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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葵莲不易察觉的露出一笑,她知道涂龙定会将她叫住,她在三楼打量了他许久,这个人,似乎心事重重呢……
玉葵莲笑笑,转身走向涂龙,一面热情的招呼起来——“哎哟!是涂大人啊,上次您来我竟没认出您就是护城军首帅,实在是该死!大人今天来想喝什么酒直管说——”
涂龙淡然一笑,“那倒不必,老板娘请坐。”
玉葵莲靠边坐下,仍是一脸的笑,“涂大人是想让我陪您说说话儿?”
涂龙微微拧眉,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僵硬的面容,勉强回道:“算是吧……”
对于这种女人,还是柳言比较擅长……
他心中默想着。
“那不知大人您想聊些什么呢?”玉葵莲笑问道。她心里自然有个分寸,对这涂龙,沽月汐究竟是什么心思,她即使揣摩不出,也能探到一丝端倪。小姐是希望把他悬起来,让他满腹疑惑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走出这酒居,借这人的口,引出皇帝……最终,惹出那个秦岚么?
她只是这般猜测,但可以确信的一点是,这个涂龙,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涂龙看了看四周,生意兴隆,店小二忙前忙后,没有任何异常。
“……似乎又添了不少伙计。”
玉葵莲笑着点点头,“再不多招些伙计,我不累死才怪!呵呵……”
“我听说……”涂龙直视向玉葵莲,“这里有一位女子……”
玉葵莲一愣,这目光固然是犀利,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玉葵莲摇扇一笑,“那是当然,这不是正坐在您面前吗?呵呵呵呵……”
涂龙却全然没有那份开玩笑的心情,他继续说道:“我听说这里有一位奇美的女子,很多客人让老板娘代为邀请……在下唐突,也想请老板娘为我邀约。”
玉葵莲却笑得更加放肆,“哎呀呀……原来大人您也听说了啊,哈哈……”
涂龙微微皱眉,“难道谣传是假的吗?”
玉葵莲止住笑,“呵呵……当然是真的,只是还请大人恕罪,沽月姑娘性情乖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着的啊。”
“沽月?”涂龙心里吃了一惊,是同一个人?!这个姓氏极其少见,恐怕……这就是上次杉儿所说的那位女子!
玉葵莲留意到涂龙的惊讶,心里也有些奇怪,“涂大人您认识沽月姑娘?”
“啊……不,只是这个姓氏很少见,所以有些惊讶……”涂龙顿了顿,又道,“还请老板娘帮在下约见沽月姑娘。”
“并不是我推辞,只是约见沽月姑娘的客人有数十人之多,姑娘也只是见了三位而已,不过涂大人若执意要约,我一定会转达给沽月姑娘的。”
“不知沽月姑娘家住何处,在下可以亲自登门求见。”
玉葵莲面露为难神色,“大人这是为难我了,沽月姑娘是我酒居里的贵客,我又怎能轻易将她的住处透露出去?何况姑娘素不爱被人打搅……”
涂龙一笑,“这般女子,越来越叫人想一睹芳容了,不过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老板娘你尽管去约,至于见不见,让沽月姑娘拿主意便是。”
“大人您放心,这话儿我一定给你带到。”
玉葵莲话音刚落,忽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
涂龙的座位正是靠着窗户,他略微侧头向下看去,不禁惊叹:“好马!——”
雪白毛棕,阔蹄有力,两匹白马齐齐稳住步子,马车在酒居门前停了下来。
涂龙认出前面策马者正是这玉葵莲酒居里的伙计,再转头望向玉葵莲时,只见她盈盈笑着——
“大人真是运气,您看沽月姑娘这不就来了吗?”玉葵莲婀娜起身,笑着转身走向楼梯,“待我下去迎她——”
马车里的就是那个“沽月”?!
涂龙心里猛然一颤,他扭头看向窗外,眼睛再无法离开那辆马车——那纱幔后的人影就是“沽月”么?!……她……会是娘娘么?……
玉葵莲迎出大门,小海利索的跳下马车,俯在玉葵莲耳畔低语了些什么,玉葵莲的脸色轻微一变,看了看楼上的涂龙,转身上了马车,步进锦帘里——
涂龙看不真切,只能焦急的等待马车里的人出来。
大约过了半刻工夫,涂龙终于看见玉葵莲从马车里出来,只是小海又跳上马车驾起缰绳,马车又起,驶离酒居——
涂龙按奈不住的站起身来,视线追着远去的马车十分不甘,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能见到她了!
玉葵莲缓缓步上楼来——涂龙大步走向前去,“怎么?!她不肯见我吗?为何来了又走了?!”
玉葵莲安抚的一笑,“涂大人不要急,我方才已经跟姑娘提过了,她说会考虑看看的……”
“……什么时候给我消息?”涂龙置疑这其中并非这么简单。
“大概就这两三天吧。”玉葵莲莞尔一笑,“大人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可以吗?”
涂龙心里更加奇怪,这玉葵莲似乎显得比刚才焦躁了些,好象急着去做什么事一般——“……老板娘果然很重视这位客人,她每次来往都需要你的伙计亲自接送吗?”或者,这玉葵莲与那马车里的女子,并非只是老板与客人的关系……
玉葵莲却只是轻松一笑,“大人又笑话我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只要是出得起价钱,别说是让伙计接送,就算让我去接送也并不为过啊。”
涂龙附和着随意一笑——她是真的生意人,还是装的生意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玉葵莲说的每句话,没有任何破绽……
“请大人慢慢喝酒,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玉葵莲风姿绰约的笑着,转身又步下楼去了。
涂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思百生。
这一天给他的冲击却远远不止如此,在旭岫河的岸边,依旧是傍晚时分,残阳西落,余辉褪去,旭岫河面上寒气逼人,三具男尸被河水冲上岸边——
涂龙的脸色铁青,立在一旁的渔民不住的颤抖着,“……大……大人,小人……可……可以走了吗?……”
涂龙看向眼前的渔民,“你确定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小人不敢欺瞒大人……小人只是看见这些尸体被接二连三被冲上岸来……小人吓得魂儿都丢了……”
一旁的士兵不禁道:“你可得仔细想清楚了!欺瞒了任何事都是重罪!”
渔民吓得猛地跪下——“小人真的没有欺瞒大人啊!小人在这里打鱼时四周没有任何人啊!小人真的没有欺瞒大人……”
“罢了。”涂龙始终皱着眉头,他看着岸边躺着的三具尸体,冷然说道,“让他走吧。”
“谢大人!谢大人!!!——”渔民赶紧爬起来,提腿就要离去。
“慢着——”涂龙又厉声唤道。
“……大人……”渔民茫然的转过身来,不知何故。
“今日之事,你若敢泄露半句……”
渔民慌张的频频点头,“小人不说!小人不说!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踉跄跑着离去。
“来人。”
“属下在。”两名士兵快步来到涂龙跟前行了一礼。
“你们去彻查这三人的身份,城内命案连连,为避免人心大乱,先将此事暂时封锁消息。”
“属下遵命!”
“大人!!!——”
远处忽然一声急唤,涂龙望过去,见一名士兵慌张跑来——
“大人!河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婴孩的残尸!!!——”
“什么?!——”涂龙瞪大了眼!
“大人!是婴儿!婴孩的残尸!——”
涂龙不作言语,立即向灌木树林奔去!!!——
他没有听错吗?是婴儿?竟是婴儿?!——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灌木树林浓密,却挡不住涂龙的箭步如飞,士兵被他远远抛在后面——
有人?!
他看见前面隐约的光亮。
涂龙抽起利剑劈斩开挡路的树枝——“谁在那里?!”
是凶手吗?!
涂龙怒气难掩,提剑迎了过去!
陡然一见,竟是屏息失神——
他见到的,只是一个纤柔雪白的背影,长发虹泻,身柔如仙……
涂龙又紧握了握手中的剑!他可以确定,他的确是看到了一个这样的背影,可是,竟美好得让他觉得不真实。
这背影身边立着一个身形小巧的女子,红唇皓齿,娇容粉衫,她提着芙蓉灯笼,灯火柔和,映得这二人的身影更加幻妙。
“你……你们是什么人?!”涂龙质问道。
那背影却欲走向暗处——粉衫女子急忙跟上前为她照路,“小姐,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涂龙急忙追上前去,却忽来一阵强风!挂得枝叶战抖、天晕地悬!涂龙被迫停下步子,风过夜宁,林中再寻不到任何女子的踪迹——
再看地上,杂乱的枝叶泥土混合着血迹,一个幼小的婴孩赤裸在泥血之中——残不忍睹!
惑世 第五节 陌路惘然
夜风习习,杉儿与一群侍女们领着桂桂在庭院里玩耍,小桂桂生得活泼可爱,侍女们又笑又闹,杉儿只是含着笑,静静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他们嬉闹。
大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杉儿疑惑的看向门去——是涂大人回来了吗?
一名侍女小跑了过去,将门打了个半开,望着门外人问道:“深夜造访王府是因何事?”
“民女有急事要见总管。”
侍女回头看向石凳上的杉儿——“杉儿姐,有位女子要见你。”
杉儿微微拧眉,又轻轻颔首。那侍女便将大门打开,躬了身子道:“请进来吧。”
这时杉儿才看清门外来者,那是位妖娆并极有风韵的女子,绛红的衣衫松松散散显露出迷人的曲线,光滑的颈项上几缕香发随意搭落着,玉肩半露,眉眼含情,嘴角噙着笑,步步走至杉儿面前——
“民女见过总管大人。”
杉儿觉得这女子眼熟,细想起来却又不知道何时见过,听得一声“总管大人”,不由得一笑,她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侍女罢了,如今竟成了所谓的大人。
“你是何人?找我是为了何事?”
“民女玉葵莲……”
玉葵莲……杉儿这才忆起,春闹时她曾在玉葵莲酒居门前见过这位女子……不过,这女子为何要来找她呢?
玉葵莲倒没有一般民妇进到王府的拘谨,她环顾了四周,视线很快落到了侍女中玩耍的桂桂身上——
杉儿疑惑的望着玉葵莲,不明白她的来意。玉葵莲回过头,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些东西来,伸到杉儿面前,轻轻摊开手掌……
杉儿屏息一看,赫然见几缕银白狐毛静静的躺在玉葵莲的手心——她目瞪口呆的看向玉葵莲!
玉葵莲望了望那些正在同桂桂嬉闹的侍女,杉儿吸了口气,尽量装作无事模样,清声说道:“你们带桂桂去别处玩吧,等会涂大人回了会嫌吵的。”
侍女们一一应了声,抱起桂桂离去了。
待她们走远,杉儿这才露出惊讶神色——“是娘娘……不,是小姐让你来的吗?”
玉葵莲收起狐毛,笑容褪去,正色道:“小姐让我来接你。”
“可是……现在是深夜,……为何这么突然?”杉儿不解的问道。
玉葵莲摇了摇头,“下午的时候小姐特地来向我交代此事,叫我务必在今天夜里把你和那个孩子带回去。”
“孩子?……是指桂桂吗?……”
“杉儿姑娘,不能再等了,小姐要我保护你们的周全,请快随我离开吧。”
杉儿敛眉深思片刻,点了点头,“请等我一会,我去打理一些事,然后便随你离开。”
玉葵莲略微颔首,“马车停在王府的后门,我和小海在那里等你。”
杉儿欠身行了大礼——“杉儿谢过……”
玉葵莲急忙将她扶住,“既然你我共侍小姐,以后便是姐妹了,万万不要行这么大的礼,眼下安全最为重要啊。”
杉儿默默颔首,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得牵了裙角便快步离去了。
交代好了王府里的大小事宜,仍是心中牵挂——那些侍女们不明所以的望着杉儿,连连问道:
“杉儿姐明早再走不行吗?”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若陛下或是涂大人回来,我们怎么说呢?”
杉儿没有带任何行李,只是抱起了桂桂,尽管内心复杂,但脸色始终平静——“我要离开的事已经禀报给陛下了,而且以后也可能会回来,你们不用惊慌,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尽管十分不舍,但一想到此行是追随沽月汐而去,心中仍是欣喜……
人的内心总是充溢着各种情感,每种感情都能生长成参天大树。曾经的左颜汐便如同杉儿心中的一棵大树,追随了一路,仰望了一路,这棵大树却在有一天里轰然倒塌,她内心的支柱便跟着倒塌了……
杉儿是最最孤寂的。
沽月汐究竟是不是左颜汐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沽月汐的力量强大得给她依托,沽月汐的光辉明亮到给她温暖。依托也好,温暖也好,杉儿最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仰望的方向,如此,她便不会再畏惧寂寞了……
而她,为了她仰望的那个人,可以放弃一切,哪怕生命。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杉儿暗暗自嘲道。
怀中的桂桂显出倦意,蜷缩在她怀中沉沉睡去。杉儿轻开了后门,那辆熟悉的白锦马车在黑夜中洁净得如同皎月。
蔚小海坐在马车上明朗的笑着,“你就是杉儿啊,好清丽的一张脸……”
玉葵莲立在一旁微微笑着,“杉儿不要见怪,这是蔚小海,他还有个妹妹叫蔚小雨,这两人的嘴皮都泼辣得很……”
杉儿沉沉的心松了下来,也跟着笑起来。玉葵莲揭起帘子,对杉儿道:“杉儿上路吧,小海会把详情告诉你的,我得回酒居免得被人怀疑——”
杉儿点点头,抱着桂桂步上马车,再看车外玉葵莲,觉得分外亲切,“谢谢……我该如何称呼你?……”
玉葵莲微微笑,却不似在酒居里那般风情,而是温柔入心,“我本名怜秀,若不嫌弃,没有外人时,你可以与小海小雨一样叫我怜秀姐。”
杉儿竟有些感怀起来,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年,今天却是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
小海在马车前面笑得没大没小,“怜秀姐好刻薄啊!平日里怎么就没对我和小雨可没这么温柔过啊……哈哈……”
玉葵莲瞪他一眼,“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是转世妖魔!刁钻胡闹!我可不像小姐那样有菩萨心肠!给我一边呆着去——”
杉儿扑哧笑出声来——
“怜秀姐好不客气,让我在杉儿面前好没面子啊……”小海仍在前面不知死活的叫着。
玉葵莲不再理会他,看了看杉儿怀中的孩子,总算有些安心。又看向杉儿,柔声道:“小姐说,本不想带你走的,……但是,小姐说看出你眼里有恨,她不忍心……放不下你啊……”
方才笑颜,顷刻间清泪两行——
杉儿懵住了。
她为什么要哭?……
她恨吗?……
她不是已经心平气和的独自过了一年多了吗?……
为什么会哭呢……
玉葵莲为杉儿拭去泪水——“心里有恨,并不是罪过……杉儿,小姐身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怨恨,以后……我们便是亲人了……”
玉葵莲放下帘子,看向蔚小海。不知何时,蔚小海已经停了笑,一脸的正色。
“小心上路。”
蔚小海点了点头,轻扯了缰绳,马车驶向远处。
心中有恨,并不是罪过。
——这对有些人来说,是种释然,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给自己造孽的借口。
深宫里的女子,她的恨意又曾何时输过给任何人呢?
秦岚的心里惴惴不安,她一会看看窗外,一会又看看门前。她坐也不是,站着不是,她在雍容华贵的房间里来回走着,外面吹过一阵风,几乎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白色的月光照进房内,秦岚的脸色更显得苍白。
她突然听见脚步声,急忙跑向门外——
“情形如何?!都办好了吗?!……”
来的是十几个穿着寻常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其实却是受命于皇后的护卫士兵。
这群人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秦岚像心口悬石放下一般,轻松的吁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士兵为首的一个男子突然开了口。
“什么事?”
“……属下斗胆,……想问一句……”
秦岚拧起眉,“你想说什么?”
“……属下们已经送去了两个婴孩了……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秦岚有些不悦,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