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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那孩子可真是找人喜欢……”皇贵妃边撩开床幔边说道。
皇上却摇摇头,道:“虽然也很招人喜欢,但看着,并不像老三小时候。老三小时候很淘气,这孩子虽也有小孩子的童真好奇,但却总透着一股子拘谨。朕瞧着,倒是和他母亲如出一辙。”
皇贵妃坐在皇上床边,很有些愁容地说道:“薄氏虽然老气横秋,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好在本分,不似菀汐那孩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前一阵子和翎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弄得臣妾不好和妹妹交代。臣妾有意给她一个警告,让她日后收敛着些。可又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以免影响了日后婆媳相处。刚好今儿得了机会,便索性抬举了她……不想陛下竟然不怎么认可薄氏。”
“这是你们女人之间的计较,朕不管这些。只是……”皇上看向皇贵妃,道,“瑶敏,你这么做,不仅仅是给三儿媳一个提醒儿吧?怕也是在给朕一个提醒儿,告诉朕,该封你做皇后了。”
皇上说得很平静,且话语里还带着些微叹息。听着,不像有什么不悦甚至是怒意。
皇贵妃静默片刻,跪地,又是静了半晌,才道:“臣妾希望在陛下仙去之前,能成为陛下的正妻。臣妾希望百年之后,能名正言顺地去陪伴陛下。”
皇贵妃说完这些,便再没有多言一句,只是静静地等着皇上的回应。
多说无益,如果恰好皇上也有此心,自然不会怪罪她,而且还会封她做皇后。但如果皇上没有此心,便是她一生痴情错付,没什么好说的,至此便罢了。
皇贵妃并未等太久,皇上很快便有了回应。叹了一声儿,道:“起吧,地上凉。”
“是。”皇贵妃应了一声儿,并未就封后之事再多问什么。
只是过了半晌后,试探着问道:“若是僭越了,臣妾便不派人去太子府传话儿了。”
皇上道:“你都说出去了,岂能失信于晚辈?派人去吧。”
皇贵妃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儿“是”,但这颗心,却就此落了下来。
……
慈宁宫里,太后正逗着兴儿在横榻上玩儿得乐呵,薄馨兰瞧着,趁机道:“等靖王殿下也娶了妻,再给太后生个大胖重孙子出来,看着两个孩子一起玩儿,太后可是更高兴了呢。”
太后笑道:“两个算什么呢?你们给哀家生十个八个的重孙子才好。以后哀家每日就帮你们照看孩子,准保儿给你们的宝贝儿子女儿,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薄馨兰笑道:“太后莫要着急,妾身瞧着啊,靖王殿下那边估摸着也快了呢。听说靖王殿下相中了我们府里的一个丫鬟,是娘娘身边儿的贴身侍婢初夏。妾身早就瞧着那小丫头模样生得漂亮,人又激灵能干,嘴上也麻利,定然是个有福气的主儿,不想竟是被靖王殿下瞧上了,听说殿下连定情信物都送了呢……”
“原本我们府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初夏要做靖王妃了,说殿下送了她一串儿蓝冰玉的手串儿,妾身还不信呢。心想那蓝冰玉可是何等珍贵?即便靖王殿下有,却也不能这般随意地便送给一个小丫鬟啊。直到前几日,妾身才不得不信了……”
太后哪能听不出薄馨兰是在卖弄是非?但是因为对这件事儿的确感兴趣,便不冷不热地问道:“什么事儿?”
薄馨兰仍旧像是在说一件好事儿似的,乐呵道:“就是我们王府被乱兵围困那日,不知怎的,娘娘的院子里进了野猫,许是初夏姑娘出去驱赶了,那手上的蓝冰玉手串儿,竟然被野猫叼了去。姑娘向来很讨娘娘的喜欢,娘娘听说她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哪里能坐视不理?便派了阖府的侍卫们一起搜……”
“再三说了,务必要将那手串找回来。说那手串儿可是极珍贵,通身都是蓝冰玉做的,一看便知。满府的侍卫们一起找那只野猫,最终总算把那野猫给抓着了。也该着姑娘和殿下有缘,那手串儿竟然还在野猫嘴里叼着呢!当时弄了好大的动静,满府的人都醒了。以至于这儿已经被我们府里传为佳话了,说娘娘和姑娘和主仆情深,日后又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妯娌,姑娘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太后边和兴儿的小手玩儿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薄馨兰的话。听得她说完了,方笑道:“奴婢毕竟是奴婢,并不是每个做奴婢的,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你有一个好姑奶奶,那小蹄子可没有。”
薄馨兰忙收敛了拘谨的神色,正身道:“是,太后说的是。是妾身糊涂了,不该随着府里的人一起乱起哄的。”
太后笑笑,却是并未责怪薄馨兰,而是笑道:“见着什么好玩儿的事,你有心思和哀家说,这很好,哀家也能听一个乐呵不是?若是不着调的,哀家提点你几句,你日后也就不和她们一起搀和了。其实哀家并不喜欢说话藏着掖着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自在说话,想到什么说什么,多好呢,哪有那么多规矩?”
“是……”薄馨兰恭顺地应道,“太后提点得极是。其实妾身平日在府里都不怎么出门儿,整日就围着兴儿转,听着看着什么好玩的事儿,也每个说话的人。许是因为有姑母在吧,妾身一到了太后这儿,就觉得亲切。所以一高兴,难免多说一些……幸而太后不怪罪。”
太后笑着点点头,道:“这是对的,只管自在些便好……你婆婆提了你的位份,可见对你很满意,往后到了她宫里,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便如同在哀家这里一样。”
太后忽的叹了一声儿,道:“哀家老啦……陪不了你们多久了。你们的路却还长,日后未央宫里的花开花落,还是要你们一年年、一茬儿茬儿地看着。”
薄馨兰忙紧张道:“太后何出此言?太后千岁……”
语气虽说不是夸张的大惊小怪,而只是平稳中略有些紧张,但听起来,却满是惶急和担忧。好像若有一天太后去了,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似的。
太后笑笑,不再多言。
以薄馨兰这谨慎稳重的性子,即便是过来挑拨是非,却也不敢做无风起浪之事所以她的话,只是别想成她说得那么严重,倒还是听得的。若是以后她常过来说,还是能从她的嘴里,多了解一些老三后宫里的情况。只是待到老三登基,她便要真的享几年清福,可断不能再管这些事儿了。还是让薄馨兰和瑶敏多走动走动为好。
至于薄馨兰说的初夏的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薄馨兰过来说这一番,就是为了提醒她,初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如此听着这小姑娘可当真不是什么本分的人。且老四对她,未免也太上心了些。蓝冰玉的手串儿,那是何等的珍贵?蓝冰玉的东西,宫里也就只有她赏给容菀汐的那面扇罢了。
日后老四可是老三的左膀右臂,若是真的把这丫头弄回府里去,岂不是要整日沉溺于美色之中,当真不成大器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薄馨兰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兴儿请了告辞。
薄馨兰退下之后,太后立刻吩咐靳嬷嬷,道:“派人去查查这位初夏姑娘的底细。一个小奴婢而已,怎的如此厉害……”
可别再是什么有心之人故意安排在这儿,故意勾引老四的。如若不然,老四虽说风流不及他三哥,但却也是阅女无数,岂能如此陷在这女人的身上?
打下江山不易,守住江山更是不易。她拼尽了一生换来的陈氏和沈氏的安稳,可不能都毁在了这小丫头身上。
……
新太子府里,初夏睡得深沉。而此时,她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这人只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她的睡颜,等着她,并不将她吵醒。恰如此时容菀汐房里的宸王一样。
只是折腾了一宿,容菀汐反而无法深眠。完全没有声响之时,却也是自己一个激灵地惊醒了。看到宸王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容菀汐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处理庸王的丧事吗?”
“我在等老四……”宸王倒了杯茶到容菀汐床前,递给她,道,“老四说等不及了,一定要快些问初夏的答复。大哥的丧事,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操办为好。也算都为大哥尽了心。”
容菀汐接了茶,缓缓饮了一口,道:“我这记性也是太差,回来这一路上,竟然忘了问初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爱与退让
“我看老四那边神神秘秘的,指不定他们两个暗地里定好了什么不能为我们所知的勾当”,宸王一摊手,“我们是白操心。”
容菀汐皱眉道:“初夏向来是能沉得住气的,但老四却不是。若他背地里都不和你说什么,看来是真有什么不能被我们知道的打算了。”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都知道一旦初夏和靖王两人都下了决定,不管这决定是好是坏,他们都不能掺合。
后院儿奴婢房中,初夏刚醒了,就见靖王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一时难免有些慌张,忙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抚平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在屋里看了一圈儿,道:“知秋呢?你又把她打发到哪里去了?”
“什么叫我把她打发到哪儿去了?那小丫头也太贪玩儿了些,放着自己主子不管,竟然陪着卓酒在后花园里折泡酒的秋枝,我和三哥瞧得真真儿的,这俩人有说有笑的,眼睛里的喜欢都能烧死个人。”靖王道。
初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路小跑凑到靖王身边儿来,盯着靖王郑重问道:“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也没说是闹着玩儿哪!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看看我这双眼睛,这么明亮有神,像是瞎子吗?”靖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初夏瞧着靖王的样子,也觉得他并没有说谎。皱眉缓缓在靖王面前的圆凳上坐了,低声道:“这可是个大事儿啊……小丫头现在才多大啊,可别被卓酒给拐带坏了。”
“都十五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瞧着卓酒很不错,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要被人给拐带坏?人家两情相悦,你操什么心?”靖王道。
初夏道:“是啊……她早晚是要嫁人的。算起来,卓酒倒是个好选择,毕竟知根知底儿的……”
她跟了靖王走,知秋再嫁了人,小姐可就真是一个人了。如今只是府里这些女人,都这么难对付,更何况是到了宫里呢?殿下现在瞧着小姐还新鲜,可是几年之后呢?
宫里的人这么多,美人儿一茬儿接着一茬儿,这些年轻的美人儿,很快就会把小姐给催老了。虽说小姐并非以色侍君之人,但色衰爱弛,是每个深宫女人难逃的命运,只不过是程度深浅罢了。
“我们快别操心知秋的事儿了,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想想我们自己吧!你快说说,考虑得怎么样了?”靖王忙将初夏的思绪拉回来,一脸期待的问道。
初夏缓缓看向靖王,渐渐,眼中的神色凝重认真起来,深深看着靖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不走了,就留在京都城里,哪儿也不去。”
“你……可是……”靖王有些着急。
可是见初夏神色如此坚决,这番着急,便也很快平静起来,而是换做了认同的话:“好吧,便听你的,我尽力去筹谋便是。幸而现在时候还早,还来得及……”
但说实话,心底里的确愁苦不已。只要留在京都城内,想要不娶陈家小姐,只怕磨破了嘴皮子、剁了自己的手脚都未必能成。别说是剁手剁脚了,就是剁掉了自己的烦恼根,让自己和宫里的公公们无异,只要他这靖王的身份还在,太后都会让陈家小姐嫁给他。
“其实也无需费心筹谋什么”,初夏道,“你娶妻的事情太后要管,难道随便往府里添一个侍妾,太后也要插手不成?你只管娶了陈家小姐,等过了新婚的一两个月,若你还想着我,便将我接回府里去。这样便没什么可为难的了。”
靖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初夏,有些发愣……
过了好一会儿,初夏见靖王还没回过神来,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我去给你做妾你还不愿意了?要是你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想要将我接回府里去,也不要紧,把话说开了便是。”
初夏“哼”了一声儿,故作生气地扭过身子去。
“不是不是……”靖王忙将她的身子板正了,着急道,“我的心意岂能更改?我只是不太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想委屈了你。初夏,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傲骨的姑娘,且你早就和我说过,给人做妾,那是万万不能的。如今……如今怎么会……”
初夏笑道:“你为了能和我在一起,都不惜要放弃王爷的身份、不惜要去做逃犯了,我岂能不为你做些什么呢?细想来,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了却了你的烦恼,为你保全住你的家人、成全了你的忠孝仁义。还有……”
初夏轻轻叹了一声儿,道:“我也舍不得小姐。我走了,知秋再嫁了人,日后小姐可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受了委屈、遇到了难事儿,谁给她出主意呢?”
“所以我们不能走……”初夏握住了靖王的手,坚定道,“我不能让你沦为世人的笑柄、不能让你成为皇家的叛逆,我也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应付宫里那些尔虞我诈。如果你还愿意要我,我就去给你做妾。即便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姑娘,也不要紧。”
“初夏,我怎么忍心让你受这样的委屈?”靖王紧紧反握住了初夏的手,原本是要说出保证之言的,想让初夏放心。但话到嘴边儿,却又咽了进去。因为他心里清楚,想要让初夏挤掉陈家小姐,几乎不可能。原本他答应了一定会娶她做正妻,可现在,却还是冒出了太后赐婚这档子事儿,这已经是食言了一次。
若再和她保证一次,结果还是做不到,岂不是食言了两次?他希望,只要是自己答应她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所以在明显没把握的情况下,他不能再给她虚无的承诺。如今他能说的,也就只是……这一生,他会对她好。
“初夏……我对不住你。”靖王动情地紧握着初夏的手,“你放心,这一生,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我们留在京都城,现在我或许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或许一年之后、两年之后,也不见得有这个机会,但是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就只有你一个。而且在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王妃,死后我们要同穴而居。”
不可否认的,这一刻,初夏的心里的确有些失落。她希望他能再坚持一些,希望他能说,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正妻。但其实听他这么说也好,免得她再劝说他什么。
而且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便是真心要为了他放下自己的坚持,如此,还矫情什么呢?自己说了要去做妾,却非想要让人家一定要给她正妻的位份,这是作什么呢?玩儿心机吗?她只是认准了他、只是想要到他身边去而已,绝不会对他做任何算计。
初夏回应了他的紧握,舒心地笑了,只说了一个字:“好。”
靖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即便不能娶她做正妻,也一定要给她侧妃的位份,绝对不能让她在府里位卑而居。
因着心里有事儿,便也没有多留,嘱咐了初夏好生休息后,急着往前院儿去了。
看着靖王离去的背影,初夏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可到底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这一阵心慌太没来由,倒是让初夏摇头笑笑,觉得自己也真是太多虑了。
靖王是一路小跑儿来到前屋的,看到房门虚掩着,竟是连敲门都忘了,直接推门而入,喊道:“三嫂!”
看到此时容菀汐正躺在寝房的床上,却依旧没有收敛,直接冲进了寝房里。站在容菀汐床前急着道:“求三嫂帮我一个忙!我要给初夏一个体面些的身份!”
弄得容菀汐和宸王都被吓着了,心想老四虽然偶尔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莽撞到这种程度啊?一时竟然连靖王的话也忽略了。
看到他三哥三嫂大眼瞪小眼儿,靖王一跺脚,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有有!”容菀汐忙靠着枕头坐高了些,一脸认真地郑重点头道。
靖王道:“那就好。三嫂,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帮忙。这可关系到我和初夏的终身幸福哪!”
容菀汐看了宸王一眼,笑道:“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啊,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让我帮忙,我从何处帮起啊?”
宸王也笑道:“是啊,难道你三嫂是神仙不成?能猜到你心里想什么?”
靖王也觉得自己的确太着急了些,因而着意让自己平稳呼吸了两下,拉了椅子在他三哥身旁坐下,这才继续道:“原本我想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