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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君紫夜一抱拳,坦然道:“冒犯了阁主和友人谈话,实属不该。只是在下并非出于恶意……”
“一是因为听到居然有人这样亲近的和阁主说话,不免有些诧异,想要听听阁主怎样回应;二是因为不想要打扰阁主和友人的交谈。冒犯之处,还望阁主见谅。”
容菀汐觉得,自己的脸皮可是真够厚的。只是事情已经做了,若是很不自在的连连抱歉,反而显得她心里有鬼。虽然这事情做得不光彩,但是她本无什么歹心,没必要惹来这样的误会。
君紫夜只是淡笑道:“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但他那友人却沉声道:“你都听到了?”
这声音,阴沉中带着不可辩驳的威严,也十足的透着危险的气息……简直是杀人灭口的前兆。
容菀汐听了,却只是淡然回身,从容笑道:“自阁下向君阁主抱怨,说那什么珠子是假的之时,所有的话,在下都听到了。”
然而,这人却并未如她所料的那般怒然而起、怒下杀手,却只是惊讶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脸,嘴巴微微张开,可见惊讶已极。
他这样的反应,弄得容菀汐原本有些淡然的脸上,不免有了些许诧异。问道:“阁下何意这样看着我?”
这人皱眉……目光从她的脸,打量到通身。
此时容菀汐虽然依旧穿着男子衣袍,但声音却并未刻意掩饰着,而是用自己正常的声音说话。这人见了容菀汐,自然知道她是个女人了。
容菀汐瞧这人肤色极白、高鼻深目、剑眉红唇、衣饰华贵不俗,且不说他可能的身份,只以外表来看,也是一个颇懂规矩的翩翩佳公子,怎的会对一个女子这样冒犯?
因着知道君紫夜一定不会由着这人滥杀无辜,因而容菀汐也不遮掩着。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便直接道:“刚刚听阁下所言,想来阁下应该是雪国的皇帝陛下,自然是诗书礼仪破通得。既如此,何以这样盯着在下看?是不是有些太过冒犯了?”
“你是什么人?”被容菀汐这么一问,慕容焰收回了打量容菀汐的目光。而是了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
“君阁主的客人。”容菀汐给了他一个含混的回答。
看来,他的确是雪国的皇帝,慕容焰。
也就是怀里的那本《雪国秘史》中记录的那个,襁褓中登基的二皇子焰。
“我知道你是君阁主的客人,我问的是,你姓甚名谁,打哪儿来?到这里来做什么。”慕容焰的声音很沉,眼中,仿似已经迸发出能杀人的利刃似的。
“我不想告诉你。”容菀汐淡淡道。
慕容焰猛地起身……
“焰弟。”很清淡的两个字,是君紫夜的声音。
这两字一出口,原本要逼近了逼问容菀汐的慕容焰,瞬间停住了脚步。只是狠狠咬咬牙,便又坐回到了白玉椅子上。
“容姑娘有事找我?”君紫夜很平淡的问道。就好像容菀汐是刚进屋,刚刚并没有发生那样剑拔弩张之事似的。
“我……我饿了,想来问问阁主,厨房我可不可以用。”容菀汐也像没事儿人似的,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然可以”,君紫夜含笑,“只是……你会做吗?不然还是吩咐阿绿去做。你只管回房等着,让她做好了给你送去。”
“不用麻烦了!”容菀汐忙摆手道,“我自己可以的。”
又很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其实……阿绿姑娘做的东西,我吃不惯。”
君紫夜点头,道:“那好,姑娘请自便。”
容菀汐念头儿一转,笑道:“既然阁主和友人在畅谈,不如我做些小菜儿,给阁主和友人尝尝?总好过这么干坐着聊天儿啊。”
“我不吃那些,倒是你做些过来也好。慕容刚奔波到山上,怕是腹中饥饿。”君紫夜道。
容菀汐看了慕容焰一眼,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只做出纯良无害的样子,不满道:“我才不给他做呢!这人太凶狠了!不过就是做皇帝的嘛,皇帝很老不起吗?到了紫云阁,还不和我一样,都是客人么!神气什么呢!”
慕容焰自然不会因容菀汐的这一番单纯无害的样子而放松警惕,而是沉着脸,眸光阴沉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容菀汐忽略了他的目光,继续问君紫夜:“我做菜可好吃了,你真不想尝尝?”
不知怎的,听她又特意询问一句,君紫夜忽地想要尝一尝了。
因而点点头,道:“也好。记得千万做得清淡一些。”
“好,你就擎好儿吧!”容菀汐应了一声儿。
招呼了一下一直跟在她脚边的蟒兄,让蟒兄带她到厨房去。
出了门儿,容菀汐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稚子无罪,容菀汐不会宋家被灭门的事情安在慕容焰身上,只是,却不能因此而断定慕容焰不是她的仇人。因为……慕容焰可能已经认出她了。
雪国宫廷里,应该有母亲的画像。她和母亲的面容如此相像,慕容焰怎么可能不怀疑?
但目前为止,对雪国那边的事情,她还摸不清楚。无法判定慕容焰会否帮着丽妃将宋氏的人赶尽杀绝。所以在摸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掩饰是最安全的法子。
只是不知道君紫夜会不会帮她掩饰。君紫夜看出了她不想让慕容焰知道身份,这是一定的。但君紫夜会不会因此而帮忙掩饰,她实在吃不准。其实自己心里,还是倾向于觉得君紫夜不会帮忙。
所以这才说要给他们也带些宵夜出来,就是想要看看,在慕容焰知道她身份之后,再见到她的反应。
容菀汐在蟒兄的带领下来到了厨房。厨房虽然是紫玉房间,但好在里头还是很普通的陈设,只是比外头高门大府里的厨房更整洁些罢了。不然如果都是白玉的,容菀汐还真觉得自己无法很好的发挥厨艺。
其实她的厨艺不怎样,只会做一两道菜罢了。但一来她也不是想要用厨艺来讨好君紫夜和慕容焰,二来君紫夜他们也没有真的想要品尝美食的心思。所以无论她做成什么样儿,都是不要紧的。
“老君,这人是……”容菀汐走后,慕容焰在心里拿捏了一番,觉得君紫夜为人坦荡,既然认他做朋友,就是绝对不会瞒着他的。只要他问,君紫夜就一定会说,因而便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即便知道君紫夜多少会有些为难,但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不就行了?不过是小小的为难而已,又不是要要老君的小命儿!
“风国的宸王妃,为翎王来求解药的。”君紫夜果然淡淡答了一句。就好像容菀汐刚刚根本没有那番表露似的,说得坦然得很。
“风国……”慕容焰皱眉,“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君紫夜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只是淡淡的静坐着,并未将他知道的事情说出口。
这是别人的事情,不管是非对错,他都不方便去搀和。虽然慕容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不可能做这种卖弄他人祖上往事之事。
虽说他一直同慕容坦诚相待,紫云山上的、紫玉云阁里的事情,从没有什么刻意隐瞒,但有些慕容不知道的、与慕容没什么直接关系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去说。
慕容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即便他出于朋友之谊,事事无所隐瞒,慕容也从不会在紫云阁中乱转。当然,碍于身份之故,慕容来紫云阁的次数是少之又少,他也不会刻意去看望,多半都在书信往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命中挚友
慕容没有去过后宅林中的屋子、没有见过那里的画像,自然不会知道佳萝姨母和父亲的关系。这些上一辈的往事,便由着它们故去,没有人问起,他没必要说出来。
他向来不是一个主动言语的人、更别提主动说起什么隐秘之事了。做这些,会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倘若有人问起,他也绝不会隐瞒。知道便是知道,知之说不知,也并非君子所为。
慕容焰还在诧异……
半晌,以为君紫夜不懂他的诧异,解释道:“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冒犯了你的客人,我实是情有可原。我和你说过……”
虽说只有他们两人在,而且还是在与雪国远隔了一个云国的紫云山上。但隐着一直谨慎行事的习惯,却还是很自然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说过宋家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君紫夜点点头。
“这么多年来,母后从未放弃过追查宋皇后的尸体,可是至今仍没寻见。一次我去拜见母后,刚好见办事儿的密卫来回禀事情,我一时好奇,便问他要了宋皇后的画像来看。只是一个逆贼的画像,母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那画像,真是只看了一眼,便能终身不忘。世上怎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慕容焰啧啧称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用尽世间的赞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感叹完了,忽地意识到自己沉迷于一个画像美色中的可笑似的,忙收回情绪,皱眉诧异道:“所以,我绝对不会看错,刚刚那女子,明明和宋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生得如此相像,难道只是巧合……”
君紫夜只是淡淡道:“容姑娘的确极美。”
坦然道:“说实话,我刚见到容姑娘的时候,和你见到那画像之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哈!”听了君紫夜这话,慕容焰瞬间变了个人儿似的,刚刚那谨慎思量的样子全然不见了,只是贪玩儿公子般的笑道:“你小子!总算动凡心了啊?哎哟……这可真是不容易哪!我还以为等到死,也看不到你这棵万年铁树开花儿的样子呢!”
其实在刚刚君紫夜和宸王妃说话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老君这棵万年铁树,对这位美人很是不同。竟然因着她之故,打算尝试一下这些肮脏五谷杂粮了。
君紫夜摇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这棵树上的花儿开得太多,怕是要把枝桠给压垮了。”
“我你就放心吧”,慕容焰很自豪地说道,“身子骨儿硬朗着呢!那些妃嫔们连日轮着不停歇,都不带有一次发挥失常的,舒坦着呢!”
君紫夜只是淡笑着摇摇头,对他的污言秽语并不介意。
“宸王妃……为翎王求解药?”慕容焰忽地想起这个蹊跷来,问道。
君紫夜点头,表示他没听错,自然也不是自己说错。也真是够实在的了,说道:“宸王妃和翎王有些过往,但想来应该也只是不谙世事之时的朦胧情感罢了,我见宸王妃倒是一心待宸王,对这位宸王殿下喜爱得紧。真是因为往昔情意,不忍心看故人惨死吧。”
慕容焰笑道:“想不到这美人儿还是个风流坯子呢……有点儿意思。”
君紫夜正色道:“你莫要这般品评一个好姑娘,我见容姑娘不是那风流之人。你也莫要在容姑娘身上打什么歪主意。容姑娘已经嫁人,可经不起你的冒犯诋毁。”
“啧……”慕容焰皱眉道,“我说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呢?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龌龊之人?不信你去雪国打听打听,看看雪国上下,上至一品大员下至街头乞丐,谁不说皇帝陛下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我这好名声,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被败坏成这样儿?”
君紫夜摇头笑笑,不欲和他一般见识似的。
的确,在外人眼里,慕容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但是在他面前,所有本性暴露无遗。他最知这是个表里不一阴险狡诈的人,或许也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慕容焰本性的人。也正因如此,他才不会在意这些。
在外界所有人眼里,慕容焰始终戴着面具生活,唯有在与他书信往来之时、少有的见面之时,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莫逆挚友、生死之交,莫过如此。
说起来,他们两个这样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人,能成为最亲近的朋友,的确是件很惊奇的事。
那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
十岁之时,他就已经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本事,父亲让他下山去四处走走、历练历练,他便遵循父命令,一个人下山去了。那是他第一次下山,对外面世界全然不了解,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原是想要去最繁华最富庶的风国,但不知怎的,就走到云国去了。又在云国听说,伏龙雪山以北,是天神之域。从父亲的口中,他虽然知道伏龙雪山以北并不是天神之域,而只不过是另一个凡尘国度罢了。
但云国之人描绘的雪国太过吸引人,再加上时正值四月里,伏龙雪山以南已经转暖,云国边境那边,正是冬景不见、春景未至的时候,看够了这些平庸风景,他便想去那四月还未融雪的冰天雪地里看一看。
虽然知道自己的本事或许不足以支撑自己爬过伏龙雪山,但少年意气,就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于是,年仅十岁的他,备了些干粮和水,只身一人上伏龙雪山去了。
那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即便他险些死在伏龙雪山北坡下,迄今为止,他仍旧不后悔自己曾经走了这一遭。
不仅仅是因为遇见了他此生唯一的朋友,也是因为,那四月里仍旧冰天雪地的国度,满目的辽阔洁白,太过震撼人心。
若只是以景色而言,当时他目光所及的景色,当真可以被称为天神之境。
只是,只看了一眼,他便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刚下了伏龙雪山北坡,因着已经到达雪域,心神一松,连日来强撑着的气力反而没了,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上。床幔是明黄色的,被褥也是明黄色的。没等他诧异,身边儿就有一个温润的少年声音响起:“你醒啦?”
他睁开眼,看到少年也是一身明黄。
少年知道他可能有些迷糊,解释道:“朕携百官去伏龙雪山下设台祭天,正祭得好好儿的,朕正要上香呢,你就扑通摔到了祭台上!可吓死朕了!不过好在朕聪明,朕忙跪下来叩拜天地,说是天降圣人给我雪国,必定是应了朕乞求风调雨顺之意了。百官们这才不敢说什么,只得随着朕跪拜!要是朕反应稍微慢一些,你就要被当成破坏祭典的人恶魔给杀了!”
少年说得眉飞色舞的,很是沾沾自喜。
但是,这喜悦的神色,忽因一个开门声的响起而停住。随即便是一脸正色。颇有些威严的问道:“福祉,你醒了?”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端着点心盘子的小宫女儿。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醒了。看到年轻皇帝这么谨慎忌惮的样子,便也不敢乱说话。
其实小孩子爱玩儿的心思,太后岂能不知道?看在皇上已经将话圆了的份儿上,便暗中去雪域天宫里的通天宝殿里跪拜祈祷了一番,求天地饶恕祭典上出现的失误,估计也说了些上苍有好生之德、不忍杀他的话,此事便就这么过去了。
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小皇帝留他在宫里玩儿。他给小皇帝讲外面的天地,小皇帝和他讲雪国的事,两人畅谈诗词歌赋、一起切磋武艺、研究曲谱棋艺……他就这么在雪国的皇宫里待了三个多月,期间小皇帝还趁着休朝的时候,向太后请示要微服出巡,他便也趁机领略了雪国风光。
母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去世了,从小儿他就随父亲生活在紫云山上,只有两个婢女为伴。父亲说他生性清冷,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生性清冷,而只是因生活在紫云山上,所以才变得清冷了。
后来离开雪国之后,他也四处游历了一番,却发现,再不愿与任何人过多接触、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朋友,这才知道,他的确是生性清冷。只是当时在死后逢生之时,遇到那样一个能聊得来的人,便很巧合的成为了朋友。日后再没有那样的时机,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朋友。
所以迄今为止,慕容焰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恰如慕容焰自己所说,“老君哪,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很奇怪,我觉得我不应该有朋友,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多做接触,偏偏就能和你玩儿得开心。”
可能这就只是一个恰好的时机,占据了天时地利,便有了一个人和。让天地间两个孤独的人相识、成为挚友,不至于真的孑然一身。
第四百九十三章:罪心已起
后来太后觉得小皇上应该玩儿得差不多了,小孩子心性也该释放够了,就要派人将他送过伏龙雪山。他不愿麻烦人,执意自己回去。慕容焰不放心,便给了他一只信鸽,让他平安回家之后,务必传信回来。如此,便一直书信往来着。
期间他又去雪国看过慕容焰一次,因着宫规森严诸多繁琐,便也再未去过。慕容焰也来看过他一次,因着身份之故不得自由,再一次,也就是这次前来。
疏忽间,他们已都过了孩提之年。他的性子变得愈发清冷,慕容焰则是愈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