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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出来的话,未免有点儿让人不寒而栗,“你这可是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个王府世子或郡主呢……”
“哎……你就别吓唬我了!把我吓坏了你能等到什么好处?还这能捡个乐呵不成?”薄馨兰捂着胸口道,的确被他给吓着了。
哥哥从小儿就爱捉弄她,如今成家立业了还没个正形儿。
“我吓你干嘛……我是担心你啊……”薄开道,“若是为了这点事儿,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聪明行商
薄开叹了一声儿,很郑重地说道:“妹妹,什么东西能比得过咱自己的性命呢?”
“若我说啊……富贵与否都不重要,只要人能好好儿活着,没什么差池就行了”,他也知道,他妹妹从小儿就有主意,不好劝,“就算她那孩子生出来,咱们到底是良家出身,与她那出身比起来,还是高贵得多。她再怎样,在府里的位份也越不过你去。我看宸王待你倒还好,不是那种被狐媚子给迷去了,分不清轻重的人……”
“哥哥”,果然,薄馨兰听不进去她哥哥的劝,“你不懂这其中的干系。现在的处境,是半分不由我。并不是我不想争斗,就能安稳得了的。如今王府里有身孕的只有我们两个,不是我除掉她,就是她除掉我,你以为我这样做是在杀人,可如果我不杀人,被人杀掉的,就是我的孩子。”
她又何尝愿意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可她……没有选择。
最初,她从没有想过要害人,她只是想让自己在王府里的日子能安稳些,只是不想让自己被扫地出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步一步变成这样。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从她踏进宸王府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由不得她自己。
薄开早知道薄馨兰主意正,也知道妹妹一个人儿在这王府中,的确不容易。再说下去,非但不能劝说得她放弃,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烦。因而便只得作罢。只是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暂时先答应了妹妹,让她能放心养身子。至于到底办不办……他还需要自己一个人儿的时候好好想一想。
他虽不在宸王府里,但也知道,这王府里女人们的争斗,一定是相当激烈的。激烈不在表面上,而在暗地里。妹妹说,如果她不害人,就会被人害,细想想,他是相信的。
就如妹妹想要除掉福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福美人也一定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王府里有身孕的只有妹妹和福美人两个,除掉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这福美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成为宸王府中天尊地贵的独一份儿了?
摆在眼前的荣华富贵,没人舍得扔出去。
如今他妹妹的处境是,害人很危险,不害人,也很危险……真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知该如何帮忙,不知该如何支招取舍。
晚膳前,宸王身边儿的大丫鬟云裳来传,说是府里给老夫人和舅老爷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让他们过去瞧瞧,可有哪处觉得不舒坦的,尽管提出来。也说了殿下近日身子不适,便不陪着他们用晚膳了。但是殿下特意吩咐了厨院,让厨院的奴才们特意做一些名贵的好菜,莫要怠慢了薄妃的娘家人。
薄开千恩万谢,带着母亲一起,随着云裳往宸王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而去。
“为了让老夫人和舅老爷能方便见娘娘,殿下特意吩咐了奴婢,将老夫人和舅老爷安置在后宅。说舅老爷的品性让人信得过,不必避讳什么。”
“草民多谢殿下信任。”薄开道。
略微顿了下,还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宸王做如此分配,他本应该推辞一下,以表示他懂得避嫌,不是那不懂规矩的人。但一想到,云裳既然说宸王身子不舒服,如果他再推辞了这住处,少不了要让宸王再安排,便是给宸王找了个麻烦,也是不妥当。因而便并未把这推辞之言说出口。
宸王府的后宅里院子很多,但却并未都住满了人,想要给他们寻出一个院子来是很方便的。而且这院子,怎样也会远离夫人们住的院子一些,不然可就不是宸王对他的信任体谅,而是在故意为难他了。
一路随着云裳往后宅边儿上走,因着是第一次来宸王府,且周围都是院子,又没哪一个夫人在院子里头站着,薄开便也不过分避讳着,而是随意看一看这宸王府后宅中的景致。
渐渐,“香来院”三个字映入眼帘。即便是在外头,都能看出,这院子明显要比其他院子华丽得多,可见这院子的主人,的确是个受宠的。
听妹妹说,如今香来院正是那福美人住着。
福美人的封号,再加上这院子的华贵程度,可见宸王殿下对福美人的确用心。虽说不至于到专宠的地步,可也绝对比其他姬妾要好出很多。
见院子里没人,也便很坦然地往这院子里打量了几眼,想要看一看景致。忽地,目光落在院子里的那株柳树上……
已是四月末,这一路走来王府里的树木都抽了嫩芽儿,怎的这株树木却是干巴巴的?瞧着这树虽然挨着院墙,但却也并未紧贴着院墙生长,之间还是有相当宽裕的空地儿以供施展的,且阳光有很充足,周围没有什么遮挡之处,怎的就不抽芽儿呢……
但也不好多看,看了两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随意看上两眼,只做欣赏景致,自是无妨。但若看得多了,目光久久收不回来,便是冒犯了这院子里的夫人,他可不能给妹妹招是非。
薄夫人就一直低头走着,大气儿不敢出。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给女儿丢脸。
云裳引着薄家母子到了后宅最边缘的一处院落,歉然道:“是偏僻了些,但也总比到前宅的客舍那边更方便。还望老夫人和舅老爷莫要怪罪奴婢安排不周。”
“岂敢岂敢……只是……”薄开道,“草民想要让姑娘帮忙带一句话给殿下,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云裳笑道:“舅老爷有什么话儿尽管说就是。”
“殿下体恤草民和家母,将我们安置在后宅之中,草民心内感激不已。但因着这后宅到底是夫人们居住的地方,草民住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妥当。所以虽然殿下体恤,但我们自己个儿,却理应固辞。然又念及殿下身子不适,若草民说出推辞之意,殿下定然要再为草民安排房舍,难免劳心伤神……”
“草民不想给殿下添麻烦,便只好应了下来……草民说话糊里糊涂的,有些啰嗦了,只愿姑娘能将草民的意思转达给殿下……有劳姑娘。”
薄开很仔细地措辞,将自己的意思,在避开了不领情之嫌的情况下,说得明明白白儿的。
云裳笑道:“舅老爷放心,奴婢一定将舅老爷的原话转达给殿下。”
“多谢姑娘。”薄开抱拳施礼道。
“舅老爷客气了……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奴婢这就退下去回禀殿下去?老夫人和舅老爷也好生安顿下来,等下会有奴婢过来服侍。若有什么缺的短的,老夫人和舅老爷直接吩咐来伺候的奴婢,她们会去告诉给靳嬷嬷的。”
“有劳姑娘费心了。姑娘去忙吧,这边没什么事儿了。”薄开道。
云裳施了一礼,尽足了礼数方退下。
这一番交涉下来,心里头对薄妃娘家未免高看了几眼。原本以为是没见过世面,行事怯懦畏缩的庄稼人,却不想她这哥哥,竟是这么一个行事大方利落的。又很有些脑子,半点儿错处都不出。她那母亲,虽说的确是农妇模样,但举止上倒也还过得去,不算怯懦太过。且这般不言不语的,也不会出什么错儿。
难怪薄馨兰的思量要比后宅里的这些夫人们强出许多,原是一家子聪明人儿呢。
办完了宸王吩咐的差事,回到昭贤院,将薄开的话原话儿转达给殿下。
宸王笑道:“难怪馨兰这么聪明呢,原是这一家子都如此。”
云裳听着,心里颤了一下……
殿下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你回房歇着去吧。”宸王道。
“是。”云裳应了一声儿,垂首后退着出去了。心里头,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晚膳过后,薄开和母亲各自在房中休息。薄夫人累了一天,早早儿便睡下了。薄开却是躺在床上望天儿,想着妹妹的处境和嘱托,想着这事儿一旦失败,可能有的后果。
听说之前住在香来院里的那个夫人,就是因为假孕,才被宸王给赐死的。只是撒一个谎便如此,若真的害了人呢?即便最终没成功,只要有这个心思,宸王就是不会饶恕的吧?
他可不想让妹妹也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
可……若是一直拖着妹妹,直到福美人的孩子生下来呢?妹妹会不会反而被福美人给害了?
妹妹一个人在这王府里,无依无靠的,若是真被人给害了,想要求救都找不到可帮忙的人。
睁着眼睛想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按照妹妹的吩咐做,有可能会害死妹妹;不这么做,也有可能会害死妹妹……
这可如何是好……
脑子里很是混乱,闭上眼睛,今日在宸王府里的所见,就一齐涌入脑海汇中。忽地,脑海中出现一个分外清晰的画面,将其他场景都驱赶出去了,只剩下它这一个。
一个华丽的院子,一株没抽芽儿的,干巴巴的柳树……
第三百九十八章:害已祸人
此时,这场景在薄开的脑海中是暗沉沉的,就好像那香来院头顶的天空,笼罩着一层乌黑的云,使得那一片乌云之下的一切,都有一种濒临死亡一般的窒息感。
尤其是那一株干巴巴的柳树,好像黑暗里挣扎着的一只大树妖,随时能把人吃掉似的。
那株柳树……柳树……
那株柳树一定有问题!
薄开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狠狠摇摇头。将之前在脑子里的所有混乱都驱逐出去,让自己只注意着这株柳树。
为什么王府里其他的柳树都抽嫩芽儿了,可是这株柳树,却干巴巴的?若是一株早就已经死了的柳树,不是早该被人给挖出去、再种上新的么?
那香来院是什么地方?可是王府后宅里,除了王妃娘娘和他妹妹薄妃的院子之外,最重要的一处所在。有一株死了的树木在,可是不吉利。王府里的奴才们一个个的都机灵得很,是不可能将这事儿给疏忽掉的。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刚死的,还没被人发现呢。
好端端的,这株柳树怎么就死了?而且还是在最近才死的……难不成还有人天天用热水浇它不成?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譬如说,那土壤里,有什么不能让它继续活着的东西,比如——麝香?
妹妹说,在王妃给各院的赏赐中,香来院的那份儿里放了麝香。可香来院那边,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其实并非如此,福美人身上那浓重的香气,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有身孕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身上那么香?就算这香气对胎儿没什么害处,可是传到殿下的耳中,未免觉得她不知检点。
这王府中就没有愚蠢的人,福美人能得到殿下的宠爱,更是不可能蠢笨了。所以这种留人口舌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做的。除非,是要躲避一个更大的麻烦。在一个更大的麻烦面前,留给人这点儿诟病,自然不算什么。
而这更大的麻烦,是什么呢?福美人在自己身上弄了这么浓重的香气,难道不是为了遮盖某些东西可能有的香气么?
妹妹说,福美人身上的香气太重,使得他们根本闻不出是否有麝香的味道。其实这,便是福美人真正的意图了。福美人就是为了让人闻不出她的身上是否有麝香。
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反应,显然她的身上是没有麝香的。但她却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上没有这种东西。若是让那下手之人知道了这一计已经被她发现,岂不是还有另一个计紧跟着等着她?所以她在用拖延之法,想要让对方先迷惑着,拖延一日是一日。
如果福美人知道这麝香是妹妹弄的,还能如此手下留情?不早就到殿下面前去揭发了?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啊,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放过。
但如今,福美人非但没有选择去揭发,反而很害怕这个她自以为的下手之人。表明什么?表明她以为,这下手害她之人,是王妃。她不敢去揭发,不敢和人硬碰硬,只能躲着。
就连那害人的东西,她都只能藏着,不敢拿出来以做证据。
那东西,多半是藏在那株柳树下了,所以那柳树才不发芽儿了。
既然那东西还在……是不是可以好好儿利用一番?
如果……王妃娘娘再动手,福美人认为自己性命不保,忍无可忍,会不会去告发王妃娘娘?
很有可能。
如果去告发,她会以什么由头儿来说事儿?自然是她手里头已经有的证据。到时候她定然和殿下说,王妃娘娘要以混合了麝香的香料来害她,幸亏她发现及时,将麝香藏在了那株柳树下。倒时候殿下一定会派人去搜,如果搜不到呢?
搜不到,便是她撒谎,便是她诬陷王妃。
殿下念在她有身孕的份儿上,或许不会重重责罚她,但王妃一定会记在心上,以后她的日子一定好不了。这是其一。其二是,有了她这番状告在前,日后若是她真的再出了什么事儿,不用福美人自己说,殿下也会联想到,是王妃做的,和他妹妹可是没有半点儿干系。
所以……只要筹谋得好,最终的危险,应该可以被化解得所剩无几。
如此想着,但觉豁然通透。只想着明日一早儿,要马上去将此情况告诉给妹妹。让她好好筹谋一番。趁着他还在,或许还能帮上一些忙。
次日一早儿,刚用过早饭,薄开便带着母亲又去了妹妹的宜兰院。
吴嬷嬷和敬敏依旧不方便在一旁听着,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母子三人闲说了一会儿,薄馨兰见哥哥给她使眼色,便让冬雪带着母亲下去休息了。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二人,薄开便将这发现低声和薄馨兰说了,道:“只需想个法子,让福夫人以为,王妃又下手了就行了。”
薄馨兰听了哥哥的这一番话,嘴角有笑意,道:“无需那么麻烦。若那树下真的有麝香,我们只需要让殿下看到就行了。殿下看到那树木,定然也会觉得蹊跷,到时候只需有人稍稍点拨,就能将麝香一事给捅出来……我们只需要这么做,就能一举扳倒她们两个……”
薄馨兰说着,在哥哥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薄开听了,连连点头,不禁由衷地赞叹他妹妹神机妙算。
“只是……这麝香一事,毕竟是我的推断,我们还需要想个法子确认一下才行。”薄开道。
薄馨兰沉默了半晌,却道:“无妨,与其冒险去查看一番,莫不如冒险赌一赌。就算那树木下没有麝香,我们也不过落得一个怀疑不当的罪名,不会遭到别的祸端。若是去查看,好不了要进入那院子中大动土地,被人发现了可是说不清。”
“哥哥,你今儿且找了机会去琳琅阁弄了麝香来,我这边再仔细筹谋一番……”
若是能将此事做成了,可是要省去了好多麻烦。不用她之前想的,那么冒险的法子,就能将吴青萝肚子里的孩子给除掉了。
“好,我这就去办,今儿就把此事给办成了。”薄开道。
事情宜早不宜迟,他和母亲总不好在王府里逗留太长时间,那样也太没眼色了。因而在三五日内,最好帮着妹妹解决了此事,以免他走后,妹妹又无依无靠的了。
薄馨兰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哥哥:“哥哥,你拿了这些银子去买麝香,但是别买那么多,只买五钱就足够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
“这……”薄开道,“我先拿着,买了麝香回来,剩下的再给你。”
他是不愿意从妹妹手里接钱的,但是他自己又实在没有这么多。这两年做行商的生意,赚得稍稍多了些。但一年下来,也不过只有三四十两银子的收入罢了。
“你只管拿着吧,做生意需要本钱,家里父母亲也需要照顾。哥哥用钱的地方多,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以这些银钱为哥哥稍稍分忧。”
兄妹两人再推搡了一番,薄开也不好耽搁着,便收了这银票,忙着去筹谋此事。
晚膳之前,薄开带着福宝斋的点心和珍味堂的卤肉回到了宜兰院,这自然只是个掩障。在吴嬷嬷和敬敏走后,将东西给了薄馨兰。
薄馨兰接了,递给了冬雪,让她赶在明儿鞠大夫来之前,在屋子里焚上。若要成事,自己自然也要付出一些。只是这些付出是微不足道的,只闻上一会儿,能有什么要紧?但吴青萝那边,可是轻松不了了。
次日一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