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巧被李忠贵看见了,许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也只好作罢。
可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今天的事儿,只怕最关键的一刻,就是这时候呢……
太子看到容菀汐叫了青萝离席,起先只以为,容菀汐是察觉到了青萝这表露得有些明显的情绪,想要叫她出去好好提醒一番,便并未往心里去。可是过了一会儿,心里头猛然一个念头儿闪过,不免暗叫一声,“不好!”
一心想着老三的用意到底为何,竟是忽略了眼前之事。老三的用意,其实都已经摆在他面前了!只是他只顾着暗想,只顾着琢磨如何能更把自己摘清,竟然忽略了这眼前之事!
容菀汐叫了青萝出去,若是两人说些什么,又“恰好”被李忠贵给听去了……那么李忠贵听到的,便成了真相。父皇根本就不用去求证什么。因为是她二人背地里说的,李忠贵“偷偷儿”听到的。
她二人说的,定然是一些对他不利的话!譬如说,他最初把青萝派到老三身边儿的用意……这样一来,可就不是他想摘,就能摘清的了。这散布人死谣言之举,老三根本就不用解释,因为即便谣言是他散步的,也是他为了救美人的性命,事出有因……
太子如此想着,手心儿里、后背上,已经全是冷汗。但此时,却也只能稳住了自己,稳稳地端了一杯酒送到自己嘴里,掩饰着自己的担忧。
可不能自乱了阵脚,若是这时候他有了什么慌乱的举动,可是等于不打自招。
但实际上,只要这一番猜测是真的,他就已经没有辩解的机会了。父皇是不会叫他过来询问的,只会在心里下了一番定论之后便作罢。就像他最初想要以青萝来陷害老三之时一样,就是吃准了父皇不会问,老三没有辩解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四章:林中密谈
老三哪,你真是够狠哪!哥哥的招式你旁的不学,偏学这些阴狠邪道儿,你说,你这般以你大哥为榜样,本宫是该喜啊,还是该忧啊?
秦颖月也很是心急,生怕容菀汐和青萝出去,故意说些什么,被李忠贵给听去了,回头儿到皇上面前去卖弄。可……即便真的如此,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时候,是多做多错。
不怕皇上气恼训斥,怕的是,皇上根本不给太子被训斥的机会。但宸王这一局设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让太子只能吃闷亏。
皇上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就一个小小的王府美人而问太子什么,这未免有失帝王身份。别说是皇上了,就是这事儿放在一个王爷或是太子身上,他们都不可能因而出言问儿子什么。
如此一来,听到了什么,便是心里的定论,不会更改。
容菀汐叫了青萝出了雨花阁,看似十分谨慎的样子,一直出了雨花台,到得已经萧条的御花园一处树林中。拉着青萝在一株覆盖着白雪的大树后站定,很谨慎地四下看了看。
李忠贵从雨花阁后墙转角处,已经看到容菀汐带着青萝出了雨花台,便从后门而出,仍旧站在一处墙角,看着容菀汐和青萝的去向。这一会儿,看到她们二人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站定,便沿着一边儿,悄悄儿地到一株大树后头儿去。
冬日里虽说树叶凋零,但却有枝干上的积雪作为遮挡,再加上他所站的这一处,树木较为密集,自以为是不会被发现的。
容菀汐故作谨慎地四下看了半晌之后,才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要用眼神儿把太子殿下给杀死了不成?说了让你进宫来别惹事,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
其实容菀汐四下查看是假,仔细听着林中的动静是真。她不可能真的查看得有多仔细,万一一不小心,目光真的落在了跟来之人的身上,又该做如何应对?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因而这一番仔细查看,便只是看起来很仔细而已。
好在今夜静夜无风,只要用心仔细听去,就不难听出林中的响动。知道已经有人跟来了,却还是说得相当低声。为的,就是让这跟来之人想听却又听不仔细。越是这样,他就越相信她们所说的话是真的。
此时之事,是宸王的整个布局中最为关键的一处,却也是最为冒险的一处。因为她们无法断定,先跟来的人是谁的人。
但有了刚刚在宴席上的一番铺垫,此时她叫了青萝出来,太后和皇上之中,一定有一人是会派人跟来的。就算除了他们派来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跟着——比如说秦颖月的人、太子的人,那其实也无关紧要。只要确定,她们想要让人听到的话,能都被太后或是皇上派来的人给听去,就算大功告成。
所以青萝也并未直接说什么,而是按照宸王之前的吩咐,故意拖延时间。支吾了半晌之后,才说道:“妾身再不敢了就是……可是妾身一见着太子,心里头就恨得厉害,就会想到太子他逼迫妾身的事儿。”
“看你说的口服心不服的,难道是对我和殿下的决定颇有怨言么?”容菀汐像是被青萝的话给气着了似的,这才放高了些音调,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因为有些怒意,这声音传出来,自然又比正常的声音高出了一些。
这个声音,跟来的人应该能听得清楚了。
“妾身不敢。妾身知道,殿下和娘娘已经很为妾身着想了。是殿下和娘娘救了妾身性命,殿下和娘娘对妾身的恩情,妾身粉身碎骨难以报答。”青萝郑重道。
容菀汐叹了一声儿,无奈道:“我知你心里头不服气,一心想着要让殿下和皇上言说此事,将太子的恶行昭著出来。可是这对殿下而言,实在太过为难。太子终究是殿下的兄长,就是他做得再不对,这件事情由殿下揭露出来,殿下便也是有不是的,你总不想让殿下也在皇上那儿落一个心胸狭窄之罪吧?”
“妾身不敢!”青萝忙惶恐地跪在地上。
容菀汐并未叫青萝起身,而是趁机略略提高了音调,训斥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刚刚那般不顾场合地冒犯太子,就是在把殿下往火坑里推!原本好不容易搪塞过太后那一关,难道你还要引得皇上亲自发问不成?”
青萝垂首,不敢言语。
容菀汐叹了一声儿,耐心道:“你也知道,殿下本就不愿意拿这事儿做文章,本想着吃一个闷亏,能救了你的性命,也算划算。要不是那晚太子派了刺客来杀你,殿下也不可能冒着被盘问的危险,把你带进宫里来。你该看得出来,殿下为了保你性命,尽了多大的力。”
“如今带你到皇上和太后面前露个脸儿,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死,太子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去杀你了。算起来,你也是因祸得福,若非有太子的逼迫,你如今还到不了殿下身边,还未必能有怀上皇家血脉的福气。既然能保住性命在,何苦来还计较这些?”
“可是娘娘……”青萝的情绪有些激动,恨声道,“难道我们小老百姓的性命,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眼里,就真的不值钱吗?”
“太子殿下若是单只吓唬妾身一人儿也就罢了,偏偏他要卑鄙到拿妾身的妹妹作为要挟。若非宸王殿下愿意用自己的名声来救妾身一命,只怕就算妾身真的用自己一死来陷害殿下,回头儿太子也还是会杀了妾身妹妹的!一想到这些,妾身心中就恨意难平!”
容菀汐也急了,压抑着声音怒斥道:“恨意难平也要平!难道你想害死殿下不成?你是个糊涂人,不懂得这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如今殿下的日子本就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边儿皇上要借着殿下打压镇国公府,殿下难免要遭到太子记恨,可偏偏一遇到和太子的纷争,皇上又不可能站在殿下这边儿。”
“殿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每日里小心翼翼地避着太子。你倒好,不说帮殿下排忧解难也就罢了,殿下为了救你性命才把你带进宫里来,你却紧着要给殿下找麻烦,生怕殿下的日子过得安生呢!”
一番训斥下来,青萝更是低了头,不敢言语。半晌,容菀汐叹道:“说到底,不管殿下对太子殿下的挑衅有多不满,人家到底是亲兄弟两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你不是没听过吧?若是你再这样下去,只怕殿下会对你动了杀心。倒时候,你只怕是有命将孩子生出来,却没命看着他长大。若你做得太过,我也保不了你。”
青萝有些糊涂:“殿下为何要杀妾身?”
“你想想,你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宸王府里唯一一个有封号的美人,位份仅次于薄侧妃。若是你哪一日忽然犯了糊涂,真的伤着了太子殿下,我们宸王府可脱得了干系?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殿下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害到他的兄长。”
“青萝……”容菀汐一声长叹,说得语重心长,“他们兄弟之间再怎么算计,却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殿下和咱们再怎么亲,咱们到底也只是说扔就能扔掉的衣服罢了……”
“青萝,你信我,若非能确定殿下对兄弟情义的看重,我岂敢和你说这些?我和你说这些,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回头儿你若到殿下面前去卖弄,还不是害了我?但你这命,好歹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我若看出了殿下的心思,却故意不告诉你,那便是与设套害你无异,我不愿意做这样卑鄙的事。”
青萝听着容菀汐说完,头更沉了些,半晌,一头叩在地上,说道:“娘娘对妾身有救命之恩,妾身感激娘娘、报答娘娘还来不及,岂能去害娘娘呢?”
容菀汐觉得,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叹了一声儿,扶起了青萝。拍着她的手道:“我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一条,是生的富贵路;另一条是黄泉路,你自己好好儿想想。多用心思去想事儿,别再于此宴上做那无用的仇视,这点,能做到吗?”
青萝垂下头来,默默点了点头。
容菀汐稍稍放心,轻叹一声儿,带着青萝往雨花阁走回。
其实与青萝的这一番话,说得并不算很明了,并未直接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只要那躲在暗处听话的人不是个傻子,能将她们的对话如实转达给主子就行了。
听了她们的话,只要稍稍一思量,不难想出整件事情的因果来。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有这个自己想出整件事情的本事。让他们自己悟到,要比她太过刻意地重复一下来龙去脉,要好得多。
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很多疑,只要听出了她有故意说给人听的嫌疑,她和宸王,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百五十五章:玉殒香消
按着宸王最初的料想,自然希望跟来的人是皇上的人,这样会省去了很多麻烦。如果跟来的人是太后的人,回头儿皇上问起来,听到的就不是最直接的回应,因而产生的对太子的不满,也会较弱一些。
而以宸王这一番布局,她和宸王都觉得,皇上派人跟来的可能更大一些。
容菀汐带着青萝快步走回雨花阁,落座后不多时,见李忠贵从后阁绕了回来,安静地站在皇上身后。而除此之外,席间并没有其他人的走动。可见跟出去的人,就只有李忠贵。听到她们谈话的,自然也是李忠贵。容菀汐觉得,这事儿至此,便是成了。接下来,自己就只管自在宴饮便是。
被这么一闹腾,太子未免有些慌了神儿。这一次,不是青萝不断看向太子那边了,而是太子时而看向青萝这边。但却也不是很明显,只是在想事情的时候,不经意间会将目光落在这里罢了。
宸王时而向太子和靖王举杯示意,这两人也是回敬,兄友弟恭,气氛看起来相当融洽。渐渐酒酣,宸王和太子这一番隐藏在这和乐酒宴之下的算计,看起来实在无关痛痒。就好像在这除夕家宴里,一切的和乐都是真真切切的似的。
已近宴散之时,李忠贵的一个徒弟,悄悄儿从后阁绕了过来,在李忠贵耳边耳语了一番。
听得李忠贵刹时脸色大变!
容菀汐看得李忠贵这个反应,不免心下纳罕。心想李公公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话能让他这般不顾场合地变了脸色?
皇上察觉到李忠贵和他徒弟的举动,回身看了一眼。李忠贵一脸难色,忙打发了他的徒弟。但这小太监一步三回头儿地走着,看着他师父,十分着急的样子。
李忠贵在皇上身后儿站了半晌,思量一番之后,才踏了一步到皇上身旁来,低声在皇上耳边,平稳地说了句什么。
皇上听了,静默半晌,看了太后一眼……原本已经要吩咐李忠贵了,刚要张嘴,却是忽然停住了,目光略在几个儿子身上扫了一圈儿,方继续吩咐李忠贵。
这一次吩咐,其实已经与先前所要做的吩咐大不相同了。
先前他是想着,碍于太后在此,且又是除夕家宴,说这件事情实在不吉利。因而原本是打算让李忠贵将人叫到坤宁宫外等着,等家宴过后再说。但忽然一个念头儿闪过,便改变了主意。
他想要看一看,这些后妃、子女们的反应如何。
再者,这事儿想要瞒着太后,是不太可能的。雷国那边弄出了这样的乱子来,风国这边不可能轻易姑息。既然这事儿早晚要传到太后耳中,不如先告诉她。因而吩咐了李忠贵去传,传雷国使臣觐见。
“母后……”皇上低声叫了太后一声儿。
太后正看歌舞看得起劲儿,但却也不是没注意到皇上和李忠贵的举动,这会儿听皇上问起,却是诧异地“嗯”了一声儿,像是刚回过神儿似的。
“雷国来了使臣,说是有要紧事情要禀报。许是怡儿在和亲途中出了什么事儿。”
太后蹙眉,声音已经有些沉:“什么事儿?”
瞧着皇上一脸为难之色,太后的心更沉了些。问道:“难道怡儿她……”
“且看雷国来使怎么说吧。”皇上叹了一声儿。
太后一个恍惚,忙自按捺住了心神。却是嘴角一个抽搐,眉心紧锁。缓缓回过头来,闭目平静了一会儿。
容菀汐看着太后的反应,更觉心下诧异。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太后都这般控制不住情绪。
不多时,只见李忠贵从正门儿进来,站在门口儿拍了拍手。乐府优伶们听到这声音,便都停了下来,低头欠身退出去了。
李忠贵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一件虎皮上衣,一脸风霜的雷国人。这人容菀汐见过,是雷千琉身旁的一个中年护卫。
李忠贵带着这护卫进了雨花阁,这护卫噗通一声儿跪在地上,重重叩头道:“罪臣拜见风国皇帝陛下。”
容菀汐暗道,前一阵子随着雷千琉出使风国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般恭敬过。再想起李忠贵的反应、太后的神情,不免心内一沉,难道是——怡儿出事儿了?
“你说你有要紧事情要禀报,是什么事儿?”皇上沉声问道。
“皇帝陛下恕罪……公主,公主殿下她……我们在带着公主殿下归程途中,遇到了火国的刺客……公主殿下她……遇刺了。”
“可有性命之忧?”宸王惶急的声音冲口而出,人,几乎也要冲出去,恨不得马上拎住这使臣的衣领子似的。
但自然还是端得住身份的。在身子稍稍离席之后,复又端坐如斯。
容菀汐看得出,宸王的着急,完全是出于本能。是听到这噩耗之时,一瞬间的,最真切的反应。
“公主殿下她……”使臣吞吞吐吐的,隐晦地说道,“太子殿下悲痛万分,已经扶公主灵柩回雷国,以太子妃之礼厚葬。我太子殿下铁骨铮铮的汉子,刀入皮肉尚且不痛呼一声儿,却是在公主殿下身前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并且发誓,三年之内绝不续弦。以报公主千里追随之恩。”
雷国使臣语带哭音儿,却是挤了半晌也不见眼泪儿。只是在座之人,已经没有心思注意他的反应了。反正也没有人把他这一番为雷千琉开脱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使臣说的结果。
一时,雨花阁中,一片静默。
皇上皱着龙眉,眼中也是悲痛,目光,却是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每个人的脸上,自然都是悲痛的神色,只是这悲痛有真有假罢了。后宫的女人们,他倒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三儿一女都作何反应。
此时老三的神情是不用看的,因为他刚刚的反应已经很让人满意。所以目光最多还是落在太子和靖王身上。这两个儿子,都没发现他的目光。而是兀自眉头紧锁,沉浸在悲痛之中,不似作假。
皇上稍感欣慰,收回了放在儿女身上的目光,沉目看向雷国使臣:“你们的护卫呢?既然你雷国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百余名近身侍卫,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住?”
“皇帝陛下息怒……”雷国使臣重重叩首于地,“火国歹人为坏我风雷两国的姻亲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