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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他去酒楼里吃好吃的,又因担心他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原本是想要把他带回宫里去的,但他说要去崇阳剑阁找亡母的朋友,求他收留……”
“后来呢?”
容菀汐很是配合,只要宸王稍有停顿,她就表现出很愿意听、很好奇的样子。
“后来啊,我不放心他自己走,就让外祖家派人护送,将他送到崇阳剑阁去了。三年前,从杨景天口中听说,他已经成为崇阳剑阁的第一大弟子了,而且听说他很感激在京都时的恩人,说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旦他学有所成,必来报答。”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传奇啊……”容菀汐一脸崇拜地看着宸王。
宸王又将他坐着的圆凳拉近了些,不知不觉,已经坐到床边来了。两人距离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人的距离而已。
“杨景天出手阔绰,崇阳剑阁又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崇阳剑阁的弟子们出行,自然是要住在最好的客栈里的。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杨景天那么爱游山玩水,估计底下的弟子也一样。崇阳剑阁距离临安府不算远,他们岂能不来这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
“听那掌柜的说,名额可以买,与其买别人的,还不如买崇阳剑阁的。咱们跟着这样的大门派进青云山庄,也有地位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肯帮我们办事。而且这事儿追究起来,也合情合理一些。”
“到时候若真有人到父皇面前参我们游山玩水,我们只需说,王妃被一些江湖歹人当做福贵公子掳走了,恰巧被崇阳剑阁的人看到了,救下了王妃。因着已经与我们失了联系,所以不知到何处去找,便只能先带着你去桃园镇,因为对方掳走你的时候说了,让我们带着重金到桃源镇去赎人。”
容菀汐听得,连连点头,明显是很赞同宸王的主意的样子。
看到容菀汐如此神情,宸王不觉间有些受到了鼓舞,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追去桃源镇,简直再正常不过。且因感激崇阳剑阁的侠士们搭救之恩,便答应了他们一同去青云山庄观看比武的邀请……你说说,这么说来,岂不是好一番江湖奇遇,且有惊无险,又保全了人、又报了恩。”
容菀汐仍旧连连点头,忽悠他道:“夫君的主意可真妙啊!”
宸王这才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好像从容菀汐回身问他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奇怪。
这小女子,什么时候会这么崇拜的看着他?而且即便觉得他的主意很好,这小女子,估计也就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吧,毕竟只要说了前几句,后面的用意,她就已经能猜到了。
而且她怎么可能这么直白地夸奖他,“殿下的主意可真妙”?这明显就是在忽悠他啊!
难怪她刚刚一直兴致勃勃地问“然后呢”,“后来呢”,原来是以为他想要炫耀“本王在江湖上也有人”,所以故意配合他,让他炫耀出来呢。
想通了这一点,宸王已经从满脸的受用,变成一脸无奈了。
“你哄我呢?”宸王问道。
容菀汐“嘿嘿”一笑:“我觉得你没有得到倾诉的机会,好像很郁闷的样子,就……配合一下,哈!”
宸王摇头笑笑,道:“你以为我和你找话,是因为想要炫耀这两段奇遇么?如此说来,我值得炫耀的东西,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啊……我之所以问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刚刚那般忽悠的惯性,使得容菀汐一时没守住,兴致勃勃的发问脱口而出。
但宸王却笑笑起身:“没什么。只不过经过了我的这番解释,娘子对接下来的事儿,可放心了些?”
容菀汐见他忽然这般冷淡地说了句“没什么”,心里,一瞬失落。但却也仅仅是一瞬而已,转瞬便消失不见,甚至于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一瞬失落,是否真的出现过。只是因着他那一句冷淡的“没什么”,容菀汐的态度,也随之冷淡了起来。
只是客气地笑道:“原本也是放心的。少爷的谋划,岂能有错处?只是既然那崇阳剑阁的人如此稳妥,便不要让蒹葭姑娘跟着妾身了吧?还是让蒹葭姑娘留下来,继续在暗处保护少爷。”
“无妨”,宸王道,“除了蒹葭,派在暗处的护卫仍旧有不少。崇阳剑阁的人即便看起来稳妥,我们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江湖人虽然讲义气,但毕竟我们不在江湖。事无绝对,只有万一。有蒹葭保护着,一旦有‘万一’出现,你的贞洁和性命定然无忧。”
“好,既然少爷身边还有人,妾身就不担心了。”容菀汐淡淡道。
宸王颔首,道:“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容菀汐一笑,道了声:“好。”
她不知道他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般态度,但也便由着他去了。他故意调笑也好、关切也好、呵护也好……都只是他随口之言,随意而做,从来都无关乎真心。
他好的时候,她尚且不在意,更何况是这忽然冷淡的时候呢?
只是能察觉到,他的冷淡,与他的关切热情反而不同,他的冷淡是出于真心的。
但仅仅是这样一个察觉而已。是否出自于真心,到底因何而起,因何才能止,这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儿。
既然并非自己所能左右,那便与自己无关。
他的心,她从未进去过,如何能了解?
宸王出门后,容菀汐脱了外衫和罗裙,在床上躺着,准备着安然入眠。
出了房门,原本想着去外面走走,但离开她太远,总有些不放心。便去了下房那边,想着看看谁没睡,去找他们说说话。
见雷停和卓酒的屋子还亮着,就敲了敲门。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舒心的样子?”雷停见宸王的那一惯闲适的脸上,此时满是凝重之色,不由得担心起来。
卓酒也道:“是啊,主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
但想想也不可能,即便主子遇到了什么难事儿,也是静下心来想想就能化解的,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了。
宸王摇摇头,道:“奇怪了……越是真话,怎么越反而说不出来了……”
宸王说着,带着一脸的诧异,在圆桌旁坐了。
刚才他本是要和容菀汐说,“我之所以问你,只是因为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说话而已”,可,不知怎的,这话竟然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似乎觉得,只要说出来,就像是承认了心里的某种感情似的。
“主子和夫人闹不愉快了吗?”卓酒问道。
宸王摇摇头,道:“没什么不愉快的……如果真有不愉快,反而好了。”
“你们这里有酒没有?”宸王问道。
“没有啊”,雷停道,“如果主子想喝酒,属下这就去沽。”
“嗯,去吧,多沽一些。”宸王道。
雷停拿了银子起身,宸王却忽然叫住了他,一摆手,道:“算了,不喝了。”
那小女子讨厌他身上有酒气。
真是麻烦啊……
而更麻烦的,不是那小女子,而是他自己。竟然这般愿意顺着她。
“哦,那就不去了。”雷停已经被自家主子给弄懵了,挠挠头。
“你们两个要是想喝,你就去沽一点,回来你们两个喝……算了,你们也别喝了,弄得屋子里都是酒气,我也要沾染上。”宸王道。
说完,自己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好像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似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盅,把浊茶当酒,一饮而尽。
但忽然觉得这茶难喝得很,很想要吐出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主子,这茶……好像不仅仅是冷的,还是……前一伙儿住客剩下的。”卓酒说着,已经龇牙咧嘴地先替宸王觉得反胃了。
“呕……”宸王干呕了一下……
原本只是意思意思,但是一想到那脏脏的茶具、还有好像馊了的茶……
“呕……呕……呕……”竟是控制不住了,干呕个不停。
幸亏他晚上吃的少,而且回来的路上都消化了,不然真的要吐出来了。
这小女子,真是害人不浅哪!
经过了一番自我的心理调节,总算勉强让自己忘掉了刚刚喝过那茶。勉强平复了胃里的翻涌和来自于五脏六腑的恶心……
然后镇定地问道:“有什么除了酒水之外,可以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吗?”
“啊?这个……”
卓酒惊讶了一声,和雷停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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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出逃计划
“追风带了棋!不如属下陪主子下棋?”雷停忽然想到。
“好,快去拿”,宸王道,“只不过我看他们的屋子里已经黑了,估计是睡下了。你轻一点,别吵醒了他。”
“属下还是正儿八经地敲门吧,不然追风一剑刺来,以他出手的速度,属下未必躲得开。”
宸王笑道:“也好,要是因此而丧命,可是不值得。”
想道,这样一来,那小女子身上的罪孽可是更重了……
哎……
忙摇摇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甩了出去。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句话离不开对她的念想儿?
正想着要让自己别再想她,可是,脑海中又忽然冒出了她那蜷着双腿,双手托腮认真点头的样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卓酒已经被吓着了。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前一刻还是愁眉苦脸的,这一刻却忽然笑出来了?
“主子,您……没事儿吧?”卓酒试探着问道。
“咳咳……”宸王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
“哦,那就好……”可是卓酒应了这一声之后,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主子,那您为何刚刚忽然愁眉苦脸、忽然又笑了啊?”
宸王抬眼,看向他,用警告的语气问道:“是吗?你可看清楚了?”
看到自家主子的这般恐吓,卓酒哪里敢说看清楚了?只好摇摇头,道:“没啊。是奴才的疏忽。主子在这里,奴才刚刚却在看……看地面上的这一道裂缝儿,胡思乱想。”
“嗯,很好。”宸王道。
卓酒着实擦了一把冷汗。
雷停将追风屋里的棋取了过来,卓酒擦了桌子,摆好棋盘和棋子。觉着下棋最是耗费时间,身旁不能没点心,便拿了银子,去外面唤跑堂儿的,交代他让厨房做一些小菜儿过来。
就在这一楼最里面拐角处的一间下房里,一个江湖模样打扮的人,趴在门缝儿往外看。瞧了半晌,回身道:“昆哥,宸王在他那个贴身随从的房间里。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我看那随从从隔壁屋子里拿了棋,看来是要下棋呢。这一下起来,不得一两个时辰么?今晚能动手么?”
说着,嘟囔着从门边走回圆桌旁坐着,抱怨道:“说好了一起行动,怎么就派了咱们两个来?说什么怕打草惊蛇,又说什么客栈里房间不够,还不是看咱们两个老实好欺负!现在这客栈里住的,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要是不能悄么声儿的得手,惊动了他们,还不抓了咱们送官去?”
叫昆哥的中年人手持着剑,盘膝坐在床上,看起来本是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但听了年轻人的话,却是眼眸微眯,谨慎思量着什么……
半晌,道:“我听说那些文人们下棋,有的时候,一局棋下了一天一夜还下不完。要是他们彻夜下棋,咱们还守上一夜?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去宸王的屋子里,一定要弄出谋财害命的假象来。可宸王如果半夜回去,咱们跟上去了,那时候他自然是清醒的,想下手不容易。”
“而如果咱们等宸王回房后,睡踏实了再动手,估计天也快亮了。若是被那些四更就起来练功的人发现了,一张罗,咱们还是无法得手……所以,看来今晚是不行了。”
“就是啊”,年轻人道,“他们下了一整夜的棋,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未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我们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暂时不动。”
中年人道:“对,他们下棋下了一夜,可有跑堂儿的作证。那跑堂儿的不是让后厨给他们做小菜儿去了么?就算洪五他们不信,想办法自己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相视一笑……这差事,真不是他们不想干,而是干不了。万一有所闪失,打草惊蛇,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可能比被人抓了送官府还惨!
原以为宸王不在,自己总算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却不想躺在床上,身旁忽然少了这人的平稳呼吸声,竟是觉得心里慌得很,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着的时候,已经后半夜儿了。可是刚刚睡着,就听见房门响了。容菀汐提起警惕来,握住了出发前特意带来的、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听得这脚步声有些熟悉,是宸王的脚步声。容菀汐这才松开了匕首,盖了下被子,想要继续会周公去。
宸王走到床前,却是没有脱衣上床的动作,而好像是就这么停在床前而已。半晌,容菀汐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既然这么不愿意回来,还回来干什么?直接去卢采曦的房间不就好了?
容菀汐赌气般地想道。
这念头儿一出,未免把自己吓了一跳。
反正已经被他给弄醒了,再装睡也没有什么意义。容菀汐起身去掌灯,一言不发的。
“不必掌灯了”,宸王道,“我只借着月光脱了衣裳便是。”
“嗯。”容菀汐应了一声,却并不立刻回床上去,而是站在桌子旁,等着宸王脱完了衣服。
见宸王到床里去躺下了,容菀汐这才拉开被子上了床。
可能是因为夜深归来,困倦了,宸王安静得很,除了告诉她不必掌灯之外,竟然再无别的言语。没有说他这么晚去了哪儿,也没有问她是被吵醒了、还是没睡着……
如此胡思乱想着,很快便又有了困意,睡着了。
听得身旁这小女子平稳的呼吸声,宸王却是睡不着。侧过身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这么看着看着,眼睛也就闭上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早。
宸王伸了个懒腰,见容菀汐没在房间中。
“菀汐……菀汐……”站在门口儿喊了两声,就见她端着水盆儿上楼来。
她穿着昨儿雷停买来的一身男子衣服,打扮成公子哥儿的样子,风流俊俏。只是这端着水盆的动作,和这一身打扮太不相配了些。
“你倒是起得早。”宸王笑道。
见他又恢复如常,容菀汐自然不会太计较他昨晚的态度。也便如常般笑笑,并未说什么回应的言语。
“昨儿晚上去找雷停下棋了,这家伙的棋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进步,竟然下了快两个时辰才分出胜负来。”宸王解释道。
意思是,我是去找雷停了,可不是去卢采曦的房间,也不是去秦楼楚馆里寻花问柳了。
但容菀汐并未意识到他这一层意思,只是淡笑道:“如此,少爷今儿可要找功夫好好补个回笼觉。”
宸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解释,觉得有些不妥,也就不再说什么。
“计划还照常进行吗?”容菀汐没有察觉到宸王情绪的变化,边把帕子递给他,边道。
“当然……对了,你得留些银票给我,不然接下来和些日子,可是不好过啊。估计我们只能卖艺为生了。”宸王擦着脸,说道。
容菀汐把漱口的水放在一旁,让宸王自己拿,就去包袱里给宸王拿银票。
将一大半的银票都给了宸王,还给宸王留下了一些现银,自己只带了一小部分,放在腰间的钱袋里。
一早儿收拾妥当,见宸王也收拾好了,容菀汐便出了门儿,叫初夏他们一起下楼吃早饭。
宸王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个打扮成公子模样的小女子。一想到要和她分别许多天,心里竟有些不舍。
摇摇头,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跟上了容菀汐,在她耳边低声调笑了一句:“往后几日,身边儿没了为夫伴娘子入睡,娘子可会失眠?”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会。”
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虽然她不想要计较他昨晚的态度,可自从昨晚的忽然冷淡后,他们之间,好像又疏远了些。容菀汐觉得,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宸王的态度所致。
说实话,有了这番疏远的对比,容菀汐才意识到……他的心近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远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得到。
所以不可否认的是,之前,他们的心的确离得很近了。
宸王又跟上了快步下楼的容菀汐,仍旧是低声在她耳边说话:“话可不要说得太绝对了,还没有试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