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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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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宁劝了几句,见她心意已定,暗暗叹息一声,也不再勉强。

    给富察家回了话,说只有二姑娘三姑娘去,管家们便开始准备她们姐妹出行的事。按照惯例,两人各有一个大丫环跟着侍候。淑宁想到富察家的作派,便打算带冬青去。可素馨却很想跟着去玩,一直苦苦哀求淑宁,说宁愿扮作粗使的小丫头。淑宁被她缠得紧了,想到烟云也会以小丫头的身份跟着去,便答应了,不过还是有言在先:“既然是你自己说的,那就照着小丫头的样子做,可不要怕受委屈。”素馨忙不迭应了,便高高兴兴地去寻长福。

    到了出门那日早晨,淑宁与婉宁都穿上了年前新做的蛋青色夹棉缎面旗袍,只是一个穿着艾绿色的马甲,一个穿宝蓝色的,都披着石青的绒呢披风,看着好不清爽。两姐妹坐一辆车,两个大丫头另坐一辆小车,还有小丫头、婆子并四个家人跟着,阵仗也不算小了。

    素馨早早换了身半旧衣裳,混在其他女仆里头,迎面看到跟姑娘们出门的舅舅瞪着自己,便笑嘻嘻地上去求了几句。总算是得到了默许。看着婉宁淑宁上了车,她瞄了车夫旁的空位一眼,心下暗想:“就算要做一天小丫头。也未必要走路那么辛苦啊。”便高高兴兴地往那边挪,不料有人先她一步坐了上去。定眼一瞧,原来是烟云。看她那熟练的动作,怕不是第一回了。烟云挪挪身子,又拂了拂衣摆,回头看见素馨望着自己发呆。便问:“妹妹这是怎么了?”素馨眨眨眼,说了声“没什么”,便乖乖跑到后面的小车上,看了那正打算爬上去地婆子一眼,便当着她的面坐到了车夫旁边。那婆子干瞪着眼。

    车里的冬青听见声响,探头出来看见,要拉素馨进车厢,素馨进去后发现里头比外面暖和,便坐稳不动了。外头那个婆子一屁股坐上车辕。嘴里小声嘟囔了两句。

    冬青问素馨道:“我还以为姐姐会跟姑娘地车呢,怎么跑到后头来了?”素馨瞄了俏云一眼,不说话。俏云本是个伶俐人。哪里不明白,便笑道:“是烟云那丫头抢了先吧?你别见怪。她素日跟我们姑娘出门。一向是坐车前的,大概是习惯了。其实那个位子一点都不好。风吹日晒地,倒不如我们坐在车里暖和,又可以大家一起说说话。”

    素馨其实并没有那么小气,也觉得现在待遇更好,便笑着和冬青俏云说起话来。她还对冬青再交待了一遍出门作客的规矩,让冬青小心注意。俏云也不藏私,把那富察家的事说了一些,又把自己跟主子出门的经验传授给她们。素馨与冬青毕竟年轻,很快就对俏云起了好感,都觉得这位姐姐亲切和气。

    富察家属镶黄旗,住在京城东北方,从伯爵府出发过去,中间还要经过什刹海,坐马车足足要走上大半个时辰。淑宁原先还很有精神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瞧,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困,何况一路地房子和人也没什么好瞧的,便在车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寒风冷醒,坐正了一看,却是婉宁掀起了半边帘子正往外瞧,便问:“二姐姐在看什么?”婉宁回过头来笑笑:“没什么,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了。”然后放下了帘子。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他们果然到了富察家。

    富察家的府第看着也就是平常稍大些的宅子,论气派还不及伯爵府,但门上侍候的家人,行事作派都与别家不同,淑宁从前来时就十分佩服。跟着人走过几重房屋,欣然的院子到了,她就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等着她们,旁边站着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孩子,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那就是乌雅家地宝钥姑娘。

    欣然微笑着福道:“佳客临门,不胜荣幸。”她今日头上只梳着简单的两把头,随意插了两根镶白玉的簪子,身上穿了一件家常地丁香色夹袍,衣摆下方浅浅地绣着一枝玉兰,整个人越发显得清雅大方。

    淑宁与婉宁还了一礼,谢过她的邀请,不等她们站直,那宝钥便迫不及待地拉过婉宁地手说:“你们少在这里酸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没有长辈在这里,何必还福来福去地。”

    欣然一笑,便把她们让进了房中,叫人奉茶,略寒暄几句,就请她们到花园里赏杏。

    淑宁从那燃了火炉的暖和房间里出来,走进花园时忽然感到迎面一阵清凉之意,更有阵阵淡香传来,令人心旷神怡。那两棵白杏就种在花园入口不远处地亭子旁边,虽然只开了几枝,花朵半开半合地,倒十分漂亮,映着早晨的阳光,枝上还带了些露水,一闪一闪地。一阵风吹来,枝上的白杏颤抖着,格外惹人怜惜。

    婉宁虽应邀来赏花,实际上是冲着朋友聚会而来的,只略观裳了一番,并没觉得有什么趣味,便与同样不太感兴越的宝钥携手到旁边的亭子坐下闲聊去了。

    淑宁留下来看着那花,觉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杏花真是美丽,看着看着,不禁叹了一声。欣然听见,便掉头问她道:“你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看着,花真漂亮。”

    “哦?”欣然笑笑,“其实是你此刻心情好。所以看着花也漂亮,若过一会儿再来看。心情不一样了,只怕会觉得这花没那么美了呢。”

    淑宁笑道:“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现在看的花,过一会儿再来看时,已经与现在不同了,那心情有所变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在眼下这一刻。好好欣赏这花的美丽就够了。”所谓世界是运动地,事物是发展变化的,她是从小学习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观长大的好“青年”,怎么会接受唯心主义地观点呢?

    欣然怔了怔,笑了:“你说得有理。”

    两人慢慢地绕着那两株白杏踱了一圈,只略略交谈了几句。淑宁回头看到婉宁与宝钥还在说闲话,正打算走到她们那边,却被欣然拉住了袖子:“你跟我来。”

    跟着欣然走了几十步,便听到有水声。风中传来另一种淡淡的香气,越往前走,香气越浓。直到她们拐过一处假山,淑宁才看到前面是一汪水潭。岸边搭了十来米地棚子。种了满满一片藤萝,眼下还只是青绿居多。夹杂着十来缕新开的紫色花串。

    欣然道:“如今还太早了,再过半个月,只怕这花就要开满了,到时候我再下贴子请你来赏花,可好?”

    淑宁微笑:“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二人又看了几眼,才往回走,绕过假山时,淑宁发现山上有几株香草,长着红红的小果实,十分可爱,便多看了几眼。回过头来,只见欣然笑着看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欣然却似乎心情很好,示意她跟着继续走。

    回到亭子时,那两位还在说话,欣然叹道:“你两个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样好花不赏,却去说些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

    宝钥笑道:“我们已经赏过了,只是不像你们这样要看了又看罢了。我正和婉宁姐姐说几位熟悉的姐妹选秀地结果,好几位已经定了人家,都在准备出阁呢,只可惜婉姐姐没法去观礼了。”

    欣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整天把别人的婚事挂在嘴上的?别让人听了笑话。”宝钥撇撇嘴:“姐妹间闲聊罢了,这有什么?姐姐不也是快要出阁了么欣然脸红了红,道:“外头凉,咱们回屋去吧。”

    走回欣然住的院子门口的时候,丫环银屏突然从外头走进来请欣然借一步说话,其他三人便在旁边等。只见欣然听完银屏的耳语后略皱了皱眉,低低吩咐了两句,便又微笑着回来跟她们一起往回走。

    回到屋中坐下,欣然又命人上点心,然后笑着对婉宁淑宁道:“上回在你们府里,尝了好几样新奇的点心,我这里是做不出来的,但这当季的糕点倒还有几样,你们也尝尝味道如何?”

    打开点心盒子,却是一样榆钱糕和一样藤萝饼,都做得很精细。淑宁拿起一个藤萝饼尝了尝,酥松绵软,香甜适口,果然不同凡响。

    她对欣然夸奖两句,欣然只是笑笑,又打开另一只八宝盒子说:“这是四九记地果脯,虽是去年的果子做的,味儿还好。”

    “四九记?”淑宁没听说这家店铺。

    “是京里做果脯最有名地店。”婉宁说道,“原来只是一家小店,现在已经做得很大了。我认识他们家的少东家,是个很精明能干地人,我还给他们提过些意见哩,他都一一照做了,如今他们光是在京里就有四五家分店,外地也有好几家,做地果脯,足足有六七十种,而且其中还有一些颜色很漂亮的。”

    宝钥睁着大眼问道:“是不是有一种粉红色地桃干,我最爱吃那个了,也不知是用什么染的,颜色忒好看。”

    欣然淡淡笑道:“你们说的是新四九吧?我也听说他们如今做得很有名,只是我吃惯了老四九的口味,所以还是只在他家老店买那老八样儿,新的口味倒是还没尝过。”

    婉宁笑道:“很好吃的,你也买来尝尝?”

    欣然仍是淡淡地笑道:“你这样说,真值得尝尝了。”

    宝钥拉过婉宁谈起那些色彩鲜艳的果脯,欣然沉默地拣了几样果脯吃,然后对淑宁笑笑。淑宁也尝了几块,味道与伯爵府平日吃的很象,但味道却要好一些,瞥了婉宁一眼,心想:“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建议,让人家店铺牺牲质量增加“品种”产量吧?幸好是分开了新旧店,不然只怕人家好好的名声都要被毁掉了。”

    她与欣然两个略谈了些闲话,还就今年元宵节吃的汤圆馅料作了一番讨论,欣然欣喜地用纸笔把她说的几样在广州尝试过的汤圆馅做法记了下来,然后道:“回头让人试着做去,等明年元宵,就有新花样吃了。”

    不等淑宁回话,却听得那边厢宝钥嚷了起来:“我都说过我们家跟她只是同族,并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了,为什么姐姐总是问个不停?”

    淑宁吃惊地望过去,只见婉宁涨红了脸,辩解道:“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何必这样生气?”宝钥睁着大眼气鼓鼓地,甩了帕子道:“我已经说过很多回了,还以为你信了,谁知你没一会儿又问我,在园子里时,你就不停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啊?德妃娘娘怎么了?你要不停地问她的事?”

    婉宁红着脸,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欣然见状忙拉住宝钥道:“今儿你是半个主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客人说话?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快别生气了。”然后又向婉宁陪罪。婉宁慌忙摆了摆手,便坐着低头吃茶。

    宝钥生气地走到另一边坐下,不去理她。淑宁与欣然对望一眼,便坐到宝钥身边去,拿了果脯点心哄她,又慢慢问她些新四九的事。宝钥听说她在京城只住了一年左右,自出娘胎就在外地生活,大感同情,便把京中的各家名店介绍给她,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但她对婉宁还是有些怨气,淑宁见状,便只好早早拉着婉宁告别。欣然也不多留,直送她们出了院门。

    婉宁一路上都不说话,中途还突然掀起帘子往外看。这回淑宁算是看清楚了,婉宁是在看远处红色的宫墙。她也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想:“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不要拉我下水就好。”

    回了府,婉宁匆匆走了。淑宁走进槐院,却听得二嫫迎上来笑着对她说:“姑娘,蔡先生找到了,如今正在外头花厅上呢。”

    (最近越来越晚了,看看明天会不会好点?不过老实说,要写这种文绉绉的东西,真的好难我没那种气质今晚几位客串的书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的客串的角色?)

一二四、旧师

    去年秋天淑宁请求父亲寻回蔡先生教导自己才艺,一来是不熟悉京城,另找不认识的老师,还不如请回熟人;二来,蔡先生虽然偏爱婉宁,但的确是真材实料,脾气也好,是很理想的老师人选。

    张保派了两个家人去打听蔡先生的下落,得知他离开宋家后,前后又就了两个馆,但都不到半年便被辞退了,后来就没人再看见他在京中出现过。那两个家人找到蔡家的老房子,却只有一个半聋的老头子在看家,问他家主人的下落,那老头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还是他家邻居告诉他们说,蔡先生在保安州(顺天府西北方)的一户乡绅家谋了个馆,已经有大半年没回来过了。

    张保知道后,也没告诉女儿,只命人另外寻找合适的先生。年后不久,一个仆人出门办事时,经过蔡家老屋,才发现蔡先生回来了。原来他执教的那户人家,独生女儿冬天里急病死了,老父老母伤心欲绝,把女儿生前的所有东西都烧了。老师烧不得,只好请他走人,眼不见为净。可怜蔡先生,又是不到一年便被人辞退,这名声怕是坏了。

    蔡先生一听说是伯爵府重新请他回去执教,真是喜出望外。他如今境况有些窘迫,能得到一份轻闲丰厚的差事,又能教回那个从小天赋就比别的孩子强十倍的小姑娘,想来她如今大了几岁,应该比小时候沉稳了,学东西也会更用心,日后成了气候,说不定还能成就自己一个明师的好名声。他这么一想。立马就答应了,进了伯爵府,看到主事的东家。才知道要教的是三姑娘淑宁。

    他很是失望,言谈间难免露出些马脚。又试探着是否只教一位姑娘,不知他过去的学生会不会再来学。张保听了有些不悦,虽然他还是叫了个婆子去后院问侄女地意思,心下却在腹诽:“这人真是没眼光,我家闺女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有礼有节,知所进退,他居然只顾着想那个惯会惹事生非的婉宁,真是没眼光!”

    张保在生气,也不说什么话,花厅里一时冷了场。蔡先生见状,不禁有些懊悔,如果得罪了东家可怎么办?如今他想要再寻这样好的馆。可不是那么容易地事了。

    这时淑宁过来了,恭恭谨谨地向父亲和蔡先生行礼。张保和颜悦色地问她今日出门的情形,淑宁也问候了蔡先生别后地身体安康。场面这才融洽起来。蔡先生见淑宁斯斯文文,想起她昔日虽然资质平庸。人却勤勉。而且又能尊师重道,倒还算是个不错的学生。

    过了不久。那婆子回来了,却又领了另一个婆子来,是在那拉氏跟前听用的,传达了那拉氏的话,说多谢三老爷想着,但二姑娘如今正在学习家务女红,只怕是没功夫再学才艺了,蔡先生只需要教三姑娘就好。

    蔡先生虽然失望,但已不象方才那样形于言表,听了张保说是要到房山别院去住,也只是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当下便约好,第二天带着行李和仆人搬过来,过两日跟他们一家回房山去。

    淑宁回到槐院后,佟氏已经得到了消息,却把她叫到跟前去,嘱咐说:“今儿顺了你的意,请回蔡先生来教你琴棋书画,但你要记住,那些才艺都只是熏陶性情地玩意儿,不能把它们当作正事。家务与针线才是最要紧的,一样也不能落下,可千万别像你二姐姐那样。”

    淑宁连忙应了,心想:“本来就只是学来陶冶性情的,总不会真学成个才女,我可没那个功夫。”其实她在这件事上那么热心,一半是因为在穿越前就很羡慕那些懂得琴棋书画的优雅的女孩子们,一半则是想到自己交好的几位闺蜜,包括周茵兰、真珍和新认识的欣然,都是才艺出众的女儿家,她自然不能差得太远,不然,原本深厚的友情,也会因为爱好、见识地差异而渐渐疏远的。

    不过她的丫环冬青却不同意这个想法:“姑娘也太小瞧自己了,不论是管家还是女红,您都比府里其他地姑娘强,人无完人,就算姑娘在才艺上差上半点,也没什么奇怪的。您说地那三位小姐,另两位我不知道,但看今儿那位欣然小姐,就不像是个会过问家中俗事地人,不然哪里有闲功夫去研究那些花啊草啊吃食啊熏香啊之类的。”

    素馨踏进门来,刚好听到她说地最后一句,便道:“谁说欣然姑娘不会过问家中俗事?我今儿就亲耳听说她过问了。”

    淑宁疑惑地望过去,她便解释道:“今儿我在二门里等姑娘,听见外头有人来闹,那人简直就是个泼皮,那府里的人请那泼皮进门房去坐,只说太太和大奶奶出门上香去了,二奶奶在待客,爷们不在家,不敢请他进去。我听那泼皮说话,似乎是他们府里大奶奶的娘家兄弟,来要钱的。寻常仆役们压不住他,只好往里边传话,请了欣然姑娘的示下,才给了那泼皮几两银子打发他走了。可见欣然姑娘在家里也有管事,不然那些管家直接去问二奶奶不就行了?”

    淑宁想起欣然出花园时,她的丫环银屏的确是来跟她说过什么话的,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只不过这种情况太奇怪了,她们那样的人家,怎么会有那种亲戚?欣然的大嫂费莫氏,她曾见过两回,是很斯文有礼的一个人,怎会有那样的兄弟?她看到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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