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哥让你用他的脸了?”容菀汐斜睨了皇上一眼。
“我这不是怕,怕你赶我走么。想着用二哥的脸,你就能让我跟着了。”皇上说得委委屈屈的。
容菀汐憋不住笑,却还是强忍着。尽量正色地说道:“他现在不是个闲人吗?你要也是个闲人,我也让你跟着!”
皇上凑了上来,靠近了容菀汐,用手肘顶了下她的胳膊,笑道:“我现在就是闲人哪!可闲了!”
看到他这一副贱特特的模样,容菀汐实在憋不住了,“噗”地一笑,破了功。道:“行了行了,你就再跟一段路吧。”
“好嘞!”皇上乐呵道。
容菀汐看了下皇上的脸,不用问也知道他之前说的那个神神秘秘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了。估计是让靖王代替了他在宫里吧?毕竟兄弟里,只有他和靖王的身形儿最像。虽然靖王比他矮了些,但将靴子里垫得高高的、再加上面容一样、龙袍厚重,应该也不会有人察觉。而且靖王打小就和他整日黏在一处玩儿,原本说话的语气就和他有些相像,若是再刻意学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既然他要给她一个惊吓,容菀汐便也不戳破他,只当做自己没猜到罢了。
前路未知,说实话,她是真的很希望能有他陪在身边。而且深宫压抑,她早就想着,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和她出来玩儿就好了,不想今日竟然真有了这个机会。
其实她并非是一个大义的人,只要不是明摆着会毁家灭国、使得生灵涂炭的事儿,她是愿意得过且过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同样的,得饶自己之处,也该饶了自己。
前方的几个城镇都不如阜阳城繁华,但一应住宿和吃食也还算不错。由于初夏实在太拖后腿,皇上也忍不了,买了马车,亲自赶马车走。不然还能如何?一个赶马车比驴拉磨还慢、一个又是他舍不得劳累的娘子,除了他之外,身边儿再无别的壮丁了。
他让雷停他们跟在身后儿,没有危险的时候别现身。这时候是他在明处,雷停他们在暗处,他想要把人叫出来,却不知道人在哪儿。
“走吧!”泸水城外,皇上跳上马车,挥起了鞭子。有些不甘心地四周看了看,却仍旧没见有雷停他们的身影儿,也值得作罢。只能再次感叹一声儿,“自作孽不可活啊……”
……
又行了七八日的路,已经快到风国与云国的边境了。但这一晚却是没来得及进城,此时他们正在一片青山下的原野中。天幕如被、繁星为绣,晚风习习、青草簌簌……他们却在,搭帐篷。
“老爷你行不行啊……奴婢刚刚都说了,这根竹骨是用在这儿的嘛!”
“图纸上明明是在这儿!就是我弄的这个地方!”
“你看错了,短的才是放在你弄的这一处的,你手上拿着的却是长的!初夏说的是对的!”
“哪有……我说对就是对的……”
“不信你站起来看看,现在粽子……不是,现在帐篷成什么样儿了?都成了粽子了!”
皇上无奈地起身,看向他包的粽子……啊不是,看向他搭的帐篷……的确,不太好看。
“重来重来!”容菀汐道。
“啊……还重来啊……”初夏跌坐在地上,“奴婢早就说了啊,不要买这个东西、不要买这个东西!买了也没有用的,我们也不会搭。还弄了个棉的,多沉呢!”
“等到了雪国,你们就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了!”皇上道,“雪国那破地儿,此时一定冷得很,估计在屋子里睡觉都能冻醒,我们睡在帐篷里,会暖和得多。”
“是是是……你最有道理了!我们快点儿重搭吧!不然今晚都没处睡了。”容菀汐道。
身后山上的树林中,敬雨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这么看着不太好啊。”
“你都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了,现在才出去,反而找骂!”追风道。
“是这么回事儿。还是看着吧,别去让主子没面子。”雷停赞同道。
“对!”蒹葭也应了一声儿。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主子却在想……你们几个在哪儿呢?到底有没有跟着啊?说好了遇到困难就现身呢?现在已经很困难了。
还好失败真的是成功的娘亲,只是他们的这个成功呢,是它的娘亲小产了三次才生出来的……
“太好啦!我们成功啦!”
“老爷你真厉害!”
“相公你最聪明了!”
已经搭好的帐篷里,终于传出了一阵欢呼。
使得在山上看着的人,都不免随之松了口气。还好成功了,不然他们光是看着,都得心力交瘁而死啊……
“这帐篷里真的挺暖和的啊,一点儿凉风都感觉不到。”容菀汐在帐篷里铺被子,并不吝啬对皇上的赞美。
“那是……也不看是谁买的。”皇上得意地靠着一根竹骨,但却也不敢用力,其实只是为了摆个好看的姿势而已。
“马车放在外面,不会丢么?”容菀汐有些担心外面的马车,掀开帐篷上的小窗户向外看去。
这帐篷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门、有窗,内里居然还分成了两处,“寝房”外面,还有一个小厅。初夏正将马车上的小茶桌并着茶壶茶碗一起端了下来,听到容菀汐这么说,忙道:“小姐放心,不会丢的,今晚奴婢睡在马车里。”
容菀汐觉得帐篷内的地儿本就不大,却又被分成两处,睡觉的地方就更下小了,初夏睡在帐篷里的确不方便,便道:“也好吧。但是万一有危险……”
“放心”,皇上道,“把马拴在帐篷上不就结了?只要外头一有风吹草动,先惊醒的一定是马。我们醒了,自然不会把初夏落下。”
容菀汐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安排吧。”
这是容菀汐和皇上第一次在野外住帐篷,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感。反正就是睡不着。即便身子的确很疲累,心里却很有劲头儿。容菀汐躺了一会儿,猛然起身,推了下皇上,道:“我饿了。”
“吃!”皇上其实也睡不着,被容菀汐这么一点,瞬间就燃起了旺盛的火气,很有干劲儿,“我们马车上不是有几张饼吗?我去山上折些树枝,搭个火堆,咱们烤热乎了吃。”
“好主意!我和你一起去!”容菀汐道。
其实他们哪里是饿了啊?只是想玩儿了而已。要是真饿了,谁还有心思去烤饼吃啊?直接塞进嘴里嚼一嚼咽下去不就成了?
马车里,初夏也没睡着……她想知秋了。想起上次跟着小姐和皇上出来时,知秋还在的,那时候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可现在,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不再是那个好像只会吃喝玩乐的王爷,小姐也不似初入宸王府的模样……虽然这一路上也很快乐,但她却总觉得,心底里,有些地方是不对的。总是有些隐隐的伤怀,埋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可是大家都知道,能离开皇城不易,可能这次之后,他们这一生便再没有机会出来。所以都尽全力地珍惜着,不问过往、不念归途,只想走好眼前的这一段路。
还有,他……他最爱玩儿了,如果这一路上也有他,那该多好呢……可是回京之后,怕是他就要娶陈家小姐为妻了吧?
虽然秦颖月这人很讨人厌、很可恨,但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和陈家小姐比,她是比不上的。
入宫之后,她也听过宫人们暗地里说的关于陈家小姐的话,都说陈家小姐知书达理、容貌秀丽,最是个聪慧善良、大方得体的好姑娘。那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而不像她,只能仰仗着老爷和小姐的恩宠,才能过得这般体面。
陈锦瑟才是配得上他的,对陈锦瑟,只是这显赫的家世,她就输得心服口服,可是在这段感情里,她却不服!不服,并不是因为陈锦瑟的出现,而是因为他的心。既然你从未当真,又何苦来这般撩拨我?难道我们做奴婢的,就是天生卑贱任人践踏吗?
“初夏……你睡下了没有?”车窗外,忽然响起了小姐的声音。
“还没?小姐有什么吩咐?”初夏忙起身道。
“你困不困哪?”容菀汐问道。
“还好啊……”
“哎有什么可问的?等香味儿飘出来,她还不一样醒,还不如不睡了”,皇上道,“你下来,带着我们的烧饼。”
弄得初夏好生糊涂:“干嘛啊?”
“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别忘带着饼啊!”皇上吩咐一声儿,便拽着容菀汐往身后树林里跑。
容菀汐怕初夏担心,还是解释道:“我们去树林里折些树枝,回来烤了烧饼来吃。”
“好啊好啊!奴婢把盐巴也带上……”初夏道。
“我们还有盐巴吗?”容菀汐好生惊讶。
“是啊”,初夏道,“不是在泸水城里买的吗?买大娘做的小盒子,每个盒子里都送的啊!”
容菀汐想起来了,大喜道:“你快把那几个小盒子都带下来!”
泸水城里有个买绣品的大娘,什么坐垫啊、茶壶罩啊、手炉罩啊……各式各样的小东西都有,还有装着调料的小盒子呢。木头做的盒子,上面套上粗布的小套子,却用彩线绣着活灵活现的虫鸟小花,精美极了。为了让人们知道这些小盒子是不漏的,大娘在每个小盒子里面都装上了盐巴、胡椒粉等调料。容菀汐瞧着好看,一起买了七八个……
第七百七十二章:野炊乐趣
皇上带着容菀汐去山上折树枝,自然不会走得太远,只在山脚下的几个树上就近折了。初夏已经把调料和饼拿到了马车下,凑到帐篷边儿去,借着帐篷里的油灯光亮,用嘴巴闻了这些调料的味道。把各式调料都弄清楚了,便兴冲冲地等着皇上和小姐带着树枝回来。
忽然想到,这些折下来的树枝可都不是干柴,定然不好烧,想让他们捡一些地上的树枝,但小姐和皇上已经抱着两捧树枝回来了。而且两个人都是兴冲冲的。
估计她们两个也不是真的因为饿了才要烤东西吃,只是想玩儿了而已。所以也没提醒他们。反正最终能点着火不就行了?大家图个乐呵嘛!
这俩人的确很乐呵,拿回了干柴就兴冲冲地开始搭火堆……只是两人谁也没做过这个活儿,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搭出来的,还真是“一堆”啊……
初夏觉得,身为一个奴婢,自己就在旁边这么看着,两个主子却在干活儿,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可是看得他们两个虽然屡试屡败、但却屡败屡试的冲尽儿,也实在不忍心去打乱他们哪。只能继续看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俩人不知怎么的,才忽然找到了窍门儿。找到窍门儿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把火堆搭好了,还像模像样地、在火堆的两边、火烧不到的地方,支起了两根树枝、中间穿了一根稍稍细一些的树枝,搭起一个架子来。
“小姐,你可真厉害!”初夏凑上前来,将手里的饼放到容菀汐面前,将调料盒小心翼翼地摆放好。依次给容菀汐介绍道:“小姐,刚刚奴婢已经尝过了,蓝色绣百合的这个是盐巴、粉色绣牡丹和蝴蝶的这个是胡椒粉、蓝色绣鸳鸯的这个是孜然、黄色绣杜鹃和杜鹃花的这个是辣椒粉、青色绣高山白云的这个是白糖,这两个灰色绣淮戏脸谱的,老生的这个是白芷粉、青衣的这个是香叶。”
“不错嘛”,容菀汐笑道,“有这些东西,咱们的烤饼做得得多好吃呢!”
“快串上快串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皇上催促道。
“哎!奴婢这就来!”初夏应了一声儿,便将放在架子上的细木棍拿下来,将烤饼小心地往上穿。好在树枝够细,烤饼可以平着扎两下、一下进一下出地穿着,这样不至于挂在树枝上面沾不上调料。
只是这树枝有些太细了,初夏嘱咐道:“小姐,一会儿咱们烤起来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让火烧起来啊,不然就都烧着了!”
“放心吧,距离这么远,烧不到的。”容菀汐肯定道。
“小姐,之前在边疆的时候,你吃过用火烤的东西吧?”初夏道。
“当然吃过了……”容菀汐道,“只是那时候太小,已经忘了什么味儿了!你忘了,那时候你还在呢。练兵的时候,将士们打了一只野山羊,说是烤了吃,我们两个也跟着凑热闹,结果都吃得上吐下泄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初夏激动道,“小姐若不说,奴婢险些忘了呢!是呢是呢,我们的确吃过火烤的东西!只是……呃……”
即便事隔多年、而且险些已经忘了,但忽然想起来,还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呢!嘴里也黏糊糊的、满口满鼻子的羊膻味儿……
初夏勉强压下了想要呕吐的冲动,皱眉道:“小姐还是想不起来的好……那味道可真不美妙……”
说着,又是一阵恶心反胃,可不敢再说下去了,连想都不敢想!
容菀汐也回想起了当时的感觉,亦是不禁一阵恶心,也强压下去了。道;“打那之后,他们可就再不许我跟着他们吃这些火烤的东西了,一有我在,准保只是席地围坐在院子里、吃小菜儿便罢了,真无趣。”
“呵呵……不过也是真幸运呢,奴婢可再不敢想那味道了。不知道将士们怎么能吃得那么香的!”初夏说着,抖了抖身上,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容菀汐也抱着双臂扫了扫,心有余悸啊……盯着这串好的烧饼,忽然都没了兴致了。
“菀汐,原来你会烤啊?你来烤,弄得美味一些!”听得容菀汐和初夏说边疆的事儿,皇上忽然变成了一个外人,好生失落。一找到空子,忙插进来以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不会啊……就只是他们弄完了叫我们出帐子去吃,他们说是用火烤出来的,我才知道的。”容菀汐道。
“真没劲!”皇上原本凑在容菀汐身边,听得容菀汐这么说,一下子躲出去几步远,嫌弃道:“怎么也不多学着些?”
“我也没想到以后会嫁给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啊!我当时要是嫁给你二哥,现在就不用我来烤了!”
“那你就只能去吃烤山羊了!”皇上道。
一听皇上说起烤山羊,容菀汐又是一阵恶心。皱着眉,强压了几下才把这恶心压了下去。
“你起开!”
刚刚觉得神智稳了些,又被皇上猛地给推开了,险些被他给推倒。
“你干嘛啊?”容菀汐手撑着地稳住自己,没好气儿道。
“看你夫君给你烤美味的烧饼!等下吃到嘴里,你就知道嫁给我是对的了!我不仅让你不必吃烤山羊,我还能让你吃到比烤山羊更好吃的东西!”
“你快……快别说了……”容菀汐用手压着胸前,向皇上摇了摇手。
初夏也捂着喉咙,好像呕吐物已经快要涌出来了似的。
“烤饼一定比烤山羊好吃!真的!烤饼和烤山羊不一样,饼是面做的嘛,没有那么多油啊、膻味儿啊……”
“呕……”初夏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跑到远一些吐去了。
原本容菀汐还好,但是听到初夏呕吐的声音,也忍不住了,也冲了出去。
“哎……”皇上摇摇头,道,“怎么这么没有定力啊……”
说完,自己却也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咽了口唾沫……想想都知道当时的味道有多……啊呀,可真是不能想了!
但是菀汐说,当时将士们却都说很好吃……想来并不只是将士们豪迈的缘故,怕是平日里练兵太苦,又没有足够的肉以补养身体,偶尔逮着了一只羊,自然觉得味道不错。
看来朝廷的银两发放得还是不够量啊。而且容城那边还好,因为有二哥在,就算相关衙门里想要层层盘剥一番,却也不敢盘剥容城的军饷。但其他地方呢?怕是还不如容城。
之前父皇更加注重每一个衙门里领头儿的官、将,而不是那些小喽啰、小兵卒,只要确保大鱼一心向海,至于那些小虾米,于父皇而言是不重要的。但他的看法却是不同。
其实君王不似海,百姓才是。百姓如海君如船,海能载船、亦能覆船。这各个衙门里的小虾米,介于官、民之间,自然要比那些完完全全的“官”,更为重要。
尤其是边关之地的将士们,远离家园故土,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以保国中祥乐安康,是更应该被朝廷恩赏以待的,绝不能被这么长久地忽视着。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若真到黄土拢白骨之日,他再做什么以弥补,就晚了。
将士们都是拎着自己的头颅过日子的,说不准哪日就要百战而死。在他们还能吃美食、还能饮美酒之时,绝不能苦着他们。
容菀汐吐完了,却觉得这一路上因着马车颠簸而起的不适之感全都消除了,反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