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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说，“当时喝多了，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夏芳菲咬着牙，“你就装吧，明明是故意的。”
顾秋哪敢承认？只能死装到底。
夏芳菲瞪了他一眼，“下次再想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我就不理你了。”
顾秋只得道，“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夏芳菲这才恢复神色，“在武源市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顾秋道：“挺好的，那地方不错，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夏芳菲却很认真，“那地方官场风气不好，懒散惯了。治国先治吏，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把地方经济起起来。”
顾秋在武源市的动作，夏芳菲是清楚的，她一直关注这些。顾秋道，“芳菲姐，你就不要多想，把双娇集团管好，就是我们最大的财富。”
夏芳菲幽幽道：“我在前方冲锋陷阵，你呢，就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好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叫若兰也不理你了。”
顾秋看到白若兰不在，悄声问，“若兰知道吗？”
“你希望她知道吗？”
顾秋道，“告诉她比较好点。”
夏芳菲说，“行，那你告诉她吧！”
顾秋笑了，拉着夏芳菲的手，“有空的话，到武源来吧，那里风景不错。”
白若兰洗了澡过来了，“你们要去哪？”
“去武源。”
白若兰看着夏芳菲，“芳菲姐去不？看看那地方怎么样？听说是风景不错。”
夏芳菲摇头，“最近没时间，等下半年吧！”
顾秋陪两人吃了饭，下午的时候，那边打电话过来，韩琛说，“吴市长回来了，他想见您。”
顾秋道：“让他呆着吧，我明天才回来。”
自顾秋到武源市，政府一把手吴德贤到现在才回来。正因为这样，党政两大一把手还没有正式谋面。
按级别上说，两人的级别一致。
不相上下，但是按体制内的规定，顾秋明确是真正的一把手，他才是二把手。
党内排名，顾秋这个老大，比他这个市长大。而且顾秋的年龄，比他小十几岁。
吴德贤已经四十六岁了，正当壮年。
说心里话，顾秋当这个市委书记，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但你不服气又有什么办法？
要不你自己爬上去？可是你爬啊？爬不上去吧？
没有人拉你，你肯定爬不上去。再说顾秋为南阳省完成了一个百亿的投资，这对整个南阳来说，都是极为震撼的。
很少有人能拉到这样的项目，而且顾秋又不遗余力，解释了一汽的遗留问题。
这是功不可没啊！
吴市长回来后，咦！我的车呢？
对不起，车子没有了。什么二号车？早不存在。
以后要用车，那可是没有所谓的专车了，不论是你市长还是市委书记，都得从调度室调车。
而且你的这辆车，谁都可以坐，只要是公干，都有机会坐上这辆奥迪。这意味着，武源市不再有持权车辆，一视同仁。更重要的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拿着这些车子去干私事，一旦被发现，马上曝光。
这一点，吴市长很生气。
这是要取消待遇啊！
怎么说也得征求自己的意见不是？吴市长生气的原因，还有一点，自己不在，顾秋搞了一系例的动作。
听说顾秋把几十辆公车给砸了，那些车子的修理费，一律不许报销。很多人就找到吴市长，吴市长对此，详细的了解了一番，说缓缓吧！
关于公车被砸一事，他还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上面对禁止公款吃喝一事，抓得挺严的。
武源市的现状，吴市长心里清楚。
好早以前，就有人说要整顿，怎么整？
为了这事，他和周镇钟同志吵过架。周镇钟同志的态度是，要改善同志样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以加强福利待遇。
加福利待遇，谁不高兴？
所以常委们住上了别墅，公职人员的待遇也大幅提高，在常委会上，大家都支持他周镇钟。
为什么啊？
因为人家不会让下面的兄弟吃亏。这句话说得不好听了点，不能这么说。他这是关心同志们的疾苦。
所以大家都支持他。
现在呢，新的书记来了，搞整顿，甚至还带头搬出别墅，常委们居然也同意了。
这件事，吴市长又想不明白，他顾秋有什么办法，让这些常委们一个个乖乖的听话？把别墅空出来呢？
顾秋到武源市不久，就把公车的问题给解决了，吴市长给韩琛打电话，说要见顾书记。
韩琛说书记不在，出去有事了。
吴市长坐在家里，闷闷不乐。
老伴说，“他刚才不可有压过你吧？以前周镇钟的时候，你搞不过人家。现在这个书记才多大，三十几岁，他还能压住你？”
说到这事，吴市长心里一直有阴影。
以前周镇钟强势，他的得势必在于，买收人心。而自己呢，有时就是脾气太冲了。
所以后来，大家都听他周镇钟的。老婆的话又说到他心里去了。要是新来的书记，这么年轻也能压住他，他心里自然更加不好过。
吴市长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少说两句。”
其实，吴市长在武源市，真没什么人脉。
听说顾秋都不在市委，他心里更烦了。
刚才又听秘书汇报，宣传部要搞一个新的栏目，真实反映武源市最底层的群众生活。
直面报道这些事，吴市长立刻就坐不住了，不行，这怎么行？这不是出自己的丑吗？
谁想出来的问题？
可这个栏目都已经在开展工作了，第一期专题马上就要出来，吴市长立刻给宣传部长打电话，不许这个节目上电视台。
第1121章究竟想干嘛？
“什么？不许上？为什么？”
接到吕部长的电话时，顾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什么意思？这个节目，跟他什么关系？
当然，不许上的目的，就是在阻止电视台曝光。以程雪衣为主持人的这个栏目叫《走进乡村》。
走进乡村，发现了什么？
栏目的内容，就是全面报道普通老百姓最真实的生活。因为大部分干部，都不曾下乡。
他们不知道民众的疾苦，顾秋的用意，就是让他们都了解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现状。
可吴市长很反感这个问题，顾秋就有些不解了。
吕部长跟他说了这事，顾秋道，“我马上回来。”
当天晚上，顾秋和吕部长在自己家里见面。
吕部长把这个情况说了，顾秋坐在那里抽烟，眉头皱起来，“你不要管，一定要把这个栏目做下去，明天我跟他谈谈。”
吕部长说，“我听丛组织的决定，对于这个栏目，我也是持支持态度的。不过班子里也有些同志不理解，对此我看也有必要跟他们沟通一下。”
顾秋弹了弹烟灰，“栏目继续，不要停，明天上午我和吴德贤同志碰个头。”
吕部长说好吧，那我就先去忙了。
吕部长离开顾秋家里，就接到万天海的电话，“吕部长，我天海。”
吕部长道，“什么事？”
“请你喝茶，有时间不？”
吕部长想了下，“恐怕不行，我还有其他事在忙。”
万天海笑了起来，“那我等你忙完，十点，还是十二点？今天晚上不见不散。”
吕部长见他这么性急，只好道，“既然你这么急，我还是过来吧！”
跟万天海见面，还是他的别墅里，说真的，象吕部长这种级别的人，根本不喜欢跑夜总会这种娱乐场所。
就算是要搞什么活动，他们也有自己玩的地方。
见到万天海，吕部长看到他身边，居然没有莺燕在。不过莺燕晚上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夜总会。
万天海道：“很忙吗？”
吕部长说，“德贤同志回来了，不忙才怪。”
万天海看着吕部长，“我怎么听说吴市长不同意这个栏目，什么原因？”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万天海道，“这次是耳朵听到的。他为什么不同意呢？挠到他的痛处了？”
吕部长笑，真是有意思，吴市长之所以不同意，自然是因为曝光之后，对政府的形象不利。
万天海叹了口气，“我看这个吴德贤怎么就不开窍呢？其实对他来说，同样是个机会。”
吕部长问，“什么机会？”
万天海说，“你想啊，假如你们的栏目组把这些问题爆光了，而政府班子在这段时间内，迅速解决这些问题，那你觉得这是好还是坏？”
“其实每件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看你怎么去看待它了。”
吕部长只是笑，却不多话。
万天海对吕部长道，“栏目的事，顾书记什么意见？”
吕部长道，“当然是支持！”
“那就好，我跟你说，栏目的事，一定要上。还有，吕部长，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
“今年我们公司想投二百万的广告费，你认为怎么样？”
“这是好事啊？你投广告费，我当然支持。不过这事，好象不归我管。”
其实也不是不归他管，是他不想管。电视台的事，自己没有必要去亲自抓啊！人家有台长，有副台长，还有广告部。
“好，好！”万天海一脸笑意，“这事我去找广告部。”
吕部长看看时间不早，他就告辞了。
万天海对祝秘书说，“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吴市长。”
吴市长正在家中喝茶，由于今天是周末，回来之后，连顾秋的面都没有见到。
叮当——叮当——保姆跑过去开门，看到万天海和秘书来了。秘书手中提着礼品，万天海则一脸笑意，“请问吴市长在吗？”
保姆说在。
万天海就进来了，“吴市长，您好，您好，总算是把您盼回来了。哎呀，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可以派人去接您了。”
吴德贤市长站起来，跟他握手，“天海啊，难得你有心，这个时候还跑来看我。”
万天海说，“应该的嘛，你是我们武源市的老大，你不在，可没有人替我们做主啊！”
吴德贤心里高兴了，看来还有人把自己当老大。本来想谦虚几句，还是算了。
“坐，坐！”
两人落坐，吴德贤说，“天海同志，你可是我市最杰出的民营企业家，也是我们武源市的一大宝啊，我们武源市的发展，很多地方还是离不开你们这些默默奉献的企业。”
万天海道：“那是我们应该做的。吴市长，你可能不知道啊，最近这段时间，所有行业都不好做，不象从前了。我们只盼着你回来，看看能不能好过一点。”
“怎么说？”
万天海道：“最近市委一个又一个的运动，可把我们搞死了。你看吧，餐饮业，很多店在关门了。酒店住宿业务，也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我看这个经济只会倒腿，不会向前发展了。”
吴德贤市长道：“你说的是市委禁止公款吃喝的问题？”
“可不是吗？其实按理说，只要有工作往来，招待费用在所难免。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嘛。现在市委这么一闹，谁还敢上饭店消费？就算是自己掏钱，也怕人家说，因为他们不相信你是自己掏钱吃饭。对吧！”
“我看这事情，是有点过头了。”
万天海道。
吴德贤市长呢，也在心里琢磨，顾秋这搞法，的确过头了。但是武源市的情况，他心里很清楚。
吃喝成风，工作作风懒散。
万天海说，“这还不算，我听说市委宣传部要搞一个什么《走进乡村》的栏目，如实报道普通群众日常生活现状，我认为大大的不妥，这不是出政府的丑吗？工作没抓好，群众生活水平低，要是都在电视上放出来，这不是打政府的脸？”
吴德贤市长的脸，忽在一热，就象被人扇了一巴掌。万天海说得对啊，市委这个决定，显然是考虑不周全。
可万天海偏偏说，“我总觉得，这不是周全不周全的事，而是针对某个人来似的。”
针对谁啊？除了吴市长，还能有谁？他是政府一把手，你不承担责任谁来承担责任？
吴德贤狠狠的抽着烟，万天海很善于察颜观色，看到吴市长这表情，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自己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吴德贤市长当然担心，自己又被新来的书记压倒。对于一个被人压了几年的人来说，碰到这样的机会，正想翻身之际，谁曾想到，又一块大石压下来。
你说急不急？
你说恨不恨啊？
那一刻，想杀人的心都有。偏偏万天海的话，都说到他心坎里了。
万天海看看表，“吴市长，时间也不早了，我告辞了。以后政府有什么需要的，您吩咐一声。听到您的号召，我万天海一定义无反顾，为您冲锋陷阵。”
吴德贤市长握着他的手，心里在那个温暖啊！
贴心牌的问候，让人心里舒坦。
出了吴市长家，在车上，祝秘书问，“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万总。”
“有什么不明白的？”
万天海淡淡地道。
祝秘书说，“你又一面支持搞这个栏目，又一面反对这个栏目，究竟为什么？没理由啊？”
万天海道。“这个你不需要明白。”
“那万一这个栏目被人阻止，上不去了呢？”
“你觉得可能吗？”
万天海冷笑了下，看到他这表情，祝秘书就更不懂了。老板可是花了心思，要程雪衣上这个栏目当主持人，而如今他又拆台，究竟为什么？
第1122章两任书记作风一松一紧
要是你知道为什么？那他还神秘个屁啊？
万天海当然不会把这些心思告诉秘书，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领悟。
万天海，在武源来说，也算是个人物。不令黑道白道，很少有人不能他面子。
当然，这得看实力。
实力决定一切。
但是他有个很大的优点，与人为善。
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他与这些当官的，相交甚好。如果他要拉笼你，巴结你，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心甘情愿跟他交朋友。
这个善，并不是慈善的善。
在武源市政府官员眼里，他是一个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家，在群众眼里，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一个慈善家。
但是在他的敌人眼里，他是一个难缠的人物，有时办起事来，不按规矩出牌。
万天海的另一面，究竟是什么呢？
了解他的人极少。
在他的身边，秘书算不上最信任的人。相反，他的司机，知道的内幕更多。
经过了一个晚上，武源市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顾秋吃了早餐，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老婆大人要回来了。
这是从彤离开之后的大半年里，第一次回来夫妻团聚。
在东华省的半年里，她取得了老爷子的信任，也成了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媳妇。
现在老爷子完全康复，让从彤回来跟顾秋团聚。这也是从彤在顾家呆得最长的一段时光。
顾秋心情不错，叫江世恒去接机。
秘书韩琛进来汇报，“吴市长来了。”
顾秋当然不能挡着他，对方毕竟是一市之长，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
吴德贤市长进来之后，顾秋倒是十分客气。
请他上座，然后打量着吴德贤，“德贤同志，你可算是回来了，武源市这大梁，还得由你来挑。”
吴德贤昨天晚上想了一晚，说实在的，万天海这些话，让他睡不着觉。有人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可是个当局者，顾秋要搞这么一个栏目，要曝光当地群众的生活，这不是给自己难看吗？
还有，我不在家里，你把武源市的公车通通撤了，什么意思啊？常委们现在都坐上了自己的私家车。
所以吴德贤市长道，“顾书记，我刚刚回来就听司机说，车子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秋喝了口茶，“德贤同志，武源市的情况，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情况不要我解释了吧？如果说现在还不算最坏的结果，那么现在整治，应该是最佳时机。公车私用，没有一点约束力是不行的。多少次有群众反映，个别干部居然开着公车去旅游，去接孩子，接亲戚。这是给他们工作用的车辆，单位的车子，凭什么用来做私事？如果这不算的话，那么，有些人更为恶劣，把单位的加油卡，用在私家车上。有些人更甚，一个人当官，一个家族都不用花一分钱的油钱。这种现象，不需要禁止吗？”
顾秋道，“当然，我说的不是我们常委班子里的同志，但我们必须起带头作用。当初我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很多同志都不愿意，一些司机居然借机闹事。没办法，必须整治。身为一个国家干部，以身作则是最起码的要求。”
吴德贤市长道，“公车私用，的确应该管管，但是你把市委班子的车都改了，未免有点娇枉过正了吧？”
顾秋道，“这事还真得靠大家理解。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市委班子带头支持公务车的改革制度，下面的单位，县市，不到一个月时间，通通改过来了。同时我们也发现，公车私用的现象，已经基本杜绝。当然，也不是说绝对没有，至少比以前好了百分之九十。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在顾秋开展这个公车改革制度以来，再加上他发的那一顿火，还有在张家冲乡镇，撤掉的这些干部，让整个武源地区都紧张起来。
没有人再敢顶风作案，因为他们害怕一不小心，就被上面发现了。或者说被人举报了。
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