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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窗子,可听见集市上的热闹声,再加上看了看那正当空的日头,就知道自己已经一觉睡到了中午。身子还是很乏累,但已经不似刚到娲神镇之时那仿似要死了一般的呼吸困难、走路无力。果然人不是铁打的,再强的人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较劲儿。
已经到了娲神镇,从娲神镇子出去,快马加鞭,不过半日的功夫,便能到达紫云山。容菀汐便也不着急了,想着先填饱了肚子,养足了精神,以便上山之后,能有充足的精神头儿和那难缠之人周旋。
师父说那迷障天和迷踪林邪门儿得很,如果没有君紫夜的放行,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她没有用轻功入迷障天的本事,也不认为君紫夜会给她忽然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只能硬闯迷踪林。
即便这硬闯迷踪林,看起来仍旧是不可能做成的事儿,但这却已经是在诸多不可能中,最可行的法子了。
未知前路如何,容菀汐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准备一些可能用上的东西。比如说一捆几十米长的绳子、一些以作长久坚持的吃食、还有一桶菜油和一个火折子。
绳子和吃食,只是稳妥的法子,如果寻路寻不出去,耗上几日,君紫夜又依旧无所动容,她就只能直接在迷踪林中倒上菜油,一把火将那迷踪林给烧了。
就算烧毁迷踪林之后,她也未必能真的进入紫云阁,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君紫夜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有人放火烧他家,他怎样也会出来看看这胆大之人是谁。或许想要直接手刃了来人呢。
但她已经顾不了后续的事情了。面对君紫夜这样连一面都没见过的、无法摸透的人,现在所做的任何猜测和准备,到较量真正发生之时,都未必能派上用场。所以她现在要想的,不是见着君紫夜之后怎么对付他,而是怎么把他逼出来。
不管怎么道歉怎么求饶怎么求情怎么应对,总要先见到他,一切才有用处。
不然,以她对君紫夜和紫云阁的无知无解,就算在外头想破了脑子、耗费了十天半个月,也弄不出半点儿有用的筹谋来。
容菀汐行事一贯深思熟虑,习惯了把很多可能都想到,很抗拒在对一件要做的事情没有足够的了解和准备之时,就贸然去做。但是这些向来的行事方式,放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不管用的。
因为对于紫云阁,所有人的消息都未见得是真的。她无法事先从外界得到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自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不得不做这种让自己心里没底儿的、边走边探的事。
买好了要用的东西,容菀汐就近找了个小酒馆儿吃饭。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下,点了一只盐水鸡、一碗冬笋汤,配上一碗米饭,细细地吃起来。外头小店儿里的吃食,偶尔吃一次,觉得味道相当美妙,胜过了王府里那些每一道都精雕细琢过的菜品。
现在是一身儿男子装束充作男人,举止上便不能和平日里那拘谨的女儿态相同,而是要豪放一些,以免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正拿着一只鸡腿往嘴里送,大快朵颐的时候,忽听得外头一阵悠扬的长笛之声响起。边嚼着嘴里的鸡肉,边细细地听着,这曲子……好生奇怪,虽然很悠扬,但仔细听去,却让人心里觉得极不舒服。好像是什么摄魂曲似的,极其的诡异。
当然,这“摄魂曲”的效用显然不大,容菀汐确定,自己此时清醒得很。
而且随着这笛声传来的,还有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很是热闹。若是真有什么奇特的作用,外头不可能有这么多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围观者。
渐渐的,笛声越来越近,人们原本略显平静的议论,也变成了激动的欢呼。而且,越是近了,容菀汐越能听清楚,在围观之人的说话声和低声之中,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一种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的窸窣声。
容菀汐举着鸡腿探头向窗外看去,一看之下,不免觉得有些震惊。
那是一条……足有三个宸王那么长的蟒蛇!蟒蛇不算太粗,有宸王手臂般粗细,通身紫色。这种紫色很奇怪,是那种十分光洁透亮的、很干净的紫,并没有一般蟒蛇的那种、让人一看便觉得恶心的花纹。这通体的很干净的紫色,使其看起来不像是一条蛇,而像是什么神物似的,极其的干净圣洁。
但从形态上看来,它又的的确确是一只蛇。
紫蟒被在他前头儿倒退着走着的,几个奇异装束的人引着走。这四个穿着奇异的人,左边儿第二个,正在吹一只白玉长笛。这白玉长笛也非寻常之物,不仅仅是玉色上好那么简单,而是通体发着寒光。
容菀汐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六月里正午的日光下,这玉笛笛身上的寒光尤为明显。不是日光映照而起的光泽,而是,淡淡的一层,如同薄雾一般的寒气。让人光是看着,即便在感受不到它的冷暖的情况下,依旧觉得身上一阵冰凉。
容菀汐自觉自己不是那种一见着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就大惊小怪的人。但此时,那四人的装束、笛声的诡异与这笛身的奇特混合在一起,使得容菀汐只看了那笛子一眼,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渐渐,那只蟒蛇的扭动挣扎变得更弱了。待到那四个人刚好退到酒馆儿外的窗下、那蛇的蛇头刚好到窗下的时候,那只蛇已经完全停止了挣扎。好像真的被这低声勾去了魂魄似的,只知道跟着那吹笛之人走。先前还有一些的,不甘心的、与自己抗争般的扭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是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
奇怪的是,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居然没有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到,一不害怕那蛇,二不忌惮这笛声。而且不仅仅一点儿好奇和害怕都没有,在这四人收服这只蛇的时候,居然还欢呼了起来。
容菀汐看得皱眉,心想难道这只看起来并无什么害处的好看的紫蟒,竟然是一只祸害百姓的毒物么?而这四个穿着怪异的男人,则是为大家收毒物的?
已经有其他客人凑到窗前来,有的是在容菀汐的旁边的几个窗子旁趴着看,有两个,就是在容菀汐趴着的窗户旁看。看到那四人收服了紫蟒,这两人也随着外头的围观百姓一起,拍手叫好起来。不仅仅是这两人,还有其他窗子窗前的许多围观者,也都一起叫好……
第四百七十三章:奇异紫蟒
容菀汐看到,那四人中,最靠近窗子的,边儿上的那男人,拿起了手中一直拎着的一个带着窟窿的铁板一样的东西。只是用手捏着铁板中间的一点,这原本就有些形状奇怪的铁板,瞬间变成了一个大铁笼子。足有两人宽,到男人膝盖那么高。
这是什么机关?怎的如此巧妙?
容菀汐仔细在那铁笼子上打量着,自然是打量不出什么来的。和先前一样,围观百姓们见着这忽然出现的铁笼子,并未有丝毫诧异的反应,仍旧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似的。
忽地,那吹笛人的笛声一变,曲调比之前更高了些,却依旧是那种恍似能蛊惑人心的诡异。
随着这变化了的笛声,那只已经被蛊惑了的紫蟒,不再只是仰着头看着那吹笛人,而是随着笛声的起伏而爬动,自己钻进了那铁笼子里。很快,便随着这笛声,乖乖地盘在笼子中,一动不动恍似睡着了一般。
“哦……哦……”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很大声儿的欢呼。大家欢呼着,鼓着掌,像是在过什么节日的庆典似的。
容菀汐看到,那吹笛人收起了笛子,给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随即,这四人就拿出了四张符咒,贴在了这铁笼子之上。
因为此时他们就在容菀汐窗外,容菀汐距离他们很近。能够很清楚的听他们说着……
“这紫蟒可是个罕见的灵物啊,瞧它刚才的那番挣扎,本事也不小哪!咱们可得把它给看住了。”
“咱们从镇外引了它一路,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它给收服了。往年哪里费过这么长时间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还没吹够呢,蛇就已经晕乎了。”
“往年咱们遇到的,也不是这样的神物啊!大哥,看来今儿是个好年头儿啊,女娲娘娘要降福祉给我们啦!也不知道这蛇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的蛇,真是神了……”
容菀汐看到,他们边交谈着,边在腰间挂着的、绣着几条灵蛇花纹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很细很细的木管儿,也就有她小拇指那么粗吧,但却足有这几人的小臂那么长。四个人手中,四条木管儿,木管儿的一端是开口的,另一端是封死的。四人都又从小布袋子里拿出了一包粉末,倒入木管儿中。边儿上那人打开水壶,将四个人的木管儿里都灌满了水。
四人都用一只手堵着木管儿开口的那端,用力摇晃了几下。然后就一起围着那铁笼子,找好了位置,将木管儿顺着空隙处插了进去,贴在了紫蟒的身上。
四人相视一眼,同时一用力,四根木管儿就插进了紫蟒的皮肉里。
同时,那蟒蛇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的嘶鸣……听得容菀汐汗毛倒竖。
容菀汐看到,这一次,围观百姓并未如同先前那般见惯不怪,而也是一惊,显然都被这蛇的声音给吓着了。由此也可以想到,他们先前并未见过这四人有这样的举动。不然不管是什么蛇,被人这么一扎,一定会疼得叫唤的,百姓们的反应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那四人好像在用内力把木管儿里都东西推入紫蟒的身体里。只见紫蟒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起初是力气极大的,将那铁笼子弄得一阵摇晃,险些要被冲破了似的。那四人手中的木管儿也险些被他给甩掉了。但奇怪的是,那木管儿原本应是很脆弱的不过是木头而已,可却并未被紫蟒的强大劲力给弄得断掉,结实得很。
紫蟒的猛烈挣扎只是一会儿,很快,挣扎便变成了无力的、不甘的扭动。只能无奈地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容菀汐听着,心里极不舒服,好像是听着有人在痛哭似的。
不知为何,容菀汐总觉得,这紫蟒是通人性的。不然岂会有如此像痛哭似的嘶鸣声儿?
四人用内力将木管儿里的东西都推入紫蟒的身体里去,便用力抽出了木管儿。随之,紫蟒的身上便有四处流出鲜血的小窟窿。
紫蟒还在悲鸣,只是声音已经很弱了。但却还无力的扭动着身子,还想要逃出这铁笼子似的。
容菀汐对蛇这种动物没什么好感,但这条蟒蛇,实在让她提不起厌恶之感来。可能是因为它不同于其它蛇的好看的蛇身,也可能是因为它正被人捕猎的可怜处境。如今又看到它如此不服输地挣扎,更加觉得它很通人性,很想要将它救出来。
四人收服了紫蟒,也做好了防止它逃走的准备,便拎着铁笼子,往镇外面走去。
紫蟒挣扎了几下,可能也知道自己的确逃不出去,便只有蜷缩在笼子中,无奈地放弃了……
蛇头四下看着,好像在寻找可能帮助它的人。忽的,转到容菀汐这边的时候,直勾勾地停住了。
正在容菀汐纳闷儿的时候,紫蟒的蛇头忽地猛烈的抖动起来,像是在引起谁的注意似的。容菀汐往身旁两人身上看了一眼,那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显然也不明白这条蛇是在干什么。看来紫蟒的目标并不是这两个人。
容菀汐再次看向紫蟒,发现紫蟒的蛇头已经不晃了,而是用蛇眼直勾勾地盯着容菀汐,发出一阵类似于求救的嘶鸣。很急切,而且……很有些信任和依赖。
就像是雪绒受伤了,仰着头对她撒娇的哼叫似的。
容菀汐觉得很奇怪,可它毕竟只是一条蛇,而不是人,想要从它的神情上来分辨出什么来,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此时那些奇装的人已经将他带出了十几步远,容菀汐其实并看不清它的蛇眼是否在看着自己,其实,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因为它最初停顿的地方,的确是自己这边。
紫蟒还在不断的嘶鸣,很急切的求救,听得容菀汐一阵心烦意乱。就好像是看到雪绒被老鼠夹子给夹着了,正可怜兮兮地等着她去解救似的。当然,现在紫蟒所遇到的情况,可是比雪绒被老鼠夹子给夹着了要严重得多。
容菀汐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有些想要冲出去救下它的冲动,但却也并未付诸行动。且也并没有打算将这奇怪再留多长时间,正打算抛出不顾呢。转身坐下之时,互听得一旁的男人问道:“小兄弟,这紫色的蟒蛇是哪里来的啊?你见过它啊?”
容菀汐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那两人却是个健谈的直接在容菀汐面前坐下,刚才说话的那个年长一些、四十多岁的男人继续道:“不对啊,它刚刚明明像你求救呢!我们还以为你认识它呢!”
在说起一条蛇的时候,用上“认识”这两个字很奇怪,但这人和他的同伴,显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听着的容菀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那紫蟒,真的不能仅仅用一条蛇来形容。
除了它的颜色之外,那极其通人性的叫声也很让人心惊。在此之前,容菀汐还以为,所有蛇能发出的声音,都只是低低的“咝咝”声儿呢,没想到还有蛇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虽然依旧是蛇的“咝咝”声,但声音大和声音小给人感觉,可是全然不同。
“黄哥,这条蛇叫的,像是成精了似的!我还从没有听过有蛇这么叫的……不对,我从来不知道,蛇也会叫啊?它那‘咝咝’声儿一大起来,不就和叫起来是一样儿的吗?哪里像是蛇啊!太吓人了……”一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道。
容菀汐见他们没有要回自己座位的意思,而且也见他们只是这镇子里的普通百姓,模样和神态都很淳朴,便和他们攀谈起来。粗着声音道:“两位大哥,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到底是什么人哪?”
“小兄弟,听口音是外地人吧?难怪你不知道了,他们是巫灵谷的人,可厉害了,我们十里八乡,都受他们的庇佑。他们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哪!”年长之人道。
“啊?”容菀汐觉得这也太扯了些。
但一想到这镇子的镇名,再加上刚刚看到那几个人衣服上和腰间挂着的小布袋上面绣着的灵蛇图案、还有他们的话,就知道他的话不假。
从这年长之人的话语里,能听出这边的百姓,对巫灵谷的人都很有一番敬重之意。容菀汐便也不敢冒犯,纵然心中有诸多诧异,便也不问出来,听了便听了。至于是否真的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她没必要非和他们两个争论个短长。
紧接着问道:“那么巫灵谷的人,为什么要抓这只紫蟒呢?既然是女娲娘娘的后代,不是要善待天下苍生、守护万千生灵吗?”
“因为马上就要到一年一次的祭祀啦。明儿六月十五,月圆之夜,巫灵谷会祭祀女娲娘娘,每年都要焚一条灵蛇,送灵蛇上天,去给女娲娘娘做伴儿。娘娘感受到我们对她孝敬的诚意,自然会保佑我们一年风调雨顺的。每年快到祭祀之日时,巫灵谷的法师们都会出门来找灵蛇……哎呦,今年这灵蛇,可不一般哪!”
第四百七十四章:眼前良机
年轻的紧接着笑道:“是啊,那紫蟒一看就并非俗物,法师们把它送上天去,女娲娘娘一定欢喜得紧哪!人间今年一定是个吉祥年啊!”
年长的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声儿,道:“只是……说来也奇怪啊……明明知道那紫蟒能有幸到天上去陪女娲娘娘,是它的福气,怎么我浑身还这么不自在呢。”
“是啊,一想起它那叫声,我就浑身不舒服……”年轻人应和道。
一方土地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习俗,对当地的习俗,容菀汐是不好诟病什么的。古往今来,祭天祭神的法子就多种多样,以蛇祭娲神,意为让灵蛇到天上去给女娲娘娘做伴儿,这事情本身是没什么不妥的。
只是一想到那样通人性的、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特紫蟒,要被人给活活烧死,容菀汐心里,就一阵极不舒服。想起它那求救的叫声,容菀汐便觉得,如果不去救它,就像是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情似的。就与明知道一个无辜的人要被烧死,而且人家已经向她求救了、她却置之不理,是一样的。
想到那条蛇的叫声,她真的没办法仅仅把它当成一条蛇。
可,且不说她有没有能救出这条紫蟒的本事,就是有……她还有要紧事情在身呢,翎哥哥身上的毒,所剩时日不多,由不得她在路上诸多浪费。
但……其实也只是一日而已。
不是说,明儿就是祭祀之日了吗?
如果她有法子在今晚进入巫灵谷,成功把紫蟒救出来,其实都用不了一日,不过是耽误了一晚的功夫。
容菀汐的心内很纠结。一边放不下翎哥哥的事,总觉得早一日到紫云山,就多一成希望;一边,却又是那紫蟒可怜的求救之声。
被一只蛇牵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