平平稳稳地,各自往各自的归途上走着。
香来院的院门关闭了,香来院的院里安静了,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愚蠢地挣扎过,真诚地企盼过……
然而人去人来,新人换旧人,不过是两日的功夫,这香来院里,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小姐,她们说,昨儿晚上,香来院里来了个新主子呢。听说是位极其漂亮的大美人儿……难怪殿下昨儿晚上没回来呢。把人安排在香来院,他也不怕晦气嘛!在那床上,怎么下得去手嘛!”初夏从厨院领了蜜桔回来,果盘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忙着和容菀汐禀报听来的消息。
对初夏的禀报,容菀汐在意的却只有一句。笑道:“你啊,这一阵子总在殿下身边转悠,别的没学会,他的流里流气,你倒是学会了几分。女孩子家,说什么床啊,下不去手啊,好意思吗?”
“奴婢说得是实情嘛,它就是这么个情况儿嘛……”初夏撅着小嘴儿嘟囔道。
对宸王有了新欢就抛下自家小姐这件事儿,初夏心里头是一百个不舒服。原本她和知秋都已经在私下里决定了,要帮着宸王追求小姐。可无奈这个正主自己不争气啊!估计经过昨儿一晚上,小姐对宸王的动心,一定又压下了几分。
男人怎么都这样儿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都想要。怎么都这么贪心呢……
那个风北靖也是。都多长时间没来宸王府了?
小两个月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王府新贵
“我看……”容菀汐缓缓道,“也并非是什么新美人儿,这人你或许还见过呢。说是个极美的,倒是不甚贴切,只是身姿妖娆一些罢了。”
宸王应该不是弄了一个新人进来,而只是把之前一直放在外头的那个人接回来而已。因为到了用到她的时候了。
初夏听得迷糊:“奴婢也见过?”
容菀汐笑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青萝。”
“青萝?”初夏惊讶了一声儿,仔细想了想,“呀!可不就是嘛!我听人说啊,新夫人还自己带了两个丫头进来呢。还说这位新夫人姓吴。”
“是吧?”容菀汐笑道,“青萝的本姓不就是‘吴’吗?”
初夏了然,收起了对宸王的不满。凑到容菀汐身旁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你不是说,殿下留着青萝有大用处吗?可是这忽然弄回了咱们府里,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就是要弄回府里后才能施展”,但容菀汐也是有些诧异,“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弄回来,又是为何……”
青萝这事儿,涉及到宸王和太子的朝堂争斗,所以在回到京都城后,宸王未将青萝接回来,容菀汐便也没提。知道宸王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如今宸王忽然将青萝给接回来,想必也不是冒失之举。若是细细想一想,也能想到宸王这番前后作为的用意。但是容菀汐觉得,宸王应该会主动和她说的,所以没必要细想这一番,等着他说就是了。
“反正只要殿下不是又找了一个新美人儿就好。既然是因为有用处,所以才把她带回来的,小姐也就不用担心了。”初夏给容菀汐剥了一个橘子递过来。
容菀汐接了,诧异道:“我担心什么?”
这诧异可是真真儿的,完全没明白初夏话里的意思。
“啊……没,没什么。小姐你继续看书啊,奴婢不打扰你。”初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容菀汐笑笑,掰了一半儿橘子给她:“你去玩儿吧,别在这儿陪着我干耗了。没你在身旁,我看书也清净。”
“是。”初夏得了自由,乐颠颠儿地应了一声儿。
直接把这一半儿橘子都塞到自己嘴里,蹦跳着出去了。
初夏走后不多时,容菀汐的一页书还没看完呢,宸王就回来了。
外头下了雪,宸王一进屋儿,就抖落着身上的雪花儿,笑道:“外头的雪下得挺好看的,本王带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